最近因为要涉及到公司使命、战略方面的内容,无意当中发现了这篇文章。有些文章,可能当时会很吸引别人的眼球,但经过一段时间,你依然能从中能看到其中的闪光点,觉得对自己很有启发,这样的文章才是好文章。我觉得这篇文章就在此列。
被夸大的公司使命从丑陋的资本家到艾柯卡崇拜
无论企业承担着多么高的使命或公众期望,最终都将被证明是可笑的
1930年,当传教士之子亨利·卢斯创办《财富》的时候,他便隐约知道自己将成为一个新生阶层的辩护士。为了进一步弄清楚他所代言的阶层“到底有什么含义”,有一天, 他特意去《韦氏大词典》查找“资产阶级”的名词解释,结果他大吃一惊。在词典中,卢斯读到的自己是被这样描述的——
资产阶级:中产阶级的特征,因此他是一个全神贯注于物质财富的人。a,俗气的;通常保守的;死板的;b,口语,普通的,粗野的和愚蠢的;c,资本家的。
“怎么能这样?我在失望之中,像一个在学者面前受伤的孩子似地冲了出去。”卢斯在一篇演讲中这样愤愤不平地叫嚷道。事实似乎正如创作《企业家——美国的新英雄》一书的戴维·西尔弗所言,“直到20世纪40年代,对经济学史所作的研究表明,没有哪一个重要经济学家曾经把企业家的作用看作是能够形成导致经济繁荣或衰退的产品和服务的创造者。”
但是,也是从这时候开始,“t型车的车轮碾碎了贵族们脆弱的尊严”,企业家以他们骇然的敛聚财富的速度和改变生活的能力而成为全社会最受关注的一个强势阶层,他们开始被一层层地涂上“国家英雄”的金身。哲学家a.n.怀特海在哈佛商学院的一次演讲中试图论证:“伟大的社会是企业家对自己的功能评价极高的社会。”而卢斯发表于1954的《商人的品质》一文,更是表达出强烈的使命感,被视为财富阶层的一次宣言。卢斯写道:“商人必须被当作最伟大的职业……商人应是受人尊敬的物有所值的社会服务者。” “商人必须对他们所想要的这种社会、这种制度有明确的自信,并且他们必须站出来为维护这些自信而战。”
公众对企业家期望值的提高,还与他们对政客的失望成正比。在美国,上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电视、报纸等现代传媒的发达,任何政治活动都以空前的透明呈现在公众眼前,那份斡旋于“政治纱帐”之内的神秘感一夜之间荡然无存,人们开始厌倦政客们的喋喋不休和出尔反尔,特别是尼克松水门事件的曝光,政治家的人格信用降到了最低,呼吁成功的企业家来掌控国家的声音一度竞成主流。这股“企业家崇拜”的热浪,到李·艾柯卡身上终于达到了巅峰。
1964年,艾柯卡主持开发出一款名为“野马”的车型,一时风靡全球,成为当时最畅销的轿车,他因而爬上福特汽车总经理的宝座,并当上了《时代》和《新闻周刊》的封面人物。
1978年,艾柯卡的光芒终于让老板亨利·福特二世感到了刺眼,他被一脚踢出福特公司,理由是他“缺乏礼貌”,太具“侵略性”。这时候,已经濒临破产的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收留了这位54岁的落魄人。憋了一口气的艾柯卡果然没有让新老板失望,他很快开发出一款k型车。k型车是如此的成功,仅仅用了四年时间,艾柯卡就把克莱斯勒从破产的边缘拯救起来,一举成为在美国仅次于通用汽车公司、福特汽车公司的第三大汽车公司。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创业神话。在美汽车城底特律,在首都华盛顿,人们纷纷讨论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好莱坞的明星里根可以当两任总统,那么,担任过两大汽车公司的总经理艾柯卡为什么不可以当总统?在热心团体的拥簇下,艾柯卡放下公司工作,开始四处演讲拉票,“我必须承担起伟大的使命,是轮到企业家来领导这个国家的时候了。”他大声疾呼,台下溅起轰天的掌声。
因为党派政治的因素——尽管有不少民众希望他出来竞选总统,但是作为美国“两党政治”之一的民主党从来就没有把他列入候选人的名单,艾柯卡最终没有去正式参选美国总统。可是,这却极大地激发出他参与公众事业的热情。
在随后的几年里,艾柯卡的个人价值和知名度一路飙升,但克莱斯勒公司的股票却在他任期后半段急落了31%。因写作《基业常青》而出名的吉姆·柯林斯如此描述这位商业奇才的后期职业生涯——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自己的退休年限,以至于克莱斯勒的内部人士开始嘲讽他“想一辈子担任克莱斯勒的老总”。当他最终退休时,仍要求公司继续为其提供飞机和股权。后来,他甚至同著名的收购艺术家kiek kerkorian联手发动了针对克莱斯勒的敌意收购案,弄得天怨人怒,最后又以失败告终。
在吉姆·柯林斯最近发表的《第五级领导者》一文中,艾柯卡成了“卓有才华但利己主义超级膨胀的第四级领导者”的典范。
“艾柯卡崇拜”的峰回路转,生动地呈现出了企业家的职业特征:它有如此现实的绩效标准,任何偏离了这个价值的行为——无论它承担着多么崇高的使命或公众期望,最终都将被证明是可笑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9-8 18:42:35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