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里有生、有爱、有死、有笑、有泪、有善、有恶。这一起在苍天之下都是平等的。天道无亲。 神奇的梦,我的瑰宝。 这是华人女作家韩素音自传体小说《瑰宝》的结尾。 韩素音在她的独白中说:“我的一生将永远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之间跑来跑去:离开爱,奔向爱;离开中国,奔向中国。” 这或许是一个中西混血儿的宿命,她注定处于夹缝之中,先有了文化的冲突、历史的割裂所强加给她的处境和遭遇,然后才有这部《瑰宝》。而《瑰宝》中的生死恋像梦中开放的玫瑰花,这娇艳的爱情,既真实,又虚幻;既是永恒,又是短暂。小说中的“韩素音”,因玫瑰获得丰饶的人生,因爱情生活而圆满,又被玫瑰刺伤,心灵泣血。她的马克,一个英国记者,死于朝鲜战争的炮火中。 小说中的弗朗索瓦说:“我太羡慕他了。咱们大家都应该像他这样去死:体验着青春、无畏、生活的价值,笼罩着爱的灿烂光辉。”可是,这样的结局,给小说中的“韩素音”带来无尽的哀伤,她戴着“否定”的皇冠,披着“空虚”的皇袍,坐在“一无所有”的御座上。只有梦可做了。 《瑰宝》的确像一个梦境,交织着爱情的欢娱和剧烈的文化冲突,然而在战争和死亡面前,似乎一切都是虚妄的。 故事发生在香港,1949年3月至朝鲜战争爆发后1950年8月之间的香港,各色观望人群的“避难”之岛。那些没落的传教士、发国难财的商人、担忧时局的银行家、及时行乐的阔太太以及难以数计的非法移民,在香港这个“中转站”,“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爱情演绎为倾城之恋。刚从英国完成学业、归途中因战乱滞留香港的年轻的女医生韩素音,邂逅英国记者马克·艾略特……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近乎完美的结合,似乎是因缘前定,又带着超越生死、不可摧毁的力量。《瑰宝》让人想起杜拉斯的《广岛之恋》,不论是男女主角的爱情,还是战争给人带来的阴影和创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