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就是特指“节点”的“有意义”化,也就是“小民”(所谓“人人”)的有意义化。这就是“无聊经济”时代的本质。谁在内容上把握了这个时代特征,让人人快乐,谁就赢;谁违反了这个规律,让人人都不快乐,谁就输。 现代人在什么时候最无聊?等电梯的时候最无聊。高层建筑的电梯上下一次不容易,仰起脖子看电梯门上的数字从三十多层一层一层往下走,很没劲很无聊。现在,商家特地在电梯旁装上液晶电视,播放广告。让你在等电梯等得心烦时解解闷,打发时间。你的无聊缓解了,分众江南春的钱也赚到了,不是赚一点点,而是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一上市就成了亿万富翁,28亿美元市值高居纳斯达克中国概念股第一位。 这样的经济,有人称之为无聊经济。甚至有学者称:以解决人类无聊感所产生的经济体均属于无聊经济,无聊引发的注意力的跳跃和流动产生驻点和链条,有用或者无用的信息被植入其中,消解人类的无聊感,同时将原本简短的思维过程无限延长。 从字面上理解,无聊的意思,是指“无意义”;这里的“意义”,指站在主流化立场上的意义;它的反面,恰好是多元化的意义。因此,“无聊”就是特指
“节点”的“有意义”化,也就是“小民”(所谓“人人”)的有意义化。这就是“无聊经济”时代的本质。谁在内容上把握了这个时代特征,让人人快乐,谁就赢;谁违反了这个规律,让人人都不快乐,谁就输。 无聊的意义被颠倒 想一想吧:短信无聊,所以成功;游戏无聊,所以成功;“变脸”无聊,所以成功;木子美无聊,所以成功;“超女”无聊,所以成功;博客无聊,所以成功;胡戈无聊,所以成功……放眼世界,韩剧无聊,所以成功;动漫无聊,所以成功;“大话”无聊,所以成功。纵观中国互联网,只要是“私营”的(意即没有垄断资源的),通向成功的道路,几乎只有一条:无聊。 无聊,这里指对社会化“中心”无意义,然而,它对“个性化”节点却是有意义的。个性化过程,就是意义、价值从中心移向节点的过程,就是节点的“有意义”化(“有聊”化)过程。“无聊”从“无意义”,变为(对个性化)“有意义”,也就从一个贬义词,变成了褒义词。作为褒义词的无聊,特指对大规模工业化价值无意义,而对个性化价值有意义的事物。 首先,无聊作为贬义词,历来有“大我”否定“小我”的意思在里边。例如,认为治国平天下“有意义”,婆婆妈妈“无意义”。因为治国平天下是大我之事,而婆婆妈妈是小我之事。如此看来,一定是《英雄》有聊,而韩剧无聊。但是,为什么韩剧式的“婆婆妈妈”,成为国际人心所向(转向小人物取向的奥斯卡奖评选是其晴雨表),而《英雄》却落后于潮流?因为“婆婆妈妈”的无聊背后,是在张扬“小我”的不可通约的个性化价值,扬弃工业化形成的同质化的“大我”。 其次,无聊作为贬义词,还隐含着一元化集中模式“有意义”,而多元化分布模式“无意义”的价值判断。例如,认为精英价值(中心价值)是有意义的,草根价值(节点价值)是“无意义”的。据此而论,当是《无极》有聊,而“血馒头”无聊。但事实表明,在自发观点“市场”的全民选择中,小老百姓们肯定的是胡戈。因为胡戈创作“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实际是在解构“有聊”:将作为超人的满神,解构为世俗化、“小我”化的“陈”满神;将披着鲜花盔甲加以精英化的大将军,还原成与无证摊贩打成一片的草根小队长;将具有英雄般气概的昆仑,世俗化为拿人放风筝的无聊同性恋者兼跑步健将,诸如此类。一言以蔽之,就是将所有“大我”(超人),一律还原为“小我”(小民)。无聊在这里起到的作用,就是使原来有意义的,变为无意义的。用小民价值观,解构超人价值观。 第三,无聊作为贬义词,隐含着以“有序”否定“无序”的意思。有序的是“有意义”的,无序的是“无意义”的。有序的社会本质,是可通约的价值、同质的价值,或者说社会化价值;无序的社会本质,则是不可通约价值、异质性价值,或者说个性化价值。在工业化时代,由于大规模生产的需要,有序的才有意义;在信息化时代,由于定制化生产的需要,无序开始变得有意义。 无聊的客观历史分析 人们一夜之间忽然无聊起来,不是趣味低级化了,而是社会生产方式转变的原因:工业化具有“唯大”倾向,这是由生产的大批量、大规模特点决定的;而信息化转向“小的是美的”,则是由生产的定制化、个性化决定的;工业化强调集中有序的精英价值观,是由社会化生产的集中统一特点决定的;而信息化强调分布无序的草民价值观,是由互联网的分布式、节点化的核心特点决定的。所以所谓的“有聊”,并没有人们想像的那样神圣,只不过是人们的衣食住行所赖以维持的特定生产方式的精神映射而已;生产方式变了,人们的意义观也会发生变化,无聊没有看上去那么“无聊”,而可能在另一种生产方式之下是“有意义”的。非常“有聊”的《英雄》、《无极》,由于无意识地秉持一种作为传统工业化意识形态映射的英雄史观,而与自《泰坦尼克号》以来电影市场调查公司首先发现的民粹化国际潮流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