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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她，被她单纯可爱的模样吸引。问她是哪里人，她俏皮地轻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我便喜欢了这女孩。女孩悠悠地告诉我这是她第二次来海口，两次有截然不同的经历和感受。 两年前，大学未毕业，她揣着名牌大学的学生证和两封介绍信、几百元钱登上了海南岛。当天晚上，漫步于海口街头，来自北方都市的她连连感叹：好迷人的椰树，好繁华的街头，好漂亮的霓虹灯，好凉爽的空气。“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多热情的歌唱；“本无根，任飘泊到天涯”，多潇洒的情怀。她在海口的夜色中、在自己营造的心情中陶醉了。 第二天，偶尔看到晚报上一则外企招聘启事，便搭了摩托去应聘。风驰电掣的感觉很好，下了车她仍笑吟吟的。也许是她的笑意，也许是她的学历，她竟被录用了。年轻使人无所顾忌，弄假成真就玩玩呗。她所在的公司环境优雅，老板精明而极有见地。三个月下来，她觉得自己见识了许多，也长了不少才干。在男友一封封电报催促下，她依依不舍告别了海口，老板因她出色的工作奖励地一张飞机票。 回去后，她兴味盎然地跟朋友们大谈独闻海南的经历，然后说：“海南是一个年轻热情的城市，我一毕业就去那儿。” 毕业了，拗不过常人的选择，她留在北方那个都市工作，却怂恿厌倦了按部就班生活的男友先去海南代她了却一番雄心壮志。一年过去，难耐相思苦，终于带着家当再次投奔曾给过她美好记忆的海南。 也是当晚，她还沉醉在甜蜜的相聚中，他的几个哥们请她去卡拉OK玩，她兴致很高地去了。他们与小姐们当着她的肆无忌惮，她只想吐，男友则不以为然。回来后，她大哭大闹，男友终于不耐烦了：“有什么呀，我对你的感情没变嘛。”她觉得她好陌生。 从此，她眼中的海口不再可爱。商店太小，药店太多，书太少，车票太贵，海南话太难懂，闪烁的灯光似要吞噬一切真情。她想离开他，可是每次争吵和流泪以后，又可和好。毕竟多年相恋，她无法不爱他，就如她无法面对他夜深方归的事实一样。 那天，难以排遣的她去看一个昔日的女友，顺便打听找工作的消息。女友那很有气质的丈夫热情接待了她。第二天，女友丈夫就打电话来说为她联系了工作要来取简历。在她简单的家中，那男人迫切的表达了对她的爱，执拗地缠着她。起初，她吃惊愤怒，渐渐地，心底对男友的怨恨使她的抗拒失去力量，她喃喃地问：“你爱她吗？”男人点头：“我爱她，只是一见到聪明漂亮的女孩就动心，这不同。”她猛然惊醒，一种受污辱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奋力推开了他的手。 她终于走出他们的小窝，找到了份工作，她找回她的独立自尊。住在公司宿舍中，并不拒绝男友的来访，不再是独守空房的泪人。她的能力很受老板赏识。我问她今后如何打算，她凄然地说：“任飘泊到天涯，在旁人听来好凄美的意境，在自己却好残酷。”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说：“一样的夜色，一样的海口，选择在你。” 199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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