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次贷危机冻伤中国互联网创业者
<p> 10月14日，记者得到一份网尚公司内部邮件。邮件中，网尚公司董事长黎峰称要炒“烂苹果”的鱿鱼，并毫不留情地将裁员的原因归咎于“一部分人已经成为影响公司整体利益的烂苹果”。</p><p> 这是中国互联网在次贷危机恶化之后第一封被曝光的裁员邮件，但或许不会是最后一封。实际上从9月初开始，最早由阿里巴巴老板马云所说的“冬天”终于开始因为雷曼兄弟的破产而被放大。一直号称“春意盎然”的中国互联网，也开始因为资本市场大门的关闭而开始体会到寒冷。</p><p> 对于那些早已功成名就的大企业来讲，充裕的资金储备和健康的现金流让他们并不用太担心，但对于更多创业型企业来说，今年的冬天，恐怕尤其的冷。</p><p> <strong>延期的比赛</strong></p><p> 杭州，畅翔网、共合网、聚光科技3家IT企业推迟IPO。北京，老牌IT企业华旗10月20日也宣布推迟IPO。投行自身难保，风投资金谨慎，企业IPO不得不一推再推。</p><p> 今年7月，杭州市两大互联网企业畅翔网和共合网分别宣布获得了千万美元风险投资，并向海外资本市场进发。为鼓励杭州企业赴海外上市，杭州市政府摆下擂台，并制作了一枚半斤重的纯金金牌作为奖励：两家企业谁先IPO，金牌就归谁。</p><p> 现在看来，这枚金牌到底花落谁家，还要等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p><p> “没办法，谁愿意在现在的情况下去上市呢？那不是贱卖自己吗？”共和网董事长郭羽说，“之前为了海外上市，我们投行、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都请好了，相关的工作都已陆续开展，不过现在，只能暂时推迟了。”</p><p> 郭羽的竞争对手畅翔网CEO林东是实业家出身，凭借和郭羽之前的异业合作，有“牛魔王”之称的林东把自己的绿盛牛肉干卖得街知巷闻。并在今年7月成为郭羽的竞争对手。尽管没有通过官方渠道披露有关延期IPO的消息，但林东对于上市和“金牌”的比赛也避而不谈。</p><p> 在杭州，同样推迟自己IPO计划的IT企业还包括聚光科技。而在北京，也有消息显示老牌IT企业华旗将推迟IPO计划。此外，今年Q2财报中披露即将分拆游戏业务，以“畅游公司”名义单独在NASDAQ上市的搜狐游戏也有可能延期。</p><p> “投行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工夫去帮你做IPO？”某公司因推迟IPO而被迫把自己的富豪梦后延的副总裁笑称，“你看看全球5大投行，要么忙着倒闭，要么忙着转型成商业银行，这时候上市？还是好好做自己的业务赚工资比较靠谱。”</p><p> 数据提供商Dealogic提供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9月，全球新股发行的融资总额同比下降98.1%。9月融资额仅有1.81亿美元，不到上年同期94亿美元的一个零头。自1995年Dealogic跟踪新股发行数据以来，今年9月的新股发行交易量最少，刷新了历史记录。</p><p> 在全球范围内，9月份共有28家公司发行新股，比2007年同期下降了67%，略低于8月份的29家。</p><p> 在欧洲，整个9月共完成了8起交易，融资额2100万美元，远低于去年同期的19起和7.84亿美元。在美国，9月份没有一项新的新股发行交易，上一次美国资本市场遭遇这样的尴尬是在2003年4月。</p><p> 来自美国风险资本协会的数据显示，今年第三季度，仅有一家风险投资支持的企业成功上市，且其股价比刚上市的价格下跌了33%。今年前三季度，仅有6家创业公司成功上市，另有28家企业因金融危机已撤回了上市申请。</p><p> <strong>贬值的金手铐</strong></p><p> 对企业来说，无法IPO，也就意味着原本许诺给技术骨干和核心团队的股票期权很可能从“金手铐”变成废纸一张。而这些人，才是企业实现未来梦想的关键。</p><p> 王峰2005年从金山离开创办蓝港在线的时候，雷军带领的金山软件正在朝中国一线网络游戏企业努力。那时，随着“免费游戏，收费道具”模式的普及，在众多胸怀大志的创业者集体的推动下，资本市场对于中国网络游戏市场开始重新认识。而这个从商业模式上看“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领域，也成为创业者们最好的选择。</p><p> “一款网络游戏，做到5万人(同时在线)，你就能养活一个300人的公司；做到10万人，你就能身价千万；做到20万人，你的公司就可以去IPO圈钱，然后批量化的创造富豪。”在网络游戏行业内从业接近10年的某资深人士说，“2005年前后从一线网游公司辞职，自主创业的那帮人，无一不是瞄着‘成就一番事业’去做的，或者说，无一不是瞄准独立IPO去准备的。现在他们养活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当年的理想，可能得调整了。”</p><p> 类似蓝港在线这样在2005年前后创业，并且完成了前期融资的网络游戏企业目前在国内有10家左右。从非官方渠道提供的数据来看，这些公司所运营的游戏产品大多维持在5万人到6万人左右。无论是收入、利润还是现金流，从业务层上看，这些中小型公司都过得“比较滋润”。</p><p> 但这样的“滋润感”或许照样很难让王峰们踏实下来，因为IPO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就算可以摆平心急火燎的投资人，但无法IPO，也就意味着原本许诺给技术骨干和核心团队的股票期权很可能从“金手铐”变成废纸一张。而这些人，才是他们实现未来梦想的关键。</p><p> “我们有非常健康的资金储备，我们不会受到冬天的影响。”之前，国内最大的网游服务提供商盛大老板陈天桥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表态说，“盛大不会降薪，不会裁员。”</p><p> 可以佐证陈天桥自信的是，业内有关“盛大等一线网游企业准备大量招聘人才”的传言四起，同时，一线网游公司开始纷纷回购股票，或者准备并购。</p><p> “对于大鱼来说，现在是最好的并购和扩张机会。”优酷网CEO古永锵说，“这是巴菲特的逻辑。”</p><p> “对于小公司来说，资本市场好的时候，期权是唯一跟大公司争夺人才的筹码，因为小公司能承诺的期权更有价值。”大度咨询总经理程天宇说，“所以前两年你很容易听说有某个高级经理放弃知名公司的高薪跳槽到创业型公司吃盒饭，但现在的情况正在起变化。以往是小公司挖大公司墙脚容易，现在大公司要想挖小公司的人才难度变得更低。”</p> <strong>“剩者为王”上演第二季</strong><p> 2000年NASDAQ崩盘，中国互联网大批创业型网站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倒闭，三大门户以“剩者为王”的姿态生存下来。</p><p> 国庆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古永锵召开了全员大会。</p><p> “因为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古永锵说，“资本市场的动荡必然对我们有影响，也是很多人最近一直在关心的话题，必须说点什么。”</p><p> 就在那一天，古永锵第一次在内部会议上把IPO提上了议事日程。</p><p> 在几天后约见媒体的时候，古永锵没有直接承认那次内部发言是为了“稳定军心”，他表示，接下来的两年乃至更长时间以内，资金问题必将成为视频网站真正的“生死符”。</p><p> “如果10分是满分，那么以前做到5分的创业团队都有可能拿到钱。”古永锵说，“但是在新的环境下，由于看不清楚明确的市场退出机制，就算你做到8分，也有可能没办法拿到钱。其实从今年上半年开始，我们就已经感受到资本市场的方向不明确，所以优酷在手头还有上千万美元融资没花完的时候，提前进行了4000万美元的增资扩股。”</p><p> 由于对带宽和服务器的要求，视频网站被认为是“最烧钱”的互联网领域。同时按照主流视频网站高层们的态度，2009年该领域将进入“营销元年”，到2010年甚至是2011年左右才有可能实现规模化的收入和盈利。</p><p> 这样的情况很容易让人联想起2000年前后门户网站“剩者为王”的遭遇。八年前的图文互联网时代从1998年开始起步，到2000年上半年泡沫开始破裂，NASDAQ崩盘，随后中国互联网大批创业型网站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倒闭，如果不是在此前完成了公开上市融资，三大门户或许也很难熬到2002年集体盈利的那一天。</p><p> “当时那是最后一班车。”曾经主导过搜狐上市的古永锵回忆说，“2000年7月的时候，韩国最大的门户网站是排在搜狐后面准备上市的，他们和搜狐用了同一家投资银行，但最终因为晚了半拍而被挡在NASDAQ门外。视频网站和门户网站当初的历史很相似，2006年中国视频网站崛起，2008年产生寡头并迎来资本市场的关闭。所以在2010年我们再回过头看的话，能熬过这个冬天的，才有机会成为巨人。”</p><p> 古永锵认为，尽管在视频领域内，“有两家巨头已经解决了资金的问题”，但“要想熬过冬天只有资金是不够的，这个冬天会很冷很漫长，好身体、厚衣服、勤锻炼，少一样都不行。”</p><p> “这种环境下所有的价值链都会加速。巴菲特说潮退的时候才知道谁在裸泳，如果外面是夏天，身体不好就算不穿衣服还可以生存，但是冬天就不行了。同样的条件下，资本层面出现问题，公司业务和人才层面也会出现问题。半年后，这种情况会更加明显。”</p><p> <strong>吹尽狂沙始见金</strong></p><p> - 记者手记</p><p> 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中国互联网就充满了神话的意味。无论是早年间的三大门户，还是随后的百度、阿里巴巴，最辉煌的一瞬间莫过于成功IPO的那一刻。</p><p> 这些公司都善于创造型号不一档次各异的富翁。更关键的是，并不是总裁副总裁这样遥远得稍微有点不可企及的人物才有机会一夜暴富，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也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间身价百万。</p><p> 造成这一切的是一种叫做股票期权的游戏规则，又叫做金手铐。在资本市场对中国互联网信心十足的时候，这种股票期权被老板们用作鼓励资深员工和中高层管理团队的一种承诺。具体的方式是将一部分公司股权以内部认购价格出售甚至是赠予员工，一旦公司完成公开上市，原始股的变现在一夜间就能成就普通人的富豪梦想。</p><p> 金手铐的褪色，成为如今金融海啸对中国互联网产业最直接的影响体现。由于资本市场萧条，绝大部分公司选择推迟甚至搁浅自己的上市计划，如此一来，承诺给员工的股票期权也将成为画饼。当IPO的大门被关闭之后，那些不得不依靠风险投资度过创业期的企业最担忧的问题是资金链断裂。倒在2000年中国互联网第一次泡沫期的众多英雄，就是这一现象最好的证明。</p><p> 不过，历史的趋势总是前进的。虽然金融海啸很可能让众多版本不同的暴富神话成为一枕黄粱，但对于整个互联网产业来说，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认为是优胜劣汰的资产重组。在风浪之后依然活下来的，将会是最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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