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头地(连载中)
出人头地一.海边,童年
城市的一角遗留着昨日的繁华及苍桑,小洋楼,旧教堂,老百货商店,穿插的人流,自行车的铃声,流淌着臭水的菜市场。
阿福就在菜市场混着,每天收拾贩子们收摊后留下的烂菜、烂肉,然后用“板车”运回市郊的家,作为猪食。
猪,是阿福一家的依靠。
阿福和老婆是一对老实人,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处世之道,他们懂得无怨无悔,就象牛一样,只要三餐吃得饱,其它的,别求,也求不到。阿福年青时,不但有力气,还有金子般的心,阿福的老婆正是看中他这一点,他们除了养猪,还养五个小孩,蓝盾是老五,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普通的家庭有普通的苦,普通的乐,生活在平凡而现实中度过。
蓝盾是一个海边出生的孩子,海边的家,空气,水,哺育着蓝盾。
蓝盾五岁了,阿福起早摸黑的身影逐渐留藏在蓝盾的脑中。
蓝盾七岁了,开始在村中一所小学上课,蓝盾很聪明,他是天生的料,对数字很敏感。
蓝盾九岁了,他对阿福说:“阿爸,让我帮你拉车吧”。阿福有点怀疑,但还是答应了,从此,灰灰的早上,热热的中午,黑黑的晚上,一个小孩跟在阿福的身后,往返于家中与菜市场的路上。
有一次,蓝盾正在上课,忽然窗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阿盾,该帮你阿爸拉车了”,那是阿盾的妈妈,阿盾收起破书包,匆忙道别老师,朝菜市场的路走去,路上的阿盾一点也不伤心,因为那已经是一种习惯。
童年,除了海边的贝壳,玩伴,留在蓝盾记忆深处的,是那辆补了很多次胎,破了很多块垫板,油迹及臭气混合的“板车”。
有人说,童年的生活决定你今后的人生,你的童年又是什么样呢,最感人的事,最遭的事,最深记的人。 以前的一个故事,未完,希望在这里能够将它完成。 二.海港的风
海,艺术家的灵源,商家的活宝,混合着人欲的争夺,构成了人类生息的大本营,海港的风,吹拂了一代又一代以海为生的子子孙孙。
蓝盾放学后,除了帮阿福推车外,总喜欢看海,他看到了整仓满满的鱼,塑料,家电,大米,钢铁,甚至汽车,每天从身边的这个港口流过,蓝盾傻呆着,他很想拥有一辆汽车,一辆象王启德那样的玩具汽车,跑得不快,但挺有趣。
阿福病了,劳累而病的,一病就是几个星期,蓝盾第一次尝到生活的可怕,滂沱大雨中,他与哥哥蓝祺拉着车蹒跚的赶回家,两颗不该熟的心早熟了,那年,蓝盾只有10岁。
黎明前总会有黑暗,黎明和黑暗交替着,永远都没有胜负,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了这座小城,人们的生活水平有点起色,阿福的猪买了个好价钱。蓝盾很幸运,猪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在12岁那年可以上中学,蓝盾是个好学的孩子,他的书读得很好,可是成绩却不理想,大姐蓝仪不但用功,而且成绩总是那么令人骄傲。
蓝盾14岁那年,他们家再也没有养猪,可是他们应该感谢猪。
阿福在港务局谋了个打杂的差事,每天负责清理那些污水流过的水沟,老老实实的阿福,在这里有了发挥之地,领导们都很赞赏他,认为他是一个中用的人,因为港务局这个地方不欢迎那些喜欢说话的人。蓝盾有时也会去帮他老爸,因为他喜欢看那里的轮船,就这样,蓝盾的生活在家里,学校,港口穿插着,听着妈妈的唠叨声,下课的铃声,港口的汽笛声,蓝盾渐渐成熟了。
初中毕业了,蓝盾尽力的感受着校园外清新的空气,象小鸟一样快乐的飞着,蓝盾计划着自己的未来,那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的赚钱,然后娶一个象妈妈一样的妻子,可是蓝盾错了,阿福阻止了他,理由很简单,港务局那帮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可以赚大把大把的钱,因为他们有文化,总之,阿福这时候看到了一点,我现在还饿不死,就让小子们再飞高一点吧。
16岁那年,蓝盾被赶回了校园,继续高中生活,满肚子怨气的蓝盾在高中的校园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有人说,童年的生活决定你今后的人生,你的童年又是什么样呢,最感人的事,最遭的事,最深记的人。
厉害。。。 三.高中生活
改革来了,城市包围农村的速度很快,由于城市改革实行农转非政策(即农民身份转成工人身份),政府用了一笔可观的钱买断了农民的土地使用权,以便进行城市化建设,阿福的家就这样被包围了,党的滔滔鸿恩,让阿福家给撞上了,生活总算过得红红火火,但地没有了,一个农民对于地的感情,就象对自己的母亲一样,阿福觉得心痛,但无奈。越来越多的汽车声和尾气来了,阿福对孩子们说,前面只剩一条路了,好好读书吧。
蓝盾大了,带着眼镜,长得并不帅,但眼睛很有神,很正派。穿着妈妈洗得很干净的衣服,迎着微风和露水,骑着那辆从初一到现在的自行车,用十五分钟的时间到学校上课。
城里的高中学校显得很年青,没什么历史,也没什么会教的人,他们的方法是照书念经,蓝盾不是傻子,他对老师没什么兴趣,可是书包里的书是热的,他决定自己好好补补。
一个走路上学的女生,总喜欢出现在蓝盾上学的那段时间,那段路上,她是蓝盾隔壁班的同学,叫林佩馨,蓝盾偶尔会向她打个抬呼,可是没有勇气骑车载她,望着蓝盾远去的背影,佩馨有时会呆呆的站在原地。
外面的世界填补了阿盾那份处世的空白,同时也让他得到了自然的熏陶,朋友,蓝盾认为应该是身体的某部分。
蔡立宏是蓝盾的高中同学,人很好,个子虽然矮了点,但有力气,诚实,直正,爽。他们经常在一块打牌,打到天亮,一起逃课,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小店吃“肠粉”。
吴仲锐是蓝盾的高中同学,人老实,不会说话,很少跟蓝盾和蔡立宏混在一起。
王小升是蓝盾的高中同学,块头很大,老想欺负吴仲锐,不过蓝盾和蔡立宏常常让他难堪。
王启德是蓝盾的初中同学,也是蓝盾的邻居,王启德的老爸有钱,但他没法象阿福看得那么准,他做了点小生意,缺了个帮手,王启德正好派上用场,结果王启德没上高中,就走了一条做生意的路。
校园里的空气是好的,阳光也不错,蓝盾学着哲学,学着历史,学着地理,这些科目虽然有一大堆需要死记烂背的东西,但却开阔了蓝盾的视野,他发现,他的家及他的环境只是这颗球里面最不起眼的一颗小豆豆,原来世界在他的胸怀中可以很窄,也可以很宽,蓝盾第一次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他发觉他这一生会去很多地方,很遥远,很遥远。
高二的时候,蓝盾终于忍受不了打工热潮的影响,他决定提早结束学业,去闯自己的一片天地,阿福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阿盾已经长大了,大人有自己的想法,那年蓝盾18岁。
蓝盾告别同学和老师,但没有告诉林佩馨,高三的时候,林佩馨看不到阿盾,觉得很失望,蓝盾此时已经在一家包装厂工作。 四.初入社会
这是一座百年商埠,平静而孤独,春风来了,为它的美丽而折服,为它的先天不良而叹息,地理、人文坏境及政策制约着它的发展,繁忙的背后隐藏着空洞的一切,亮点,还是有的,这里的人“繁殖”速度很快。
潮汕人,生意人的代号,从城市的港口,沿着海边一直到达深圳,香港,马来西亚,新加坡,“自己人”(潮汕话)随着海风荡漾回肠,浸入每一寸潮汕人的落脚点,他们赚钱的手段,让人眼花缭乱,李嘉诚、霍英东、林百欣、谢国民、谢惠如等等,这一连串足以让人骄傲的名字,给了这个城市新的希望,城里的年青人望名神往,向“钱”看齐,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蓝盾也不例外,生活让他尝到了太多“可爱”之处,让他在未熟的情况下,凭着热血打拼天下。
那是一家不大的外资厂,为珠三角的家电企业加工包装物品,蓝盾的工作是记录原料进厂后的流向,从纸板的成型到上色,苦力、脑力兼并,一人承担着记帐员和仓管员两个人的工作,苦点,没关系,因为320多元是一笔可观的钱。
蓝盾是一个细心的人,他可以马上算出一批原料进厂后,可以做多少个彩盒,需要多少工时,赚多少钱。蓝盾慢慢的磨练着,他知道了怎么做人,也知道了怎么更好经营周围的关系。
快一年了,一位阿婆从蓝盾进厂后就一直负责公司的卫生工作,她反复的做着每一件小事,很受蓝盾的尊敬。闲聊中,阿婆说了一句蓝盾一生也忘不了的话:“阿盾,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呆下去,你还年青,你的前途不止是一个仓库记帐员”,其实蓝盾已经无数次问过自己,只不过出自一位平凡老人的口中,竟令他感到振惊,“我只是一个适合在小工厂混的人吗?”,“不是”,他坚定了自己的路。
不久后,蓝盾辞了职,临走时,他向阿婆深深的道了一个礼,辞职后,蓝盾在家中暂时失去了生活的重点,日子无味而且很慢。
此时,大姐蓝仪正在上大学,大哥蓝祺进了国营企业工作当技术工人,二哥蓝景跟随王启德老爸一起做生意,二姐蓝云当了普通工人。
高中毕业了,林佩馨考不上大学,遗憾的流下泪水,准备接爱社会的洗礼。
城市很小,读书时林佩馨曾去过蓝盾家几次,她找到了蓝盾,两颗青涩的心走到了一起,佩馨鼓励蓝盾不要放弃自己,蓝盾在大哥所在的公司当起了杂工。
WTO让大批的出口商只能绕道香港,忍受着中国政府一刀一刀的砍,虽遍体鳞伤,但一靠岸马上恢复活力,因此这种抓迷藏的活动也就越来越高涨。阿福还是那么老实,港务局的水沟自从阿福来后,就未曾塞过。船只来往仍然是那么频繁,城市仍然是那么繁忙,这个地方的贸易空前活跃,地下活动此起彼伏。远航的船需要有力气,有头脑的人,领导们给了阿福一个老面子,蓝盾得以跟船出海。
海风大了,浪声大了,蓝盾又大了,坐在船上,看到远处的香港,高楼林立,薄雾弥迷,维多利亚港湾船艇相扣,汽笛相互共振,很是乱耳,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蓝盾心头,啊,伟大的东风之珠,久仰了。 海水沖刷走了沙灘上的每一寸腳印,
在時間的流里,每一步卻丈量在心,
回想過去, 承接未來. 五.海之旅
WF-187,船长老昌,经验丰富,很会为年青人着想,船员12人,蓝盾最年青。
随着船队,蓝盾每星期大约会去一次香港,停留24小时,然后带着已经谈好,签好或是私了的货物返回老家,香港,就象是自由的风,给了蓝盾通往世界的眼,带着强烈的渴望,蓝盾慢慢的熟悉这个陌生的地方,联系客商,进货,记帐,维修,蓝盾的出色得到了老昌的承认,蓝盾拥抱香港的机会越多了。
香港,繁荣背后,神秘而美丽,多少人魂牵梦绕,,翘首遥望,坠落、拼博、黑帮、廉政、富人,龙蛇混合,可爱又爱恨,可恨又可歌,独特的东西杂汇文化构成了自由的舞台,一切都自由得象风,自由得过火,由于它的自由,蓝盾有了留下来的念头。
环境影响,改造着蓝盾,他与港商的船队混得很熟,搬货的工头只认识那个勤力的年青人叫蓝盾,只要蓝盾来了,东西可以随时带走,不用签名也可以,因为蓝盾是个特别的人,他们相任他,博得了这样的信任,蓝盾付出了很多。
船队进出更频繁,广州,深圳,香港,海口,厦门,高雄,基隆留下了蓝盾的身影,蓝盾头脑变得越清晰,这家港务局附属的单位,也变得越来越有钱。
蓝盾偶尔会上岸买些小东西,不是很贵,但佩馨很喜欢,因为那是蓝盾的心意。每当蓝盾出海时,佩馨总会觉得心里不舒服,有时经过百货店,会莫名其妙地盯住适合蓝盾的衬衣,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原来是那么担心吊胆又甜蜜。
胡一鹏是中文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分配到港务局当调度助手,胡一鹏是个冷傲的年青人,那份自信表现出来的傲气经常让人难堪,他的副业是律师,他的笔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他懂得怎样写文章,投资,管理,是个十足的现实主义者。
也许因为胡一鹏是个用脑过度的人,虽风华正茂,但他头上的头发被风一吹,可以看见隐隐的光亮,凭着这光亮,他很快当上调度科的科长,成了蓝盾的上司,胡一鹏比蓝盾大二岁,因为有缘,他们不但是同事,更是朋友。
胡一鹏欣赏蓝盾不是省油的灯,这灯可以照亮他大半生的生涯,因此,当局里挑选人才接受再培训时,调度科凭着良好的业绩,挤了一个名额,那个名额当然是蓝盾的。
期限:三年,地点:上海,专业:金融管理,资金来源:港务局,任务:学完三年,服务五年。
蓝盾告别家人,答应林佩馨,回来后马上结婚,佩馨含着泪水,看着蓝盾的背影渐渐消失。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座不夜城……”
大上海,就象一个丰韵犹存的妇人,不见昨日繁华,但风姿依旧,拥抱着远方而来的客人。 六.上海之行
上海,古老而青年,太多的人,太多的书,太多的影视勾划出上海那迷人的风姿,使得很多人都对上海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只要闭上眼睛,想想,再想想,南京路上的繁华及黄埔江上的轮渡就会油然而生,暴跳出来,夜是暗的,天是红的,人是美的,歌是甜的,霓虹交映,忽隐忽现,自由,浪漫,醉生梦死,人性的弱点在这里表露无遗。
蓝盾面对黄埔江,极目远眺,一片苍茫,忽然,身后有人大喊”站住”,枪声一响,蓝盾中弹倒入江中,接着眼前一亮,蓝盾从睡梦中醒来,发觉自己正躺在学校宿舍里,15平方,8个校友,三层铁铺,其它人都熟睡了,蓝盾想不到上海在他意识里的根竟扎得那么深,此刻只能望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新的一天开始了,蓝盾发觉现在的生活简单多了,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课,周未偶尔也会带着上海的印象出去找找感觉。
班上的同学大都是国企的推荐生,社会的风浪对他们来说早已是小菜一碟,大家都知道,知识对于一个人来说,跟吃饭没什么两样,虽然如此,还是有一部分官家子弟喜欢体验上海那种霓虹闪烁的感觉,经常会去DISCO疯,甚至通宵达旦,象孤魂一样在上海的街头游荡,喝酒。
蓝盾很清楚他的任务,高中的缀学已经使他在进入社会后遭到了知识怪圈的袭击,特别是在香港偶尔跟外国人的交流中,口语使他一头雾水,他终于明白,很多东西都是在失去后才发现它的可贵,他决定好好寻找已经失去的东西,因此,当别人在疯的时候,蓝盾就静静的体会教授们精采的课程,或者暗中将那少得可怜的英文单词在脑中重新拼凑一下,蓝盾的好学很快就受到了关注,在同学们的眼中,他显得有点特别,不是冷漠,不是高傲,那是一种内心修炼所透出来的诱人气息,据说拥有高情商的人一定是领导者,就连瞿教授也为这个学生而感到自豪。
上海,蓝盾第一次体会到“博学”的风范,不是引经据典,不是转达前人的心声,不是搞一些别人不懂的东西,然后自称那是自己的哲学,瞿教授就是这样的人,平和,清晰,整个脑子就象一座金矿,年轻人只要努力,随时可以从他那里开采到宝贵的东西,他告诉你做人的道理,剖析你动作背后的影子,“我们碰到了敌人,敌人就是我们”,这是瞿教授经常说的一句话,阿盾永远也不会忘记。学校的能人很多,蓝盾终于体会到,上海的可爱,不在于这里的景,不在于这里的物,而在于这里的人。
蓝盾大约每周会打一次电话给佩馨或是家中,告知自己的近况,每隔一段时间,蓝盾和佩馨总会互相通信,在他们看来,信的作用毕竟与电话有不同之处,见到对方的字有时比听到对方的声音显得更亲近。
一年过去了,蓝盾在上海有了自己的圈子,何立强是蓝盾的同学,北京人,处事精明,他们经常在一起谈论经济。
刘素娥是蓝盾的同学,比蓝盾大二岁,每次考试都比蓝盾好,蓝盾很佩服她,她的为人处世受到了蓝盾的尊重,周未到了,刘素娥总会邀请蓝盾到她家里作客,刘素娥一家对这个远方来的客人很热情,唯有刘素娥的妹妹刘素兰对蓝盾不服气,一个长得不帅,书读得不是很好,小城出来的野孩子,能有什么出息。
人总生活在一个圈中,彼此生活久了,相互之间的信任,了解往往容易擦出爱情的火花,刘素兰在不知不觉的怀疑中,竟偷偷喜欢上了蓝盾,喜欢他那自然的流露,喜欢他闪动的灵光,刘素娥劝说妹妹,蓝盾已经有了林佩馨,可一切都好象晚了点,刘素兰已经陷入爱情的陷井,虽然不曾表达,但蓝盾已经隐约感到爱情的麻烦,刘素兰很可爱,可林佩馨在蓝盾的心中已无人可替。
不是为了相守时的承诺,那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感应。
蓝盾向刘素兰表白了一切,刘素兰怀着无比的失落,跑到了北京发展。
这三年中,从金融法,会计学,到证券市场导论,再到对外经济概论,西方经济学,相关经济市场的运作课程,蓝盾都掌握得很好,市场的运作规律在蓝盾的脑中已日渐清晰。
匆匆三年过去,蓝盾怀着满腔热血返回了故乡,这是一个新的起点,这是一个新的人。
港口的春风依旧,城市的面貌在变,阿福有点老了,林佩馨有点憔悴,蓝盾总算回来了。
朋友们接风洗尘,蓝盾换上新装,开始了新的一天。 不错呀,急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