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我的创业纪实连载: 走遍中国
第一章 在广州火车站的日子<br/> <br/> <br/> 95年,我满怀信心地赴广东寻求发展,谁知毕业证钱物先后被盗.但我不肯就此向广东投降,寻思考个电工证,一拿到证书就去找事.不料又错了,证书一个半月以后才能拿到.因此,我在广州火车站流浪了一个多月,其中所阅人间百态,种种酸楚,令人气短长叹不已!<br/> 我是参加广州白云学院95年6月1日至6月30日那期的电工证培训,同学都是在广东省各地打工后辞职来到白云的,也有请假的,多数同学钱刚好学习.<br/> 1,欲去深圳,却在广州火车站<br/> 1995年7月1日,我们离开江高镇的白云学院,来到火车站.<br/> 那天很热.一行五人,我,李有才,董长军,古向源,熊魏,站在广州火车站公交站台处,讨论何去何从.论来论去,没有结果,李有才,这位40多四川人,等不下去,因为他有地方去.他叮嘱我和董长军不要分开,彼此好有个照应,并说以东莞高家胜为联系中心,因为高家胜是请假去白云学习的,学完后就回厂上班了.湖北人熊魏要在广州住下来,我们沿省车站方向找到一个旅店.熊魏安排好以后,我们把行李放在他房间.熊魏和董长军要寄东西,于是又来到火车站邮电局代办点.董长军寄一些药品到浙江的女朋友那儿,手续忙了好一会儿.待搞好后,却不见熊魏人,这下惨了,我们只是临时放行李在他住的店中,寄东西后要离开广州的.我们三人只好在旅店等人. <br/> 一直等到半下午,熊魏才回来.<br/> 我同董古二人拿到行李,一路来到炎车站.我已决定随董长军去深圳,现在座车的话,深夜到,不方便,和长军商量晚点座车天亮到,这样好找人也方便.古向源对是去黄埔还是留在广州不能决定.<br/> 一会儿,走过来一个手拿招待所牌子的女子,问住店否?古向源有住的意思,同那女子聊起来,讨价还价.那女子搬弄一张嘴巴很能说,但古向源最后还是没住下来.那女子动怒了,骂起来,大有不肯就此罢休之势.我赶忙打圆场说:"小姐,你看!"指向戴眼镜厚道老实的书呆子味的古向源说:"他刚刚从学校毕业出来,才昨天毕业,书呆子一个,不知道社会事情,又老实,说话有不当的地方,请小姐原谅!小姐见多识广,气量大,何必为了这种书呆子生气呢?你说是吗?他有不当之处,请小姐指出来,也是给他一个教训.小姐心地好,年青漂亮,算了吧,在这种书呆子身上生气有啥意思!有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并向对书呆子的原谅致以谢意!"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知朋没有用.这女子骂骂咧咧走开了.我们的眼光随女子转,她走到几个男人边上停下来,口中说到什么,一边用手指向我们.长军对向源说:"你看那女人那边,说不定要出事的,你赶快走吧!"古向源慌了神,一手提了一个大包,吓得没向我们告别,急急奔走,刚到路上,一辆开向黄埔的车子刚好开过来.古手一招,车停门开,站在车门边的大叫,"快点!快点!"......就这样,厚道老实的古向源离开了我们.我曾和他经常聊天,谈到将来,我说向他学习电机技术,他说向我学习控制技术,不打工了,就回家开修理店.而今,来不及知会一下,就离开了.人生即如此,碰到一起,最好真诚点,分开了,如过往烟云,烟消云散!(古向源,江西吉水人,祖籍广东省五华县,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他是我在白云考电工证一个月生涯中的好朋友之一) <br/> 天黑了,热气渐消.现在只有我和董长军二人,准备混到十二点座车到深圳,这样的话天亮到方便找人.于是我们在火车站这里逛逛那里座座,大概九点左右来到省汽车站,打听到深圳车子的班次.打听好情况后,准备座过路车到深圳.时间还早,在汽车站等吧,我们座在汽车站地面上,聊些闲话.一会儿,三个女子来到我们身边,问住招待所吗?我以没钱为由婉言谢绝.她们说了一通,我们只是笑笑设说什么话.她们见我们不是住宿的,走开了,来到售票口,那儿正有几个人说话,大概是晚上走不了,商量怎么办?几个女子在那儿拉客,说了一通,似乎没啥作用,抱着好奇心,我走上前,看他们说话,七嘴八舍,那几个也偶尔说几话,忧郁不决.突然我有一种说话的冲动,试试看能能把他们说下来住下,静静听她们说话,待她们说话卡住时,我说:"兄弟们,住下来吧,晚上走不了,你们迟早要住下来的,招待所都差不多,迟住不如早住,早点住下来,早点冲凉,早点睡下,舒舒服服,明天赶路精神就好多了,至于价格你看看这,"我边说边从一个女子手上拿一张牌子,"如果你们手头宽裕点,住好点的房子,有空调有彩电有电话办事方便,节约点的话,十元钱的床铺有,有水冲凉有铺睡觉,明天也好赶路."他们几个不说话,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我,我接下说:"这不带骗人的,你看看,这是军队招待所,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解放军吧,行,满意的话,就住下来,不行的话,就别住了,你们是话广东本地人,在本地怕什么呢?出门以安全为主,早点决定,安全早受保障,也免转圈子受累,是吗?"我一口气说这一大通,他们相与看看,问:"远吗?"我知道心动了,说:"不远,就在火车站后面,还有车接送,走吧走吧!"他们果然提大包跟几个女子走了. <br/> 拉了几个客,吹了一通牛,心情好多了,座地下和长军聊天,说到刚才事,倍感好玩,等车的烦恼也就抛到九霄云外了.这时,那几个女子走过来,向我致谢,并叫我到她们那做事.她们已和老板说过,老板听了刚才的事,很愿意收下,到我们那去吧!我只感到好玩,心中并不想去,说:"我设做过这行,行吗?""行的行的,口才这么好,一个月一千二千的,好拿得很,做这事挺舒服的,下午四点多出门,晚上十二点下班,白天睡,老板包吃包住,很好的,不受热不受累,走走玩玩,聊聊天,走累了,座一座,很好玩的,去吧!老板很高兴的.再说,实在做不来,我们那儿差保安,可以做保安!"她们几个七嘴八舍叽叽喳喳,极力劝我过去.我知道她们是真诚邀请我过去,帮我的忙,但也隐隐约约感受到有可能是骗住宿,可是没钱的我早对她们说过.只是长军肯定不过去,说:"几位大姐,谢谢你们,我很愿意和你们一起做,我和和这位朋友商量商量再说吧,你们去做事吧,等到我们决定好了,再找你们,麻烦大姐了,谢谢大姐了!""好吧,等会儿我们过来接你!"<br/> <br/> 我根本没心思过去,只是感到好玩,也为了打发时间.于是又座下来和长军聊天,渐渐地,人困了,恹恹欲睡,打着盹儿.汽车里人声嘈杂,混合街上的汽车声叫卖声,直把脑袋瓜子弄得晕沉沉,有点发热......"喂,朋友,住下来吧,住招待所吗?"突然,耳边有一个男口音.我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年青英俊白净的男孩,正手拿牌子,向我问话,我看了看没出声.他继续说:"住下来吧!我们这里有十块钱的铺位,在汽车站不能呆的,12点多要清场,赶到候车室去,一个人交五块钱,多花五块钱,是吗?冲冲凉,睡下多好,男子汉可不能节约五块钱让自已受苦.我静静地听他说话,听他说完,便说:"你的口才很好,若有钞票的话,早住下来了,可惜我一名不文,住不起,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了!”"怎么?被抢了!”"对,被偷了,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说怎能住?”"这地方是很乱,以后小心点,你哪里人?”"江西!”"江西!是老乡,我不波阳的.”"真是老乡!我是九江的!”接下来,我们的聊天很亲近,这位老乡把身份证给我看,得知他叫周建光.周建光热情邀我去他那儿做事.我是和长军去深圳的,在这里等车,虽然前面也是希望眇茫,但我不想和长军分开,我们在白云学院建立了很深的友情.所以对于周的邀请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我们正在听他聊火车站的一些见闻,这时刚才那几个女子过来了,叫我上她们那儿做事,周建光又叫我们上他那儿做事,这几个女子和周建光吵起来了.他们唇枪舌剑,声音由小渐大,一时间好不执闹!汽车站的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滞留在车站里的旅客都好奇地看向这边.我和长军站在旁边看,心中暗暗好笑,他们把我们当成拉客的人才了,直吵得天翻地覆,地动山摇,直是将遇良才不相上下,最后竟由他们吵出了结果,长军去几个女子那儿,我去周建光那儿.我和长军商量了好一会儿,也同意了.临别时,我对长军说:"我们是不应该分开的,李有才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们主要是能拿到电工证,能在广州呆下来更好,呆下一个月,证书也就可以拿了,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走,我们虽然不在一起,但每天可以见面,有什么一定碰头商量再说.”董长军点头答应.就这样,我进了7431招待所,开如了火车站的日子.<br/> 7431招待所是中国人民解放军7431工厂内的一栋房子,由湖南桃江人包下来的招待所,位于白云区去石井江高的老公路上,因较偏,一般没人住宿,主要是手拿牌子在火车站拉客.这行业给拉客的取了个称谓叫接站,我就是从7431开始了接站的生活.白天睡,中午吃饭继续睡,下午四点多上班,手拿7431的牌子上车去.在车上,接站人员大声说笑,我独自座在位子上,看着牌子,正面写有中国人民解放军7431招待所,这几个字挺大,另还有几个小字,代办车船机票,免费接送,5:30---24:00;反面印有各档次房间价格设施以及各次列车时刻表.正面很显眼,是为了让旅客容易看见,反面是让旅客知道住宿的条件,和一些时刻表的信息.牌子是打印出来的,外面裹胶,经久耐用. <br/> <br/> 车到火车站,火车站人如潮涌,万头攒动.炙热的阳光烤在火车站广场,热浪逼人.这天是第一天上班,第天在火车站接客.我沿大街边灯塔一线,大包小包的旅客在面前匆匆而过.手拿牌子却不知如何去说去问,有点不好意思说,有的想说人却已走过了.就这样东张西望,走过火车站广场,公共停车场,的士停车场,公交停车专场,来到邮电局门口,站在卖地图的小贩中间,无目的地看着.接站的同行们口若悬河拉住旅客,想尽一切办法留住客人住宿.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突然,有一位提包的中年人站在我面前问:“你们招待所远吗?”我赶忙把牌子给他看,说:“不远,在火车站后面.”中年人看了一会儿说:“40的单间,这些条件有吗?”我说:“有的,去看看吧,我们招待秘条件挺好的,---”我还想说什么,中年人打断话说:“走吧!”<br/> 把中年人送到车上后,我心情很愉快,脚步轻松,仍沿灯塔一线,走到公交停车场处,正碰上昨晚所几个女子中的一个,“大姐,你好!”这女子停住脚,看见是我,脸露笑容,道:“哟,是你,上班了!”我高兴地说:“上班了,大姐,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拉到客了吗?”“刚拉到二个.”“真历害,好好干吧!”“大姐这样助我,我肯定好好干的,”我说:“大姐,昨天和我一起的四川小伙子,怎么没见到?”“他?对了,去深圳了,他说他干不了接站,你以为他没钱吗?有的,走时我们每人还给了20元呢.”离开这位大姐后,我心一阵惆怅,董长军走了,怎么就走了,怎么回事?难到他昨晚受骗上当了,是在那花边钱住旅店才走的?得到长军突然离开的消息,整个晚上,我心情郁郁不快,也就没有去用心地拉客了<br/> 第二天,在火车站是和周建光一起度过的.周建光说有一个老乡在流花招待所做,是南昌人.找老乡途中,遇见一个东北大汉,从广西北海过来,工作没找到,唯一的一张百元大钞在火车站睡觉时被扒走了.东北大汉手拿一把伞,无可奈何地在车站转悠,与我们相撞.周建光认识他,大概是拉客时有过一面之交吧.此时东北大汉说话的口气很悲惨,一筹不展,烟抽得厉害.我一激动,白天在7431买的烟和火机一并给他了.周建光做了个顺水人情,把东北大汉交给安微大姐--同周建光争我去招待所那位是也.费了很多口舍,安徽大姐答应试试看,东北大汉同安徽大姐去了,不知情况如何.而就在那天晚上,我感冒发烧,头晕脑沉,没有精神做事,在火车站广场上的石凳子上躺了很久.<br/> 7431有一批接站是从黄埔过来的,我去7431没几天,适逢黄埔开业.黄埔招所开了车子来接人,周建光执意要过去,于是同财建光一起离开7431,来到黄埔.<br/> 2,黄埔军供站<br/> <br/> 对于一个稍有阅历的人来说,谁都知道黄埔军校,而黄埔军校就位天广州黄埔珠江的一个岛上.我有幸来到黄埔,却没有去军校玩.<br/> 黄埔军供站就是我们所来的招待所.一栋楼两个老板,也就是两个招待所.我们从7431来的人是在第二招待所.来了后,没有上班,是因为没有开业.每天没做事,吃了睡,睡了吃.一起来的有个叫徐阿富的安微黄山人,是从浙江省过来的,住在7431找工作,钱用光了,被人介绍到黄埔来.在百无聊赖中,和他多说些话.他想回去,一到黄埔就发快件回家,叫家中寄钱来.我在广州也有几天了,想到该写信给东莞高家胜了,让阿富带到邮局发.有天在黄埔街上逛了一圈,在回军供站的路上,忽然想到古抽源,他原来在黄埔修电机,在黄埔有一个叔叔,那天他去的是黄埔,所以想发现他,故在路上注意修理店之类的地方,眼望欲穿,也没看到.<br/> 巧的是,在同一栋楼的一招,是东北大汉和安微大姐做事的招待所.东北大汉拉不到客,在一招做保安.<br/> 黄埔的日子就在吃睡看电视聊天中度过.大概过一个星期吧,有一天,正和东北大汉聊天,泡在电视中的周建光从客房匆匆忙忙过来,叫我收拾东西,问清楚后,才知道二招不开业了,要换地方,楼下有一辆车在等.<br/> 中巴车在黄埔区和天河区的大道上飞驰,透过车窗看两旁的高楼大厦,和向后倒去的广告牌,心中如奔浪之水,久久不能平静.在火车站做接站这一行,是带骗人的性质,旅客到招待所后,价格高出很多,扫待所离火车站也很远,象黄埔的招待所,打的是广州军区的牌子,旅客怎么知道是在50里外的黄埔呢,更不知道进了招待所后,大门一关,保安大汉一站,一吓,不住也得住那高出在火车站看好的价格,进了房间,就<br/> 会发现没有所说的条件和设施.招待所是骗人的,接站人员是这骗人的第一出戏也.我就是这骗人的接站者也! <br/> 3,海军二招<br/> <br/> 1)<br/> 话说我们离开黄埔,中巴车把我们送到三元里后广化三路驻军47号海军二招.当晚,在二招餐厅摆下几桌,欢迎黄埔来的新鲜血液.在吃酒中,得知老板是湖南桃江人.我们这批人安排上晚班.<br/> 招待所拉客牌子的内容差不多,海军二招与别处不同的是,牌子是一块三合板做的,面积很大,拿在手中很显眼.我现在就拿的就是这显眼的牌子,很卖力的在人群中走动,见人就问,瞧见东张西望就上去搭话.可惜运气不好,在火车站转了一圈,也没拉到一个,心中很是怄气,人也累了想到第一天在二招干活,虽是卖力,且好话尽,已在火车站转了二个多小时,天也黑了,索性在邮电局门口座下.看向如白昼且喧闹的火车站,人却发呆.座在旁边的人很熟悉,搭话一问才知7431的人.我问:"拉到几个?”他说:"拉个屁在地中海看书,刚刚上来!”"看书,在哪里?”"地中海商场,就在下面的地下商场.”指了指火车站广场说:"能完成任务就行,管他的看书去,不看白不看咯.”......两个聊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说:"去拉客,不然今天得知鸡蛋了.”说完就走了.<br/> 我继续座了一会,顿觉不是滋味,拉客去吧,站起来又开始转悠,转来转去,转到快到11点了,仍没拉到一个客,找一个石凳子,座下好一会儿,又站起来拉客.在出口处附近的小公园栏杆边每天座了很多人,我走过去,依次问住宿否,问到一个小伙子.小伙子看了看我说:"你怎么昨天不拉我住,我昨晚钱和车票全被偷了.”他指了指被割破了口袋说:"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我早闻火车站特乱,却从不知内情,今天碰到被偷的甚是同情,说:"这里是很乱,你咋不小心呢,哪里人?”"南京的,和父亲吵架出来,大哥,帮帮忙吧!”他用求助的眼光看着我说:"我能做厨师,帮我找一份事吧,这里我一个人也认识.”我本是一个落难之人,对他的遭遇很是同情,于是座下来,和他聊天,想办法助他.最后,抱着试试的意思,叫他上招待所,把身份证压在老板那儿,叫老板打电话到他家,他接电话,叫家人来接,或叫家寄钱.这样的话,老板就会同意住宿,并供给吃喝.他答应这个办法,站起来欲带他上车,想多拉几个客过去,瞧边上的一个中年女人,守几个大包,于是搭话:"知是西安的,还有一个在打电话是让人来接.我耐心劝说这中年女人,如果接的人来不了的话,住下来.这女人可能是做生意的,言行的样子极其精明,最后笑着答应了.从她的口气来看,也许是我刚才同南京小伙子聊天,她全听到了,认为我不是个骗子.待她的同伴打完电话过来,果然没找到人.中年女人和同伴说了几句,一致通过,愿意住下来.于是带三个人上车,车子差不多发动下班了.<br/> <br/> 2)<br/> 我渐渐熟悉和习惯了招待所接客的生活.<br/> 黑白颠倒,白天睡觉,晚上精社百倍拉客,用尽一切办法把旅客骗上车,就大功告成.天天在火车站混日子,我也面不红心不跳地拉客了,也渐渐悟出了一点拉客的经验.有时守在路口,一个一个地问,只要旅客搭话,就不会放过一线机会.如果是高中档客,向他陈述旅店的条件及环境,以方便旅客办事和活动.打工仔劝激哄吓,软硬兼施,能骗过去住一晚就是目的.可惜的是,不管我如何使出浑身解数,总是不如会接客的.例如住同一房间的人,除了老黄和周建光外,象眼镜老周阿富,都能拉出任务数倍.阿富,一个乡下味很浓的黄山人,不好言谈,却是接站的好手!你道何故?开始几天,真有点纳闷,后来跟他一起跑了几圈,才悟出了真谛.原来阿富拉客从不开腔,很劳苦,一圈又一圈地转下去,这样,成功的机会就大点,而且阿富有个特点,那就是一幅天真厚道的笑容对向旅客,谁瞧见也舒心,我想大概是火车站接客多如年毛,大多口若悬河,死磨硬磨,没走上几步,就有人接二连三问话,令旅客很是烦,有一种逆反心理,遇到阿富了,先映入眼中的是天真厚道的笑容,也不象别人那样大炮似的轰一阵,哦,这是真的招待所,不是骗人的.我学阿定那样送笑脸拉客,效果不好,究其原因,不是每个人的笑容都能令人感到厚道和舒心的.老周,这个皮笑肉不笑的三十多湖南人,每每能拉到客,是死磨硬磨且能引诱人,特别是旅客要车票边防证的心理下,往往使对手就范,而且拉的大多是中高档客,令人不解.怪的是眼镜,在人流中看不到身影,下班座车途中,一聊天,他总是最高的,还有几回是的士送到二招的,真是令人不解.我拉客,则是从情从理,去打动旅客,遇见什么旅客则说什么话,希冀在共同语言地驱动下,使旅客有一种朋友的感觉,再把火车站的各种利害抖出来,切中要害,然后让旅客相信我,相信招待所.可惜的是,每每不佳,后来想了想,明白过来.广州火车站之乱全国闻名,我这种方法怎么行呢,用于正常人际交往还差不多.后来,我很少这样去接,也懒得转来转去了,寻到了目标,特是不走动的,便上前搭腔,先没亮出是拉客,只是聊天,探出了晚上走不了的,再去打动他,或以理或动之以情,或威吓,或说一些在火车站各种受骗上之故事再加上语言技巧,特别是对方的心理去打动别人,也总能拉一两个,这样的话,一个晚上尽在聊天中度过,只不过这样做很难完成任务.至于周建光和老黄,也象我一样成绩平平,没有什么起色.<br/> 火车站是人最集中的地方,四面八方涌过来,又向四面八方散开去,天天人山人海,万头攒动,车声人声叫卖声声声震耳.我们拉客便在人海中穿越拉客,说渴了走累了,便找一个地方座下,几个接站在一起聊天,聊刚才所见所闻,大笑一回又各自散开.<br/> 火车站大楼上有一大钟,待大钟指针指向了12点左右,滞留火车站站广场的旅客---多是打仔和穷人,在站警的吆喝下和叫棒的挥舞下,赶向越秀公园.这时也拉客的好机会,站在路边,向慢腾腾移动的人群耐心大声劝说,无非是五块钱或十块钱住一晚,这个时候,只要有心去拉,往往能拉上几个.<br/> 滞留的旅客被赶走后,火车站广场安静下来,到处是三三两两的接站.我们也就纷纷上车,间或有人把旅客接到车子边,当旅客迟疑不决时,总有几个人相帮,围观劝说威吓.上车后,总是挺热闹,同一招待所的,一个晚上难得碰面,下班了,大家凑在起,讲各自骗人的笑话,在笑呵呵中,车子开向广州各个角落.若车上有旅客,例如一个小姐,特别是打工妹,打工妹总要问上几句,怎么还没到,这时,也总有人说,"到了,到了,马上到了,<br/> ---解放军不会骗人的!"<br/> 3) 天还没黑,我便拉了几个客,心头挺高兴,任务完成了,看书去吧!<br/> 从灯塔不远处的入口处,我来到地中海商场.商场地面全是大理石铺成,干净整齐,走在光洁的地面上,四周皆是衣服,店铺装点漂亮.刚从喧闹炙热的火车站广场来到带有空调的地下室,热气全消,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畅.慢腾腾镀步,看着两边店铺的衣服和小商品,琳琅满目,人们在静静地交谈,与地上浑然两个世界.于是找书店,找出一本曾国藩的书,美美地看了几个小时.<br/> 离开书店后,在出口外座下,这时,天全黑了,车站各处灯塔上的灯全亮了,映照在广场亮如白天.我静静地座在那儿,看向对面的流花酒店,看向高架桥,桥上小车连小车,飞驰而过.看向大街上一辆车子开过来,停下,押车的站在车门边,用带广东腔的国语大叫:"东莞--深圳--”看见有人不决的样子,那押车的使劲挥手,同样是大叫:"快点!快点!”有时押车的几人会把人---特别是打工模样的人硬拉上车.旅客上了车,开走了,又一辆车开过来,停下,汽车吼叫着,向前冲出几步,又退几步,象是要走的样子,象前辆车子一样,押车的人大叫:"东莞!深圳--”看着过往的车辆,心中有说不出的厌恶.刚来广东时,看到这欲走不走却吼叫着象是马上要开的客车,我认为是广东所快节奏,是特区的体现,现在知道全错了.广东实在是个非人的地方,什么样丑恶都有,单这火车站,就有数不清的事情让你气和怒,在此下有详述,而这客车更令人骂娘了.你在大呼小叫中被拉上了车,付钱时,要加包裹费空调费,当然你很气!车子开以后,上了高速公路又要交高速公路费,当然你更气!车行一半时,全部下车,换车了,上车后,又要买车票,这时你简直要气炸!可是你能怎么样,这是广东,到了广东,你就得让人割,不管吃喝住行,处处有陷阱,等你跳下去,把你的钱榨干.这就是广东,象许多人一样,我怀抱美好的梦想来广东寻求发展,钱物证书先后被盗,现在只能在这车站拉客,待拿到在白云学院考的电工证书后,我要找一份正经工作做.<br/> 我木然地看着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广场,索然无味,还是拉客云吧,站起来,边走边转牌子玩,由于情绪不好,也没说话,走到火车站前小公园边,心中说,拉个鬼,座下吧.于是把牌子铺在地下,座下,点了一根烟,然后长长喷出."兄弟,给一根烟吧!”我回头一看,是个近三十的青年,穿得破破烂烂,旁边放有一堆瓶子,显然是检破烂的,虽然脏,但眉宇间透有英气.我给了一根烟他,同他聊天,谁知这一聊,竟谈了一晚上.广州火车站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他竟是一位副团职的军官.这晚军官摆了一晚上龙门阵,摆他的成长,他的读书,他的参加工作,他的广东之行,以及一些部队人轶事.我也了好多.他是学气自动化的,我是学机电的,专业一样,且都有广东之行苦痛,有很多共同语言,大有相见恨晚之感!<br/> 军官祖籍是河南人,现在的家是四川西昌,是一位操国语的川仔.父亲年青时就在西昌一所部队里搞航天技术工作,因此他是在西昌长大的.高中毕业后,他内招进了军校,毕业后回到部队.由于部队在深山沟里,他通过多种关系转到四川地方工作,进了城市,由于对现实的不满和青年人的闯劲,只身南下,运气不好,最后在工地替人安电.倒霉的是身份证毕业证在工地上被盗,后来工地老板也跑了,身无分文的他只身来到火车站.他现在的计划是利用火车站干"杀猪”的这行,搞一份与他专业相符的毕业证身份证,再换上衣服鞋子,去找工作.他很惨,白天在火车站转悠,检瓶子换钱,晚上用纸铺在桥下睡觉.但他很有志气,在广州他有很多军校同学,找他们借钱很容易,但他说现在讨饭一个脏兮兮一个,何以体现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自和他认识后,每每和凑在一起聊天,无话不谈,无事不论,此后,我在广州火车站就有了一个知已,一个在广州落难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br/> 4)<br/> 这天接站,我来到省汽车站,碰见安微大姐.见她后,才想起不见,原来黄埔招待所前几天没开业,现在换了牌子重新开业,并且叫我到黄埔去,说黄埔那边怎么好怎么好,我答应了发工资过去,从她那里得知那位东北大哥还在做保安.这位大姐还埋怨我呢?说我要是去了黄埔,肯定干保安,拿月薪多好!心中暗自好笑,像我等书生,软弱之躯,何以唬人!大姐最后告诉我阿富的汇款单寄到了黄埔,叫他去取.<br/> 下班了,车到招待所,大家争先恐后下车,跑到服务台,看接了多少钱的客,于是有人高兴,有人叹息,在高兴叹息中诸多无辜的旅客被骗到招待所,花高价钱无可耐何地住下.看完后,大家去食堂打饭,端到宿舍吃.我告诉阿富,有汇款在黄埔,阿富可高兴了,说明天取了钱就去买票回家.也许是由于阿富回家吧,平常各吃各的饭各人去冲凉变成聊天原时刻,气氛顿时热烈,大家谈火车站的见闻,及后谈起了怎么来广州的.<br/> 阿富是一个月前从渐江来广州的,是因为听说广州工价高而来匠.他本没有特长,在广东也没熟人,几天后,钱被骗光,被人介绍到黄埔,然后到二招的.周剑光,家中挺富,开了间较大的五金店,今年刚中专毕业,因失恋跑到广州来解闷的,听到阿富要回家,他也心动了.老黄和老周,湖南人,已在火车站做了好几年了,是拉客的好手.这些天我得知这些招待所的老板大部分是湖南桃江人,老黄老周也湖南桃江人.看他们拉客不怎么样,但花钱大方,私下怀疑他们有外水可捞,象我等连个烟钱也没有真是惭愧.最妙的是眼镜,是福建惠安人,几年前怀揣中专毕业证南下,东跑西拐,钱用光了,没办法找到招待所做事,老板当开要他交钱住宿,三天没接到人就得走路,好家伙,他当晚就接了1000多元,使老板和接站人震惊不已.后来,由于眼镜接站历害,同行称他为接站状元,并且混到了接站领班,这在湖南人一统天下的接站王国里,确实不易.眼镜这几年就在火车站混,做厌了就回家,由于种种原因,每每决定不干了回家后最后还是来了.眼镜对我来说是个谜,在火车站广场一带见不到他的人影,但往往每天是他接的最多,真是名副其实的接站状元.由于眼镜是闽南人,我也曾在闽南呆了很久,回此同眼镜有一份亲近感,经常聊一些闽南的事情.<br/> 这晚挺开心.<br/>5)<br/> "噹,噹,噹,---”有人敲门,把我从梦中惊醒,抬手看了看表,已是中午十二点了.<br/> "谁呀---”醒来老周不耐烦得问,我起床,吸拖鞋把门打开,门口站了一个黑大汉,短发,衣服有点脏,却质地很好.这人手提一个密码箱,"搞错了,先生,这是职工宿舍,旅客住那边.”<br/> "对不起,我是刚来的,来这做事的.”老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他继续说:"对,是来接站的.”<br/> 老周说:"你干接站,大概只有接东北人吧.”意思是你做接站不把旅客吓跑才怪,只有东北人才不怕.<br/> 他说:"我就是东北的,以后多接点东北的!”<br/> 这位大汉站在房间,我指着我边上的一张空床说:"这张没人住,座吧!”说完,我拿起毛巾洗脸去."等等,我也去洗.”大汉指着自已,"太热了,冲凉去.”"走吧!”<br/> 东北迅从包里拿出东西,和我一块到卫生间."你是东北的,什么地方?”"抚顺的.”"哦,辽宁省,是煤都.”"对,是煤都,你呢?”"江西的,瑞昌.”"瑞昌?是不是有家大造船厂?”"对,就这瑞昌,武汉和南昌座火车刚好是中间,九江边上.”到了卫生间,我指向一扇门说:"那儿有水冲凉.”"好的,谢谢你!”"不用谢!”<br/> 洗完脸,我回到房间,看看表,还有半小时吃饭,想着给高家胜写信了,看看证书到了没有,于是,提笔铺纸在桌子上写信.我正写着,东北进来了说:"写信?""对,给朋友写信.”这时信写完了,我把信折叠好,放过信封里,说:"大哥姓啥?”他笑了,"俺姓石,叫乐贵,你叫啥?""你叫我小王好"说完,我看了看表,"该吃饭了",话没说完,老周和建光端饭进来,剑光说:"小丰,还不吃饭,等会没菜了."我说:"东北,吃饭吧!""我边说边拿碗准备吃饭去,"你先去吧,我去买碗.""我把手上的碗递给东北说:"用吧,我还有个碗,不怕脏的话---.”打完饭回来,东北说:"小王,帮我端饭,我去买点东西."我点了点头,端着两碗饭,回到宿舍,还没吃上几口,东北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一手提着一瓶二锅头,一手拿的是一袋花生,放在桌子说:"兄弟们,来喝点!”<br/> 晚上九点多我已接了两个客,心情轻松,边走边把牌子放在指尖上,一只手指一拨,牌子便转起来.正走着,冷不防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东北,我问:"接到没有?"东北乐呵呵地说:"接四个,看样子,是住中档的.”我说："一个人一百,有五百,提成20％，今天你挣了１００了.历害，第天接站，马到成功．”＂不行不行，还得向你学习，”东北说，＂你呢？”我说：＂才接两个，别接了，座下聊聊吧.”＂好，咱俩唠唠.”于是，我们在火车站广场小公园的栏杆上座下来聊天．<br/> 我们聊得很开心，一直聊到下班，差不多抽了两包烟．<br/> 原来东北是大学生，科技经营大学毕业．毕业后，分到抚顺一家运输公司工作，后来停薪留职，开过出租车，经营过游戏厅，开过餐馆，９４年经朋友介绍到湛江打工，在一家医用器械厂跑业务，主要是西南和中原一带，那时由于收入颇丰，日子挺开心．但９５年后，工资和提成渐渐发不下来，再后来公司倒闭了，有几万提成没拿到．当时东北手上有两千多块钱，想找分经理主管之类的做，钱用光了，也没找到，最后司机之类的差一点也没找到．在广东，没钱寸步难行，无可耐何，东北在顺德一家工地上做，所以把一个书生变成了黑大汉．由于工地太苦了，他便跑到广州，找了几天事，把工地上的血汗钱用光了，因为住在二招，认识一个在二招接站的东北人，便把东北介绍到二招做接站．于是我和东北便有了今晚的长谈，此后，我和东北在火车站同甘共苦，这是后话．<br/> 快下班了，我拿出最后两根烟，一根给东北，点燃，准备下班，两人向停车场走去．忽然一个人挡住我说：＂兄弟，问你一件事.”我停住，前面是一个烂仔模样的人，问：＂什么事？＂＂哦，那就谢谢你了，我见你手着接站的牌子，可见是在火车站混饭吃的，我是陕西的，在广东混社会，被人追杀，从深圳跑到广州，你知道什么地方可混进火车站？＂我看了看他说：＂哦这样的，你从邮局后过桥下跳下去，便是车站.”＂谢谢你，兄弟！＂这人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了．东北看着那人的影子说：＂这小子好样的，在广东这地方混社会可不简简单单.”＂是呀，广东这地方太乱，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人都有，以后在火车站可得小心点！”＂对，咱们一定要相互照顾，生死与共，患难夫与存！＂＂好，东北，咱们要像兄弟一样！”<br/> 6)<br/> 下午四点多,太阳依然火炉一般,火车站人多车多,更是热死人.本来已习惯这天气的,可是由于进了地下商场玩,出商场上地面后,感受到象蒸笼一样,热得头皮发炸,热得头晕目眩,皮肉象在火上烤似的,难受得不得了,眼睛看人也不对劲了,模模糊糊的,耳中充满了车声人声等混在一起的噪声......退!我又到跑到书店看书.直看到天黑,才出地下商场开始接站.从招待所上车开始上班,在火车站停车场下车,下车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地中海商场的入口处,我每每下车后,便钻进地下商场,凉爽几个小时,看书几个小时,到天黑了,才到地面火车站广场,一般就在火车站问询处出口处.这几天,沿地下越过大街,从电报大楼出口处出来,奇怪的是每第遇到老黄,而老黄一般就在电报大楼流花酒店一带拉客,往往每晚能拉上几个.我由于看书后从电报大楼出来,于是这几天在上班时间自然和凑在了一起.<br/> 前几天,老周曾对我说,有要票的旅客带给他,一名给我20.于是在接站时我有心问旅客要票否,发现急于走要票的多如牛毛,可是当我找老周时,偌大的火车站,哪里有老周的影子.如果有办法能搞到票就好,边接站边倒票多好,可惜的是苦于找不到路子.我问老黄,"老黄,老周怎么能搞到票,看他多神气,你也倒票呀!"老黄叹口气,说:"我也想倒票,没路子呀,老周,丢他老母黑,有几个朋友是马仔,还认识站警,我没有路子,丢他老母黑!只好在火车站干最没出息的拉站,丢他老母黑!"老周拿着牌子继续说:"接站,没意思,真他妈的没意思,又挣不到钱,想找到正经的工作,没技术找不到,在火车站,杀猪,不管是活杀还是死杀,咱干不了,也对不起良心,扯链的,骗的,鸡头,倒票,......谁都比我们强,他妈的,我们抓进去了,老板不交500保的话,得去三个月的劳力,他妈的,这些鸡头杀猪的,进进出出,反正有钱......"<br/> 我在火车已有半个多月了,知道杀死猪是趁人睡着了盗财物,杀活猪是明抢,几个把一名旅客围住,硬抢,扯链子便是从女人身上抢链子耳环等金子和小包,若你有幸到广州火车站,突然听到一声女人大叫,请不要惊奇,这里每天都会上演,至于鸡头诈骗等就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了.<br/> 老黄和我在天桥上叹了好久,下了天桥,经流花车站,红棉酒店,向华侨大酒店方向走去,但见高楼林立,酒店林立,灯光闪烁,流光溢彩,街上车水马龙,真不愧是南国第一大都市面上也.酒店一带,有很多车票代售处,我和老黄想知道价格多少,便问了几家,竟和倒票卖出去的价格差不多.气得老黄说:"丢他老母黑,不准倒票,说得多好听,这不明摆着倒吗?"我说:"社会就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没路子想倒票难于上青天咯."<br/> <br/> <br/> <br/> 我们回走向车站方向走,突然老黄说:"到酒店看看."说完把牌子放在衣服里面,我学他的样把牌子放好,两人大模大模样向一家小家酒店走去.我们摆着有钱人的样子,走过小车走走过喷水池走上台阶,两边的迎宾小姐和保安我们致以微笑.进入大厅,服务台一位漂亮的甜甜的小姐说:"先生,欢迎 你！＂我们轻微含笑，看着价目表，老黄说：＂３８０的怎么样？＂小姐拿出一本精美图册说：＂这上面有，你看看吧．＂老黄接着说：＂对不起，小姐，我产拉客的，专为华侨大酒店拉客的，想问问你这儿要不要拉客的."小姐露出鄙视的神情说:"这样的,我问问客房部?"小姐说完,拨起电话,"喂,刘经理吗,我是服务台,外面有人找.好的好,的"小姐放下电话说:"稍等一下,经理会出下来."<br/> 一会儿,一位大腹便便油光可照的半老头走过来,"小丽,谁找?"小姐指向我们俩说:"这两位,想拉客."大腹便便看了看我们俩说:"你好,请跟我到办公室谈!"<br/> 在办公室,大腹便便让座,一会小姐端上茶,大腹便便说:"先生何事?"老黄说:"经理,这样的,我们是替华侨大酒店拉客的,想为贵店服务,不知这里行吗?""哦,拉客,"大腹便便显然失望,"我们这里一般没有,不过,也可以做,按房价20%提成,干吗?"老黄说:"对,是20%提成,当天兑现的.""没问题,"大腹便便说,"当天提成,我们酒店在火车是有知名度的."老黄说:"有没有特殊服务,比如小姐什么的."大腹便便笑了:"你在火车站呆了多久了,有的,不过不能乱说.""我在这儿四年了,专为华侨大酒店拉客,你放心!"<br/> 我心中说,老黄还有一点鬼,之前听人说很多拉了高档客一般送到酒店,当天兑钱,还真有此事.<br/> 出酒店时,我们又摆着大款的样子,踱着方步,在保安和迎宾小姐的微笑中,走出了酒店.<br/> 7)<br/> 我刚在食堂打饭,回到房间座在床上吃饭,东北进来了,座在我一起吃饭.我见他只有半碗饭,不免吃惊,因为昨天三顿饭,我同东北一块打饭的,回到房间便只有半碗了.于是问东北:"东北,你明明打了一大碗饭,你边走边吃,吃这么快?"东北说:"这怎么说呢?一个东北小伙子,延吉朝鲜族的,在家乡犯了命案,座飞机跑到广州,没钱了,把表随声听等到压在老板那儿,住下来了,但没饭吃,见他可怜,又是东北老乡,便分一半饭给他,哎!没办法."我不禁一阵敬意:"你自已饿着给别人吃,伙食又不好,每天也挺累的,何必呢?""哎,"东北说,"同是出门人,出门真难呀,俺们都知道出门难处,我也不能帮他别的忙,只能尽这个力了.""东北,"我说,"我饭量不大,给一点你吧!"说着,端起碗,向东北碗里扒去,东北忙说:"这怎么行呢?你要吃饱,我身体棒,撑得住!"我劝道:"我们能在一起就是了,你不是说跑过很多地方就是没跑过江南吗?以后我带你上庐山,这点饭算什么,况且我饭量小,你个子大要吃饱."在劝说中我倒了半碗饭给东北.<br/> 一连三到四天,东北给一半饭给鲜族小伙子吃,我又给一半饭东北,在这几天中,我发现与东北友情与日俱深,也许是患难相交吧!<br/> 这天中午,我见到了鲜族小伙子,我正在看书,东北带一个进来,说:"小王,这就是那个鲜族."我抬起头,见是一个较瘦理着短发英俊的少年,站起来说:"座!"鲜族座下来说:"你就是那位江西!"指了指东北说:"俺们唠着你呢,真谢谢你!"这位小伙子口齿不清,说话有点咬口,我真有点不相信,就这样的小伙子,也能犯命案,也是混社会的,但接着说:"没什么,都是出门人,我也不能帮点别的忙,你在广东有朋友吗?"鲜族说:"有个对象在珠海,俺是去珠海的,在火下站被抢了,刚到广州不知道,穿得挺好的,俺操他妈,被几个鸟人围住抢了,他妈的!"我问:"你现在有什么别的想法,怎么办?"鲜族说:"走到这步,走一步看一步,哪里都一样,就那样,混吧!"我看了看东北说:"我们也没钱,人然让他去珠海."东北无可耐何说:"人是英雄钱是胆呀!再雄的汉子没钱也得敝死!"我想起还有20块钱,给鲜族打电话好了,于是摸出钱,递给鲜族说:"我就这点钱,你打电话去珠海吧!"鲜族显然吃惊不小,说:"怎么行呢,听东北说你也没钱.""没事,"我说,"这点钱我留下,花了也没什么用处,你拿去办事,用得值得.""谢谢你谢谢你!"鲜族由于感激吃力得说着谢意的话,突然说:"这样吧!我把包押你这儿,还钱时取包!"我刚想说什么,鲜族已跑出门了,我看了看东北,东北说:"俺们东北人就这性子,事情做得明,做得亮堂,让你感到够朋友."我不禁赞道:"东北人,真是东北人!"<br/> <br/> <br/> <br/> 鲜族小伙子提着一个大包进来说:"谢谢你!"边说边打开包,你看,就押你这儿吧!"我说:"怎么得行呢我走了,你这一大包东西,我赚了."鲜族说:"江西大哥,俺相信你,既然帮我忙我就得相信你,俺不把东西放你这儿,说明我心不诚!"<br/> 此后几天,鲜族小伙子离开了二招,没有消息.据人说,在省汽车站见着了鲜族.我和东北对鲜族很是担心,在上班拉客时,不免多了一双眼睛,寻找鲜族,因为,在广州火下站,随时有可能出事.<br/> 就在鲜族走得那天晚上,是上班时间,东北看到第二天在广交会那儿,有大型人才交流的消息,想去碰碰运气,找一份正经工作做.我因毕业证被盗,电工证也没取到,去不成了,东北证件齐全,就差钱.我想到到老周,老周炒票热着呢,时常泡鸡,肯定能借点钱.在火车站广场,我和东北费了经借钱,谁知老不答应,东北说把密码箱压在他那儿,老周还是死不答应,只说手头紧,气得东北直咬牙切齿对我说:"他还叫我帮他拉买票的东北人呢,操他妈,俺是想和他合作,现在算了,我认识了几个倒票的,跟他们合作吧,他们能给我现在的票,50%分成."我也为东北气不过,忽然想到老乡周建光,他身上有钱.于是和东北在广场找到周建光,广场没找到,在流花车站找找到,周建光东满口答应,说明天也去试试,去找会计做.<br/> 下班的时候,在房间,见到周建光正在收拾东西,还有一个女孩儿,不免奇怪,周建光说是遇见老乡,还是波阳的,一块回家去,已买了明晚8点钟的票.完了,东北找事又泡汤了.周建光对东北说了几句客气话,东北没有责怪他,能说什么呢.在冲凉时东北说:"求人真难!不管怎么样,明天还是去看看,说不定免费进场呢,福是祸所依,祸是福所依嘛!"在水声中,我和东北聊天很久.<br/> 8)<br/> 周建光回家了,我唯一的老乡回去了,虽然和他相处一般,但心中还是舍不得,有点失落,没有拉客的冲力,手拿着牌子,无精打彩地遛达,找一个空地便座下了.我失神地看着火车站广场,忽然有人和我说话:"喂,你是接站的?"我转眼一看,是座在旁边的一个人,浑身利落,身边也没有包之类的东西."是呀,你也在火车站吃饭?"我故意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回答.他点点头,递一根烟给我,自已点燃了,把火递过来.我深吸了一口烟,说:"不是毒品吧?"他笑了,"我还够不上档次呢!"我问他:"听你口音,好象挺熟的."他说:"你什么地方?"我说:"长江中下游的."他兴奋的样子,"真是乡,我湖北的,你呢?"我假装高兴说:"我武穴的,你呢?"武穴和我家乡一江之隔,说话相同,说自已是湖北人,当然说武穴.他显是高兴,挥着手说:"真是老乡,我沙市的!"接着我们聊得很欢,在聊天中,我想,他应该不会怀疑我是冒假的湖北人,因为我对湖北各地比较熟悉,还有,沙市在武汉上面,武穴在武汉下面,他应该不了解近江西的湖北那一边的.老乡见老乡,在火车站不免亲切.<br/> 这位沙市人在广州混了几年,以火车站为生存据点,从他口中得很多火车站的事情,莫不使我大吃一惊.我已不是少年时那么冲动,生活的阅历使我明的了很多现实生看不到的一面,作为人,你首先得生存,没办法生存,何以去责人,社会制出了各种人,各种人必有各自的故事,我不在意人的正义和好坏,只在意这故事的主角和故事的原因和主角的心理发展过程,有很多人和事是社会的原因.<br/> 我和沙市老乡聊了好久,他找我要了一个拉客的牌子.<br/> 快下班时,一路走一路想,社会就是这样,很多事不是你愿不愿做的问题,你只能随着环境去变化,去决定,我身在广州火车站,处在各种骗局之中,耳闻目睹了很多,假如有一天没饭吃,我会不会象沙市那样做尽丧尽天良的事呢?这就得看我的造化了,但此后,为了保护自已,为了能有别的路子生存,我有意结交结识各类人物.<br/> <br/> 9)<br/> 我和东北被二招炒了.<br/> 原来,东北这几天热于炒票,再加上拉客不多,不知谁告诉了老板.今天上车时,老板通知东北,因炒票和打饭给外人吃,老板不用了我和东北.东北说一定是老周,因东北没有和老周合作,老周忌恨在心.我听后吃了一惊,接下来就得找事了,自然想到安微大姐,这位位大姐几次邀我去她那儿.我和东北在省汽车站找到大姐,大姐一口答应,邻我们见黄埔一招的领班,事情顺利办成,今晚就去黄埔,我和东北决定马上去海军二招结账,取行李.因有事做,东北挺高兴,一路说笑,向招待所停车处方向走.在的士停车场,迎面走来几个老外,东北示意去拉客,我们迎着老外,大声用敝脚的英语问候,老外停下脚,用英语回答我们,我对了几句对不上来,东北连带着比划对了几句.老外明白了是问住宿,但继续对答,东北也不行了,这时,边上一个中国人上来说话,才知这些老外是准备去流花酒店住的.我拿出上次和老黄一起搞的那家酒店小册子给老外看,东北向那位中国人讲了这家酒店同流花酒店比同样的设施要便宜一半.这几个老外是留学生,那位中国人是他们同学,对广州也不熟悉,和老外讲了一阵子,老外同意了,"OK!OK!GO,GO!<br/> 东北对我说:"你先把老外带到招待所停车场,我去叫的士,说完就走了.我一惊,为何不直接叫的士,但马上一想,东北是想气气海军二招的人罢了.我刚把老外带到,二招的车子旁边,二招的领班热情地迎上来,做着手执让老外上车,这时一辆的士"吱"的一声停在老外身边,门开了,东北下车,二招眼睁睁地看老外上车,我和东北上车......<br/> 把老外送到酒店后,我和东北转到二招,收拾行李,老板没找到,找到会计,会计说老板已交待,你们炒票,按规定工资全部扣除,但考虑到你们也拉了一些客,每人发奖金50.我们惊呆了,在二招这么长时间,提成也有好几百了,但细而一想,是斗不过老板的.老板本是一个黑道头子,招待所是个骗人的点,有打手,还住了一大帮鸡,我们怎能耐何?我和东北负气而走,当晚转到黄埔.<br/> 从此,在广州火车站,我结束了海军二招的日子,但接下来,几天换一个招待所,颠簸流离,尝尽苦头.<br/> 4,梅花园,省军区招待所<br/> <br/> 我和东北来到安微大姐东北大哥所在的黄埔一招,当晚在招待所认识了东北黑龙江省海宁市的三个小伙子,这三个小伙子是保安学校毕业,十多个人闯广州,如今只有三个了,一个叫毛毛,一个叫阿鹏,一个叫小安.东北石乐贵和他们唠得很欢,从东三省的乔四爷吹到抚顺黑道,东北把自已吹得很历害,很能干.而和东北大哥唠时,东北也是一阵大吹,但没有吹自已在东北怎么混,怎么历害,而是吹在湛江跑业务的事,说有机会要去湛江公司客户那里计债,而且送了一条领带给东北大哥.在快睡觉时,我和东北去门外买烟,在路上,我想着东北的不同做法,不免好奇,于是问:"东北,你对毛毛等三人大吹一通,要东北黑白二道都行,而和东北大哥聊天时,你只谈讨钱,并送领带呢?"东北笑了:"在广州混,没人相帮不成的,几个小伙子用大话就能唬住,而东北大哥,见多识广,只能用利才有用,不同人要用有同方法咯!"我听后,恍然大悟,但同时想,东北对我是什么意思呢?<br/> 我和东北在黄埔住了一晚,还没上班,黄埔停业了.据说,黄埔曾有个辉煌时期,接站高手云集,后来由于打了一名记者,记者捅了出去,从此振作不起来.我和东北在黄埔算是游兴一把,第二天,随着黄埔全体接站人员被中巴车送到梅花园的一家军区干休所内打着广州省军区的招待所.<br/> 梅花园早有耳闻,以前周建光经常提起,我以为梅花园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应是梅花开放之地,到了才知道,梅花园是近白云山的一条破路,在火车站拉客的招待所这条路上有好几家.<br/> <br/> 1)<br/> 一般来说,刚进招待所,三天接不到客,老板就会炒你,你也会自动离开.今天是梅花园第一天,我倍加努力,从的士停车场子到火车站问询处,到公交停车场,到出口处,到邮电局门口,在火车站广场子转了一圈,一无所得.我很是恼火,转而一想,不能怠气,拉客,拉下去,是的,必须拉客,一定要在广州呆下去,待拿到证书后再去找工作.于是我横过大街,来到桥下,桥下不管晴天进一步天,座着躺着挤满了人.我在这些人当中穿行,一个一个地劝说,可惜的是不管我怎样口出莲花,也无济于事,我在桥下泄气了,来到流花酒店,流花车站一线接客.<br/> <br/> <br/> <br/> 在流花车站没接到客我来到省汽车站,照样是没接到客.我转了一大圈,没有拉到客,很是生气,座下了,旁边是几个乡下模样的人,我没去搭理,牌子放在地下,座在牌子上抽烟.旁边几个人正愁眉不展,低声争着什么,我仔细一听,口音很熟,心想莫不是家乡人,一打听,原来家乡对面武穴人,于是我和他们聊起来.他们是从河南来的,一位在顺德做事的老乡拉他们到广东,在广州座公共汽车,他们几个下车了,而带他们来的那人却没有下车,这下可惨了,他们的钱全放在那人身上,而他们身上没有几块钱,已饿了天.我已老乡相称,他们求助于我.我身上也没钱,怎么帮呢?最后想了这样一个办法:把他们几个拉到招待所,把手表身份证压在老板那儿,求老板住下来,他们当中的一个明天顺德,找到老乡带钱过来,若没找到老乡,就在梅花园附近的工地上做,待有钱了,再取出证件.他们几个商量好一会儿,最后还答应了,这样的话既帮了他们,我又拉到客,我心情略是开心.<br/> 把武穴人送上车后,我又来到火车站广场,在公交车出口大树下,遇见东北及毛毛三人,毛毛接到一个客,其他人没接到.东北叫我再接到就帮他挂号,我一口答应,接着几人一起聊天,聊到东三省的事情,我跟上话,只在边上做相公.<br/> "大哥,你是招待所的?"我正听着聊天,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个少妇模样的女子,打扮入时,还带有一个小朋友.<br/> 我笑着说:"小姐,你要住宿?带小朋友出门挺累的,咋不早点住下来?"<br/> 少妇说:"是的,很累的,刚下火车,从武汉来的,座了一天的车,很累,在火车站到处有人问我住宅区要不要住招待所,我很烦,见你站这儿不说话,挺厚道,所以问你了."<br/> 我心中暗自好笑,刚刚在火车站广场,我也是惹人讨厌,于是;问:"武汉?你武北人?"少妇说:"黄石的,你呢?"我说:"武穴的,真是老乡!"<br/> 他乡遇老乡,少妇更加相信我了,我向少妇介绍了一下招待所的环境价格等,少妇选择了40一晚的床位,于是我把这位少妇送上了梅花园省军区招待所的中巴车上,并且是替东北挂号的.<br/> 2)<br/> <br/> 我和东北并肩走在火车站广场邮电局门口,讨论找一份正经工作做,诸多想法皆因没钱而罢休.此时,迎面碰见老周,老周皮笑肉不笑:“东北,炒到票没有,发财了别忘了老朋友咯!“东北表面装出微笑说:“我没路子,哪敢上这条船呀!只是你老大吃肉,别忘了我喝汤啊!“老周得意得说:“东北我们一起合作吧!你不是说东北女人漂亮性感吗?有钱了上东北,打东北鸡去,还有俄罗斯小姐......“闲聊了一阵,老周给我一封信,然后转着牌子,边走边走大叫:“招待所,招待所!包吃包住包打洞!“东北看着走远的老周说:“瞧他那德性!迟早要教训一次！“我点了点头,想到手上的信,拿起一看,是东莞高家胜寄来的,由此想到电工证,是我在广东省唯一能呆下去的护照,心中窃喜.信封已开,抽出信看完,才知是高家胜弟弟写来的,信中说高家胜已回湖北,是因考电工证超了假被炒,说证书还没到东莞,到了东莞,便写信来,且留了电话,且叫我取证时带上学生证身份证,因为高家胜弟弟不认识我,信中还说董长军的地址,董已到深圳.<br/> 意外得到证书的消息,心中颇为激动,想着一个月来在火车站的流浪快结束了,心中高兴,但同时想到应该搞点钱,拿证书找事,不免心忧!<br/> 晚上,随着东北进房间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多时不见的鲜族小伙子,鲜族买了酒花生牛肉干,来酬谢我和东北.<br/> 原来鲜族没有去珠海,而在广州同一伙山东人混在一起,无非抢偷骗而已.据他说:“他打电话到珠海女朋友那儿去,女朋友说没钱接他,并叫鲜族不要去珠海,鲜族很气愤,在电话把女朋友痛骂一顿而分手.后来为了生存,混世进山东一伙.今天他是来取行李.<br/> 喝酒聊天中,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由于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无奈,鲜族显得豪壮和不在意这一切,我和东北对鲜族的处境忧心忡忡,却苦于没有能力相帮而惋惜,东北对鲜族说:“<br/> “在外面混,特别是吃你这碗饭,不好吃呀!相互利用而已,一旦翻船,首当其冲的是你,你要多留点心眼.“<br/> 鲜族感谢地说:“大哥放心,小弟混社会不是一天二天了,小弟明白,你放心好了.“<br/> 二锅头二瓶,在南国的广州,几个碰在一起的浪子,以酒话人生,感叹时事,感叹人生,感叹广州,知心话说完,洒别后各闯社会,在广州苦苦挣扎,管他是福是祸是生是死!<br/> 这就是广州!多少人梦碎之地!<br/> <br/> 3)<br/> <br/> 梅花园接站人员都是高手,从黄埔来的人当中被炒掉一批,东北大哥也地其中.东北大哥相貌凶恶,高大威武,到梅花园后没有保安做,去拉客,三天没有接到客,被辞了.东北劝东北大哥回东去,东北大哥言词激昂地说:"不管在什么地方混,始终把住一点,警匪一家,在广州一定要混下去,不能对广州投降,如果对广州投降了,那么就对以后的人生也投降了,所现在不是时候,是时候了,实在对广州没希望了,再投降,那时,回家里老老实实过日子!"一通激烈陈词后,东北大哥把包放在朋友那儿,此后几天,手拿一把伞,绅士般在火车站转来转去,再后来进了一家工地暂且安身.<br/> 东北大哥走的那天,我一直在省汽车站接客,累了,在栏杆边休息,座在旁边的两个接站正聊天,一男一女,男的已三十多,女的才十六多吧.听他们聊天,是刚刚认识,在休息时聊聊而已,聊着着他们竟是老乡,湖北的.我接着他们的话说:"我也是湖北的,我们都是老乡!"那少女大眼睛,娃娃脸,很可爱的样子,笑面如花对着我说:"你湖北哪里的?"我答道:"武穴的!"少女用手一指说:"你们是正宗老乡!"我看着中年男子显出高兴的样子说:"你武穴的,这么巧!"这人用武穴话说:"我武穴街上的,你呢?"我说:"龙坪的!"这人说:"话音有点变."我说:"在外几年了,一直说普通话,突然说来是有点变!"和武穴老乡聊了一阵,我转向少女,问:"你湖北的,象武汉话吧!"少女笑着说:"不大象."接着她用家乡话说了几句,倒象四川话.我说:"不象湖北话,真是湖北人?"少女急着说:"是湖北的,你看身份证!"说着她拿出身份证给我看,我接过身份证一看,原来湖冯咸丰县人,长江长游的,怪不得象四川话,再看相片,理个假小子头,象个男孩子,我把身份证还给少女说:"怎么象个男孩子,是我小弟吧!"少女不好意思笑了.从此,我叫少女小弟.<br/> 三个湖北人---当然我是假的,在火车站聊了好久,我也就知道了小弟原来在家开衣服店,家乡有个大姐在火车站接站,她跟着大姐来广州找事,事没找到,就在火车站拉客了.武穴人已在火车站做了几年,已是接站高手了.<br/> <br/> 4)<br/> <br/> 我,东北,毛毛,阿鹏,小安五人,在火车站出口处聊天,说着各自的拉客笑料,在人如潮涌的广场嬉笑,突然,对面的东北面露异样,并且马上站起来.我刚想站起来,衣服已被人抓住,别人跑开了,只留下我和毛毛.便衣用手铐把毛毛和我拷在一起,进了候车室,候车室里的旅客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我们被推搡着进了候车室值勤点.在值勤室里一个大个子命令身上的东西拿出来,脱掉鞋子,在本子上记下姓名住址,然后把钱和身份证还给我们,推进关押室.关押室里挤满了人,男女老少,接站炒票,卖淫嫖娼,偷拐骗抢......有的嬉嬉哈哈,一点不在意,有的一脸愁容,一筹莫展.一会儿,一位站警大叫:"XXX,出来！"座在角落里的一个正在说话的人马上站起来,大声说:"我！我！让一下,让一下!"一边向铁门跑去.被关押的人马上把纸条递到这人手上,说:"大哥,帮帮忙!出去请你吃饭!"我和毛毛搞明白了,若没有人拿钱来保,要送走做三个月的苦力,所以被关押的人纷纷写纸条叫放出去的人传纸条来保,我和毛毛也写了纸条,写梅花园老板的,叫出去的人送到梅花园接站人手中.<br/> 哐!"门开了,"进去!"一人被推进来.<br/> 我和毛毛一看,是东北,很奇怪,问:"怎么回事?"东北急急地说:"我来看你们关在什么地方....."话没说完,我打断说:"来看也不要看到这里来呀!"大家都笑了.<br/> 听东北说完,才知道我和毛毛被抓时,东北赶快跑到车子旁边告诉了老板,然后又跑到候车室门口探望,看我们在什么地方.东北向一个接站的女子打听时,冷不防被便衣抓着,和那女子拷在一起,和我们铁牢相会.<br/> "公安叔叔,公安叔叔!我没有摸那个小姐的波!"一阵叫声把关押的人全搞笑了.<br/> 一个安微人回家,排队买票.马仔把一位女子搞到他前面,这人把女子推开,一连几次,把马仔惹事火了,说安微人调戏那小姐,摸小姐的波,被站警抓起来了.这就是我们的公安,真是警匪一家呀!安微进来后,一直喊叫,站警烦了,把他脚悬着铐着,任凭他怎么叫,也没人理.抓进来的人时间长了,无聊,就开他的玩笑,"你摸了小姐的波没有?大不大?挺不挺?......""别吵!"一位被打得流血的小姐大叫着,室内顿时安静下来.一会儿,又乱哄哄,哄哄乱......"哐"的一声门响,有人推进来---<br/> "有烟吗?"<br/> "快拿出来!丢你老母黑!"<br/> <br/> 5)<br/> <br/> 我和东北毛毛被关押了六个多小时,终于被保出来了.过了二天,因东北等没拉到到多少客,毛毛三人又在梅花园打了一架,被梅花园辞掉了.因我和几个东北人混在一起,也同样补炒.明天就得离开梅花园,当晚几个人分头找事.我对火车站的生活已厌倦了,希望找一份正经工作做,因此一直在省汽车站挂电话,挂到惠州的一个律师朋友那儿,一连挂了三次,电话里说律师出门了,没找到人,好不恼火.于是我准备去看看东北找到事没有,转而一想,不如拉上一客,随便送到哪个招待所,也就收留我了.于是在省汽车站售票厅接站,走了一圈,说了圈,没拉到客.<br/> 在离售票口不远的地上,座着一圈打工模样的人,其中一个女孩子,额前留海,穿红色套裙,座在边上.我过去拉客,没拉上,他们是等车回家.于是同那女孩子闲聊.这女孩子不算漂亮,但谈笑风生,很天真的样子,大概是等车吧,显得不在意.我同女孩子大聊特聊,聊自已不是拉客的,而是一名朝鲜留学生,假期跑到广州来玩,看看中国的开放前沿怎么样,并亮出曾在德芳酒楼和吃饭片,说是住在酒店,聊想了解社会,就搞了一张招待所的牌子,本意不在拉客,而是想同流动人聊天,理解各色人等,吹自已马上回北京了,叫这女孩子写出打工经历寄给我,并装模装样的在她的本子上留有地址姓名.一席话,聊了好久,打电话没找到人的气也就消了,几次欲走,几次回到女孩子身边,继续聊继续吹,管她信不信,反正心情不好,今天碰在一起明天就不认识了,时光不觉已下班了.<br/> 下班回到宿舍,大家商量找事的情况,毛毛三人年轻气盛,说什么屁招待所,不干了,我们有一帮人,干什么不成.东北说行是行,只是各种势力不了解,把握不大,还是先找个招待所住下来再说,以后相机行事.在冲凉时,东北对我说了一些话,大意是毛毛三人成事不足,败事有多,不能和他们搅在一起,明天找事要注意点.<br/> 躺在床上,我没睡着,想着广州,想着这些年的流浪,我失眠了,为了生存,为了未来,为这纷乱繁华的尘世,我却要做我所不愿干的事而不眠,明天又是什么在等着我呢?<br/> ......<br/> 5,盛添<br/> <br/> 1)<br/> <br/> 无边的雨帘笼罩着火车站广场,行人车辆乱纷纷,在雨中穿行,旅客这里一群那里一帮,在各处躲雨.我和毛毛四人在托运处躲雨,透过雨幕,远处车站派出所上面,亮一闪,现着四个大字"着着领先",一架乳白色的飞机掠过广场上空,向白云山方向飞去.<br/> 我们几人离开了梅花园,经小胖(海军二招同事)推荐,找到一家招待所,面见老板时,老板没收,可能是看到一伙东北人吧,也有可能是二招人在搞鬼.在火车站拉客王国中,湖南人一统天下,我和东北得罪了湖南人,找招待所不好找.稍后,一个辽宁沈阳市人拉客,拉到我们这儿,拉客中,知道东北是老乡,这人带着东北去试试看他那家要不要人.现在我和毛毛等既是躲雨也是等东北.<br/> 雨越下越大,淋湿了衣服,淋湿了行李.我们几人没有说话,无助失神地看着罩住天地一切的雨,看着匆匆忙忙而过旅客......我的脑瓜子在飞快地转着,今晚向何处去?若找不到招待所,身上只有几块钱呀?昨天不打电话就好了,那么就有钱去东莞找高家胜取电工证,再找他借点钱就可找事了.可惜的是昨天挂了几个电话到惠州,希冀通过交游广阔的律师朋友找份事做,结果人没找到,白白几十块钱掉入水中了.天还没黑时,我们几人拎着包,撞见小弟---自认识小弟后,后来每每接站时相遇总要聊上一通,渐渐熟悉.小弟对似乎有一种情意,行动语言中,象对待情哥哥一样,我心中明白,但表面装作没什么.小弟知道我被炒后,安慰了我几句,并买了面包给我.小弟说问问她那家招待所要不要人,明天答复,并说在停车场一家一家地问,总会找到的.那么,小弟那儿是不是能去呢?我茫然地看着急风骤雨,想不出所以然.<br/> "毛毛---毛毛---",有人在叫,无精打彩地我们几人抬起头,不觉一阵惊喜,是东北和小胖.<br/> "我已找好了,你们呢?"东北说.<br/> 毛毛摆了摆头,用求助的眼光看东北.<br/> 东北说:"我不会拉客,了只是找几天吃饭的地方,你们也要这么想,你们一起进一家招待所,一帮人,老板不会要人的,分头去找,多跑点路,多问几家......"<br/> 毛毛说:"找了,操他妈!没人要!"<br/> 东北继续说:"我那儿不要人的,也不能介绍,但我看见有一个空床铺,小王去试试看."东北转向我说:"小王,你去找老板吧,嘴巴放活点!"东北用指着一辆车说:"就那辆车是盛添的,你长老板说去,试试看,我在这等你."我问了东北一些情况,就冒雨跑过去.<br/> <br/> <br/> 气喘喘吁吁地上车,拂了拂被雨打湿的头发,我问:"请问板在吗?"坐在司机座位上的一个中年胖子说:"什么事?"我说:"老板,是这样的,我想到你这儿来接站."胖子看看我说:"拉客?哪里人?以前做过吗?"我回答:"江西的,在二招干过."说着掏出在二招的工作证,递给老板.老板看看工作证,问:"怎么不在二招做呢?"我道:"老板,是这样的,我在二招住的房间,全部是湖南人,他们见我一人是外地的,总爱动我东西,而且欺负我,感觉不舒服,所以不干了.""哦!"老板抬起头,"你会不会拉客,交50块押金吧!"我看了看老板说:"老板!我才从二招出来,二招是25号发工资,我身上没钱,我在火车站做了半年,不说拉客很历害,但比一般人还是强,只要我在老板这儿好好干,肯定会做好的,我也要赚钱呀!本来一位朋友,介绍我到梅花园去,我以前,十多天前,同你们盛添的一们接站的聊天,他说你这儿条件好,环境好,人与人之间相处好,还说老板对接站人没亲近亲切,工资到时就发,老板我是闻名而来的,我希望在你这儿干,不过,要交押金的话,我也没办法......"<br/> 老板笑了对旁边的人说:"这小子嘴巴挺活的,"然后转向我说,"你行李呢?"我道:"在邮电局那边,一个朋友在看着呢."老板说:"去拿行李吧!到我这里好好干吧!"我笑着对老板说:"谢谢老板,我去拿行李,马上过来."说完下车,冒雨绕道跑向毛毛几人躲雨的地方,心情挺高兴.<br/> 东北问了我几句,心放下了,继而转向等人,掏出十块钱给毛毛说:"你们也知道,我没钱,这几块钱是我留着去人才市场的,你们吃餐吧,别的我也帮不了什么!"东北转向我说:"小王,我们不能一起过去,我先过去,在桥底下拉客,你过会儿把包提到车上吧."<br/> 东北和小胖走了,我等了一会,掏出几块钱,给毛毛说:"我就这点钱,你们抽包烟吧!"阿鹏接过钱说:"小王,谢谢你!"<br/> 把包放在车上后,因为没伞,我也来到桥下接客,和东北碰面.二人边说毛毛的事,边向省汽车站方向走去.隔我们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红色套裙,额有留海的女孩,很眼熟,哦!是昨晚在省汽车站聊天的那位,我来不面前,说:’天下何处不逢君!"女孩看看我说:"你?昨晚那位,你不是回北京吗?没走?"我笑了,说:"走啥?这么好玩,再玩几天.""你在盛添?"东北说.女孩拿出盛添的牌子,"今天来."我大吃一惊,也拿出牌子,说:"你不是回家吗?咋跑到这儿来了,我也在盛添!"<br/> 遇见这女孩后,我没去拉客,一直和她聊天.<br/> 原来,她是重庆人,今年高中毕业,在东莞打工两个月,回家读大学去.在火车站汽车站一带,钱被骗光偷光,昨晚是同一伙四川人在起的,我走后,一位盛添的接站了解情况后,把她带到盛添,那人替她交了押金.<br/> 下班了,我说:"上车吧!"女孩说:"我等人!"我甚奇,说:"等人?"女孩说:"替我交押金的,他叫我在这里等他."<br/> 座在盛添的车子,我想,这女孩太天真了,太不知世道险恶了.你道此人是谁,姓周名先静,后来,为了搭救她,我忍痛离开广州,送她回重庆,历尽坎坷,吃尽苦头.正是:<br/> 君问归时未有时<br/> 天涯海角转年轮<br/> 只因滋生同情心 <br/> 别却白话听巴音<br/> <br/> 2)<br/> <br/> 一般在招待所头三天,是试用期,抓进去了,老板不保.盛添老板实力不大,不是亲信不会保人,何况是头三天的试用期.第一天,我拉到一个客,东北没拉到,第二天,我和东北都没拉到客.我们在火车站混了一个多月,没挣到钱,现在更不能被抓进去,因为没人保,所以不能象二招那样拉客,只在灯塔一线,桥底下,流花车站等站警少,便衣少的地方接客,拉客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格外小心,因此一连二天,没接到客.明天,我不被炒的话东北也会被炒,我和东北商量着退路.<br/> 我和东北持着文凭--也自认为有点技术,南下广东,如今落下这种地步,干些社会渣子的活路,令人痛惜.如果继续在火车站接站的话,挣不到钱,而且朝不保晚,如果不管一切在火车站做别的活路,如杀猪扯链倒票鸡头等,一是朋友不多,二是打打杀杀,凶多吉少,三若是出事向败名裂.因此,商量来商量去,我和东北决定脱离火车站,正经找工作,但是没钱,寸步难行,所以得搞钱,而离广交会越来越近,火车站很不安全,东北说去工地挣点钱再说.东北大哥去工地时,我和东北曾说去那里,东北大哥说工地太哭了,一天是能拿二十块钱,但这钱实在是汗水泡来的.所以那时东北大哥对我们说你们能在招待所混就混下去,混一天享天服,等过了广交会,打工仔回家,民工潮来时火车站就好混了,实在呆不下去,再到工地上来.东北大哥也表示,广交会后,再到火车站来.现在广交会将近,治安一天严过一天,我和东北还是决定去工地,东北晚上去了工地,我一个人在火车站没有心思拉客,逛来逛荡去.<br/> 在公交车站大树下,遇见毛毛.毛毛说阿鹏小安二人搞了一张火车票回东北了,毛毛的行李也带回去了,他决定在火车站搞一笔钱再回家.毛毛一个人,白天找个角落铺张纸睡觉,晚上在人群中混来混去,寻机下手搞钱.我对毛毛的胆量感到敬佩,同时也为他担心,一个人在火车站混,何其难也,没有人相帮,也没有住址,站警便衣马仔盯着他,火车站各色人等也盯着他.毛毛年轻英俊聪明豁达的黑龙江小伙子,为何要走这条路?<br/> 同毛毛聊天,干巴巴,难为其词!相互安慰一通,无语相别.此后,再也没有见到毛毛.毛毛是搞到钱回家了,还是抓进去了,只有天知道!<br/> 看看火车站在楼的钟已到11点了,我慢慢走向省汽车站,和东北会面,迎面碰见周先静,周先静说:<br/> "我怕那个人,他叫我和他一起接站,他帮我买了洗发精,他要我和他同居,我怎么办?帮帮我吧?在火车站,我只相信你!"<br/> 看着这个软弱的重庆女孩,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自已都不知道明天怎么样,能怎么帮她?<br/> <br/>3)<br/> <br/> 东北果然被盛添炒了,东北要去工地,我决定和东北一块去工地.把东西收拾好了,包让东北带出去,我仍假装上班.下了车,来到的士停车场子不远处的灯塔下,我叫在这里等下,我去找下周先静.<br/> 在桥底下,找到了周先静.<br/> 我对周先静说:"我和东北不在火车站干了,现在就去工地,你的事情没有办法相帮,如果帮你另找一个招待所,还是不能脱离那帮湖南人,你现在跟我去工地,女孩子在工地不方便,不是去做事,而是让你知道我们在那里,你还在盛添做吧,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我们......"<br/> 周先静对我的离去很失望,仿佛失去了顶柱似的,左右为难,经过我的劝说,她同意,随我来到东北处,准备去工地.<br/> 这时,东北和二个聊天.东北等我时遇见两个抚顺老乡,是两个年青小伙子,一胖一廋,和家中斗气,跑到广州来,钱用光了,一筹莫展.东北决定帮他们,但是工地不要那么多人,两个花花公子也干不了苦力活.东北想帮他们找个招待所,几个熟人路过,东北求别人找事,没找到,我决定找小胖去,打听到小胖在流花车站一带拉客,带着周先静横过公路,穿过桥底,来到流花车站.<br/> 找到小胖,小胖也没有办法,却遇见我的一个老乡,江西武宁的女孩,这位女孩找到另一人相帮.这个人是矮个子,他答应帮忙,但明言相公,接不到客三天炒人,我同意了,带着他来到东北处.东北和聊了一通,决定五人全部过去,矮个子说明天在这里等我们.<br/> 盛添的老板走过来了,见我和周先静陪着东北说话,对我们叫着:"还不去拉客,难到你们也不想干了?"肯定是盛添的人见我们一直座这儿,告诉了老板,我和周先静起身,在广场转了一圈,又回到东北处.我的包已拿出来了,准备和东北去工地睡一晚,叫周先静接客去,明天带着包到这里等我们.周先静说一个人回去怕,恳求我陪她一起去盛添,明天一块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重庆渝北区的女孩子,在广州钱被骗光,回不了家读大学,现在又落在招待所,我不帮她,她随时会被推进火炕,吸毒卖身,直至榨干.可怜的川妹子呀!我不帮她,在火车站还有谁能帮她呢?我于心不忍,同情心油然而生,决定陪她回盛添.<br/> 在下班的车上,我暗暗想,但愿上帝保佑,我能顺利助川妹子脱离虎口,哪怕是粉身碎骨!<br/> 4)<br/> <br/> 下班回到盛添,饭后,已是凌晨二点左右了,周先静的房间里一直有人说话.我侧耳细听,是有人在劝先静留下来,说东北人一伙是坏人什么的.整个晚上,我没有睡好觉,惟恐先静出事.天还没亮,我起床了,依约来到先静房间,门开着,先静正座在床上发呆.我轻轻走过去,点点头,提起先静已收拾好的包,然后轻轻地走出房间,回到自已的房间,再轻轻地上床睡觉.<br/> 醒来后,已是第二天中午吃饭时间了.吃饭时没有看到周先静,饭后,我楼上楼下各个房间找遍了,还是没有看到先静.我来到楼顶,看着风光秀丽的白云山,心想,难到先静到白云山去了,昨天先静曾对我说过,那人邀请先静上白云山玩,可是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呢?不管怎样,我要去看看.于是,我从小路上了白云山,在山上转了二个多小时,仍然没看见.山上的游客见我东看西看,匆匆忙忙,后面不时传来议论.这么大的白云山,我到哪里去找人?快三点钟的时候,我下了白云山,来到盛添招待所,再一次楼上楼下各个房间找遍了,还是没看到人影.我苦苦思索,找不出答案,昨晚是商量好的呀,吃中饭一起出来,假装上班的?我还是到火车站找到东北几人再说.<br/> 匆匆忙忙座车到火车站,下车急步跑向的士停车场出口处,远远地看见先静和东北等到在大树下,紧张的心一下子松驰了,总算没事.原来先静天不亮和我碰头后,睡不着,就起来偷跑到火车站了.<br/> 天快黑的时候,矮个子如约而至,稍谈一会,带着我们几个见领班,领班见我们高矮胖一伙东北人,当时就摇头.我和东北上去求领班,领班只同意收下先静东北和我.东北只好对领班说安置好二个小伙子就去上班.一行五人又来到大树下,商量怎么办?<br/> 大约晚上十点钟时,一个盛添干接站的中年人引着两个过来,把我们介绍这二人.这二人是泰皇的,泰皇招待所有白班晚班,上晚班的一伙贵州人全部走了,这二人是来找接站的.就这样,二人中的一位叫刘伟的招来两车的士,我们五人全部上泰皇招待所.真是塞翁失马,焉知弗福!<br/> <br/> 6 泰皇<br/> <br/> 1)<br/> <br/> 泰皇招待所是河南人办的,在火车站招待所中名声不大,但我就知道有这家招待所.刚在火车站混时,认识一个在泰皇做的广东韶关妹,很谈得来,不久就回家了,没想到的是我今天来到了泰皇.<br/> 到泰皇的当天晚上,我们饿了一整天,希望有餐丰盛的晚餐,可惜的是饿着肚子等到凌晨一点多才开饭,是没有油咸得苦的面条,不免失望.<br/> 饭后,冲完凉,同东北及二个小伙子聊天,聊了一阵子,忽然想到周先静安排在客房,不知怎么样.于是来到先静的房间,门轻掩着,里面有灯光,我轻推开门,先静正和裙睡在床上,似乎睡得很香很熟,大约是这几天累了吧.站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准备离开时,先静睁开眼,见我站在门边,马上座起来,叫我进来,我转身关上门,进这房间,座在先静身边.<br/> 这一天晚上,我们没有睡觉,聊天说话到天亮.先静讲了她的广东经历及受骗上当的情况和读书的事情,我讲了一些火车站的事情,并说在社会上这么多年,已厌倦了,真想找一个山青水秀依山傍水的地方清静清静.<br/> 先静似乎很高兴,话题很多,讲起话来一幅学生腔,又十足是个天真的小女孩,为了使她高兴,我编了一些故事讲给她听,她对这些坎坷离奇的故事听行津津有味!<br/> <br/> 2)<br/> <br/> "丰哥!"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小弟.<br/> "小弟,怎么样?拉到客没有?"<br/> "不好拉,只拉到一个,你找到事没有?"<br/> "哎!没找到,在朋友那里睡,拿着牌子转着玩."<br/> "我那里也不要人呀,怎么办呢?你吃饭没有?走吃饭去!"说完小弟大方地拉着我的手,向省汽车让方向走去.<br/> 走了几步,我顺便把手插在裤袋里,小弟却把手顺势松开,正好挽在我的胳膊肘.这种情人式的相挽相依走路是我和小弟的第一次,我偷眼看向小弟,小正偷眼看我,碰到我的眼光,害羞地低下头.我落难南国,身无分文,能得到一位漂亮可爱的少女的爱,浑身遍布暧流.但我从来没有向她表白什么,虽然我也爱她.小弟知道我的毕业证被盗,也知道我在等电工证找事,曾多次说过我找到事后,一定要接她脱离火车站,我也多次保证过她.相处这么久,小弟也没有向表白过什么,但她的言行,已表白了一切.在南国的广州,特别是火车站这种混乱的地方,爱是不必表白的,真诚已表白了一切.在小弟小鸟依人般地相依下,我边走边想,可能等不到电工证,我就在火车站呆不下去了,明天路在哪里呢?<br/> "丰哥!你在想什么?"<br/> 我转头看向小弟,灵机一动说:"小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br/> 小弟突然松开手,跑到前面,指着我说:"在火车站接站人当中,白衬衣西裤,斯斯文文,干干净净,我从小就喜欢......"<br/> <br/>3)<br/> <br/> "喂!老乡,老乡---"<br/> 我站住,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湖北沙市人,我曾给他一张招待所牌子的在火车混小子,专做抢拐骗之能事.<br/> "嗬!好久没见,你到哪发财了?"<br/> "到汕头了,婊子养的,不好混,还是回广州来,这边毕竟几年了,熟了."沙市说着,递来一支红塔山.说:"你还在接站?"<br/> 我扬了扬手中的牌子,说:"没办法,只有接站,这几天风紧,看来接站也不行了."<br/> 沙市说:"在火车站最差的是干接站的,是不行哪,怎么不干点别的?"<br/> 我摇了的摇头说:"没路子,也没办法."<br/> 沙市说:"老乡,想挣钱不能死!我倒有一条路,走到那边说!"<br/> 我们来到人少的地.沙市说:"是这样的,老乡,有几个大鸡头叫我带女孩去,一个四千,怎么样?可以吧!我在火车站骗不到,也不会哄女人,你是做接站的,接触的人多,你也会哄女人,骗几个吧,我们二五一十,一人一半不成!"<br/> 我说:"你真行,我早想找条路子,一直没找到,好,咱们合作!"<br/> 沙市讲了一些具体情况,拿出一些各种骗人方法以及接头时间地点于无......<br/> 骗女人,骗一个二千,只要骗几个,手中就有钱,到那时,电工证就会到,我还可以回船校去补办毕业证,多好!比如先静,小弟,还有二招和梅花园的一些女孩子,和我都挺不错,只要好好哄,好好骗肯定会成功.特别是先静,特别信任我,而且是火车站唯一信任的人.上班时,先静怕盛添的人,叫远远地盯着她,保护她.别人说帮她找事,她会问我行不行,我一一分析出是骗人的,叫她不要上当.下班后,形影相随,她没<br/> 有碗,同我共吃一碗饭.如果以帮先静找事为由,那么二千块钱抬手可得!我骗不骗呢?骗的话,我可马上离开火车站,骗了几个的话,我就远远飞走,不骗只能在火车站朝不保晚......可是,只要碰见先静那可怜地模样,我就心软了!<br/> 4)<br/> <br/> 来泰皇的头一天晚上,东北等三人在东北大哥的工地上住,把我们几人的包也放在工地上,没带过来.这天白天,东北和我及江西小伙子--临川人,曾在梅花园做,后我二天进了泰皇,几人去工地取包.<br/> 转过几条小街,来到一处工地,工地已搬走."见过一个小胡子吗?河南人,是个小工头."东北逢人便问.<br/> 在别人指引下,拐过一个路口,来到一个快完工的大厦前,"见过一个小胡子吗?河南人,是个小工头."东北问了几次,没人知道,这大厦正完工时,二楼住着几个干活的,抱着试试看,我们上了二楼,二楼没看到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广西小伙子,正在睡觉.东北摆着手势,象是描绘出河南工头的模样说:"有河南工头吗?留着小胡子,个子不高,做些杂活的."广西小伙子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哇呀!"<br/> 走了许多路,累不说,找不到河南工头,意味着找不到东北大哥,也就拿一到包.我急了,问:"你这里是不是河南工头?留着小胡子的.""不知道哇!""还有大个子,是东北人,见过吗?""不知道哇!"一问三不知,广西小伙子那漠不关心的态度,还拖着一个长长的"哇"字,当时激怒了我,我拿起一只拖鞋,对着广西小伙子大吼:"下来!赶快下来,带我们见河南工头,不下来打死你!"广西小伙子吓坏了,再也听不到一口一个"哇"字,而且马上起床,一幅老实的样子,下了床说:"我真的不认识,这房子后面有一帮人干活,可能是河南人吧!"我扬了扬拖鞋说:"走!带我们去!"东北看着我说:"算了,我们去找."<br/> 到了房子后面,一帮人正在干活,干革命得热火朝天,东北上去发烟,并打听,这几人认得小胡子,但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时走过来一个工头模样的人,一人指着这人对东北说:"他是我们的头,你问问他."东北带着笑,递上一根烟,问:"老板,我找一个河南工头,留着小胡子的,前几天在潮园酒店干了一些活,还搬了搅拌机到这儿的."这工头抬了抬眼皮,说:"小胡子哇!我认识呀,你找他哇,还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住到后面一点咯.""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东北陪着笑脸说.<br/> 终天找到小胡子工地,小胡子出门了,东北大哥在.东北大哥买了一些花生米和一瓶白酒招待我们.我们商量着利用小胡子的资金做点别的事......这时,小胡子回来,果然讨钱没讨到,让我们过几天再来工地,替小胡子讨债,二五分成等等,快二点时,我们提包回泰皇.<br/> 5)<br/> <br/> 火车站较紧张,一天紧似一天,可能临近广交会吧!<br/> 东北向广州投降了,准备回家.到泰皇的当天,两个抚顺小伙子就向家里挂了电话,叫家人来接,东北准备和他们一块回去,并邀请我一块去东北.我表面答应了,内心却想着退路.退出火车站,没钱是不行的,而留在火车站又挣不到钱,别的活路不到饿死我是不会做的,我唯一的出路是去东莞,取电工证找工作,但现在可怜的我连到东莞的路费也没有......因此,在火车站我没有耐心拉客,一是接站拿不到钱,二是怕抓进去了,所以我一直火车站安全地带转悠,有机会就弄点小费,以便去东莞.<br/> 就在把包从工地上取回的当天晚上,我到火车站后一直座在小汔车站前的大排档的椅子上,旁边座着一位中年人,夹着公文包,不时用大哥大(那时还不叫手机)接挂电话,也不时有人接他住宿.我和座在一起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我掏出烟点着,顺便给了他一支,他接过烟,也顺势聊天起来.中年人是福建人,合资在广东省云浮开了一家食品催化剂之类的工厂.当他得知我不想在火车站混时,并且知道我会电工后,考了一些电工知识,邀请我上他厂做电工.接着他同我聊起一些地名及关于食品方面的知识,听我聊起来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很是惊呀!原来是负责业务的,说以后要带我跑业务.中年人当晚若能回厂,便带我一起去支浮,可惜的是,他等的人没等到,便去深圳了,并嘱咐想去那里做事十天内给他电话,且给了一名片于我.<br/> 无意中遇到这样的事,心情特别好,马上跑到火车站广场,找到东北,告诉他这一消息.东北和两个抚顺小伙子正联系怎么接抚顺来人,我们正聊着,小弟过来了,说:"丰哥!吃饭没有?"我笑着说,吃过了,不过还没找开招待所.""走,吃饭去!"小弟说着,拉起我的手,又顺便挽向我的胳膊.<br/> 小弟依偎着我向省汽站方向走去,一路聊天说笑."小孩,怎么多了一个人呀!"对面走来一人女人,涂脂抹粉,笑着问小弟.小弟马上松开了手,不好意思说道:"是我表哥!""哟,不好意思啦!"中年女人尖叫着笑了,我认识这女人是和小弟一个招待所的,于是说:"大姐,她在家是做衣服生意的,以后到湖北去看看呀!""好,一定光临!"中年女人用两只手指碰在一起,表示是一对的意思.<br/> 我看向小弟,小弟正看我,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br/> 小弟拉我到省车站附近,在大排档那儿座下请我吃面条.我对小弟说我已找到事,没钱过去,希望小弟借点,小弟看了名片后,答应发工资给我.<br/> 在小弟请我吃面条时,几个马仔冲向东北而来,东北几人讯速跑开,高个小伙子吸着拖鞋跑不动,被抓进去了.当时若是没有小弟拉我吃饭,我也是凶多吉少.小弟,谢谢你,诚心谢谢你!<br/> 当晚，我和东北几人要老板保人，老板不答应．东北把身份证压给老板,才保出高个子.<br/>7 千里送京娘<br/> <br/> 1)<br/> <br/> 没过几天,两个小伙子的家人终于来了.<br/> 这天下午6点,我和周先静送东北上火车.临上车时,老板把我拉到一边嘱咐我搞到路费赶快上班去,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呆在火车站凶多吉少.我和东北在火车站同甘共苦一个多月,现在他的离去,使我倍感失去了支柱,也感到在火车站的弱小,何况还带着一个周先静,何况周先静是从火车站虎口里救出来的.在剪票口,看着东北的背影渐渐远去,我的心很不平静.<br/> 晚上八点左右,泰皇老板我和周先静,明天取行李走路,真是祸不单行.<br/> 我和周先静来到桥下商量何去何人民.现在东北走了,那些湖南人我是对付不了的,湖南人报复我易如反掌,火车站是呆不下去了.我对周先作了简短说明,,并且说我要到云浮去上班.周先静的脸上显得茫茫然和无助,眼泪从眼角流出,象一条条小沟.带着哭腔,周先静说:<br/> "那晚在泰皇,我没睡着,我根本没睡着,我听到门外有走路声,我是假装睡的.我听到你你推开门,在门边站了狠心很久,你的呼吸声我都江听到了,好粗好重的呼吸声......你准备走,我起来了.我们并肩座在床上,我注意到你的每一个细节,我感觉到你的反应,当时你很想得到我占有我.我就想,你如果那样做,我最多半推半就,会毫不犹豫地给你,因为从你帮助我开始,我就爱上了你,你又助我脱离盛添,助我脱离那个坏蛋,我就想,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我要报答,我要以身相许......可是那个晚上,你没有那样,我就更加爱你了......现在,你走了,你怕了,你把我甩掉,你当初做啥子要救我呢?......"<br/> 我无言,那天晚上,我确实有冲动,我是一个正常的年轻的男人,在南国的广州,同一个少女独处一室,而且是夏天,而且少女只有我在才有安感,我有强烈的冲动和需要,但我没有那样做,我不能趁人之危!<br/> 我用双手轻轻地扶住周先静的双肩,周先静倒在我怀里,大哭!并紧紧地抱住我,起伏的胸部重重地撞向我的胸膛.我心软了,说:<br/> "别哭!别哭!再想想办法!......"<br/> 最后,我们商量的结果是这样的:去周先静在东莞常平辞工前的那家工厂借钱,这去常平的路费我去借,借到钱后周先静回家去.我心中暗想,把周先静送上车后,我就去云浮,不但是火车站不能呆,而且对我是个机会,因为说不定还能跑业务.当晚下班上车前,我找了一些接站的熟人,打听哪家要人好暂住几天.<br/> <br/> 2)<br/> <br/> 早上8点左右手,我和周先静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泰皇,座车来到火车站.到了火车站,我把周先静带到地下商场,叫她看行李,然后我就出了地下商场,来到火车站广场溜达,希冀找到一家招待所暂且安身.招待所上白班的人不多,一直没有看到熟人,正走着,后面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多日不见的那个知已军官.军官一身名牌,皮鞋锃亮,令我大吃一惊,随后我们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聊天.原来军官在火车站检破烂,无意中与一个脏老头相识,这老头竟是神偷小苏州江南贼王.当时江南贼王是一个流浪者的身份出在军官的视野的,军官带着老头一起检破烂,久而久之,被江南贼王看中.现在军官是江南贼王在广州的负责人.军官听了我的情况后,说江南贼王正计划控制在广州所有的小偷,现在已收编了很多散偷游勇,要对这些小偷系统培训,缺少讲师,军官要我去做讲师.为了多一条退路,我接受了军官的邀请,答应安置好周先静后就上他那儿,我们留了相互联系方式.<br/> <br/> 军官走后,我心情略有好转.来到地下商场,见周先静愁眉不展,故作轻松地安慰她.中午,在地下商场遇见7431的人,也就是带我到地下商场看书的那人.他已跳槽到广源招待所,说是河南人开的,正缺人.于是我们跟着这人到了广源,老板没问什么就收下了,说今晚开始上班.<br/> 3)<br/> <br/> 晚上九点左右,我在流花车站高架桥下找到小弟.<br/> "丰哥!我正找你呢?"小弟看到我,高兴地跑上来,习惯性挽住我的右手胳膊,我们也习惯性地向省汽车站方向走去.<br/> "丰哥,吃了没有?"<br/> "吃过了,今天怎么样?"<br/> "还好,拉了三个客,不过是住20一晚上的.丰哥,你呢,先找个招待所住下嘛,拉不拉无所谓,玩玩吧!＂<br/> ＂哎！不行啦，东北一伙人走了，我得离开火车站，不然凶多吉少啊！＂<br/> "丰哥,你就要走!什么时候?"<br/> "今晚能在小胖那里借到钱的话,明早就走!"<br/> 小弟突然不说话了,我低头看向小弟,小弟的脸上闪有泪花.<br/> "大姑娘了哭啥!我到时会来接小弟的!"<br/> 小弟还是没说话,我听到有嘤嘤地泣声.就这样走了好一会儿,我们转向省汽车站旁边的一条小街里.小弟停住了脚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我轻轻地抚住小弟的双肩,说:<br/> "好好地,哭啥?听话,别哭啊!"<br/> 小弟轻轻地倒在我的怀里,胸部剧烈地起伏,我感觉到小弟坚挺而又软和的双峰在我的怀里跳动.好一会儿,小弟渐渐平静,用小手在我背上捶了几个,说:<br/> "我不相信你会来接我,我总怀疑你走了就再见不到了,你会不会这样......"<br/> 我用手指刮了一下小弟的鼻了,说:<br/> "傻丫头,怎么会呢?小弟对我这么好,在火车站我身文分无,只有小弟对我好啊!"<br/> 说完我紧紧地把小弟把在怀里......小弟把头贴在我的肩上.....忽然小弟抬起头,喘着粗气,说:<br/> "丰哥!我相信你!"<br/> 小弟面颊微红,眼睛迷离,俏皮的两唇微微抖动,我俯下头,轻轻地吻在小弟的唇上,小弟全身一阵颤抖,舌飘兰香......我睁开眼睛,发现小弟的泪水成了一条条小沟,这小沟随着脸的晃动而散乱滴下,落在我和小弟的脚边.<br/> ......<br/> 好久好久,小弟平静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说:<br/> "丰哥,我还没发工资,这是我全部的钱,够吗?"<br/> 我接过,数了数,66块,我拿出16块放在小弟手上,说:<br/> "够了,只是路费,那边是包吃的!"<br/> 小弟仰着脸,破涕为笑:<br/> "那我发了工资寄给你,你总要花钱的!"<br/> "小弟,你对我真好......"<br/> "到了那里,别忘了看盾附近有没有制衣厂,我会做衣服的!"<br/> "做啥衣服,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了钱,送你去白云衣服装设计!"<br/> "不,我要自已挣钱去学!"<br/> ......<br/> 我和小弟依依不舍,最后照了一张合影像.<br/> 当晚我在想,明天送先静到常平借钱,后天先静就可上车,也就是说后天我就可以去云浮,在去云浮之前最好再见小弟一面,小弟说过要送我上车的.<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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