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息谷-管理人的网上家园

楼主:德隆 - 

男欢女爱

[复制链接] 102
回复
20510
查看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楼主
发表于 2003-4-25 09: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罗衣真是个人材,如此高明的手段,亏她想得出!多么戏剧化的场面,肥皂剧的确没白看。
  
  王大力看着罗衣递过的钥匙并没有伸手去接,罗衣随手扔在了地上,冷冷的转身离开。
  
  五大力面带窘态的拣起钥匙,我有些不知所措,为了这么一个人尽可妻的男人与罗衣反目我追悔莫及,我知道,别说罗衣对王大力还有一丝感情,就算她弃他如草芥我也不该再拣来用,这叫夺夫之恨!
  
  西龙虎视耽耽的看着我和王大力,他紧握着拳头好象会随时出击的样子,我很害怕西龙的拳头招呼到我身上,便悄悄的躲到王大力身后。
  
  别看王大力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模样做了手术简直可以演慈禧,其实他不是不会尊重人,他不过是懒得把尊重浪费在我这种小角色身上,他只尊重他该尊重的人。此时他虽然对西龙的怒发冲冠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依然十分殷勤的邀请西龙进客厅小坐。
  
  西龙并不理会他,直直的逼视着躲在王大力身后的我问:“唇彩,你给我说清楚,他跟你是什么关系?”西龙的手几乎没指到王大力的鼻尖上。
  
  事已至此好象逃也逃不掉了,我只得硬着头皮从王大力后站出来,看西龙的架式仿佛是一个捉奸在床的丈夫,眼见着别人的丈夫居然有心思为我的贞洁操劳,这样的赏识真令我有点吃不消。
  
  见我不说话西龙更是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我的肩膀疯狂的摇晃道:“你怎么没话说了?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吗?怪不得今晚你找我吃饭,不就是想帮他合着伙儿骗我的钱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被西龙一顿乱摇我恐惧得浑身发软,拼命的从他手中挣扎出来,我退到一个距他相对安全的尺寸抖个不停,好半天才倒上一口气来。
  
  西龙见我神色恐慌,也不再吓我,渐渐由愤怒转为悲伤,道:“这些天我时时刻刻都在惦记你,想不到你居然做这种事,你怎么一点儿情意都没有?”
  
  按烈女传的说法我该为他守身如玉,还没等他入洞房我就要晚节不保,男人幼小的心灵哪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怪西龙带绿帽子上瘾,换谁都会一门心思的往头上揽。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不敢拉硬,迎合他道:“那么大的工程你肯给我赚,按理我该对昌盛地产的乘龙快婿从一而终,这么多钱也没买来我的节烈,我对不起你。”
  
  西龙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有觉悟的话,暂时闭了嘴不再继续讨伐我。
  一直沉默着的王大力终于开口:“你们的瓜葛到现在我才弄清楚,朋友妻不可欺,西总,我是一心想交您这个朋友,俗话说不知者不怪。唇彩今晚也是赌气才来我这儿,你们有什么误会回去好好谈谈,千万别伤了感情。”
  
  王大力话一出口我立时颜面全无,我张大嘴,到底是成功人士,冷静到这份儿上。只要掏钱女人有的是,他没必要得罪西龙,动西龙的女人等于和钱过不去。
  
  我有些发懵,上不上他的床是一回事,被他从床上请下去又是另一回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还有什么事能比失身未遂更丢脸呢。
  
  王大力转过头来似乎要劝我:“唇彩……”
  
  我打断他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一个大男人为了几个钱如此折腰看得我五内俱焚,不知道西龙此刻若让他自宫谢罪他肯不肯?
  
  我现在终于清醒过来:从一个男人那儿受了伤去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寻求安慰是女人的大忌,一颗心受伤了就是受伤了,指望着靠放纵肉体疗伤等于拿感冒药治癌症,不止是不对症而且也轻贱了自己,我遭遇过很多的轻慢与侮辱,唯有这一次是因为我不够自爱才令自己如此卑贱,这比起他人给我的屈辱更令我痛心,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我亲手用没有爱的欲望污辱了自己。从今夜起,我把同王大力的这一场暧昧看成我人生的一个污点。
  
  我狼狈的拣起扔在地上的手袋,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王大力说:“你不用下逐客令了,我自己走。”
  
  说完我便仓皇的拉开门匆匆离开,我顾不上等电梯只飞一般的从楼梯上冲下去,我怕西龙追上来,我无法承受被王大力扫地出门后面对他时的尴尬。
  
  我狂奔着跑下了楼,祈祷西龙能放我一马,魅力遭到如此折辱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但是很不幸,西龙正在出口守株待兔。
  
  看到他我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今晚这事儿真是太丢人了,我发了半天呆才自嘲道:“瞧我选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尽出我的丑。”
  
  西龙也不理我,只一把我拽到那辆大奔上,司机大概已经被西龙打发走,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终于觉得疲倦,散了架一样靠在椅背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但是我不能止住我的思想,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会儿我该怎么面对罗衣?今后与王大力的关系又是何等难堪?想到心烦处我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西龙紧锁着眉,眼中发出清冷的光,见我叹息他终于打破沉默,说:“就算你想靠男人改变境地也用不着这样饥不择食吧?他王大力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他当你是人吗?就算是卖,你也犯不上买的这么下贱吧?”
  
  西龙居然有脸来笑话我,能合法成交得到了那张纸说起话来就是有底气。
  
  我一直很清醒的明白这个道理:一个穷人最好别高攀富人,若存着在男女关系上捞些资本的想法一辈子都低人一等。
  
  我对西龙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卖的很高贵?你卖了不见得全世界的穷人都打算卖。” 我停了一停道:“我没想要靠肉体发财致富,今晚的事只是一时冲动,是我发了昏。”说到这儿我有些难堪,虽然男人一直对免费的女人表示肯定和鼓励,但是身为女人,我坚持认为既不为了爱情也不为了婚姻的肉体关系是对自身价值的极其否定,无论男人给动物行为罩上多少层光环,我都不觉得义卖会比做妓光荣。说到痛处我略感艰难,顿了顿便转移话题道:“你们有钱人真是威风,居然可以从王大力的床上把我轰下来,我几乎要尊重你了。”
  
  西龙悻悻的道:“唇彩,难道我们之间一定要冷嘲热讽吗?今晚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你另找一份工作吧,不要跟王大力那种人共事。”
  
  我又不是吴士虹,哪能想跳槽就跳槽,我若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忍受无限的辛酸在王大力手底下苦苦挣扎吗?
  
  西龙似乎看出我的难言之隐,他说:“我可以托关系帮你另找一份工作,看到你这样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可能是太久得不到温暧的原故,听了西龙的话我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感动,我同所有困境中的人一样,一点点关怀也会令我丧失抵抗力,绝望中西龙的这点儿温存又燃起了我无限期望,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低声乞求道:“西龙,婚姻是为了寻求快乐享受甜蜜,指着女人出人头地算什么好汉?你若真心为我好就放弃荣华富贵,就算吃康咽菜你好歹也算是个铁骨铮铮的大丈夫,在外面这么久我是真的累了,我再也不同你掷气,过去的事情我不再提,咱们赚一百吃一百,你要是还念记着这二十几年的情意就给我一个家吧,只要你能回头也不枉我来北京受的这些苦。我说的这些你若是不肯,以后也就别再过问我的事了。” (待续)
沙发
发表于 2003-4-29 10: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可它确实是一个人写的,就在网易的乱弹广场,不信自己去看吧
板凳
发表于 2003-5-8 10: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蹦跳床的仁兄,看来你还真是很欣赏这部小说,连发了n个帖子夸它
4
发表于 2003-5-9 10: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西龙转过头,不肯接触我的目光,他一副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说:“唇彩,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西龙躲闪的态度令我心中立时一片寒冷,我象一个等待判决书的犯人般不安的望着他。
  
  “唇彩,就算我有了家庭,但是我仍然很珍视我们多年的感情,如果我情不自禁的关心引起了你的误会是我不好。”
  
  我身体僵直,不停的绞着十指,额头渐渐渗出冷汗,是我的条件太差又缺乏自知之明。我把脸转向窗外,茫茫的北京城一派繁华景色,我是这绮丽喧闹中的看客,我很沮丧,我的爱情如此的不如意,连以身相许也会吓坏我青梅竹马的恋人。
  
  我艰难地控制住涌向眼底的泪水,明知故问道:“你这算拒绝了我的求婚吧?”
  
  “唇彩,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就这么重要吗?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没改变过。你还要我怎么样才能满意?”
  
  我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道:“西龙,现在是笑贫不笑娼的世道,象你这样的成功人士肯屈尊降贵同我偷情,需不需要我陪你上床谢恩?”
  
  有人肯给他鲍鱼燕窝我却要拉着他陪我吃糠咽菜,是我太幼稚,我无比怜惜的抱着自己,除了我没有人会这样爱怜这个微不足道的肉体与灵魂,只有我可以感受它的疼痛,悲悯它所有被摧毁的尊严与幻想。
  
  西龙从后面抱住我,我很想找个人抱头痛哭,但是我找不到属于我的肩膀。我挣脱他,我不要他来打扰我的自怜。西龙把我的身子扳过来,我望着他,直视他的眼底,他此刻也不再闪避,他说:“唇彩,这桩婚事我也经过很久的挣扎才定下来,在感情和前途间做取舍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我做这样的决定实在是迫不得已。”
  
  “想不到你是被她强迫的,她非礼你还是强暴你?蹂躏男童法律一定会严惩,你用不着跟我诉苦。”
  
  西龙默然的垂下头,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过去那种温情脉脉,无论怎样也无法消除弥漫在我心中的对立情绪,它刺痛了西龙也刺痛了我。
  
  西龙道:“我送你回去,你去哪里?还回罗衣那儿吗?”
  
  我颓然地捂住头,不回那儿又能去哪儿呢?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西龙沉默地开着车,我的心很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不知接下来罗衣会怎么对我,是不是要撕头发抓脸把剧情推向高潮?我近乎呻吟地叹了口气,不由得为身体发肤忧心如焚。
  
  不一会儿就到了北太平庄,西龙淡淡地说了声再见,我也不好求他陪同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我下了车他冲我鸣了鸣笛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忐忑不安地推开房门,房间很黑,唯有电视机闪烁着幽蓝的光,里面传出一阵低沉的英文对白,罗衣坐在电视机前,正专心至致的看着盗版光盘,没想到这时候她还有心思看这个。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她,她似乎浑然不觉依旧看着电视,她的头发依旧象我们初次见面时那样盘在脑后,光洁的额头全部裸露着,变幻幽暗的光线把她的侧影勾勒得更加优美简洁。
  
  房间太小,我实在无处可躲,只好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来,我搭讪道:“连中文字幕都没有听着多费劲,现在的盗版商越来越没职业道德了。”
  
  罗衣把头转向我,上下打量着我,即使在这暗淡的光线下依然掩饰不住我的窘态,她微笑道:“真没想到你还会说道德这俩字儿。”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扯到今晚的事,就算不说话她也会问我是不是心虚了。
  
  我没话找话道:“怎么还不睡?”
  
  果然罗衣挑着那对修理得极精其精致的眉毛向我撇了撇嘴道:“你说今晚出了这事儿我能睡着吗?”
  
  听罗衣这么说我一时心虚,我咽了咽唾沫,艰难地道:“罗衣,我觉得我们犯不上为了王大力伤感情,你说是不是?他有什么好?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你以为我就是为了他的钱?”
  
  当然有可能为了王大力的魅力,但是他若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魅力只怕要大打折扣。谁不知道金钱简直快成了衡量男人价值的唯一标准,那些娶不上老婆的男人最本质的问题就是钻戒不够大,李嘉诚是永远不会听到那些残忍的拒绝的。女人最容易被男人的金钱所诱奸,即使聪明如罗衣也不例外,其实王大力如果不爱她再有钱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你看上王大力什么,我觉得为你为了他这样坑我很不值得。”
  罗衣笑了笑道:“我怎么坑你了?你不觉得在王大力心目中昌盛地产总经理的弃妇要比他的床伴的地位高贵很多吗?”
  
  我牵了牵嘴角一时哭笑不得。
  
  罗衣说:“如果我说今晚我这样做不是出于嫉妒你一定不会信。”罗衣看着我眼里渐渐透出一丝悲哀与苍凉,她轻笑道:“你知道我第一次与王大力上床的情景吗?他很深情体贴,那晚我一度对他心存幻想,觉得很甜蜜,但是一觉醒来他忽然变得神情漠然态度蛮横,我这才知道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为了达成肉体的欲望,有几个臭钱已经让他变了态,他蔑视所有他能得到的女人,对他的心仪带给我巨大的侮辱,今天早晨他来接我们我就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你,” 罗衣的脸上带着冷冷的恨意继续说,“我就等着这个机会,我特意带西龙去他家,就是要他人财两空。”(待续)
  
5
发表于 2003-5-12 18: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
  
  我吸了口冷气,我早就说罗衣厉害,得罪罗衣王大力活该倒霉,但是平白无故地把我也拉进去丢人不说,眼看着到手的业务现在又前途未卜,叫我如何不心痛?
  
  罗衣一双灵动的眼睛在暗夜里依旧明亮狡黠,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唇彩,如果你在外面受了气没有还手之力也就罢了,若是有机会以牙还牙你会怎么样?”
  
  这还用问?我受尽了各式各样的压迫与欺辱,做梦都想着笑谈渴饮老板血,壮志饥餐上司肉,要是有机会我当然要以其人之道还还制其人之身!
  
  罗衣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她盯住我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既然西龙不肯娶你那你就把价码放低点儿,求他给你介绍个差事,昌盛的工程是你应得的补偿,无论你跳槽到哪儿他都会给你,你只要离开宽大装饰,这笔卖买他王大力连门都摸不上!”
  
  听了罗衣的话我激动得一颗心突突直跳,我明白她要借助我同西龙的关系报复王大力,我对王大力恨之入骨,他怎么欺辱我,我一笔笔都刻在心上。
  
  罗衣真是我的指路明师,这些日子以来我只顾盲目仇恨所有刻薄我的人,从没为如何改变这卑微的处境做过任何努力,对西龙我求也求了闹也闹了,眼看着他是不肯再回头,我也只有认了,退一步海阔天宽,求他替我谋个好差事出尽我在宽大受的恶气,也算糟糠下堂该得的遣散费。
  
  事到如今,我承认我是个没志气的人,我不愿意低眉顺眼的在老板手下讨生活,又没有本事出人投地,西龙是我平步青云唯一的机会,如果他能安排个不用点头哈腰也能锦衣玉食的差事我愿意原谅他。
  
  我知道自爱的女人不该为五斗米向旧欢折腰,但是肚子饿有房租要交时谁敢不折?
  第二天我没有去宽大上班,睡到九点钟才起床。我对着镜子认真地梳洗了一番,白玉般的皮肤加上精致的五官让我颇为满意,一个有着这样容貌的女人向西龙求助应该不会令他不愉快。只是身上的牛仔裤令我不太自信,不知会不会被人看出是批发市场里的货色?西龙现在是有钱人了,穿着这样的裤子再加上人造革旅游鞋坐在他的香车华室里让我很难克服自卑情绪。
  
  今天落实了新工作我一定先买件好衣服,来北京后我第一次敢盘算除吃饭外的开销。
  这个不太光彩的打算令我对生活充满了期望。
  
  这样没骨气,我很惭愧。
  
  来到昌盛地产,刚进大堂上次的接待小姐又把我拦住:“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对我说,我会汇报给西总。”
  
  我不由气道:“怎么还拦我?你忘了前几天我来过,我认得你们西总。”
  
  接待很礼貌地微笑,道:“认得西总的人多了,这样吧,我去问问西总认不认得您。”
  
  接待拿起电话正要拨内线西龙便被一群保镖前呼后拥地走了过来,接待连忙放下电话起立,西龙没有看到我,昂然地从我面前走过,接待上前叫住西龙道:“西总,这位小姐说有事儿找您。”
  
  西龙这才停住脚步转头,看到我他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左右众人,迅即蹙了蹙眉头,把脸扭向接待小姐道:“不是说过凡是做业务的都带到小张那儿。”
  
  很多的成功人士和准成功人士在我面前都是这副脸孔,我见惯了这种冷漠高傲的表情,我没想到西龙也会让我看到这一面,这表情令我即熟悉又陌生,我迅速地清醒过来,“做业务的”!原来没有人三拜九叩的等我求他,是我自我感觉太好,凭空做这么幼稚的幻想。面对西龙威严的表情我习惯性的谄笑,对了,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西龙的脸色略微平和下来,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大概见多了我这种为蝇头小利奋不顾身的小人物难免培养出这么高贵的仪态。
  
  他对接待说:“你带她去总秘办,让小张接待一下,有什么事同她讲一下。”
  
  西龙交待完这几句话便扬长而去。
  
  望着西龙的背影我呆立当场,我是一个多么敏感的人,即使一个眼神也会让我尊严受伤,但是我却总是身不由己的做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无欲则刚,我太功利太想脱离社会的最底层,我注定成不了品格高洁的人。
  
  我正在发愣忽然听到有人叫:“董事长。”
  
  受这三个字的刺激我立时回过神来,只见左右垂手恭立,我凝神望去,一个衣着庄重的二十八九岁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同西龙一样并不向左右看,选择了最常见的目空一切的姿态展现着自己的尊贵。
  
  她从我面前走过,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我没想到原来西龙娶的是她——丁兰。她一步步走出大堂,有人替她开门,然后一辆房车开到她的面前,西龙过来为她拉开车门,然后车子开出了我的视线。
  
  有十年没见她了,我们的变化都很大,十年前我是个人见人爱的美少女,挺胸昂首是我唯一的姿态,十年后我于千万蝼蚁间仰望她傲然而过。
  
  十年前种下的因,现在终于结了果。丁兰的爸爸很能干,他死后做为唯一财产继承人的丁兰用这笔钱卖了个如意郎君,我一点点接受了我的失败。
  
  我很没趣的走出昌盛,匆匆忙忙地乘地铁转车去公司上班。
  
  进了公司便被王大力召了过去。
  
  “怎么才来?”王大力不满地指着我道:“你是不是觉得有西龙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提起西龙我一阵心虚,此时若是被王大力知道我从西龙那儿受的冷遇他一定会落井下石,我连忙说:“昨天同西龙谈的太晚了,今天起得晚些。”
  
  王大力很感兴趣的样子居然起身给我沏了杯茶,示意我坐下来谈。罗衣果然有先见之明,我凭借西龙弃妇之尊,身份立竿见影的高贵起来。
  
   “昨晚你同西总谈的怎么样?”他这样问我一时不知该怎说,我知道他很希望我能够卖身求荣,见我闷声不响他继续开导我道:“以后他若约你出来,你最好大度点。”
  怎么算是大度?他请我请一顿饭我就该赠他一夜情吗?做促销做出瘾来了,是不是觉得买一送一,天经地义?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脸上不敢露出半分不满,刚才西龙的态度让我心里很没底。
  
  “这件事慢慢来,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老板的好脸色令我倍受鼓舞,我当即一副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的表情,恨不得在脸上刻下精忠报国以表忠心。
  
  从王大力办公室出来我吁了口气,我只觉得心里没着没落,这些人说翻脸就翻脸,我只有加倍努力工作,就算日后业务做不成,老板也许能念我一些好处,对我从轻发落。
  下班后我正在公共汽车上拚搏时接到了西龙的传呼,看到他的手机号我顿时踏实了不少,当车停在紫竹桥时我连忙左冲右撞的杀出一条血路挤下车。
  
  足足走了两站路我才找到一个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部,经过上午的波折我在西龙面前乖巧了不少,电话接通后我做出求人办事该有的样子。
  
  西龙见我变得这么礼貌客气颇觉意外,他向我解释道:“上午你来的太不巧了,她就在身后,我担心你被她见到可能会吃亏。”
  
  我跟了十年的男人都被她抢去了,这么大的亏都吃了还有什么亏不能吃,就算在她的地盘还能劈死我不成?港片里的杜月笙也没这么不讲理,说来说去还不是怕我坏了他的好事。
  
  我嘴上哼哼哈哈,谢他放小的我一条生路,心里在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西龙我今天上午不是要找你麻烦,你昨晚上不是说可以给我介绍个差事吗?我想了一晚上,如果你方便帮我……”说到这儿我脸涨得通红,昨晚我是个多么有气节的人,下次没想好的事千万别乱做姿态,简直是自打嘴巴。
  
  “唇彩,你把你的要求对我说一下,我一定尽力帮你找个可靠的公司。”
  
  我咽了咽口水,我的要求?我希望老板待我如候赢,年薪百万,最好是英磅,美元也凑合,不要对我的工作能力有太多期望,如果有人肯满足这三个要求请去专科医院开据精神正常证明以防承诺无效。
  
  这么可耻的愿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怎么说得出口呢?
  
  令我欣慰的是西龙的领悟力颇强,他说:“唇彩,我明白了,你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的一颗心顿时放进肚里,琢磨着以后要不要改口称西龙为恩公。
  
  我边在王大力这儿混饭吃边等着西龙的回信,王大力狗改不了吃屎,对我和言悦色没几天又故态萌发,见了我就吹胡子瞪眼,我在接到西龙通知我去某公司见工的第一时间内同王大力翻了脸,联系好了退路我做人也硬气了不少。
  
  那天下午我刚接到西龙的电话,要我下周去某大型装饰公司上班,我心中无限欢喜,我终于可以摆脱王大力的奴役了。
  
  我无心工作,立刻收拾起东西来,以后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当王大力把我叫过去时我正沉浸在喜悦中。
  
  王大力手里翻着图纸道:“这是图是你做的吧,拿回去重做。”
  
  若是平日我一定会陪着笑脸二话不说拿来重做,但是今天我已经有资格不再迎奉他,我笑笑问:“怎么啦?哪儿有问题吗?”
  
  “哪儿有问题自己看,什么事都问我还要你干什么?”王大力怒发冲冠的吼道。“上午要你写的工程总结写好了吗?”
  
  “没写。”
  
  “啪”地一声王大力把图纸摔在桌上,一杯茶水掀翻扣在图纸上,他声色俱厉地道:“你立刻去做,做不完别回去。”
  
  我望着图纸上肆意流淌的茶水知道这杯水没泼我脸上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我轻轻的拉了把椅子不请自坐。
  
  我把茶水浸透的图纸拿起来,水珠不停地滴嗒着。
  
  “这是我熬了两个晚上的心血,我这样不辞辛苦努力工作不过是要你夸我是个好奴才,”我挥了挥图纸,“我很心寒,你既然如此没有修养我也不必再指望你的尊重,你听着,咱们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到此结束!”
  
  说完我把那些图纸撕成碎片扔给他,然后起身离去。
  
  走出宽大我瞬时觉得一身轻松,对明天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第二天是周末,我拉了罗衣陪我去买见工的衣服,我试了左一件右一件没一件满意,罗衣逛得全身虚脱,问我:“你到底要买什么样的?”
  
  我看着商场中各式各样的广告牌,指着一个说:“我希望有一件很高贵的白色长裙。”
  
  罗衣皱皱眉,叹口气道:“你天天挤公共汽车上班,下班还要生火做饭,”罗衣指着广告牌道:“穷要穷的本份,整天看这个过干瘾早晚折磨死你。”
  
  此时一位导购小姐正热情地向我推荐几款巨额时装,听了罗衣的话便热情骤减,立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我被她当众揭了底觉得很没面子,但是那些比衣服更高贵的价签看的我无可奈何,只好跟着罗衣四处找寻“我哭了你笑了”之类的亲切标语。
  
  最后我看中了一件质地很不错的牛仔裤,罗衣提醒我道:“见工穿这个不妥当吧?”
  
  我受半价的刺激想也不想地说:“不要紧,装饰公司多是搞设计和施工的,穿着很随便的。”
  
  华灯初上,我心花怒放地穿上新裤子同罗衣回了北太平庄。
  
  西龙介绍我去的公司真是很气派,居然在黄金地段有整整三层楼的展厅和办公室,我被人力资源部的一位小姐领着上三楼去见老板。
  
  老板的办公室不算小,能有七八十平米的样子,比王大力的威风多了,老板坐在临窗处的老板台前,他是一个油光满面的老头,正低着头翻阅着什么,我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坐吧。”
  
  我坐在正对着他的沙发中,他依然垂着头做日理万机状,我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老板看不到有丝毫松懈。
  
  忽然电话响起,老板拿起听筒“嗯”“哼”了几声就挂掉了,这时他终于注意到了我。
  
  “听西总说你是他的老乡?”
  
  老乡?呵呵,可不是,西龙同我不就是老乡关系吗?我连连点头。
  
  他继续道:“西总就是侠义心肠,不嫌麻烦,对老乡很这么热心。
  
  我点头称是。
  
  他说:“听西总说你的业务能力还可以,你就从业务做起吧,希望你能好好干,别辜负西总给你的机会。”
  
  我继续点着头,等着他快些谈我最关心的问题。
  
  “对了,你明天最好换一件衣服,做业务常常出去见客户,着装不慎会影响公司的形象。”
  
  我讪笑,我是还没脱贫的百姓,乐呵呵的拿着真维斯当晚礼服,哪注意到这些规矩。
  
  “关于你的工作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老板问。
  
  我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我想问一下待遇问题。”
  
  老板看了看我,道;“你希望是多少?”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希望他能看在西龙的面子上让我成为金领。
  
  “有些年轻人张口就要待遇,从不反省自己到底值多少钱,其实如果你真是人材,待遇即使你不提我也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好好干,证明你的价值给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数目。”
  
  这么含糊的话我有些不耐烦,我刨根问底道:“那您认为我的起薪该是多少?”
  
  “试用期内800,三个月内如果表现好我会加薪给你。”
  
  我顿时手脚冰凉,原来这就是西龙给我的按排。
  
  这个老头罗哩罗嗦的又说了些什么我也没注意,最后他问我:“你的英语怎么样?”
  
  我看了看他,道:“我很爱国,不学外语。”
  
  他满脸错愕,我气乎乎地想:拿800块钱糊弄人还摆这么大谱,耽误我多少事,看在法制不健全的份上我也不能计较损失费,西龙害得我好惨。(待续)
  
6
发表于 2003-5-12 18: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续的牵强,不如开头精彩,且待后文.
7
发表于 2003-5-17 10: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
  
  老板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问:“是不是对待遇不太满意?这样吧,你先考虑考虑再做决定,咱们先谈到这儿吧。”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办法,刚辞了王大力那儿,这份工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我强打精神道:“我挺满意的,不用再考虑了,您看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今天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正式到业务部报到吧。”
  
  我怀着无比失望的心情回到北太平庄,一进门就瘫软在床上,好不容易拉下脸去求西龙竟然是这种下场,真是欲哭无泪。
  
  不知在床上蜷了多久,电话响了起来,我起去接,只听西龙问:“唇彩,新工作还满意吗?”
  
  听到西龙的声音我满腔悲愤立时找到了出口,我说:“我一个月的房租分摊下来是750块,亏得西总看在老乡的情份上这样提携我,是你给我机会赚这800块,我该怎么谢你?”
  
  西龙沉默了半晌,问:“你的意思是嫌少?”
  
  废话,我还会嫌多不成?!才做了几天富人?就敢装这种不识人间疾苦的模样。
  “我刚辞掉的工作一个月也有1200块,你介绍的差事怎么样用不着我评价,你自己想吧。”
  
  西龙道:“毕竟是人家的公司,我总不能逼着人家付你高薪吧?你去打听打听,这个行业的底薪不过是400到1200,你这已经是上线了,这种公司常常有接到大工程的机会,只要你做成一个就能改变你的处境,唇彩,你要往远看。”
  
  说的倒轻松,谈个工程少说也得一年半载,惨烈的竞争后能不能成功先不说,就这点儿工钱不用等工程下来我就得饿死,再者说竞标前能不出个万八的打点吗?就我这一穷二白的怎么应酬客户?难道要我赤膊上阵肉帛相见?白天做工晚上做鸡还不如直接找个主顾开房算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算了西龙,你不帮我可以,以后别再借老乡沈唇彩的可怜境地四处扮演慈善家。不听你画烧饼了,再见。”
  
  “别挂,”西龙急切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还要回王大力那儿吧?他多开那四百块钱早晚要你陪着睡觉,你不至于这么财迷心窍吧?你就为这点钱跟我呕气吗?好,大不了每月我补给你400块。”
  
  西龙的话一落我顿时浑身打颤,怎么穷到连他都可以羞辱我的地步?我心底发紧,哆嗦着冷笑道:“好,你这就送过来吧,别忘了扣除汽油钱,再晚我就去王大力的床上低价倾销了。”
  
  “你……真想不到你对我说这种话,过去你不是这样的。”西龙扼腕叹息道。
  
  “不是晚节不保是本色才露。西龙,这四百块的差价你若补上我还打算跟你重拾云雨呢。”
  
  西龙又是沉默,想了半天才说:“唇彩,上次你来昌盛求我,看到你那副笑容我觉得很心痛,当年那样出尘脱俗的小女孩居然会带着这么世俗的笑脸来求一份生计,我想是我没尽到呵护爱人的责任,唇彩,我真的很牵挂你,你在王大力手下再多干一天我都不放心,匆忙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给你,你暂时凑合一下,”他沉吟了片刻,试探地问:“你要多少?我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弥补你受的委屈。”
  
  我一愣,呵呵,多少钱可以买下十年的感情?多少钱可以移植一颗完整如初的心?多少钱可以麻醉流血的伤口?怕是找物价局也评估不出,忽然让我明码标价我该说什么?
  
  见我良久不语,西龙道:“唇彩,你不用有顾虑,如果钱能够表达我对你的心意我愿意选择这种方式。”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微笑问:“你想表达什么心意?西龙,你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如果你真想表达心意就自宫明志吧。”
  
  “我想我们都是物质动物,前些日子听人问如果有钱却不快乐还要钱做什么,我想是因为饿肚子比有了钱不快乐还要不快乐,所以我心甘情愿的一身媚骨地讨生活,但是我真没有出售感情的修为,我是一个尊重世俗礼教的女人,我可以按受男人给我的钱,但是我不会拿不肯娶我的男人的钱,我从小受的教育让我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卖笑不卖身是做女人的底线。”
  
  说完这些话我轻轻放下电话,啧啧啧,这段结束语简直掷地有金石之声,我很满意自己面对金钱的诱惑能做出这种反应,寒伧至此居然也有机会展现清高的一面这让我非常得意。
  
  然而生活好象是永远也不肯让我抬起头做人,就在我无比自豪的为自己充满尊严的决定陶醉时王大力打来了电话。
  
  “唇彩,是我,一会儿请你喝酒,有空吗?”
  
  听到王大力的声音我有些意外,早就听说一醉解千愁,但是举杯消愁也是一件奢侈的事,不晓得要多少钱一杯,我一直不舍得花钱买醉。听王大力这样说我虽然有些心动,但是我知道醉倒在一个男人面前等于是做性暗示,我说:“我没空。”
  
  大概是因为我不再是他管辖范围内的原故,听了我这么不客气的拒绝他居然表现的很绅士,道:“我请你,你白喝都不去?”
  
  见他这样热情邀约我不禁有些怀疑他的企图,我道:“王大力,别以为几杯酒我就会再为你卖命,告诉你我宁可饿死也不再帮你做昌盛的项目!”
  
  “士别三日,真想不到你变得这么有骨气,”王大力带着挖苦的语气说:“别以为我一定要求你回来,你不妨试试看你不回来宽大装饰是否就会倒闭。我就在你楼下,如果你不是最近抓彩票中了头彩就忙着拒绝我。”(待续)
8
发表于 2003-6-6 12: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
  
  王大力说完也不等我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王大力依旧一付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不得已求着我这种小人物心里委屈的什么似的,求也求得不伦不类的,瞧瞧当初我为求那1200块是什么态度?就冲他这趾高气扬的谱儿,我再厚颜无耻也不至于第二次辞职后为了多出的400块又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状侍候他的眼睛鼻子,尊严的价码每月400块,我咬咬牙也不是完全消费不起。
  
  决心已下我又开始为下一步做起筹划,今后更要省吃俭用是没的说了,还得找一间便宜点儿的平房,当初为了楼房采暖好一直硬着头皮与罗衣同住,现在冬天已经过去了,经济上我也挺不住了,是到了搬家的时候了。
  
  我正琢磨着忽然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尖锐的叫声,我趴到窗台向下看,果不其然,王大力的那辆尼桑正不耐烦地发出噪声,我冷冷地看着本想不去理会他,忽然我心头一动,想起在他手下忍气吞声的一幕幕,我不由恶向胆边生,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下了楼。
  
  我到了楼下便看到王大力的尼桑,王大力透过车窗看见我鸣了鸣笛,我照旧开了后门钻了进去,王大力扭头沉着脸看着我道:“唇彩你现在越来越会端架子了,我等了足足有半小时。”
  
  “我本不想下来的,如果你不高兴就别请我了,为蹭顿饭看人脸色会胃穿孔的。”
  
  王大力见我态度这么差他的表情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居然转眼就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说:“本来等的一肚子气,不过见了你这样的美女再大的气也消了,就是再等半小时我也心甘情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这种小角色难得听到这样的奉承,刻薄话顿时一句也讲不出了,王大力真是见风使舵的高手。
  
  我转过头把脸贴在车窗上不再理会王大力,王大力见状闭上嘴开他的车。
  
  王大力把我带到亚运村一家新开张的粤菜馆,很殷勤地邀我去海鲜池选海鲜,我不睬他只一屁股坐下来,不客气地问服务小姐道:“有鲍鱼吗?”
  
  小姐见我出口如此豪爽眉开眼笑地一个劲儿点头,说:“有澳洲鲍鱼,两头的、三头的、四头的都有。”
  我说:“要两头的。 ”
  
  王大力站在一边儿冷眼看我,微笑说:“千九翅、极品鱼唇比鲍鱼还贵,要不要开开浑?”
  
  我不介意王大力的嘲讽,抱着菜单一顿乱点,顺便又要了四十年酿的法国红酒。
  
  先上来的是酒水,我要小姐倒了满满一大杯,对酒当歌,明知歌与酒中没有快乐也要博得一醉。我只觉得有太多的不如意,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下子把酒全倒进肚里。
  
  我的酒量很差,一杯下去顿时晕头转向,恍惚间听到王大力批评我喝得不够斯文,他的酒杯与我轻碰,我无法端稳摇摆中洒出了一半不止。
  
  “唇彩你这次辞职算是要挟我吗?”酒过三巡王大力终于切入正题,“如果你想利用与西龙的关系同我讲条件就直说,别想拐弯抹角的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利用好和西龙的关系的,如果你不打算接受我的威胁,不用担心我赖在贵公司不走。”我说着就忍不住人身攻击道:“难道你以为我把辞职当成以退为进的手段?那你太高估这个份差事了,就冲你的人品也不值得我为这百八十块这么费神。”
  
  王大力也不发怒,笑道:“唇彩,何必每次离开我都要把最恶毒的字眼儿用上?从那天晚上起我经常想起你,你有没有想过我?”
  
  王大力渐渐贴近我,他的手已经搭在我的肩上。醉后的示爱只是一个聪明人的小手段,一切承诺换都半真半假,仿佛股评家般言词肯切,可风险是信者自负,那股机灵劲儿让爱情索然无味。
  
   王大力接着说:“有些话我一直不敢表白,说起来你总是取笑我,今天借着酒劲儿才敢开口:其实我一向很赏识你,唇彩,我需要你,从工作到肉体,你都是最理想的搭档。”他把唇贴在我的耳边说。
  
  还知道骗人看来是没醉,相信老板的宅心仁厚还不如相信小布什会得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我笑问:“肉体的需要我倒是能懂,工作上需要我做什么?下了你的床再上客户的床吗?瞧这如意算盘打的,你这美男计使的也太对不起床上伙伴了吧?”
  
  王大力冷笑道:“若谁都对得起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在男人堆里我总是这么叫好不叫座,男人这种动物总有惊人之举,我身经百战虽不能理解但也见怪不怪了。我需要爱,可是他们给予的总是性;我渴望的是感觉,但是他们只提供触觉。我可以不介意是否嫁他们,但是我不能不介意他们不肯付出感情却要同我上床。如果只要性干嘛要同男人?能够解决欲望的器具个个要比男人神勇,而且永远也不会令我伤心。男人总是令我失望,我不知道将来是要嫁给一个男人呢还是要嫁给一桩婚姻?
  
   “我知道我过去对你的要求是严格了一点儿,唇彩你有骨气不要紧,但是肚子可是无辜的,你要报复我可以,但别跟钱过不去。”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王大力继续说:“如果你想出口气,只要能消除你的成见我愿意说对不起。”
  
   听他这么说我新仇旧恨一起迸发,握紧拳头向他挥去,他痛叫一声,我问:“如果我说对不起你是不是就不疼了?”
  
  王大力吃惊地看着我,是的,我就这么粗鲁!
  
  半晌他才缓过神来道:“想不到你舌头打结时口材还这么好,伸手也不错,文武双全。”他说着便招呼小姐买单,见我一口菜还没咽下去他道:“我有事先走了,钱我付清,这些酒菜你打包吧。”
  
  王大力边说边掏了一把钱放在桌子上,也不等结帐便站起身对我说:“唇彩,剩余的钱就当你打车回去的路费,再剩下的钱是你陪我吃饭的酬金,咱们后会有期。”王大力交待完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一时愣在那里,如果不是酒后反应迟钝先掉头走开的应该是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连这点儿小小的心愿也没占上先机,我叹了口气,打了包走出粤菜馆。(待续)

使用高级回帖 (可批量传图、插入视频等)快速回复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

本版积分规则   Ctrl + Enter 快速发布  

发帖时请遵守我国法律,网站会将有关你发帖内容、时间以及发帖IP地址等记录保留,只要接到合法请求,即会将信息提供给有关政府机构。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