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蓬蓬
近日有机会读到关于胡适、李敖和杨振宁的文字,受到不少启发,阐述于后:
关于胡适,众所周知,是一个大知识分子,上个世纪,我们曾大力批判过,现在不再批判了,说他好话的人越来越多,胡适已经是过世的人了,所以老朽暂不想多说。
且重点说李敖,这确是一个台湾特殊的人才。有人说他是“当年的斗士,正在变成一个审时度势、油滑的聪明人”。他回应,“自己仍是斗士,但做烈士不算什么成功。”
当“南都周刊”专访李敖时,李敖表明,他还是斗士。但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他赞成斗来斗去。如果最后斗的结果做成烈士就不算什么成功,因为烈士是被你的敌人给宰掉了。斗来斗去要有收获,要有技巧,要有成效,一般人不太了解这一点,只要斗就好了,真的太像攻击了,那不是有智慧的人干的。
笔者以为,这段话说的肯定是经验之谈。这个社会,虽然智者主张和谐,但实际上这世界的活人,谁也难以避免斗争。不管是主动斗还是被动斗,总要被卷入“斗”这个圈子。要斗,就要成功就要有收获,否则这斗有什么意思?
李敖确实已经不再幼稚。
其次,李敖说自己“基本上是一个不太看得起别人的人,非常自大。可是我在别人面前别人看不出来我看不起别人,就是我很友善,很谦和,急着要逃掉。歌星费翔的的妈妈讲了一句话很有趣,描写两个人,一个是大导演李翰祥,一个就是李敖。她说李翰祥满脸骄气,李敖一身傲骨。我是一身傲骨,可是我没有满脸骄气,你看不出来,真正跟我接触的人发现我这个人非常友善,真是好好先生。”
笔者服了,这是李敖的人生功夫,心里自大,表面友善。很遗憾,我这个老朽已经不可雕了,一旦看不起别人,就马上当面要表示出来,非常坦白透明,但这样肯定是得罪人的。所以,我一辈子都感到孤独。除了家人,没有知心朋友。特别是现在老了看穿了,更不想有什么知心朋友。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检讨起来,也许因为年轻时很喜欢和人交朋友,交知心朋友,但结果最伤害你的却是最知心的朋友……
第三,李敖谈到“盛世”。他说:“盛世就不要被外国人欺负,我这一点很坚持的。因为我小的时候亲眼看到日本兵在我眼前骑着大马走过去,结果这个对我构成刺激。至少没有外国的军人在我眼前耀武扬威了,这是最起码的。第二点,既然有这么多人,温饱是最起码的,所以我觉得这一点是我的标准。我觉得这两点可以做到了,基本的生活比以前好了。”
老朽也基本同意李敖的说法,现在的中国大概是近百年来最辉煌的时期了,是世界第二的经济大国,有钱人多多的是。但是,李敖说:“朱门酒肉臭,那也是盛世。秦皇汉武打仗那也是盛世,但不一定好。对不对?”
第四,南都周刊问:“作为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有人怀疑你是不是有一些妥协?或者降低了你的标准?”李敖回答:“我觉得不是蛮干的问题,大家知道,你跟政府这样对干不是办法,我认为太笨了。你要和政府,劝它,哄它,掐它,捏它,咯吱它,痒它,要使它改变,你跟它硬干算什么本领。”
笔者以为这话很有道理。比如,李敖捐了35万给北大,想给胡适立个铜像。北大里面有许多铜像,有张三的、李四的,现在还有外国人教授的坟。李敖问北大,你们对胡适怎么办?北大不吭气。当年所有关于胡适的都是要查禁的,现在胡适所有的书在大陆全部开放。时间使它改变了,可是立铜像它还小气,做不到。
第五,南都周刊问:“你这一生要做怎样的一个人?”李敖回答:“我觉得我这一生做到了一点,别人古往今来做不到的。一个臭老九,一个知识分子,把他做得神气活现。这是我最了不起的地方。一般像我这样的人就被消灭了,或者自己变得很颓唐,像屈原这样跳河了。一般文人都是弱者,被人家欺负,没有钱。我有钱,懂我意思吧?我不靠人吃饭,也不看人脸色,也没有老板,所以我就变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可是我还是混下去。我给中国文人立下了一个光芒万丈的榜样,人做不到我做到了。
读到这里,你不能不认为李敖实在是高。不过很多人都学不到。学不到也不要紧,慢慢来,要善于等待。
如果按照杨振宁的话来说,就是要选择最适当的时机去做最适当的事。
说到底,这是美国实用主义老祖宗杜威的教导。胡适学到家了就不可能被骂倒,可以当博士。杨振宁学到家了,不但获诺贝尔奖,82岁了还能娶一位28岁的女子做夫人。羡煞世人。
2012年5月3日星期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