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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7位商界英才的岔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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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9 09:08: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7位商界英才的岔路选择
  
  赌一把 翻盘人生  
  人生如棋局局新。
  
  在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一些对结果不确定的事情,或工作,或生活;或放弃,或接受。
  
  面对这些不确定,向左走,可能是一种激情澎湃的人生,向右走,也许又是另外一种海阔天空的境界。
  
  因此,当面对人生的岔路口,如何选择尤为关键。
  
  是盲目跟从、是冒险一搏,是乐在其中,还是胸有成竹?通过一次次的博弈,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人生态度,又将影响其未来。
  
  为启迪读者,《英才》此次专访了七位商界英才,讲述自己当年一件具有冒险性的事。虽然事件各异,但一个共同的特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实,面对人生的不确定,如何选择都没有错,都各有各的道理。重要的是在作出选择之后,不能后悔,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证明自己的选择,将梦想变为现实。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照此逻辑,冒险应该是成功的前提。
  
  挑战、冒险、赌博……也许在你的人生中,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确定。那么,此刻你是不是可以仔细回忆--
  
  面对这些不确定,你冒险了吗?
  
  “我会争取努力活着回来的”,和老公说完这句话,我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热泪盈眶。
  
  王秋杨 希望它能眷顾我  
  口述|今典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联席总裁  王秋杨    出处|英才杂志11月刊
  
  2003年,中国登山队和业余登山队共同攀登珠穆朗玛峰。每天一到实况转播的时间,我就准点坐在电视机前收看。当看到他们登顶的时候,我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有一天我也要登上珠峰”,这样的梦想在心中萌生了。
  
  几个月后,我攀登了人生中的第一座大山--海拔5396米的云南哈巴雪山,从此开始了我的登山之旅。之后,我的每一次攀登都是在为梦想中的珠峰之巅做着准备。2006年10月,登顶世界第六高峰卓奥友峰后,我觉得自己这四年的积累已经够了。
  
  2007年4月,我们登山队的一行人来到拉萨,准备攀登珠峰。就在我向着心中的梦想发起冲击的关键时刻,我却感冒了,还咳嗽。这种状况在高海拔地区是很危险的,随时都可能引发肺水肿和脑水肿。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我也感觉越来越难受。有时候,我会很沮丧,要知道,我已经十年没有感冒过了,这次却持续了一个多月。但我依然没有放弃。我想,假如我最终成功了,就写本书叫《我登上了珠峰》,如果没能成功登顶,就写本书叫《我没登上珠峰》。
  
  在发起最后的登顶前,我望着眼前似乎触手可及的珠峰,给老公张宝全(今典集团董事长)打了个电话。因为珠峰8844米的海拔以及过往十分之一的死亡率,让我心里不是太有底。但冒险是我骨子里的一种天性。我从小跟随父亲的部队生活在山里,整天和男孩子爬山、骑马,向往那种四处游走的生活,别人看琼瑶的书,我读的书确是三毛。
  
  我和老公说:“我会争取努力活着回来的”。他当时可能很忙,又加上身处竞争激烈的商业氛围,和我不在同一个语境下,所以没有完全明白我说这句话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热泪盈眶,心中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我下定决心,即使倒下也要向前趴,而不是向后倒。
  
  当我终于到达珠峰顶端,心中除了激动、兴奋之外,还充满了特别多的感谢--感谢那些爱我、恨我的人。
  
  因为还从来没有人写过攀登珠峰的日记,我就把这作为我的一项任务。从第一天到达拉萨开始,我就随身带着一个本子、一支笔,无论条件多艰苦,也要记下当天的所观所感,和自己对话。
  
  有时候实在太累,我也会在第二天补上前一天的日记,绝不会拖到第三天。在攀登珠峰的前后53天中,我整整写了三大本。回北京后,几乎没有经过什么修改,直接出版了《只为与你相遇:王秋杨的珠峰日记》。
  
  有人和我说,怎么在这本书中看到的都是快乐的事情,这会让人误解,以为登山一点儿都不危险、不辛苦。
  
  其实不仅是珠峰,攀登每一座山都是危险的。有一次,在登乞力马扎罗山时,因为高山缺氧,我出现了幻觉,觉得老公和两个儿子在面前冲着我笑。我泪流满面,觉得自己肯定会死在天寒地冻的山顶上。
  
  所以,我一直对山有一种敬畏感,每次去登山不是想去征服,而是试图去亲近,希望它能眷顾我。
  
  登山需要很专注、有耐心。我以前经常丢三落四,但在登山的过程中,每天都需要整装备,我们俗称为“系统重装”,一个小小的失误,比如带错一双袜子都可能造成截肢这样严重的后果。
  
  正是因为喜欢登山这种冒险的事情,让我在平时的生活中非常注意安全:过马路我一定会先看红绿灯;走在一座大厦的下面,我会下意识地朝上看一眼,防止被花盆等高空坠物击中。
  
  (采访|本刊记者 王颖)
  
  一个创始人能否真正放权,这对CEO是很大的风险。
  
  陈晓薇 非刻意生活  
  口述|第九城市总裁 陈晓薇    出处|英才杂志11月刊
  
  我职业生涯中的很多步跳跃,在别人看来都是一种冒险。
  
  1995年,我博士毕业后回了一趟国,走了很多地方,萌生了到云南做乡村女教师的念头。
  
  第二年,我在美国读生物化学博士后时,正赶上CCTV-9要开播,缺少会英语的记者。一个朋友和我说:“你做乡村教师只能影响几十个孩子,做记者却能影响更多的人。”就这样,我成为中央电视台的一名“临时工”。
  
  作出这样的选择,父母还有一些朋友都很不理解,他们觉得生物化学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未来会有不错的前景。
  
  但我明白,自己的个性不太适合生物专业,因为它不能和人打交道,只是成天待在实验室里,这需要很强的毅力和耐心。
  
  传媒行业倒一直是我向往的。曾经,我很希望自己能考上复旦大学新闻系。但阴差阳错,我15岁那年,正赶上中国科技大学招生,妈妈让我去试一下,结果就考取了。以后,我就一直沿着生物这条路,从本科读到博士。
  
  在中央电视台,我的基本工资是一个月650元钱。两个月后,领导说:“晓薇好像是我们这儿唯一的博士吧,算是特殊人才,一个月多给她发200元钱吧。”
  
  因为收入低,我就借住在一个大学同学家里。那个同学是个男生,出国了,我和他太太合住在一套房子里。他们知道我的经济状况,没收我的房租。
  
  那是一套在顶楼的房子。记得一天早上,我被冻醒了,睁眼一看,楼顶漏雨,雨水正滴答滴答地落下来,已经把我的被子打湿了。
  
  即使这样,我也从来没有抱怨过这样巨大的生活落差,因为当时我的心态放得比较平,只是想回国体验一种新生活。倒是一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有时会让我沮丧。因为我很早就到美国去了,自己的个性也比较率真,回来以后发现自己居然要学会处理基本的人事关系。
  
  1997年2月,邓小平逝世,我做了一条包括戴姆勒-奔驰等跨国公司的驻京老总缅怀他的新闻,结果恰巧被当时的央视副台长看到,于是我幸运地成为“香港回归”的主持人。
  
  后来,我到麦肯锡工作,再一头扎进互联网,加盟中华网,现在又成为九城的CEO。其实,到了九城以后,我也面临过一次“风险”。8月12日,九城的股价忽然跌了20%。后来,我们调查发现,是因为一个分析师发布了一条错误的信息。但是整整一天,朱俊都没有给我打电话。
  
  到了晚上,我按捺不住,主动给朱俊打了个电话。我问他是否知道这件事,他说知道。我说:“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平静地说:“我是最大的股东,也是董事长。你本来压力已经够大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施加压力,会容易让你作出不明智的决定,这样对公司不好。”
  
  一个创始人能否真正放权,这对CEO是很大的风险。事实证明,朱俊放权很彻底,他是一个非常有战略眼光、心胸开阔的老板。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很有水平。
  
  (采访|本刊记者 王颖)
  
  仅仅3分钱,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当时,我已做好走人、睡广州火车站的准备了。
  
  花荣 砸破铁饭碗  
  口述|股市知名职业投资人 花荣   出处|英才杂志11月刊
  
  在股市上,我是坚定的“赌博”反对派,反对“赌”的做法。我做任何事情,都只做有把握的。看不清的时候,我就不做。
  
  所以,在我一生中,唯一可以称为冒险的事情,大概就要算1994年-1995年间,刚刚毕业没几年的我,主动“砸”了铁饭碗,跑到广州去“下海”。
  
  这件事情,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但在当时,冒险的成分非常大。
  
  那时候,我在郑州一家隶属于银行系统的国营证券公司当证券交易员,也就是俗称的操盘手,是个铁饭碗。作为一名证券交易员,要定期参加上交所给“红马甲”(证券交易员的代称)组织的培训。有一家在广州办公的、具有港资背景的民营房地产公司要开展证券业务,于是,他们就到培训班来挖人。
  
  当时,这家公司看中了我,想挖我去他们公司,并开出优厚的条件。
  
  在待遇方面,对方承诺,在他们公司干一个月,薪水相当于我在国营单位一年的收入。这个诱惑还是很大的。
  
  而且,对方还给我分析了形势。当时,广州、深圳是全国改革开放的前沿,他们判断:不久的将来,全国都会学习广州、深圳,向这两个城市一样改革,“下海”是大势所趋。
  
  当时,我觉得他们的这个判断还是很有道理,事实就是这样的。上世纪90年代初期,铁饭碗的思想还是很严重的。面对这个选择,我慎重想了两三天,才下了决心。
  
  我出身于一个桥梁工人的家庭,父母都是长年在外流动工作,这让我从小就养成了独立思考、自己决定的性格。再加上当时也年轻,做事从来都是先干起来再说,根本没有考虑十年后会怎样,将来会怎样?当时给我带来困惑的,倒是一些比较现实的问题,如档案怎么办?对方招聘我,是真是假?但后来一旦想通了,这些也就不成问题了。
  
  最终促使我下定决心、打破铁饭碗的,其实是我对证券行业的喜爱和痴迷。中国最早的股民中,有一批是从集邮圈中“倒腾”邮票的邮民发展而来的。还在上学的时候,我也算浅涉集邮圈。看到别人炒股,自己也就跟着开了户。1992年邓小平“南巡”,证券业放开限制,曾经有一次,股票普涨570%。这个数字深深刺激了我,我觉得自己发现了一条别人还没有发现的改变命运的道路。由此我走上了证券之路。但是,在原来的国营单位工作,基本没有个人的发挥余地,都是领导怎么说,我就怎么干。这种工作方式十分压抑我对这个行业的激情。而这家公司在一开始招聘的时候就讲明,可以放开手脚,可以施展自身的能力与才华。因此,对行业的激情和对更大舞台的向往,影响了我当时的价值取向。
  
  果然,到新公司后,我自己可以直接支配的资金量,远远超过在原来的国营公司。但是,压力也相伴而至。
  
  此外,对改革桥头堡商业氛围的憧憬,也是我南下广州的动力。当时,全国尤其是北方人,对南方都有一种憧憬和向往,我也成了这股潮流中的一员。
  
  但是,理想与现实毕竟有差距。
  
  到了新公司之后,一次意外差点儿让我把饭碗丢了。如果这个工作没有了,很可能找不到第二份工作,我将直接面临没有生活来源、找不到住处的窘境。
  
  那一次,我们操作的是“内蒙华电”这只股票,结果遇到了系统风险。公司领导说得很明确:如果这只股票跌倒2.2元,我们操盘组的三名成员都要被开除。
  
  好在,这只股票在2.23元的时候止住了下跌的势头,我这才得以保住饭碗。仅仅三分钱的差别,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那几天,我已经做好了走人的准备。要是被开除,我就真要睡广州火车站了。
  
  那次,公司一共调动了3000万的资金操作“内蒙华电”。即使曾经把这3000万亏掉了近一半,但由开始到结束,我们共给公司赚了将近90%的利润。其实,我们原本可以赚得更多,但是由于我们几个操盘手亏怕了,再加上有公司“赔钱就走人”的心理压力,所以没有贪心,一看赚的差不多了,就全部出来了。
  
  现在回想起当初的这一步,我觉得走得还是很对。我当初是学电信的,同学现在基本还都在最初的国营单位,干着电信专业的老本行。单从财富的数字上讲,可能我现在一个人的财富就比全班同学的总和还要多。但更重要的是,通过砸破铁饭碗这一步,我今天实现了我一直梦想的人生自由与精彩。
  
  (采访|本刊记者 张军)
  
  人生关键处只有几步,这是我最重要的一次人生选择,我一定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09:17:33 | 只看该作者
姜明 心态决定胜负  
  口述|天明集团董事长 姜明    出处|英才杂志11月刊 
 
  如果你手里只有1万元,你敢不敢向别人借30万?我敢。而且,还把其中的一半拿来买车。
  
  那是在1993年,我刚刚辞职下海。大学毕业,我就在河南省体委工作,五六年中,工作一直挺顺利。但是1992年的邓小平“南巡”,让我的思想出现了变化。其实我骨子里就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不管把我放到哪个位子,我都想做出点儿跟别人不一样的事情来。于是,我成为河南省第一个从省直机关辞职下海的人。
  
  对我的这个决定,家人全都反对,毕竟当时民营经济的前景不明朗,而我原先的工作又稳定又有前途,但我没有丝毫犹豫。人生关键处只有几步,这是我最重要的一次人生选择,我一定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当时,原单位的主任还建议我停薪留职,被我婉言谢绝了。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想给自己留退路。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年轻有冲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信。我在河南省体委负责体育场广告业务,单位总共160多人,我一个人联系的业务量就占所有业务量的近50%。
  
  刚辞职时,我的积蓄凑来凑去只有1万元。好在,我的人缘和信用比较好,没有任何抵押和担保,就从两个朋友处借了30万。当时,没有人有这么多个人存款,这两个朋友的钱也并不都是自己的积蓄,所以,他们也为我担了很大的风险。至今我们非常感激他们当年的鼎力相助。
  
  拿到钱,我先是花了近15万买了一辆夏利车,那时候正是物价最高的时候。天明成立的第一天,就在河南日报做了个通栏套红的广告,花了3万;另外加上办公室租金、各种办公用品……30万块,在一个月之内就被我花得只剩2万。现在想来,还真是够胆大冒险。
  
  不过,我并没有为此寝食难安。我相信:所有的果都有因。善有善报嘛。至今为止的人生42年中,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事睡不着觉。
  
  还好,公司很快开始盈利。天明广告刚成立的时候,我提出过一个“3、6计划”--3年跻身河南广告界前三强、6年成为河南广告界老大。实际上,只用了一年半,天明广告就在河南广告界排名第一了。我顺利地把借朋友的钱都还上了。
  
  现在回头想想,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可能不敢那么做了,至少不敢买车了。我觉得自己当年多少有点儿无知者无畏的劲头。现在天明创业16年,资产逾10亿元,我花钱反而变得更谨慎了,每花一笔钱都要反复琢磨。
  
  我觉得,对于一个企业家来说,创业初期,一定要有冒险精神,不然,根本就不会有创业这回事。但越到后来,企业家所要承担的责任越大,风险控制就越显重要。如果要想做一个百年企业,必须把风险控制好,否则不可能做长远。
  
  心态决定胜负。怎么才能心态好呢?就是不要把自己逼到死角,做任何事都留有余地。
  
  我现在的做事风格是,每上一个台阶之后,都先把这个台阶做扎实,然后再从这个台阶出发,谋求更高一层的发展。这样,即使做不上去,最多滑到前一个台阶,我不允许自己滑到原点。
  
  作为一个企业家,冒险是必须的,但在冒险之前,一定要先想好最坏的结果。如果你觉得最坏的结果你能承受,那好,去放手一搏吧;否则,就不要去做那些自己输不起的事情。
  
  (采访|本刊记者 罗影)
  
  迁到上海后的一年成了伟志集团危险的一年,其间发生的变化,差点儿让我喘不过气来。
  
  向炳伟 危险的一年  
  口述|伟志集团董事长 向炳伟    出处|英才杂志11月刊
  
  伟志集团成立快18年了,在这期间,最大的一次冒险发生在2004年底。当时,我决定把集团总部从西安迁到上海,同时,换掉原先的一批高管。
  
  其实,这个事情我已经考虑三四年了。原因有几方面。
  
  首先,做服装在西安没有地域优势。西安是一个非时尚城市,离时尚圈太远,经营管理人员不能及时获取最新的时尚信息,也不能融入圈里。这对一个服装企业来说是很糟糕的。我在2001年看到了这个问题。开始是想通过内部调整来解决,并每年派二三十人到意大利、法国等时尚之都参加展会,希望能借此获得最新时尚资讯,不过效果甚微,不能治本。
  
  其次,西安与服装产业区距离较远,我们不能整合、利用长三角地区的资源--原、辅材料的采购距离远、速度慢,造成伟志集团的节奏总比同行业慢半拍。
  
  再次,伟志集团内部一直存在一个问题,就是管理人员思想比较保守,习惯凭经验做事。这大概和地域有关。再加上西安的机会比较少,很难留住合适的人才。由于缺乏设计人才,那时候我们的产品没有统一风格,包装和宣传都显得很土气,已经严重影响到销售、影响到经销商的信心了。
  
  当然,迁到上海虽然能解决信息、产业链、人才等问题,但也有很大风险。
  
  首先是成本会高出一大截。记得刚到上海时,我们在南京东路租了写字楼,一年的租金要200万元,比在西安高得多。
  
  其次,我们在西安,算是地方上的优秀企业,得到了政府各方面的支持。而到了上海,就没有任何外部的资源优势了。
  
  最后,最大的风险在于引进外部高管的成败。
  
  我当时的想法是,留在西安,伟志集团已经成了“年轻的老企业”,将来肯定是死路一条。迁到上海,虽然要冒很大风险,但至少有五成的成功机会。
  
  没想到,迁到上海后的一年真的成了伟志集团危险的一年,其间发生的变化,差点儿让我喘不过气来。
  
  为了引入外部高管,我提前半年就开始做准备:找了三家猎头公司,做了数十次筛选。记得那时候我刚好扭伤了脚,只得拄着拐棍,西安、上海来回跑。最后总算找了一个香港人和一个台湾人,分别担任正、副总经理。因为他们都是业内资深人士,我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于是他们一上任,我就给了他们充分的授权,没想到大麻烦不请自来。
  
  在2005年初,两个人上任不久,伟志集团通过收购,成为暇步士在中国地区的总经销商。没想到,4月,我发现那个香港的总经理在收购过程中居然出现个人经济问题。我只好立刻停了他的职。这件事虽然还不至于影响集团的正常运营,但对员工的信心打击很大。这是伟志集团十几年来第一次引入外部高管,他们来了之后也开始着手建立新的组织架构、新的团队,大家本来对这些变化抱着希望,以为能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没想到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我只得把那个台湾的副总升上来,主持工作。可是他对整个公司的了解比较少,再加上文化差异,做事风格不是很被内地的员工接受,过了两个月,这个人主动提出要离开。
  
  没办法,我只好重新在内部选人,情急之下提拔了一位年轻的区域公司总经理。可是,这个年轻人也缺乏经验,很多事情决策缓慢,弄得人心涣散,只做了一个多月,他也主动请辞了。
  
  这下问题严重了。公司内部员工议论纷纷、各地的几百家专卖店人心不稳、销售下滑了20%,这是以前从没出现过的,我只好重新亲自接手具体工作。
  
  由于效益不好、费用居高不下,有段时间,我经常坐地铁上下班、跟员工拼车、出差搭折扣比较大的早班飞机,甚至自己亲自去做采购员……一天24小时连轴转,还觉得时间不够用。
  
  2005年11月,集团要开下一年的春季订货会,在郑州、西安、成都设了三个分会场,我一个也不落,全都跑一遍,向我们的四五百家经销商鞠躬致歉。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并不觉得自己冒了多大的险,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只能那么做。在企业的经营管理过程中,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所有的选择、决策都要企业家自己来对结果负责,所以,胆识和决心是一个企业家所必须的。
  
  (采访|本刊记者 罗影)
  
  创业就像挖井,到底是再挖一锹水就出来了,还是底下根本没水?没有人知道。
  
  吴海宁 再挖一锹  
  口述|职脉网CEO 吴海宁    出处|英才杂志11月刊 
 
  十几年来,我先后在摩托罗拉、诺华制药、搜狐、UT斯达康待过,一直从事人力资源工作,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我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算得上顺风顺水。
  
  1999年在搜狐的时候,我是中国互联网公司里的第一个人力资源总监。
  
  2000年到UT,正赶上了UT最火的时候。2006年,我已经在UT拥有一个大办公室、很高的收入、领导着一个成熟的团队……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但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激情了。当了这么多年的职业经理人,我是不是应该自己出去闯一闯?
  
  要放弃当时所拥有的一切并不容易,不过我一点儿不害怕。在UT做人力资源的时候,赶上UT发展最快的时期,几乎每年都要招两三千人。在这之中我发现,在国内招人很难,几乎没有一家能提供像样的人力资源服务的供应商。
  
  因此,我形成了两个很简单的基本判断:一、中国一定是未来全球最大的人力资源市场,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启动;二、当时提供人力资源服务的公司竞争层次不高。由于在这一行挣点儿小钱很容易,很少有人愿意潜下心来真正从客户的角度考虑问题。
  
  基于这两点判断,我决定自己创办一家提供优质人力资源服务的公司。从创业到现在,不管多么困难,我的这两个基本判断从来没有动摇过。
  
  跟我一起出来创业的有些是原来的同事、部下,有些是多年的老朋友。那时候web2.0风靡全球,我们开始是想做一个线上的互动招聘网站,要有模式创新、要发挥技术优势--毕竟我们都是高科技公司里出来的。这些都是很朴素的想法,纸上画得很好,跟别人聊也都觉得“OK”,但等到真正开始做,才发现一切并不是那么容易。
  
  在开始的一年半时间里,我们试过好几个方向,也转型好几次。就像百米接力赛,你费尽全力冲刺,冲到了却发现不是终点;拐个弯再冲一次,还不是终点……团队信心备受打击。刚开始半年大家还有热情,后来慢慢都疲了。
  
  那时候,没什么事可做,想加班都不知道干什么。我跟员工说,不用担心钱,在方向明确之前,我来负责所有的成本。有时候到月底算算,公司账上的钱不够发工资,我就得从个人账上打钱过去。最少的时候,办公室只有十几个人,还不断有人离开。有一天我去公司,突然发现办公室空了一多半,很冷清,让人伤感。
  
  我的压力倒不在于能不能赚钱。说实话,干我们这一行的,随时退回去都能衣食无忧。
  
  我的心理压力主要有两点:一是能不能带领大家做出点儿东西来?虽然我对自己的基本判断从来没有动摇过,但究竟什么时候能实现,心里没底。我担心在成功之前团队就已经散了。二是这个洞到底有多大?虽然现在回头看,我知道只有一年,但当时真是没谱。要是拖个两三年,大家说不定就真熬不住了。
  
  就像挖井,到底是再挖一锹水就出来了,还是底下根本没水?没有人知道。每次要开会讨论模式时,我的心理压力都非常大:是不是又要否定自己了?有过好几次,我早上睁眼要起床时,心脏就会紧缩几下,想着又要去面对这个事了。只有咬咬牙,对自己说:今天总要过的,先冲出去再说。
  
  我的好友、酷6网董事长兼CEO李善友说过一句话:“我在搜狐的时候,每天早上一睁眼,张朝阳就欠我一天工资;现在我一睁眼,是自己欠好几百人的工资。”我当时还没有资格欠那么多人工资,但心情是一样的。我的白头发都是创业以后长出来的。我想,我得给大家有个交代,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信任,不能耽误了他们的前程。
  
  那时候,有人跟我说,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出去兼职干点儿别的?还有人跟我说,只要我松一松口,公司可以先做点儿培训、猎头,顺手一划拉,钱就不成问题,干吗非这么耗着?
  
  但我就是要憋个“大和”。
  
  要是做猎头、做培训,我们十年前就做了。人力资源这一行赚钱太容易,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一旦开始赚小钱,就很容易陷进去出不来--每天为了小钱去做很多琐碎的事,哪里还有心思实现最初的想法呢?
  
  直到去年下半年,我们才总算找到方向、知道劲往哪儿使了。那次的模式是唯一全票通过的。我们的想法是,在可预见的未来,人才是稀缺资源,只要我们整合了人才资源,企业端的客户自然会来。这个跟其他的人力资源企业正好相反,他们一般都是先提供职位,再寻找合适的人。
  
  找到了发力点,职脉网的发展很快,今年初我们才二三十人,现在已经有近200人了。客户反响热烈,有些还是听说了我们的模式主动找上门来的。
  
  当然,目前我们还谈不上成功,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加班要干什么了。虽然比过去忙多了,但每个员工的精神状态都很好,很有成就感。现在我早上起来,再也不会心脏紧缩了。
  
  回头去看,那段“坚持”的经历对我来说是很宝贵的财富。创业要坚持,谁都知道。但怎么坚持?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有体会。
  
  经历过自己创业的过程,现在谁再跟我说一夜暴富的神话,我都不会相信了。
  
  (采访|本刊记者 罗影)
  
  休学创业,这在美国也许不是一件稀奇事,但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件挺冒险的事。
  
  姚欣 休学创业
    口述|上海聚力传媒有限公司CEO  姚欣     出处|英才杂志11月刊
  
  2004年10月底,正在华中科技大学读计算机专业研究生的我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休学创业。作出这一选择,我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其实,创业是我很早的一个梦想。还记得大二那年,我作了一个人生发展计划:大学毕业后,给自己八年的时间,到两三家公司进行资金、管理、人脉等方面的积累,32岁开始创业。
  
  2002年世界杯期间,我饱尝了无处看球的艰难。虽然当时在校内的网络上,可以连接视频转播的网站,但能容纳的用户非常有限,同时超过100个用户在线,网络可能就瘫痪了,最后只能15个同学到宾馆租房间看球。
  
  读大四的我用BT下载漫画时,忽然灵机一动:为什么不将P2P(PeertoPeer,对等连接)的技术与网络视频直播相结合呢?因为这种技术的特性是人少了没效应,人多了反而更流畅。
  
  开发这款PPLIVE软件时,我的目的很简单,觉得能研发出一款流行的软件,再签上自己的大名就很满足了。
  
  到了2004年五六月,当软件开发到一定阶段,我开始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应该把这款软件发展为共享软件,还是朝BT下载的方向发展,做成开源的东西。当我和打工时认识的老板李沟通,他提醒我:“这个事情说不定是你创业的起点呢?”一句话,使我创业的开始时间大大提前。
  
  休学创业,这在美国也许不是一件稀奇事,但对我来说,如果直接和父母说出这个想法,他们肯定觉得我不可理喻。
  
  于是,我先和导师沟通。导师一听说我要休学,极其惊讶,盘问了我一个多小时。当我拿出开发的PPLIVE软件模型进行演示,又详细谈了自己在资金、合作伙伴等方面的准备,导师最终表示支持我的决定。
  
  最难的一关是我的父母。虽然我已经准备全身心地投入创业,但为了让他们更容易接受,我只得告诉他们:我只是暂时休学,去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一年后我会重回校园读书。这样,他们才勉强同意。
  
  创业计划中,李答应给我200万的信用贷款。所以,我没有其他创业者早期在资金上的诸多困扰。不过,我还是希望尽量少花他的钱,争取把公司做到一定规模后,去吸引风险投资。
  
  几个月的时间,公司有了一定发展。但我们拿着软银50万美元的种子期基金,完全没有商业模式,市场前景也一片渺茫。看着当时腾讯推出的QQ LIVE,从推出的速度、拥有的资源,都比我们领先太多,很是忧心;但同时看到自己每天的成长,我们又“痛并快乐着”。
  
  2005年底,公司刚度过孵化期,依靠PPLIVE这个软件向上海文广、湖南卫视等机构收取一些许可费。但VC是不会投资一家只能做技术,没有商业模式的公司。
  
  在融资的压力下,我们需要从一家技术提供型的公司向互联网视频公司转型,甚至与腾讯、百度、盛大这些公司去竞争。
  
  学生创业,其实是一件挺冒险的事。最困难的时候,公司的账面上只趴着10万元,仅够再维持一个月的开支。此前几个月,我一直在跑融资,但都一无所获。紧要关头,我请了一个融资顾问,终于在公司现金枯竭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投资,渡过了那场难关。
  
  (采访|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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