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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人者
《黄石公三略》
三者,上、中、下三卷也。略者,谋略也。世以为黄石公书授张子房于圯桥者也。按《汉书·艺文志》云: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并不言有《三略》者。汉成帝时,任宏论次兵书,分权谋、形势、阴阳、技巧四种,共五十三家,而《三略》亦不载焉。史称张良少匿下邳,与父老遇于圯桥,出书一编,曰:“读此则为王者师。”遂去,旦日视之,乃《太公兵法》也。《通鉴纲目》亦曰:“张良与沛公遇于留,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公善用之,常用其善。与他人言,辄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遂不去。”《正义》曰:“《七录》云:‘《太公兵法》一帙,三卷’”。唐李靖亦云:张良所学,太公《六韬》、《三略》是也。然则《三略》本太公书,而黄石公或推演之以授子房。所以兵家者流,至今因以为黄石公书也。宋张商英又云:“《素书》乃黄石公所授子房者也。世人多以《三略》为是,盖传之者误耳。《素书》者,晋乱,有盗发子房冢,于枕中获之。上有秘戒,不许传于不神不圣之人。又摘取书中数语,以证子房之事。且曰:自汉以来,章句文辞之学炽,而知道之士极少。如诸葛亮、王猛、房矫、裴度等,虽号为一时贤相,至上先天大道,曾款知其仿佛;此书所以不传于不道、不神、不圣、不贤之人也。今观《素书·原始》章,首论道德、仁义、仁礼,本《三略》下卷中文,因而推广之耳。下文贤人君子,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理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是以其道足高,而名扬于后世。及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舍己以教人者逆,正己以化人者顺,皆《三略》全文而少变之耳。其后五章,亦是杂取古书中语,而更换字样联属之,非秦汉以前古书。况商英之言,多涉虚无,观其曰:“虽有虽无之谓道,非有非无之谓神,有而无之之谓圣,无而有之之谓贤。”又曰:“老子言其体,故云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黄石公言其用,故云道德仁义礼,不可无一焉。此其深于斯道者之言也。”《素书》果出于子房冢中,而隋唐以来,名儒硕士,何故无一言及之。恐是后人仿仿而为之者,所以宋先正程、朱辈,俱不暇论也。今亦未敢必以为然,姑明其大概,系于《三略直解》下,以俟知者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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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上卷:
军谶曰:“军无时,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 军谶曰:“香饵之下,必有死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故礼者,士之所归。赏者,士之所死。招其所归,不其所死,则所求者至。故礼而后悔者,士不往。赏而后悔者,士不使。礼赏不倦,则士争死。” 上两节皆引军谶之言,其旨则一。谓得天下治天下,皆以人才为主。而得人之要,一在礼,一在赏。尤不可为礼不卒,为赏吝色。此乃历代人君之秘术,亦为本篇之重心也。 军谶曰:“兴国之师,务先隆恩。攻取之国,务先养民。以寡击众者,恩也。以弱胜强者,民也。故良将之养士,不易养身。故能使三军一心,则其胜可全。” 本节论军国之道,亦即承申上文礼赏之广义。谓攻战之军,先必重其思养,以现今术语言之,即厚其俸禄,提高其社会地位,以增强其荣誉心,而后乃可以寡击众,以少胜多。凡强弱易势,在民心之背向。故攻取之势,务先培其元气,人民殷富,其心向之,其势乃充。故良将之于下属,厚于己身,用之则上下一心,可操全胜。 军谶曰:“用兵之要,必先察敌情,视其仓库,度其粮食,卜其强弱,察其夭地,伺其空隙。故国无军旅之难而运粮者,虚也。民菜色者,穷也。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夫运粮百里,无一年之食。二百里,无二年之食。三百里,无三年之食,是谓国虚。国虚则民贫,民贫则上下不亲。敌攻其外,民盗其内,是谓必溃。” 本节承上文,论国力之虚盈。亦即论用兵之欺敌与虚实,察敌情之微末也。举凡用兵,必先知敌情。兵势未交,察其国力,诸如粮薪、武器之生产存储,已知强弱。察其民心士气,地理山川,已知胜负。复次,补给后勤,为行军之命脉,故兵军未动,粮袜先行。昔高祖定天下,论功赏萧何第一,盖高祖争天下,萧何主后勤无亏,高祖无后顾之忧也。故国力未充,运补无方,上下不和,虽有兵,不可用也。 军谶曰:“上行虐,则下急刻。赋重敛数,刑罚无极。民相残贼,是谓亡国。” 本节承上文,亦乃察微之术,外则观敌,内自讼也。凡居上不宽,则为下者必急躁刻薄。如是则税重规烦,民多戾气,此亡国之兆也。 本节以下,皆人君(领导者)察微知人之术,犹今之考核也。 军谶曰:“内贪外廉,诈誉取名,窃公为恩,令上下昏,饰躬正颜,以获高官,是谓盗端。” 凡人内贪欲而故示廉洁,以钓名沽誉。公事乡愿以结私恩,致令公私不分,典章昏乱。而对上则粉饰高呼,此乃官中之盗。一国政风如是,则国必不久。 军谶曰:“群吏朋党,各进所亲。招举奸枉,抑挫仁贤。背公立私,同位相讪,是谓乱源。” 凡政风营私结党,同恶相济,则贤良不安,小人在位,其国必乱。 军谶曰:“强宗聚奸,无位而尊,威无不震,葛囗相连。种德立思,夺在位权,侵侮下民,国内讠华讠宣,臣蔽不言,是谓乱根。” 本节言国之豪族,虽不在位,然蔓如藤葛,势可蕃天,或操纵经济,或干预人事,民受其欺,君受其蔽,臣不敢言。此犹言古之外戚,乃导乱之根本也。 军谶曰:“世世作奸,侵盗县官。进退求便,委曲弄文,以危其君,是谓国奸。” 本节言国之土豪,犹昔之恶讼,今之文化流氓也。此辈舞文弄墨,精通法律空隙,求一己之私欲,勾结恶吏,欺压良民,乃国之奸民也。 军谶曰:“吏多民寡,尊车相若,强弱相虏,莫适禁御,延及君子,国受其害。” 本节言国之政治,法令繁杂,冗员过多,规章之繁,莫可适从,法令之设,绳良民而利小人,则吏无官格,民轻尊卑,众乃离心,国受其害也。 军谶曰:“善善不进,恶恶不退。贤者隐蔽,不肖在位,国受其害。” 本节言为君者,优柔寡断,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因循苟且,致奸佞当位,贤才逸隐,国受其损也。 军谶曰:“枝叶强大,比周居势,卑贱陵贵,久而益大,上不忍废,国受其败。” 本节言国之本弱末强,犹言昔之封建权臣,今之经济集团也,此辈连党勾结,以势相胁,上欺其君,下剥小民,此败国之本也。 军谶曰:“佞臣在上,一军皆讼。引威自与,动违于众。无进无退,苟然取容。专任自己,举措伐功。诽谤盛德,诬述庸庸,无善无恶,皆与己同,稽留行事,命令不通,造作苛政,变古易常。君用佞人,必受其殃。” 本节言风气之流衍,当在位者一二人而已。昔楚灵王好细腰,女子有饿死者,唐太宗重诗书,唐诗乃成绝响。故上用佞幸,则讼风必盛。此辈孤假虎威,进退无节。刚愎自用,有功归己,有过诿人。政无原则,不察民情,一以己之忖度。法无典范,制无恒章,一以己之喜恶。法烦令行,政令拖留,民受其殃,国受其祸。 军谶曰:“奸雄相称,障蔽主明。毁誉并兴,雍塞主聪,各阿所私,令主失忠。” 本节言人君之为小人包围也。凡大奸之人,必貌忠谨,伺人主之喜恶而浸语之。结党逢迎,上下其手,各阿所私。使上失其聪明,不辨忠好。历代君王,非大智者,鲜有不为其蒙蔽也。 故主察异言,乃睹其萌。主聘贤儒,奸雄乃迁。主任旧齿,万事乃理。主聘岩穴,士乃得实。谋及负薪,功乃可述。不失人心,德乃洋溢。 本节总结全文。凡为上者,兼听则聪,兼视则明。故察纳众言,始能广其视听,知事理之征兆,窥忠奸之分野。任用忠贤,小人自退。明事理之演变,察历史之迁移,用旧崇德,事易竞功。征野之遗逸,验民情之好恶,国乃可治,其政必有可述。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政者,众人之事也。故国以民为本,政以民称便,苟如是,则不失民心,其政必淳,其德乃充。
续中卷:
圣人体天,贤人法地,智者师古;是故三略为衰世作。上略,设礼赏,别奸雄,着成败。中略,差德行,审权变。下略,陈道德,察安危,明贼贤人咎。 本节育三略之用,顺时势而已。圣者用事,顺天道自然之理,行不言之教,治而无功,成而无名,自合于道。贤者应世,推物理,顺人情,以成其德。智者则以史为鉴,观盛衰之源,察得失之兆,以杜斩防微。故本书三略,上略乃应太平世而作,中下二略乃因衰世而作也。故上略之势,以经治国。中略之势,识人才,明权变。下略之势,设道德之防,察安危之兆,明忠奸之辨,行权霸之术也。 故人主深晓上略,则能任贤擒敌。深晓中略,则能御将统众。深晓下略,则能明盛衰之原,审治国之纪。 本节承上文,言领导阶层,必须熟知三略。人君深晓上略,则能任贤制势,无为而治天下。深晓中略,则能将将统兵,出号施令以争天下。深晓下略,则知观古以鉴今,明盛衰之源,审得失之弊,此乱世立国之要也。 人臣深晓中略,则能全功保身。夫高鸟死,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亡者,非表其身也,谓夺其威,废其权也。封之于朝,极人臣之位,以显其功。中州善国,以富其家。美色珍玩,以悦其心。夫人众一合而不可年离,权威一与而不可卒移。还师罢军,存亡之阶,故弱之以位,夺之以国,是谓霸者之略。故霸者之作,其论驳也。存社稷罗英雄者,中略之势也,故势主秘焉。 本节总结全文。凡为属下者,亦不可不知三略。而中略为霸者之术,极其驳杂,其要在知人用人,通权达变,故为帝王之秘学,不肯轻泄。人臣深晓中略,外可收敌竟功,成事取位。其内用则知如何自处。盖众既合则不可卒散,权威既具则不可卒离。此基于势也。鸟死弓藏,狐绝狗烹;犹人主刻忌,为上寡恩,此亦基于势也。昔伍员、文种,深知霸略而不知自处,岂不惜哉。 本节育三略之用,顺时势而已。圣者用事,顺天道自然之理,行不言之教,治而无功,成而无名,自合于道。贤者应世,推物理,顺人情,以成其德。智者则以史为鉴,观盛衰之源,察得失之兆,以杜斩防微。故本书三略,上略乃应太平世而作,中下二略乃因衰世而作也。故上略之势,以经治国。中略之势,识人才,明权变。下略之势,设道德之防,察安危之兆,明忠奸之辨,行权霸之术也。 故人主深晓上略,则能任贤擒敌。深晓中略,则能御将统众。深晓下略,则能明盛衰之原,审治国之纪。 本节承上文,言领导阶层,必须熟知三略。人君深晓上略,则能任贤制势,无为而治天下。深晓中略,则能将将统兵,出号施令以争天下。深晓下略,则知观古以鉴今,明盛衰之源,审得失之弊,此乱世立国之要也。 人臣深晓中略,则能全功保身。夫高鸟死,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亡者,非表其身也,谓夺其威,废其权也。封之于朝,极人臣之位,以显其功。中州善国,以富其家。美色珍玩,以悦其心。夫人众一合而不可年离,权威一与而不可卒移。还师罢军,存亡之阶,故弱之以位,夺之以国,是谓霸者之略。故霸者之作,其论驳也。存社稷罗英雄者,中略之势也,故势主秘焉。 本节总结全文。凡为属下者,亦不可不知三略。而中略为霸者之术,极其驳杂,其要在知人用人,通权达变,故为帝王之秘学,不肯轻泄。人臣深晓中略,外可收敌竟功,成事取位。其内用则知如何自处。盖众既合则不可卒散,权威既具则不可卒离。此基于势也。鸟死弓藏,狐绝狗烹;犹人主刻忌,为上寡恩,此亦基于势也。昔伍员、文种,深知霸略而不知自处,岂不惜哉。
续下卷: 夫圣人君子,明盛衰之源,通成败之端,审治乱之机,知去就之节。虽穷,不处亡国之位。虽贫,不食乱邦之粟。潜居抱道者,时至而动,则极人臣之位。德合于己,则建殊绝之功。故其道高,而名扬于后世。 本节言士君子立身处世之道,在修德广知,通时达变。穷而不改其节,贫而不易其志,所谓“君子忧道不忧贫”也(原始章内已详述)。 圣主之用兵,非乐之也,将以诛暴讨乱也。夫以义诛不义,若决江河而溉爝火,临不测而挤欲坠,其克必矣。所以优游恬淡而不进者,重伤人物也。夫兵者,不祥之器,天道恶之,不得已而用之,是天道也。夫人之在道。若鱼之在水,得水而生,失水而死,故君子常惧而不敢失道。 本节重点有二:一言兵战凶危,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得已而用之。再者论兵法之要,在“势”而已,善用之者,若转圆石于千仞之上。昔武帝伐匈奴,空文景二朝之聚集,至天子不能钧驷,种西汉不振之因。故兵以义发,乘势而动,则易竟全功。而历来圣主,不轻言兵,恐伤国之元气,亦天道好生惜物之情也。故人君背道则国危,百姓背道则乖,君子离道则亡。 豪杰秉职,国威乃弱。杀生在豪杰,国势乃竭。豪杰低首,国乃可久。杀生在君,国乃可安。四民用虚,国乃无储。四民用足,国乃安乐。贤臣内,则邪臣外。邪臣内,则贤臣毙。内外失宜,祸乱传世。 本节总论治国之常经。昔韩非有言:“儒以文乱法,快以武犯禁”。故姜尚精华士,武帝迁朱郭,此防之未然也。故国之大权,应各有司职。国之经济,重在民生。国之政治在任贤。以上三者,犯其一,祸不远矣。 大臣疑生,众奸集聚。臣当君尊,上下乃昏。君当巨处,上下失序。 本节论国之体制,上下尊卑,不可失序,此礼之外用也。《礼记》有言:“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昔桓灵之世,呼十常侍为父,不亡何待?故君臣之道,在以礼以诚,所以推腹心而杜疑也。 伤贤者,殃及三世。蔽贤者,身受其害。嫉贤者,其名不全。进贤者,福流子孙。故君子急于进贤,而美名彰焉。 本节回应全文,霸术谋略之用,在人才也。故伤贤者,殃及后代。贤贤而不能用,则身受其害。嫉贤者,名节有亏。昔鲍叔进管仲,而身下之,千载以下,论管子之功而慕鲍子之义。故提掖后进,荐贤进才,乃我士君子之传统美德,亦为仕途之第一要务也。昔子游为武城宰,孔子见之,不询他事,曰:“女得人焉耳乎?”此《论语》之微言大义也。 利一害百,民去城郭。利一害万,国乃思散。去一利百,人乃慕泽。去一利万,政乃不乱。 本节总结全文,盲治国之道,在公与平。凡政令措施,不能普及全民利益,则民心散矣;民心既散,政令不通,国必衰疲。再者,世事本无十全,故利害权宜之处,所审尤慎,即目今民主原理之真谛,亦以多数民意为依归,此古今政治不二之理也。 本文既竣,纵观史策,持德者寡;展望当前,持术者多。西风摇落,剑气频摧。乃随赋一律,附之于后,不敢言诗,用舒怀想,以竟全文。 英雄割据竞戎韬,策士筹纤惜羽毛。 已负初衷感孤愤,莫将余习赋离骚。 海天浪涌百风急,北地云寒雁阵高。 梦里湖山情未已,碧涛深处走金鳌。
摘选自南怀瑾先生的《历史的经验》。
《三略》在宋被定为《武经七书》之一 南怀瑾在《历史的经验》中对《素书》《三略》等都有注解 不错的书值得收藏
武经七书,飞猫年少时曾买过一本,确实不错,不过那时的飞猫只是叶公好龙而矣。武经七书,看看《孙子兵法》与《黄石公三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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