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下午的阳光懒散地从窗外洒进来,我倚着仍有些恍惚、飘荡的意识,靠着窗台,极力想寻找一种再稍稍清醒些的感觉。宿醉未醒的体会,原先也并不是没有;但较之这次的反应,还都算是轻微一些的。毕竟,在圣诞日的金陵东路外滩当街呕吐,还是第一次。圣诞夜和众友人欢饮达旦;而欢饮后的结果,便是如此。
很早就在《三言二拍》里看到“酒是穿肠毒药”的名句,而且因为贪杯而造成的不适也已颇有过一些了。然而,终究没有决定戒去,连口头上的表述都不曾有;这次,最初是考虑“以后凡碰上饮宴,始终只喝一杯”,感觉像《侠客行》里一个老家伙“一日不过三”的杀人信条,很滑稽。
这样踌躇了几天,突然想到:自己其实是并不需要酒的。虽然曾经那么钦佩那些豪侠之人的与酒为伴,但自己其实无论是体魄还是性情都跟“豪侠”扯不上关系去;虽然有段时间,尤其是“玫瑰事件”前后,想着或许可以做出“借酒浇愁”的悲情姿态,但跳出来看却终究是装疯卖傻的至愚举动。此外,以自己的生性,是不适合去推杯换盏、嬉皮笑脸地参与应酬的——舌头粗拙,本就跟不上节拍;肚皮里又挑剔,实在也不合脾胃。喝酒的理由,更显得苍白无力,一推就倒了。
什么时候真正决定戒酒的,现在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在前几天一次无关紧要的宴席上吧,无关紧要得跟我从此后与酒的关系一样。此刻,手中把着的茶杯温暖着头颅里的清醒,舌头里滚动着淡淡的清香、微苦,庆幸从此后与强制性的醉告别了。
好像是一、两年前吧,一次我酒后自夸,说“我喝再多的酒,也只是半醉”。结果,一个兄弟挺不客气地一语道破:“你平时就也是半醉!”想来,自己似乎确是经常地处于半截的“醉生梦死”里了。如此,我的戒酒,哪怕是只消除一丝一毫的“半醉”的由头,也是好的。
是为“戒酒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