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生活周刊》本周的封面专题做的是《米》,在发稿过程中感触颇多。 感触一:第一篇文章安排了老邢写的东南亚大米危机,主要说到菲律宾在这次大米危机中的困境。一个原来的农业生产国,因为对农业这个国家支柱重视不够,粮食依赖进口构成了问题。而我国在这次大米涨价中阻隔了风险,完全得益于十年前开始重新重视粮食,大建国家粮库的决策。第二篇文章朱文轶采访了中储粮的老总,中储粮的作用,就是粮价越低时买进,粮价越高时抛出。如果没有这样一双控制市场的手,这样大一个国家,这么多人口,那么多希望通过投机发财的人,弱势群体就得不到保障。 感触二:这组文章中有一篇王鸿谅对湖南这个产米大省的调查,耕地面积减少,从粮食太多买不出去到粮食无法自己满足需求。在我们拼命发展乡镇企业与城市化时,粮食问题总容易被忽略。十年前,其实我们还在讨论粮食需求在减少——副食消费在抵消粮食消费,但当时大家都不会清醒意识耕地大幅度减少对一个以农业为支柱的大国的意义。现在回头看,亏得在五十年代建了新疆与黑龙江两大粮仓,当南方的小面积耕地被城市化发展逐渐蚕食时,这两个大面积粮仓保证了国家安全。这是当年那批有远见的老一辈人留下的遗产。 感触三:有人说,市场化是最公平的,全球资源自由流通,粮食进口,随市场价格升浮,全球一体化,还可瓦解我们自己在体制上的弊端,没什么不好。实际上,既有市场就有对市场的控制,美国经济对全球经济的控制不仅是在高端科技上的份额,农产品生产的份额与高端科技创造的份额是相等的。中国这样多人口,粮食权如果控制在他方,国家保护子民的权力当然要降低。也有人说,全球化对专制的权力瓦解也是好事,那么,一个不能构成自己话语权的国家,一个如果什么行为都在他方控制下的大国子民是幸福的吗? 感触四:王鸿谅的调查算了一笔帐,农业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农民的积极性,一亩地辛苦一年的收益,成本效益比太低,所以解决农业问题的关键是集约化经营。集约化经营涉及农村劳动力的进一步转移,这个问题李鸿谷在采访国务院发展中心农业部副部长中,副部长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但其实,农村的集约化经营又涉及耕地面积——没有大面积耕地,集约化是一句空话,在一块块小面积上的耕作,无论机械化还是人工成本都降不下来,所以五常大米这种高质品种的成本效益比就显示出来。中国的农业已经很难再走美国农业的道路,品种与单产的提高就成为决定性因素。袁隆平对中国农业与国家资本的意义,由此怎么估价都不够高。中国应诞生无数袁隆平,才可保证农业大国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