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多是凡人,凡人总有凡心,对于名利的追逐总是在所难免,但由于总是粥少僧多些,蛋糕总是这么一点,所以凡心常常沦为烦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残酷,但符合达尔文优胜劣汰的科学规律,因而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事实上,哪里不都是一个名利场?政治圈、娱乐圈、媒体圈、时尚圈……只要有凡人的地方,就会有对名利的俗念,有俗念难免不变成杂念,例如公司职场何尝不是如此?按照俞雷的说法,职场简直是个缩小了的名利场,再华美的说辞,也逃不了名和利两个字。“市场经济的实质是契约关系,它意味着交换,职场的关系也逃脱不了这一点。无论是伟大企业文化的感召、‘与公司共命运’之类的华美说辞,抑或是誓死效忠公司的员工‘读后感’,都或多或少地以名和利为纽带。”这话该怎么理解?其实,去掉《把信送给加西亚》、《没有任何借口》、《与公司共命运》等一些“洗脑”书籍把公司利益说成至高无上的成分,公司无非就是这样一个组织,分两个层次讲:第一,公司是一个平台,帮助降低交易成本——这是制度主义经济学代表人物科斯说的;第二,公司是一个达成交易、各取所需的场合,员工获得物质满足和精神满足,雇主获得绩效并最终创造利润——这是俞雷一个企业高管兼财经作家说的。在《企业名利场》中,俞雷不否认科斯的观点,但他把重点放在剥掉那些口号式管理理念的“画皮”上,以让职场现出其本质。 职场深似海,入局须谨慎。对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来说,办公室生活大有学问所在,不仅仅有阳光灿烂的一面,也有阴暗肮脏的一面。在这里面,除了团队友情、理想抱负和人性关怀外,还同时充斥了物欲横流、溜须拍马和职场政治。职场就是一个小社会,好人坏人善心恶心崇高卑劣,都有其存活的土壤和生长的空间。职场远没人们想像的那样简单和纯洁。如俞雷所讲,人们一说到宝洁,就是外企的黄埔军校,但他认识的不少人却在里面活得很郁闷;一说到华为,就说狼性文化,中国企业文化的楷模,但偏偏在这里上班还累死了人。借此,俞雷无非是想说,真正的职场固然有其浪漫主义的一面,但更多情况下是现实主义的,而且是超现实主义的那种。 如果你是职场老人,想必会对俞雷上述观点感同身受,举双手双足表示赞同。你会说,对嘛,这才是职场,办公室不好待呀!于是,对于《公司名利场》里所提到的“身份称谓”、“公司年会”、“办公室绯闻”、“二把手的尴尬”、“MSN上的阴谋”、“餐桌酒文化”等公司里的独特景象,你定当拍案叫绝、大声称好;如果你是职场新人或工作没几年,那么阅读本书无疑更是及时之选。找工作时的彷徨与无奈;入职时的幸福憧憬;碰到问题时的不知所措,工作了几年“半新不旧”时跳槽还是待在原地的彷徨,遇到好上司时“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或者遇到坏上司时的压抑;办公室政治的盘根错节;步入职业“中年危机”时缺乏安全感;碰到“透明天花板”时的无奈……俞雷所展示的职场就像一出完整的人生戏剧,有喜有悲,有眼泪也有欢笑,而有关这个名利场上的乐趣与苦闷是任何一个工作着的人无法回避的,区别的只是何时遇到、如何面对。 俞雷表示,他写作《公司名利场》除了让职场现出本质,让管理有的放矢外,还赋予其一个实践管理学知识和儒家思想的知识分子使命。“坦率地说,在任何一个公司里,一定是坏人多过好人,一定是不做事的人多过做事的人,一定是混的人多过想成就自己事业的人。所以,若是想在一家公司干出点名堂来,恐怕也不仅仅取决于你的专业知识,更大程度上还是取决于你‘对付’坏人的能力。但知识分子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固然也会以直报怨,让对手付出惨痛的代价,但他们更懂得‘义’的使命。”尽管俞雷把《公司名利场》写得很灰暗,但他并不只是要让读者“聪明”起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俞雷声称不信奉斗争哲学,但至少不是活在真空的浪漫中,所以他知道如何在不得不面对公司名利场的情况下,勇敢而智慧地去生存,《公司名利场》说的就是这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