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溪流(一)

贾人

静静的溪流(一)

疑惑，猜疑，哀怨，甚至是赞美，都应该在这个时刻暂停了。

 

静静的溪流，穿过深山老林，淌过硕大或细小的阻碍物，延伸至远处的地平线。我眺望远处的她。而我应该在这时刻起，停止对尘嚣的眷恋。

 

我沿着溪流向上寻，身体像驾着浮云一般，那么轻快自然，一同远处鸟儿矫健的歌唱。想起昨夜的月光，她皎洁似雪。她告诉我（一如安着我头骨的神），去吧，你需要一个家。

 

我什么也没有带，家里没有可以带的东西。所以我身上空无一物，在临走之时，我却意外地带上了那只狗。他黑色的毛发，乌黑发亮，全身没有一点白，如同行走在路上的夜。

 

进发吧！

 

我和黑狗一同沿着这条溪流向上，他像个不安分的孩子，东碰碰，西闻闻，并在树旁做记号。我对黑狗说：“我们来了，就不想再往回走了。即然我们选择了新路，就不必寻觅那条旧路的踪影了。”这哑巴畜生在我的脚跟前绕来绕去，看似充满忧愁。他不像人类有着丰富的情感，却也懂得召唤。看哪，他扒在泥土里，身体与大地亲密无间。大地在和他谈话。对于这样的猜想，我随时都可以相信。

 

我们躺在泥土里，躺在一起，一起呼吸着白天里最后的晚霞。

 

进发吧！黑狗与我沿着溪流继续向上。

 

过了不久，晚霞也躲进黑色的夜里，天上的月光忽明忽暗，许多黑云在飘荡（猜想），我们的路变得崎岖难走了。原先的平坦，现在却是难以辨清前面的障碍物。于是，我闭上了眼睛，我能听得到风的呼唤，还有狗前进的脚步声。——我在大步向前走。

 

我曾经对身旁的友人或亲人产生过许多的期待，一如天上的浮动那么多。我看见父辈们年迈的身体依旧离不开劳累的羁绊，依旧会在某个时刻不停的悲伤，依旧为了这难以捉摸的命运而奔波夹杂着迷惘。后来，我对友人说，年青的身体正在死亡，而他们会反问我，这是为什么呢？我对此不做回答。

 

父辈们，你们没有对命运有过哀怨吧！我身体的养育者。我身体的成长全是你们的功劳，我的灵魂也一样，没有你们，他只不过是一堆无形的野蛮。你们的血液一如这静静的溪流吗？还是像溪流那么地澄清？亦或是你与溪流的结合体？愿静静流淌的溪水在你们劳作的田园上留下我的美好祝愿。

 

而对于友人，你们的命运是自己决定的，我沉默不语，就像我们相互赠予礼物一样，你也向我展示何为命运。我在同一阶段里察觉到命运的存在，可你我之间所需的只剩下了关爱了。

 

关于命运，我们还是沉默吧。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回答，而命运，它是不能被质问的。

 

我还是闭着眼睛，在等待黑狗的叫唤。说不定我会在某个时刻或者在某个晴朗的早晨把眼睛睁开。去看看这条溪流和在溪边玩耍的黑狗。那么进发吧！

dogn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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