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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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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4-28 11: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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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的收入来源分析
金农网(简介)《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简介》称:中国蓝田总公司在全国建立了六大生产基地,即湖北洪湖30万亩水产品种植、养殖和绿色食品加工基地,湖北随州10万亩银杏和200吨黄酮、500公斤萜内酯生产加工基地,湖南临湘10万亩黄姜及500吨皂素生产基地,湖南常德奶牛、乳制品生产加工基地,广东珠海优化农业试验基地,北京昌平国际高科技农业基地。
(1)北京昌平国际高科技农业基地
2001年10月26日湖北蓝田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发布关联交易公告称:“本公司以2320万元的价格将所持蓝田园(即北京昌平国际高科技农业基地)80%的股权出售给中国蓝田总公司。……蓝田园公司成立时间较短,到目前为止未有盈利。”
(2)广东珠海优化农业试验基地
金农网(简介)《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简介》称:中国蓝田集团广东公司在广东省计划委员会立项,投资1.9亿元,于广东省珠海市建设“广东蓝田优化农业试验基地”。
广东省发展计划委员会网站(建设项目计划表)列示:珠三角十大农业示范基地项目,建设起止年限:2000~2005年,总投资40亿元,到2000年完成投资15亿元,2001年计划投资2亿元。假设“广东蓝田优化农业试验基地”是“珠三角十大农业示范基地”之一,那么,该基地最早是2000年开始投资建设的。
(3)湖北随州10万亩银杏和200吨黄酮、500公斤萜内酯生产加工基地
金农网(简介)《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简介》称:中国蓝田集团随州公司开发管理的10万亩银杏基地坐落在湖北省随州市。基地以洛阳镇为重点,以该镇珠宝山第七个村为中心,辐射洛阳镇230平方公里的32个行政村。
《随州信息港》网站:湖北省随州市曾都区洛阳镇位于大洪山东麓,全镇辖32个村(居)委会,34500人,总面积230平方公里,其中耕地3.3万亩,山场25万亩,水面2.2万亩。全镇有果用型银杏树570多万株,其中百年以上1.7万株,千年以上308株;叶用型银杏园5300余亩,银杏苗圃100多亩,每年产银杏500余吨、银杏叶1500余吨,可出圃各规格银杏苗500万株。
三九健康网2001年9月24日报道,6月26日,我国最大的银杏深加工基地正式落户随州。省委常委、中国工程院院士周济与中国蓝田集团总裁瞿兆玉共同为这座占地500亩的“湖北蓝田银杏高科技产业园”奠基。
(4)湖南临湘10万亩黄姜及500吨皂素生产基地
蓝田金农网没有介绍湖南临湘10万亩黄姜及500吨皂素生产基地。
在湖南省临湘市政府网站有关湖南临湘10万亩黄姜及500吨皂素生产基地的任何信息。
(5)湖南常德奶牛、乳制品生产加工基地
蓝田金农网没有介绍湖南常德奶牛、乳制品生产加工基地。在湖南省常德市政府网站有关湖南常德奶牛、乳制品生产加工基地的任何信息。
(6)洪湖30万亩水产品种植、养殖和绿色食品加工基地
金农网(简介)《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简介》介绍了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的洪湖生态养殖基地(位于洪湖)、果蔬种植基地、畜禽养殖基地(位于洪湖市)和绿色食品加工中心(位于洪湖瞿家湾镇)。
从1997年至2000年蓝田股份累计投资3亿元的洪湖菜篮子工程与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的果蔬种植基地、畜禽养殖基地和绿色食品加工中心位于同一地点。
从1997年至2000年蓝田股份累计投资约16亿元的生态基地、大湖开发项目和渔塘升级项目与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的洪湖生态养殖基地位于同一地点。
3.我的研究推理
根据以上分析,我研究推理: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的湖北洪湖30万亩水产品种植、养殖和绿色食品加工基地就是蓝田股份的生产基地;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的其他五个生产基地不能为其提供净收入和现金流量;中国蓝田总公司没有净收入来源,不能创造充足的现金流量以便维持正常的经营活动和保证按时偿还银行贷款的本金和利息;蓝田股份的现金流量流向中国蓝田(集团)总公司;蓝田股份已经成为中国蓝田总公司的提款机。
根据以上分析,我没有发现蓝田股份足以维持其正常经营和按时偿还银行贷款本息的现金流量来源。所以,我研究推理:蓝田股份依靠银行的贷款维持运转,而且用拆西墙补东墙的办法,支付银行利息。
从《金融内参》2001年10月26日发表《应立即停止对蓝田股份发放贷款》到2001年11月20日瞿兆玉找我,间隔25天。瞿兆玉博士说:“所有银行停发贷款,资金链断了,业务无法进行了,快死了。”一家健康的企业不会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应,在银行停发贷款的短时间内,业务已经无法进行了。
-结束语
任何一家银行不可能单凭一篇短文和不进行调查研究而立即停发一家企业的贷款。
刘姝威
事实上舆论对蓝田的业绩也一直普遍质疑,但是都建立在常理和逻辑的基础之上,包括刘姝威的观点,都缺乏一个最终有说服力的证据,为此,证监会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从1999年以来,三次否决蓝田的配股申请,证监会稽查局在过去的一年里,先后五次进驻蓝田进行彻查,包括其销售渠道的外围调查。但是到目前为止,证监会仍然没有公开它的调查结论。证监会稽查局蓝田调查负责人夏志良反复强调:“现在我什么也不能说。”
在这里我们不禁要问一声:为什么?答案就是:产权不明晰。在中国,一些比较大的民营企业的产权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样明晰,起码是有待重新打量的。
蓝田股权上的种种谜团为我们的审视提供了一个切口。据公开资料披露,蓝田在1996年首次发行上市时,其第一大股东为沈阳蓝田经济技术开发公司,占有36.36%的股权。而沈阳蓝田经济技术开发公司的前身则是隶属于沈阳市财贸干部学校的三家企业的资产合并而来,其性质为集体所有。按照通常的理解,90年代初期的所谓隶属可以更准确的表述为挂靠。说通俗了,就是企业向主管单位交一点管理费。换句话,沈阳蓝田经济技术开发公司是挂着集体招牌的民营企业。这一点我们也可以从瞿兆玉先生一位亲戚不经意披露的一个小秘密中得知。她说,“蓝田”即瞿兆玉先生的小名。但不管是私营还是集体,沈阳蓝田经济技术开发公司绝对与国有无缘。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从1999年中报开始,沈阳蓝田经济技术开发公司突然变成了农业部全资拥有的中国蓝田总公司(性质为国有)的控股公司。一个民营企业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变成国有企业了呢?在这个时代,我们只听说过化公为私的事情,还从未听说过主动将自己的资产充公的奇闻。我们只能推测,瞿兆玉先生可能遇到了什么过不了的难关,不得已才将自己的资产拱手奉献给了农业部。更让人迷惑不解的是,中国蓝田总公司——这个民营企业的国有母公司竟然早在1989年就成立了。而在公开披露的资料中,怎么也找不出1992年成立的沈阳蓝田经济技术开发公司与农业部有任何瓜葛的蛛丝马迹。难怪有人语带玄机的讽刺:瞿兆玉是不是农业部的官员?联想到90年代初一位著名案件的主角也曾经半路成为国家某部的处级官员,所有的人都可能会心一笑。
我们要问的是,蓝田究竟是谁的?
必须怀疑的赞许
由蓝田而其他,我们看到了中国民营企业产权上的一个特殊现象:模糊性。如果将这个现象放在更为深远的渐进改革的制度背景中,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大量的大型民营企业的产权与其说是明晰的,不如说是模糊的;与其说是私人拥有的,倒不如说是“权私共有”的。何时归私人,何时归“权力”,则因应形势需要。在蓝田的个案中,可以发现蓝田与农业部最早的关联是在1995年12月蓝田上市之前,正是在这个时候,蓝田股份公司中很少的一部分国家股1828万股由沈阳市国资局划拨给农业部持有。没有这1828万股所有权的转移,蓝田到底拿不拿到上市指标,就成了问题。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蓝田股份的最初本来很明晰的产权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为了获得只有“特权”才可以配给的“特许权利”,蓝田不惜模糊其产权,开始与特权结盟;与特权结盟,蓝田才可能获得结盟之外所得不到的资源。
在蓝田的盘算中,产权的牺牲是值得的。从蓝田一路走来的股权变更中,我们看到了中国民营企业一个普遍的困境:不与无所不在的特权结盟,超速发展只能是举步维艰。令人惊异的是,这不仅是这一代民营企业的独特处境,而是中国历史上一再出现的现象。对此,我们不由得感慨,从草根起家到无奈的“权私共有”,大概是中国民营企业壮大后无法选择的历史宿命。
不少人已经注意到当今中国民营企业的这种异变。韩少功在最近的一篇题为“人情超级大国”的文章中写到:,从春秋时代的“井田制”开始及至毛泽东、邓小平的土地改革政策都由“公私共权”的传统而一脉相承,与韩少功对这种产权性质的赞许性评价相反,我很怀疑,在这种产权安排下,人们天天为之高歌的民营企业还是真正的民营企业吗?那种由于产权明晰而带给民营企业的强大的自我激励会不会变成别的东西?
虽然很难现在就得出某种结论,但我们至少可以指出,民营企业的市场本性如果被逐权性所取代,它们将更多地对行政体系而不是对市场信号作出反应。若果真如此,这对中国的民营企业将是一个不明前景的路向,我们将对中国民营企业以及民营企业带给中国经济未来的潜力表示怀疑,乡镇企业的快速衰落也是对这种怀疑的支持。
蓝田有真正的市场精神吗?
如果说具备明晰的产权是民营企业造福社会的一个必要条件,那么,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市场压力并由此而被彻骨的植入了市场精神的民营企业,才是民营企业成为社会健康力量的充分条件。在这个环节上,蓝田又给了人们什么样的启示呢?
与中国证券市场上不断涌现的造假明星一样,蓝田造假的手法一点都不高明。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如此拙劣的造假却在掩盖多年之后才被发现。按照最后给了蓝田封喉一剑的中央财经大学刘姝威女士的说法是:“我没去过蓝田,就能看出这么多明白摆着的毛病。最基础、最简单的分析方法就能看穿的骗局,怎么早没人吱声呢?”刘女士的问题虽然是一个很常识的问题,但却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不过,在最终揭开了蓝田神话之后,刘女士自己所遭遇的凶险处境已经部分回答了这个问题。蓝田,已经不仅仅是一家民营企业,而是一种特权集团浮在水面上的经济承载物。面对这种力量强大的庞然大物,即使有人想吱声,也未必敢吱声。刘女士一介书生,未必懂得这其中的厉害,难怪她要在记者面前痛哭失声。支持这个结论的另一个事实是:如果蓝田仅仅是一家普通的上市公司,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中,就获得对自己极为不利的属于机密的内参文章的。我们并不关心蓝田背后究竟是谁,我们只想提醒,站在蓝田背后的已经是合法化的体制力量,这种力量不仅与权力的合法性连接在一起,而且正在凭借超市场力量在攫取超市场的利益。
一个蓝田这样做不要紧,怕就怕有更多的蓝田。如果真是这样,市场精神怎样生存?
企业并不是天生就喜欢市场竞争的,也并不是自动地就能够有利于全社会的福利的。正相反,任何企业和个人本性上都厌恶竞争,企业被驱赶进入市场完全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正是在这种“迫不得已”的外部规制和约束下,企业和个人的创造力和企业家精神才会被激活,这种竞争才会增进全社会的福利。这个道理对所有的企业都应该适用。如果一个企业能够获得比通过市场竞争成本更低的方式来积累财富,它还能够喜欢市场吗,它还愿意通过平等的市场竞争来造福于社会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在蓝田事件中,我们看到的恰恰是:新兴民营企业在“权私共有”的产权安排下,对市场精神发自内心的蔑视;由于大量的资源仍然垄断在行政权力手中,对市场规则的这种蔑视是必然的。蓝田一案,蓝田向各家银行贷款达到20多亿,其中包括农业银行9亿,工商银行10亿,人们很难想像银行对蓝田存在的明显财务缺陷没有丝毫察觉。与这种不普通的“疏忽”相印证的是,这几年,证监会三下蓝田,竟然全部无功而返。究竟是什么让蓝田获得其它企业想都不敢想的超市场待遇呢?答案不言而自明:取之于权力,回报于权力。但蓝田却给纳税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不仅套牢银行20亿元贷款,而且在二级市场上同步蒸发投资者流通市值25亿元,这样的民营企业,在创造什么样的“财富”,支持什么样的增长?
然而,蓝田固然套牢了社会,但又是谁套牢了蓝田?
谁套牢了蓝田?
在一个缺乏规制的市场,特权对任何企业都是一种腐蚀剂。不独是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也同样容易感染。由于受到文化和制度挤压,民营企业甚至比国有企业有更强烈的投靠特权的动机。这种处境,我们可以在瞿兆玉在家乡人面前大搞慈善事业的举动中看得清清楚楚。这种一箭双雕(既争取社会同情又炫耀经济实力)的慈善事业好像已经成为中国许多大型民营企业的惯用手腕。只不过,中国的许多大民营企业拿的是银行的钱。但可以预见的是,民营企业投靠特权成功之日,即是民营企业的市场精神荡然之时。蓝田是一个典型的范例。在这里,我们看到的,一个以社会资源为代价而快速进行私人财富积累的过程,能够同时增加全社会的福利吗?
值得所有的观察家玩味的是蓝田掌门人瞿兆玉先生的一句话。他说:“1999年蓝田股份承认股票发行上市中的四项违规事实,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人们动辄就以此说事。”据他说,此后沈阳市政府专门给证券监管部门发过公函,说明此事非蓝田所为。
既然并非蓝田所为,蓝田为什么又要充当吃黄连的哑吧,不将他的苦衷和盘托出呢?既然敢追杀刘姝威,蓝田又为什么不敢挑明事实真相?其实仔细想来,就容易理解瞿兆玉的苦衷,根深叶茂的权力之网罩住了瞿兆玉,也罩住了蓝田,可见蓝田与现有特权体系融合之紧密。
所有的论述可以归结为这样一个结论,在一个存在大量超市场机会的社会中,市场的一个巨大功能就是迷惑真正的市场精神。它不仅不能增加社会财富,而且会破坏精神。中国民营企业不想在这样的市场中被迫消亡,就会加速逃离这个市场而萎缩于特权的庇护之下。笔者尤其想指出的是,一场大民营企业逐渐消亡和投靠的戏剧,是不是已然在市场的幕后上演?
对于民营企业,蓝田提供给我们的警示是:特权的制度环境,正在吞噬着曾经生机勃勃的民营企业,这不仅是指民营企业的精神,也包括民营企业的财富本身。如果不能从制度上消解这种外部环境,民营企业规模化蜕变将只是时间问题。任何人都不想重温中国历史上反复出现过的现象:弥漫的私人经济却伴随着普遍的腐败和长期的停滞。形式或许会有不同,但悲剧的性质却无二致。到那时,历史就会给我们这些一直热切地期许着私有经济的人们一个巨大的嘲讽。
蓝田固然套牢了社会,但又是谁套牢了蓝田呢?这是不得不问的一个问题。我们不要播下龙种,收获跳蚤,还期盼中小民企健康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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