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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经济角度观察,缺乏创新,是我们当前社会中企业所严重缺乏的能力(其实是我们这个社会说严重缺乏的问题,比如文化圈中,除却我们众所周知的论文“剽窃”,有心者还可以在N多场合寻到西方文化盗版的痕迹),国内企业的产品及服务创意严格的讲,几乎全是国外公司或个人的中国化或中文化表达,当然我也知道,这样的表达是好事,起码我们的“百姓”总是享受到了过去未曾有过的产品或服务,而且我也知道,任何事物的发展都需要有阶段,企业自不例外,抄袭和模仿正是一条捷径,毋庸不安。 我以为,我们这个社会正在或者说将要遭遇的瓶颈,绝不是个人是否勤奋努力(说实话,这一点而言确是我们民族的优点),抑或是经济领域是否继续开放(在经济的某些领域,我们甚至需要些对民族企业的保护),而在于创新缺乏,缺乏创新能力已经成为社会前行的关键瓶颈。这个观点尚需进一步论证,比如我们是否已经确实没有了抄袭和模仿的对象?存疑是起码的思考,但至少是需要引起我们关注的问题。 当然,更好的证据来自已经逝去的钱学森临终前的感慨(对于此番感慨,说实话还是有些许失望,为尊者讳,暂且不表),“中国还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都是些人云亦云、一般化的,没有自己独特的创新东西,受封建思想的影响,一直是这个样子。我看,这是中国当前的一个很大问题。”(1)感慨是对教育的,以为改革教育才是解决创新的出路。据说,这个感慨引起了总理的颇多关注,这也可证明缺乏创新的问题已经到了不能掩饰和回避的地步。 钱学森老人又被我拿来例证,是基于如下考虑:其一,我认为我对社会的观察能力已经接近这位学界泰斗,见贤思齐,深表荣幸。其二,最关键的是,我认为,只从教育领域入手解决问题,是缘木求鱼的方法,能不能寻到答案且不说,即便寻到答案离真相也着实有些距离。 我以为,创新只关乎心灵自由,倘若没有心灵的自由,创新只能是奢谈。由此解决问题的途径只在公民领域,在于我们的社会是否能让每一个公民有足够的安全感,是否能够让每一个公民放开铐住我们自己心灵的枷锁。我们只要扪心自问,有多少东西是我们不能想的,不能讲的,是我们不敢想的,不敢讲的,我们就会知道这些枷锁到底有多少了。可能更糟糕的情况是,我们多数人心灵上的更多的枷锁,在长期的单极化教育下,其实并不自知。这些枷锁,锁住的是人性,毁坏的就是我们的创新能力,连想都不敢想,怎么会有创新? 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说回来的事情又是公民社会(2),虽有“曲径通幽”的思维乐趣,却着实是个笑话来着,让我不由自主想起经济改革初期,举国上下为改革寻找理由,而我这里提供的不过是又一个理由而已。然而,公民社会真的需要理由吗,即便有,也只应关乎人性,而与经济、国家不应有丝毫关系,在我们这里似乎只有关乎国家未来,才算的上“政治正确”,笑话一说并非说笑。 关于心灵自由,我还有另外一个维度的观察:我们经常看到或听到,国人对于“思想”和“思想者”的期盼和敬仰,以为只要再找到另外一个先知(此前的先知恐怕得把马克思算上),就可以带领我们改善我们生存的困境。而在这种期盼和敬仰中我们着实忘记了一件事:能够改善我们生存困境的,其实只有我们自己,自助者天助。 我以为,这些期盼和敬仰一方面表明,我们多数人更愿意做“老百姓”,另一方面,这些期盼和敬仰又在为新的“神话”积蓄力量,带来的恐怕是又一场灾难。当然为这种“神话”积蓄力量的,并非只有对思想者的期盼。我们这个“百姓”社会中,对于“英雄”和“完人”颇多期待,而在我们匍匐前行的上空单维度的宣传引导随即跟上:企业家一旦成功即被神话为无所不能,发明家、写作者一旦有新品问世就被神化为天赋异禀,政客一旦登基就被神化为德才兼备。其中最受益的,当然是被神化的人,而神化这些人的能力通常也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中,由此想来不被神化才是怪事。因此,倘若能够打破这种怪圈的,只有可能是对“英雄”和“完人”的这种需求减少一途而已,而这种机会,恰恰在你我的手中,当然与我们每个人的心灵自由程度相关。 个人自由,最重要的是个人的心灵自由,才应该是我们这个社会努力的方向。而长期以来盘旋于我们头顶上空,不依我们意志为转移的对“个人自由”的单向的否定宣传的引导下,很多时候我们自己都在否定类似的表达,遑论追求。我以为衡量人类时代进步的标准中,个人心灵自由的程度,应该才是最重要的指标。 然而,我们还是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个方向的事情,上述所讲的笑话,恐怕在可预见的一段时间内还真的只能当笑话来谈,我们必须思考的是,假如枷锁仍在,你我该怎么做?当然卸掉枷锁的努力是必须的,倘若这些努力无效,甚至为个人带来灾难怎么办?我以为最重要的是,至少要保持心灵的自由,熊培云在《?集中营是用来干什么的?》一文中的论述或值得再次温习: “人,应该在希望中栖居。但是,为什么我们总是习惯站到施恶者一边去想集中营能做些什么呢?相反,我认为人应该思考的是人要做什么,而不是逆境要做什么。” “所以我想对那些正在努力或试图改变自己或时代命运的人说,不要在意周遭对你做了什么,关键是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想得更多的应该是自己做什么,而不是逆境对你做什么。”(3) 那么,我以为即便是被禁声,在“柏林墙”被推倒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听到来自自我的声音。 注释: (1)详见《钱学森的最后一次系统谈话 创新人才怎培养》,2009年11月05日人民网(http://scitech.people.com.cn/GB/10320511.html) (2)关于公民社会,我非常敬重的南方经济电视台的“马后炮”节目中主持人马志海最近给了一个非常通俗的说法,“我们把自己当做了老百姓,而不是公民”。关于公民社会的想法,不少身边的朋友是持悲观看法的,而我却以为是必然。如果我们肯把观察中国的视野放长到以五年或十年为一个单位,我们会清楚的看到这样的趋势。当然,观察一词并不准确,我们并不是旁观者(尽管我们多数时候只有旁观的权力)。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趋势有赖我们的参与,正是我们的参与将决定这个趋势的快慢,比如过去的孙志刚,今日的孙中界乃至仍被封杀,我们甚至无法说出姓名的在我们这个时代里受难的公民,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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