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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对峙
1.
庞兴早早就侯在陆川所住的小区门口。一直等到九点，也没有发现陆川出现。钉子想跑到小区门口问保安，却被庞兴制止了。庞兴走到一个公用电话拨打南山分局电话，请问陆副局长在吗？
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情找陆副局长？周全恰好接到电话。
哦，昨天陆局长问过我一些情况，我想起来了，想告诉他。
那你稍等一会，我去叫他。周全挂好电话，便去找陆川。
陆川离开约定的地方，心里一直在责骂老枪不地道，又担心老枪是不是出事了。匆匆在小摊上吃了两根油条一碗稀饭便匆匆赶到局里。肖丽和马涛正匆匆往外走。
你们去哪里？陆川拦住两人问道。
陆副局长，我们去找赵兰的父亲，看看能不能找到庞兴的住所。马涛悄悄给肖丽做个手势，笑着对陆川道。
好啊，你们抓紧时间啊，离抓住庞兴的规定时间越来越短了。有情况及时上报，庞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周全呢？
周全在局里。
他怎么不去查找庞兴的线索？大盘查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周全他正准备做二次盘查，重点放在城中村这样的边缘地带。
哦，工作一定要再做细一点。对了，昨天黄副局长抓了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肖丽接道，是不是一个老头一个女孩？好像是老头威逼女儿卖淫，给关看守所了。
好好，我也是随便一问，你们忙去吧。陆川望着两人的背影一阵迟疑。刚上楼，便被周全叫住，陆局，有您的电话。
庞兴听到陆川的第一句话，喂，我是陆川；便直接挂掉了电话。钉子，我们去南山分局等他。
陆川拿着电话，又喂了一句，还是没有应答，便问周全，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一个男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说是想起了什么线索。周全说着就出去了。黄明这时走进来，哦，陆局，你也在这里？刚才我去你办公室找你，还以为你没到呢。
早到了，周全说这里有我电话，可能是恶作剧吧，也没有人说话。陆川心中疑虑，但是话语很镇定，黄局，找我有事。
是，是，黄明呵呵笑道，这不是告诉你们专案组一个好消息吗？昨晚杜子枫被枪杀，庞兴也去了，一个枪手受伤，正在医院治疗呢。昨晚本来要通知你的，昨晚何局刚好值班，说你最近比较辛苦，就没有通知了。这不，一早就来告诉你了。
谢谢你，黄局。枪手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安排人员守护和询问？
李立斌他们在那里。二十四小时守护。
好，等会我就过去。陆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情变得沉重。老头和女孩的治安案件，马涛和肖丽的神秘调查自己竟然毫不知情，黄明抓到枪手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而第二天却特意告诉自己，神秘电话却没有人说话，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好兆头。联想起何文斌经常不在局里而是神秘外出，替林自立挡过子弹的年轻人，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看来一定有一个神秘的专案组存在，何文斌就是这个专案组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林自立和黄明也是专案组的人，自己被他们蒙蔽了。由此看来，他们一定掌握了自己一定的证据，而这些证据暂时还不能置自己于死地，所以他们就先利用大军诱使自己上钩，再利用枪手来引出自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对自己掌握的证据不多，但他们知道了大哥的存在，引出大哥，抓住自己才是最终目的。不管怎么样，自己必须马上离开，悄悄地离开，趁他们还没有完全察觉前离开，自己可不能等着被抓。陆川打定主意，决定先去医院走走过场，如果自己不去，就会被怀疑。去完医院立即走，让他们去死守去吧。
门岗的一个男子看到陆川驾车走之后，立即打了一个电话，陆川出门了。
庞兴悄悄跟在陆川后面，钉子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庞兴擦拭枪支，兴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着急。庞兴冷冷地瞪着陆川的车子。我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慢慢杀了他，兰儿是他们害死的，我要他们陪葬。
林自立站在医院的大楼上，远远地看见陆川的车子开了过来，打开耳麦，注意注意，陆川过来了，千万不要让他看出来躺在床上的是死尸。
化装成医生的杜军答道，明白。杜军低声对屋子里的人道，从现在起这间房子全部由我们的人负责，这间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外面的民警只能在外面，里面由我们二十四小时瞪着，轮班换班。
钉子把车停到医院门口，兴哥，他到医院来干什么？难道杀手是他派的？
你胡说什么？我的案子是他在抓，庞兴道，钉子，你刚才说什么？杀手是他派的？
是啊，怎么啦？钉子一脸疑惑，我说错了。
庞兴一拍钉子的肩膀，你没有说错，杀手可能就是他派的，否则杜子枫也不会和我们说那么多。他要是杀人灭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
陆川走到门口。坐在外面的民警站起来问好，陆副局长，您来了。
从洗手间过来的周全急忙走过来，陆局，你来了。
嗯，枪手伤势怎么样？陆川看着民警道。
周全道，早上何局来过了。枪手伤势有好转，不过暂时还不能讯问。
陆川走进病房，看了看枪手，心里一禀，看来枪手是真的失手了。死了还是活着？陆川问道，医生 ，他情况怎么样？
杜军道，已经过了危险期了，不过还需要两天时间观察和休养。
陆川道，那就麻烦你们了，这个人是我们的重要证人。我们想尽快能够询问。
这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你放心好了，我们会尽力。杜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眼睛看着病人。
那就谢谢了。陆川轻轻瞥了眼前这个医生一眼，慢慢走出病房。周全，这个任务你们一定要好好完成，伤者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是，周全应道。
从医院出来，陆川已完全明白，这是一个局。周全的说话有问题，医生有问题，躺在床上的老枪也有问题，老枪一定已经死了，脸上皮肤的颜色和露出来的手掌上的颜色都已经失去了活力。这是一个局，一个陷阱。猎手是谁？猎物是谁？难道是在等我？这些问题陆川已经不在乎了。走，马上走，在他们还在怀疑还在等待的时候马上就走。陆川打定主意，继续回局里上班，下班回家，然后悄悄溜出来，赶乘最后一班船去香港，从香港离开。
何局，陆川走了。林自立看着陆川驾车离去，向何文斌报告。
知道了。你们加紧在医院的监控。何文斌对段小波和林荫道，陆川可是刑侦方面的高手他会不会上当？另外还有一种可能这个枪手不是陆川派的？
段小波道，不管怎样，都要试试，也许能揪出来。
林荫道，上次你们说的那个伤疤，我好像记得副市长高友鹏胳膊上有一个。
高友鹏？廖志明道，我想起来了，高友鹏胳膊上是有这么一个伤疤，那还是十年前我们在一次追捕案犯的时候负的伤。当时，林处不也在吗？
林荫道，是，当时我也在场。高市长那一枪 还是替我挡的。所以我就突然想起来了。
何文斌道，您们的意思是高市长就是这个大哥？
暂时还不能确认，段小波道，不过省里转给我们的材料和我们收到的一些检举信都说明高友鹏有问题，但是缺乏证据。高友鹏是不是嫖幼案的主角，还需要有力的证据。如果这次你们的行动能够成功，那也许离我们收网的时间不远了。
钉子跟在陆川后门，疑惑地问道，兴哥，这个陆川怎么回事，又跑回局里了，到底搞什么鬼？
不知道，庞兴看了看前后左右的车子，看来他们还没有监控陆川。不对，他们应该是通过交通监视屏跟着他的车。钉子，继续往前开，不要被发现了。
黄明观察着交通局的监控屏幕，问道，刚才那辆9487是不是一直跟着0029？
交通局的刘群道，一直跟着到医院，现在好象没有跟踪了，向南山大道那个方向开去了。
黄明拨通范小天的电话，范排长，有没有发现庞兴的消息？方天那边有没有动静。
范小天道，方天正常，现在正在他的公司里上班。没有发现庞兴。
没有发现庞兴？黄明有点怀疑，你们扩大监视范围，把附近的大楼搜一遍，然后给我电话。难道跟着陆川的那辆车是庞兴？他为什么跟着庞兴？难道他已经发现什么了？
刘群道，黄局，那辆车查到了，今天早上刚刚报失。
报失了？现在车在哪里？
在南山大道附近的一个巷子里，交警过去查了，没有人。
没有人？黄明急忙给何文斌电话，何局，庞兴可能在跟踪陆川。现在又失去踪迹了。
跟踪陆川？难道是他抓住了什么把柄？何文斌沉吟道，方天那边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发现庞兴的踪迹，我已经要求他们扩大范围了。
好，有情况及时汇报。发现庞兴立即拿下。绝不能让他破坏我们的计划。
庞兴和钉子看着交警走近车子，兴哥，你怎么知道警察会过来？
猜的。钉子，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看样子，不到下班，陆川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了。
2.
南头村附近的一个破旧的屋子，肖丽和马涛正站在院子里。一个小女孩正低声哭泣，一个男人脸上既有愤怒也有不甘，一个妇女蹲在院子的一角默默哭泣。
你们走，你们走，男人赶肖丽他们走，我们不需要你们。
大哥，我们是好心，孩子还小，马涛小心解释着，我们不能给孩子阴影。
好心？我们不需要，求求你，我们家小惠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们了，不要缠着我们家小惠了，好不好。男人突然跪了下来。
女人忽然站起来抱住男人，老宋，我们这是造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让我们受这样的罪啊。女孩哭的声音更大了，哭着哭着躲到屋里去了。小惠，小惠，女人又跟着进去了。
肖丽扶起男人老宋，宋大哥，孩子是无辜的，是被蒙骗的，可我们不能让孩子总有一个影子在心里，这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宋大哥，只有勇敢将事实说出来，才能避免更多女孩受到伤害，才能抓住凶手。
可，可这要是说出来了，让我家小惠怎么活啊？她才十四岁啊。人家的来头很大啊，就算我们告也没有用啊。
来头很大？肖丽心中惊喜，你是说小惠看到人了？
没有，没有，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走吧，我们马上就回老家了。男人头也不回就往屋里走。
宋大哥，肖丽喊道，难道你真的就不想抓住伤害你女儿的人？！
警察姐姐，我说，女孩小惠冲出来喊道，把他父亲和肖丽马涛惊在当场。马涛惊喜道，你愿意说了？小妹妹太谢谢你了。肖丽惊喜着走过去想拉着小惠，却看见小惠眼呆呆看着门口，一脸惊恐，嘴里喃喃道，枪，枪……
肖丽一惊，急忙回头，看见一支枪正对着小惠，急忙猛地抱着小惠往旁边滚去，嘴里大喊道，马涛，有枪手，小心。
小三子等人跟着肖丽他们一直到小惠家的门口，原来看到小惠家人死活不说，想等到警察走之后再进去的，没有想到小惠突然又跑出来要说，小三子没有犹豫，立即开枪。看到小三子开枪，后面的人也立即向小惠子开枪。
马涛听到肖丽的喊声，立即拔出枪，迅速扑到宋大哥身上，同时向外射击。马涛让宋大哥赶紧往屋子里躲，自己一边开枪一边向肖丽靠拢。肖丽枪还没有来得及拔出，便中了两枪。肖丽，你怎么样？马涛护在肖丽前面，一边开枪一边问道。
我没事，肖丽忍着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林自立的电话，还没有等到电话接通肖丽已经晕了过去。
肖丽，肖丽，马涛大声喊道，不住地朝着门口射击。
小三子，我们打死警察了。六指叫道，快走吧，要是被抓到可是死罪啊。
叫什么叫，那个女孩子死了没有？小三子问道。
六指看都没有看，死了，死了，没有声音了，小三子，快走吧。
站住，不许动！一群武警战士端着冲锋枪将小三子他们包围起来。领头的一个武警战士跑到马涛身边，报告，我是武警战士夏军，奉命前来救援。
你们怎么这么快？马涛惊讶道，赶快送医院，其他人都送去武警总队秘密看押。
夏军道，是。我们奉命一直在这一带巡逻，查找通缉犯庞兴，听到枪声我们就过来了。
马涛道，好，我先去医院了，你先在这里等着车子，等车子过来后将所有人带过去。
肖丽受伤了？严重吗？林自立大声冲电话喊着。
现在还不知道，正昏迷。正往南山医院送。马涛也是非常着急，话里带着哭音。
与此同时，悄悄在大军病房观望了一上午的二勇等人持枪冲入房间，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被埋伏的武警和民警持枪为住。吴晓光迅速给范小天汇报了情况。范小天立即把情况汇报给了何文斌。
何文斌接到电话，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松弛下来。好消息，廖局，行刺大军的人落网了。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响了，自立，怎么回事？
何局，小女孩已经被马涛他们找到了，有人杀人灭口，肖丽为了救人中弹受伤。
肖丽受伤？严重吗？
还不知道，正在送往南山医院，也就是现在枪手所在的医院。我看是不是换个医院？
何文斌和廖志明交换眼神，不要换了，救人要紧。或许这也是给想杀害枪手的人一个机会。其他人员呢？
杀手和证人都由武警战士送到武警总队去了。我想立即参加审讯。
不，你现在好好去看看肖丽，要是肖丽情况稳定再说。何文斌知道林自立的脾气，所以最后加了一句，你必须执行命令！
林自立赶过来的时候，肖丽已经送进抢救室。林自立疯狂地抓着马涛问道，怎么回事？肖丽怎么会中枪，肖丽怎么会中枪？是庞兴还是方天的人？肖丽会不会死？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肖丽。马涛任凭林自立揪着自己的衣领，呆呆地站着。
你们不要大声喧哗。一个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说道，你们这么大声嚷嚷，我们怎么做手术？
医生，病人怎么样？有没有危险？林自立冲到医生跟前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正在做取弹手术，麻烦你们保持安静。医生说完又进去了。
马涛，走，跟我一起去把方天抓起来。林自立怒气冲冲就往外面走。马涛急忙一把拉住林自立，何局刚才来电话了，不让你走。
我一定要去，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我现在就去毙了那王八蛋。
不行，你不能去。林队，我们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放开我，林自立拔出枪对准马涛。
住手，你胡闹什么？这里是医院！廖志明走了过来，快把枪放下！我说的话不好使是不是？！廖志明对出来的医生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伤者怎么样？
医生不满地看了林自立一眼，你们要是老这样，我们的手术就没办法进行了。林自立委屈地放下枪，眼睛却焦急地看着医生。医生瞪了林自立一眼，对廖志明道，廖局长，您放心，伤者的情况还比较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失血较多，我们正在联系血源。
哦，连大夫，谢谢您们了。廖志明道，带我去献血吧。
连大夫笑道，廖局长，你的血型不符，病人需要的AB型。
林自立急忙上前道，连，连大夫，抽我的，我是O型血。连大夫这时脸上才扶起一丝笑容，好，我让护士带你过去。
三百毫升的血很快就送过去了，林自立要求护士再抽三百。护士不同意，不行，一次抽血过多对身体不好。林自立气恼道，让你抽你就抽，病人等着呢。求求你，快点吧，要是我老婆没有我的血，她有意外我就找你们医院的麻烦。护士没有办法，只得又抽了三百。林自立看着护士把血送过去，低声对护士道，要不要再抽两百。护士瞪大眼睛看着林自立，你疯了，真不想活了，你看你现在的脸色，快没有人样了。这位同志，护士对旁边的马涛道，他需要休息，暂时不能剧烈运动。至少四个小时之内不能剧烈运动。
笑话，我的身体可不是吃素。林自立笑着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马涛赶忙扶住，悄悄在耳边道，林队，肖丽什么时候成为你老婆了？
林自立一瞪眼睛，怎么不是我老婆，难道还是你老婆？
马涛急忙摆手，是你老婆，是你老婆，好了吗？晚点我就告诉肖丽，让他喊你老公。
林自立一急，你小子讨打，是不是？
怎么回事？又要打谁了？廖志明瞪着林自立道，你小子怎么回事情，抽个血也要和护士犟？！你小子做事就是欠考虑，身体还吃得消吗？
吃得消！林自立甩开马涛的扶持，站直敬礼。
廖志明一拳打在林自立身上，林自立憋住气，稍微晃了晃，还行。不过先休息下。马涛，你陪着林队就在医院休息下。等待下个战斗。现在就等这个枪手背后的人的反应了。刚才何局来了电话，追杀肖丽和追杀大军的人都是方天派过来的人，这些人在表面上时属于杜子枫的人。正因为此，我们就暂时不抓方天，等老枪背后的人暴露出来再一网打尽。你们告诉杜军一定要盯紧了。我先走了，肖丽要是有了消息随时向我和何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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