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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4 19:05:4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十一家注孙子  

按 语
  《十一家注孙子》是孙子兵法的重要传本之一。一般认为它来源于《宋史·艺文志》著录的《十家孙子会注》,由吉天保辑。注家为:曹操、梁孟氏、李筌、贾林、杜佑、杜牧、陈皞、梅尧臣、王皙、何氏与张预。可能刊于南宋孝宗年间,现存主要版本有:宋刊《十一家注本》、中华书局于1961年影印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重印本。
  宋本《十一家注孙子》,在许多方面长于他本,对孙子兵法校勘有重要价值。

注:这个基本上是手打的,可能字句有些疏漏,但现在暂时没有精力来一一校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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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5 23:01:27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楼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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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2 22:14:51 | 只看该作者

谢谢了,有时间我可以给楼主做些修整,很喜欢这个版本,看过两三遍了,还是没有搞懂,配合李零的《兵不厌诈》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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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5 00:28:14 | 只看该作者
这么好的书竟然没有人看吗,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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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6 08:33:03 | 只看该作者
QUOTE:
以下是引用纵横沙场在2009-7-25 15:09:57的发言:

谢谢楼主分享

自从书籍丢了以后就没有找到此版本的书籍了,今之见到,太高兴了

 


不过这个错别字比较多。
可以参看繁体竖排版本
《十一家注孙子校理》pdf版 (这个就是《孙子解说》这本书的底本)
http://bbs.21manager.com/dispbbs-226555-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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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5 15:09:57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楼主分享

自从书籍丢了以后就没有找到此版本的书籍了,今之见到,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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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4 20:40:54 | 只看该作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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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4 20:16:06 | 只看该作者
  (非圣智不能用间,)
杜牧曰:先量间者之性,诚实多智,然后可用之。厚貌深情,险于山川,非圣人莫能知,梅尧臣曰:知其情伪,辨其邪正,则能用。王皙曰:圣通而先识,智明干事。张预曰:圣则事无不通,智则洞照几先,然后能力间事。或曰:圣智则能知人。
  (非仁义不能使间,)
  陈皞曰:仁者有恩以及人,义者得宜而制事。主将者既能仁结而义使,则间者尽心而舰察。乐为我用也。孟氏曰:太公曰:“仁义著,则贤者归之。”贤者归之,则其间可用也。梅尧臣曰:抚之以仁,示之以义,则能使。王皙曰:仁结其心,义激其节;仁义使人,有何不可?张预曰:仁则不爱爵赏,义则果决无疑。既啖以厚利,又待以至诚,则间者竭力。
  (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
  杜牧曰:间亦有利于财宝,不得敌之实情,但将虚辞以赴我的,此须用心渊妙,乃能酌其情伪虚实也。杜佑曰:用意密而不漏。梅尧臣曰:防间反为敌所使,思虑故宜几微臻妙,王皙曰:谓间者必性识微妙,乃能得所问之事实。张预曰:问以利害来告,须用心渊微精妙,乃能察其真伪。
  (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
  杜牧曰:言每事皆须先知也。梅尧臣曰:微之又微,则何所不知。王皙曰:丁宁之,当事事知敌之情也。张预曰:密之又密,则事无巨细,皆先知也。
  (间事未发,而先闻者,问与所告者皆死。)
  杜牧曰:告者非诱间者,则不得知间者之情,杀之可也。陈皞曰:问者未发其事,有人来告,其间者所告者亦与间者俱杀以灭口,无令敌人知之。梅尧臣曰:杀间者恶其泄;杀告者灭其言。何氏曰:兵谋大事,泄者当诛;告人亦杀,恐传诸众。张预曰:间敌之事,谋定而未发,忽有闻者来告,必与间俱杀之。一恶其泄,一灭其口。秦已间赵不用廉颇,秦乃以白起为将,令军中曰:“有泄武安君将者斩。”此是己发其事,尚不欲泄,况未发乎?
  (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同必索知之。)
  李筌曰:知其姓名,则易取也。杜牧曰:凡欲攻战,先须知敌所用之人贤愚巧拙,则量材以应之。汉王遣韩信、曹参、灌婴击魏豹,问曰:“魏大将谁也?”对曰:“柏直。”汉王曰:“是口尚乳臭,不能当韩信。骑将谁也?”曰:“冯敬。”曰:“是秦将冯无择子也;虽贤,不能当灌婴。步卒将谁也?”曰:“项它。”曰:“是不能当曹参。吾无患矣!”陈皞曰:此言敌人左右姓名,必须我先知之。或敌使间来,我当使间去,若不知其左右姓名,则不能成间者之说。汉高伐秦,至峣关。张良曰:“吾闻其将贾竖尔,可以利啖之。”又曰:“其将虽曰欲和,其军士未肯,不如因其懈而击之。”乃进兵击破之。又宋华元夜登子反之床,以告宋病;若非素知门人、舍人、左右姓名,先使问导之,又何由得登其床也?”杜佑曰:守;谓官守职任者;谒,告也,主告事者也;门者,守门者也;舍人,守舍之人也。必先知之为亲旧,有急则呼之;则不可不知,亦因此知敌之情。梅尧臣曰:凡敌之左右前后之姓名,皆须审省,而令吾间先知,则吾间可行矣。王皙曰:不可临事求也,张预曰:守将,守官任职之将也;谒者,典宾客之官也;门者,阁吏也;舍人,守舍之人也。凡欲击其军,欲攻其城,欲杀其人,必先知此左右之姓名则可也。“欲潜入其军,则呼其姓名而往。若华元夜登子反之床,以告宋病。杜元凯注,引此文,谓元用此术得以自通是也。又汉高祖入韩信卧内,取其印,亦近之。
  (必索敌人之间来问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
  杜佑曰:舍,居止也。令吾人遗以重利,复导(遇)而舍(止)之,则可令诡其辞。
  (故反间可得而用也。)
  曹操曰:舍,居止也。杜牧曰:敌间之来,必诱以厚利,而止舍之:使为我反间也。杜佑曰:故能取敌之间而用之。梅尧臣曰:必探索知敌之来间者,因而利诱之,引而舍止之,然后可为我反间也。王皙曰:此留敌间以询其情者也。必谨舍之,曲为辩说,深致情爱,然后啖以大利,威以大刑,自非至忠于其君王者,皆为我用矣。张预曰:索,求也。求敌间之来窥我者,因以厚利诱导而馆舍之,使反为我间也。言舍之者,谓稽留其使也。淹延既久,论事必多,我因得察敌之情。下文言四间皆因反间而知,非久留其人,极论其事,则何以悉知?
  (因是而知之,故乡间、内间可得而使也;)
  杜牧曰:若敌间以利导之,尚可使为我反间,因此乃知厚利亦可使乡间、内间也。此言使间非利不可。故上文云:相守数年,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情者,不仁之至也。下文皆同其义也。陈皞曰:此说疏也。言敌使问来,以利啖之,诱令止舍,因得敌之情。因间、内间,可使反间诱而使之。杜佑曰:因反敌间而知敌情,乡间、(内间)者皆可得使。梅尧臣曰:其国人之可使者,其官人之可用者,皆因反间而知之。张预曰:因是反间,知彼乡人之贪利者,官人之有隙者,诱而使之。
  (因是而知之,故死间为诳事,可使告敌;)
  张预曰:因是反间,知彼可诳之事,使死间往告之。
  (因是而知之,故生同可使如期。) 杜牧曰:可使往来如期。陈皞曰:言五间皆循环相因,惟生间可使如期,杜佑曰:因诳事而知敌情,生间往返,可使知其敌之腹心所在。梅尧臣曰:令吾间以诳告敌者,须因反间,而知敌之可诅也。生间以利害舰敌情,须因反间,而知其疏密,则可往得实而归如期也。张预曰:因是反间,知彼之情,故生间可往复如期也。
  (五间之事,主必知之,)
  李筌曰:孙子殷勤于五间,主切知之。
  (知之必在于反间,故反间不可不厚也。)
  杜牧曰:乡间、内间、死间、生间,四间者,皆因反间知敌情而能用之,故反间最切,不可不厚也。杜佑曰:人主当知五间之用,厚其禄,丰其财。而反间者,又五间之本,事之要也,故当在厚待。梅尧臣曰:五间之始,皆因缘于反间,故当厚遇之。张预曰:人主当用五间以知敌情。然五间皆因反间而用,则是反间者,岂可不厚待之耶?
  (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
  曹操曰:伊挚,伊尹也。
  (周之兴也,吕牙在殷。)
  曹操曰:吕牙,太公也。梅尧臣曰:伊尹、吕牙,非叛于国也,夏不能任而殷任之,殷不能用而周用之,其成大功者为民也。何氏曰:伊、吕,圣人之耦,岂为人间哉?今孙子引之者,言五间之用,须上智之人,如伊、吕之才智者,可以用间。盖重之之辞耳。张预曰:伊尹,夏臣也,后归于殷。吕望,殷臣也,后归于周。伊、吕相汤、武,以兵定天下者,顺乎天而应乎人也,非同伯州犁之奔楚、苗贲皇之适晋、狐庸之在吴、士会之居秦也。
  (故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问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
  李筌曰:孙子论兵,始于计而终于间者,盖不以攻为主,为将者可不慎之哉!杜牧曰:不知敌情,军不可动;知敌之情,非间不可。故曰:三军所侍而动。李靖曰:“夫战之取胜,此岂求于天地,在乎因人以成之。历观古人之用间,其妙非一:即有间其君者,有间其亲者,有间其贤者,有间其能者,有间其助者,有间其邻好者,有间其左右者,有间其纵横者,故子贡、史廖、陈轸、苏秦、张仪、范睢等,皆凭此而成功也。且间之道有五焉:有因其邑人,傅潜伺察,而致辞焉;有因其仕子,故泄虚假,令告示焉;有因敌之使,矫其事而返之焉;有审择贤能,使舰彼向背虚实,而归说之焉;有佯缓罪戾,微漏我伪情浮计,使亡报之焉。凡此五间,皆须隐秘,重之以赏,密之又密,始可行焉。若敌有宠劈,任以腹心者,我当使间遗其珍玩,恣有所欲,顺而旁诱之。敌有重臣失势,不满其志者,我则啖以厚利,诡相亲附,采其情实而致之。敌有亲贵左右,多辞夸诞,好论利害者,我则使间曲情尊奉,厚遗珍宝,揣其所间而反间之。敌若使聘于我,我则稽留其使,令人与之共处,矫致殷勤,伪相亲匿,朝夕慰谕,倍供珍味,观其辞色而察之;仍朝夕令使独与己伴居,我遣聪耳者,潜于复壁中听之;使既迟违,恐彼怪责,必是窃论心事,我知事计,遣使用之。且夫用间间人,人亦用间以间己;己以密往,人以密来,理须独察于心,参会于事,则不失矣。若敌人来,欲候我虚实,察我动静,觇知事计而行其间者,我当佯为不觉,舍止而善饭之;微以我伪言诳事示以前,却期会,则我之所须,为彼之所失者,因其有间而反间之;彼若将我虚以为实,我却乘之而得志矣。夫水所以能济舟,亦有因水而覆没者;问所以能成功,亦有凭间而倾败者。若束发事主,当朝正色,忠以尽节,信以竭诚,不诡伏以自容,不权宜以为利。虽有善间,其可用乎?”陈皞 曰:晋伯州犁奔楚,楚苗贲皇奔晋。及晋楚合战于鄙陵,苗责皇在晋侯之侧,泊州犁侍于楚王,二人各言旧国长短之情。然则晋所以胜楚者,楚所以败者,其故何也?二子则有优劣也。是知用间之道,间敌之情,得不慎择其人,深究其说也?故上文云:非圣智莫能用间者。夫圣智知人,人即附之;贤者受知,则 勠力为效,非圣非智,必猜必忌。公道不启,仁义不施,则义士贤人,因而衔愤,此将上天不佑 ,幽有鬼神,设无人事之变,恐有阴诛之祸,岂上智之土为其用哉!故上文云:非仁义莫能使间。然则汤、武之圣,伊、吕宜用。伊、吕获用,事宜必济,圣贤一会,交泰时乘,道合乾坤,功格寰宇,当其耕夫于欧亩,钓叟于渭滨,知我者谁能无念也。贾林曰:军无五问,如人之无耳目也。 王皙曰:未知敌情者,不可动也。张预曰:用师之本,在知敌情,故曰此兵之要也。未知敌情,则军不可举,故曰三军所恃而动也。然处十三篇之未者,盖用非兵之常也,若计战攻,形势。虚实之类,兵动则用之;至于火攻与间,则有时而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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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4 20:15:50 | 只看该作者

用间篇

  曹操李筌曰:战者必用间谍,以知敌之情实也。张预曰:欲素知敌情者,非间不可也。然用间之道,尤须微密,故次《火攻》也。
  (孙子曰: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
  曹操曰:古者八家为邻,一家从军,七家奉之,言十万之师举,不事耕稼者七十万家。李筌曰:古者发一家之兵,则邻里三族共资之,是以不得耕作者七十万家,而资十万之众矣。杜牧曰:古者一夫田一顷。夫九顷之地,中心一顷,凿井树庐,八家居之,是为井田。怠,疲也。言七十万家奉十万之师,转输疲于道路也。梅尧臣曰:输粮供用,公私烦役,疲于道路,废于耒耜也。曹说是也。张预曰:井田之法,八家为邻,一家从军,七家奉之。兴兵十万,则辍耕作者七十万家也。或问曰:重地则掠,疲于道路而转输,何也?曰:非止运粮,亦供器用也。且兵贵掠敌者,谓深践敌境,则当备其乏,故须掠以继食,非专馆谷于敌也。亦有碛卤之地,无粮可因,得不饷乎?
  (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
  李筌曰:惜爵赏不与间谍,令窥敌之动静,是为不仁之至也。杜牧曰:言不能以厚利使间也。梅尧臣曰:相守数年,则七十万家所费多矣;而乃惜爵禄百金之微,不以遗间钓情取胜,是不仁之极也。王皙曰:惜财赏,不用间也,张预曰:相持且久,七十万家财力一困。不知恤此,而反靳惜爵赏之细,不以啖间求索知敌情者,不仁之甚也。
  (非人之将也。)
  梅尧臣曰:非将人成功者也。
  (非主之佐也。)
  一本作非仁之佐也。梅尧臣曰:非以仁佐国也。
  (非胜之主也。)
  梅尧臣曰:非致胜主利者也。张预曰:不可以将人,不可以佐主,不可以主胜。勤勤而言者,叹惜之也。
  (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
  李筌曰:为间也。杜牧曰:知敌情也。梅尧臣曰:主不妄动,动必胜人;将不苟功,功必出众。所以者何也,在预知敌情也。王皙曰:先知敌情,制胜如神也。何氏曰:《周官》士师掌邦谍,盖异国间伺之谓也。故兵家之有四机二权,曰事机(几),曰智权,皆善用间谍者也。故能敌人动静,我预知矣。韦孝宽为膘骑大将军,镇玉壁。孝宽善于抚御,能得人心。所遣间谍入齐者,皆为尽力;亦有齐人得孝宽金货,遥通书疏。故齐之动静,朝廷皆先知之。时有主帅许盆,孝宽委以心膂,令守一戍;盆乃以城东入。孝宽怒,遣谍取之。俄而斩首而还。其能致物情如此。又李达为都督义州弘农等二十一防诸军事,每厚抚境外之人,使为间谍,敌中动静,必先知之。至有事泄被诛戮者,亦不以为悔。其得人心也如此。 张预曰:先知敌情,故动则胜人,功业卓然,超绝群众。
  (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
张预曰: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不可以祷祀而取。
  (不可象于事,)
曹操曰:不可以祷祀而求,亦不可以事类而求也。李筌曰:不可取于鬼神象类,唯问者能知敌之情。杜牧曰:象者,类也。言不可以他事比类而求。梅尧臣曰:不可以卜筮知也,不可以象类求也。张预曰:不可以事之相类者,拟象而求。
  (不可验于度,)
曹操曰:不可以事数度也。李筌曰:度,数也。夫长短阔狭,远近小大,即可验之于度数;人之情伪,度不能知也。梅尧臣曰:不可以度数验也。言先知之难也。张预曰:不可以度数推验而知。
  (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
  曹操曰:因人也。李筌曰:因间人也。梅尧臣曰:鬼神之情,可以卜筮知;形气之物,可以象类求;天地之理,可以度数验。唯敌之情,必由间者而后知也。张预曰:鬼神象类度数,皆不可以求先知,必因人而后知敌情也。
  (故用间有五:有因问,有内问,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
  梅尧臣曰:五间之名也。张预曰:此五间之名,因间当为乡间。故下文云:乡间可得而使。
  (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
  曹操曰:同时任用五间也。李筌曰:五间者,因五人用之。杜牧曰:五间俱起者,敌人不知其情泄形露之道;乃神鬼之纲纪,人君之重宝也。梅尧臣曰:五间俱起以间敌,而莫知我用之之道,是曰神妙之纲纪,人君之所贵也。王皙曰:五间俱起,人不之测,是用兵神妙之大纪,人主之重宝也。贾林曰:纪,理也。言敌人但莫知我以何道,如通神理也。张预曰:五间循环而用,人莫能测其理,兹乃神妙之纲纪,人君之重宝也。
  (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
  杜牧曰:因敌乡国之人,而厚抚之,使为间也。晋豫州刺史祖逖之镇雍丘,爱人下士,虽疏交*隶,皆恩礼而遇之。河上堡因先有任子在胡者,皆听两属;时遣游军伪抄之,明其未附。诸坞主(王)感戴,胡有异图,辄密以闻。前后克获,盖由于此。西魏韦孝宽使齐人斩许盆而来,犹其义也。贾林曰:读因间为乡间。杜佑曰:因敌乡人;知敌表里虚实之情,故就而用之,可使伺候也;梅尧臣曰:因其国人,利而使之。何氏曰:如春秋时,楚师伐宋,九月不服,将去宋。楚大夫申叔时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楚子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弊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楚子,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张预曰:因敌国人,知其底里,就而用之,可使伺候也。韦孝宽以金帛啖齐人,而齐人遥通书疏是也。
  (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
  李筌曰:因敌人失职之官,魏用许攸也。杜牧曰:敌之官人,有贤而失职者,有过而被刑者,亦有宠劈而贪财者,有屈在下位者,有不得任使者,有欲因败丧以求展己之材能者,有翻覆变诈常持两端之心者。如此之官,皆可以潜通问遗,厚贶金帛而结之。因求其国中之情,察其谋我之事,复间其君臣,使不和同也。杜佑曰:因在其官失职者,若刑戮之子孙与受罚之家也。因其有隙,就而用之。梅尧臣曰:因其官属,结而用之。何氏曰:如益州牧罗尚遣将隗伯,攻蜀贼李雄于郸城,互有胜负。雄乃募武都人朴泰,鞭之见血,使谲罗尚,欲为内应,以火为期。尚信之。悉出精兵,遣隗伯等率兵从泰击雄。雄将李骧于道设伏,泰以长梯倚城而举火。伯军见火起,而争缘梯,泰又以绳汲上尚军百余人,皆斩之。雄因放兵,内外击之,大破尚军。此用内问之势也。又隋阴寿为幽州总管,高宝宁举兵反,寿讨之。宝宁奔于碛北,寿班师,留开府叔道昂镇之。宝宁遣其子僧伽率轻骑掠城下而去,寻引契丹靺鞨之众来攻。道昂苦战,连月乃退。寿患之,于是重购宝宁,又遣人阴间其所亲任者赵世模、王威等。月余,世模率其众降。宝宁复走契丹,为其麾下赵修罗所杀,北边遂安。又唐太宗讨窦建德,入武牢,进薄其营,多所伤杀。凌敬进说曰:“宜悉兵济河,攻取怀州河阳,使重将居守;更率众鸣鼓建旗,逾太行,入上党,先声属实,传檄而定;渐趋壶口,稍骇蒲津,收河东之地。此策之上也。行必有三利:一则入无人之境,师有万全;二则拓土得兵;三则郑围自解。”建德将从之,王世充之使长孙安世阴赍金玉,啖其诸将,以乱其谋。众咸进谏曰:“凌敬书生耳。岂可与言战乎!”建德从之,退而谢敬曰:“今众心甚锐,此天赞我矣!因此决战,必然大捷,已依众议,不得从公言也。”敬固争,建德怒,扶出焉。于是悉众进逼武牢。太宗按甲挫其锐,建德中枪,窜于牛口渚,车骑将军白士让、杨武威生获之。又王翦为秦将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商)御之。李牧数破走秦军,杀秦将桓齮。翦恶之,乃多与赵王宠臣郭开等金,使为反间,曰:“李牧、司马尚欲与秦反赵,以多取封于秦。”赵王疑之,使赵葱及颜聚代将,斩李牧、废司马尚。后三月,翦因急击赵,大破,杀赵葱,虏赵王迁及其将颜聚也。张预曰:因其失意之官,或刑戮之子弟,凡有隙者,厚利使之。晋任析公、吴纳千胥皆近之。
   (反问者,因其敌间而用之。)
  李筌曰:敌有间来窥我得失,我厚赂之,而令反为我间也。杜牧曰、敌有间来窥我,我必先知之,或厚赂诱之,反为我用;或佯为不觉,示以伪情而纵之,则敌人之间,反为我用也。陈平初为汉王护军尉。项羽围于荥阳城,汉王患之,请割荥阳以西和,项王弗听。平曰:“顾楚有可乱者,彼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钟离昧、龙且、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大王能出捐数万斤金,行反间,间其君臣,以疑其心;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必内相诛。汉因举兵而攻之。破楚必矣。”汉王以为然,乃出黄金四万斤与平,恣所为,不同出入。平既多以金,纵反间于楚军,宣言:诸将钟离昧等为项王将,功多矣,然终不得列地而王,欲与汉为一,以灭项氏,分王其地。项王果疑之,使使至汉,汉为太牢之具,举进,见楚使,即阳惊曰:“吾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也!”复持去,以恶草具进楚使。使归,具以报,项王果大疑亚父。亚父欲急击下荥阳城,项王不信,不肯听亚父。亚父闻项王疑之,乃大怒,疽发而死。卒用陈平之计灭楚也。梅尧臣曰:或以伪事绐之,或以厚利啖之。王皙曰:反间,反为我间也。或留之使言其情,又或示以诡形而遣之。何氏曰:如燕昭王以乐毅为将,破齐七十余城。及惠王立,与乐毅有隙。齐将田单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唯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以为然,使骑劫代乐毅。燕人士卒离心。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戮辱先人。”燕军从之。即墨人激怒请战,大破燕师,所亡七十余城悉复之。又秦师围赵阏与,赵将赵奢救之,去赵国都三十里不进。秦间来,奢善食遣之,间以报秦将,以为奢师怯弱而止不行。奢随而卷甲趋秦师,击破之。又范睢为秦昭王相,使左庶长王龁攻韩,取上党。上党民走赵。赵军长平。龁因攻赵;赵使廉颇将。廉颇坚壁以待秦。秦数挑战,赵兵不出。赵王数以为让。而睢使人行千金于赵,为反间曰:“秦之所恶,独畏赵括耳。廉颇军易与,且降矣。”赵王既怒廉颇军多亡失,数败,又反坚壁不战,又闻秦反间之言,因使括代颇。秦闻括将,以自起为上将军,射杀括,及坑降卒四十万。张预曰:敌有间来,或重赂厚礼以结之,告以伪辞;或佯为不知,疏而慢之,示以虚事,使之归报,则反为我利也。赵奢善食秦间,汉军佯惊楚使是也。
  (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而传于敌间也。)
  李筌曰:情诈为不足信,吾知之,令吾动此(也)间而待之。此筌以待字为非传也。杜牧曰:诳者,诈也。言吾间在敌,未知事情,我则诈立事迹,令吾间凭其诈迹,以输诚于敌,而得敌信也。若我进取,与诈迹不同,间者不能脱,则为敌所杀,故曰死间也。汉王使郦生说齐,下之。齐罢守备,韩信因而袭之。田横怒,烹郦生。此事相近。杜佑曰:作诳诈之事于外,佯漏泄之,使吾间知之。吾间至敌中,为敌所得,必以诳事输(谕)敌,敌从而备之。吾所行不然,间则死矣。又云:敌间来,闻我证事,以持归,然皆非所图也。二间皆不能知幽隐深密,故曰死间也。萧世诚曰:“所获敌人及己叛亡军士,有重罪系者,故为贷免,相敕勿泄,佯不秘密;令敌间窃闻之。吾因纵之使亡,亡必归,敌必信焉,往必死,故曰死间。 梅尧臣曰:以诳告敌,事乖必杀。王皙曰:诈吾间,使敌得之;间以吾诈告敌,事决,必杀之也。何氏曰:如战国郑武公欲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因同群臣曰:“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思期曰:“胡可。”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不备,郑袭而取之。此用死间之势也。又班超发于阗诸国兵击莎车、龟兹二国,扬言兵少不敌,罢散。乃阴缓生口归,以告。龟兹王喜而不虞。超即潜勒兵,驰赴莎车,大破,降之。斯亦同死间之势。又李靖伐突厥,颉利可汗以唐俭先在突厥,结和亲,突厥不备,靖因埯击破之。张预曰:欲使敌人杀其贤能,乃令死士持虚伪以赴之;吾间至敌,为彼所得,彼以诳事为实,必俱杀之。我朝曹太尉尝贷人死,使伪为僧,吞蜡弹入西夏。至,则为其所囚。僧以弹告,即下之。开读,乃所遗彼谋臣书也。戎主怒,诛其臣,并杀间僧。此其义也;然死间之事非一,或使吾间诣敌约和,我反伐之,则间者立死。郦生烹于齐王、唐俭杀于突厥是也。
  (生间者,反报也。)
  李筌曰:往来之使。杜牧曰:往来相通报也。生间者,必取内明外愚,形劣心壮,矫捷劲勇,闲于鄙事,能忍饥寒垢耻者为之。贾林曰:身则公行,心乃私觇,往反报复,常无所害,故曰生间。杜佑曰:择己有贤材智谋,能自开通于敌之亲贵,察其动静,知其事计,彼所为已知其实,还以报我,故曰生间。梅尧臣曰:使智辨者往觇其情,而以归报也。何氏曰:如华元登子反之床而归。又如隋达奚武为东秦刺史时,齐神武趣沙苑,太祖遣武觇之。武从三骑,皆衣敌人衣服,至日暮,去营数百步,下马潜听,得其军号,因上马历营,若警夜者;有不如法者,往往挞之。具知敌之情状,以告太祖,太祖深嘉焉,遂破之。张预曰:选智能之士,往视敌情,归以报我。若娄敬知匈奴之强,以告高祖之类。然生间之事亦众:或己欲退,告敌以战;或己欲战,告敌以退。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来日请相见。”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秦果夜遁。又吕延攻乞伏乾归,大败之。乾归乃遣间称东奔成纪。延信而追之。耿稚曰:“告者视高而色动,必有好计。”延不从,遂为所败是也。
  (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问,)
  杜牧曰:受辞指踪,在于卧内。杜佑曰:若不亲抚,重以禄赏,则反为敌用,泄我情实。梅尧臣曰:入幄受词,最为亲近。王皙曰:以腹心亲结之。张预曰:三军之士,然皆亲抚,独于间者以腹心相委,是最为亲密也。
  (赏莫厚于间,)
  杜佑曰:以重赏赏之,而赖其用,梅尧臣曰:爵禄金帛,我无爱焉。王皙曰:军功之赏,莫厚于此。张预曰:非高爵厚利,不能使间。陈平曰:“愿出黄金四十万斤,间楚君臣。”
  (事莫密于间。)
杜牧曰:出口入耳也。密一作审,杜佑曰:间事不密,则为己害。梅尧臣曰:几事不密则害成。王皙曰:独将与谋。张预曰:惟将与间,得闻其事,非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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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4 20:14:03 | 只看该作者

火攻篇

  曹操曰:以火攻人,当择时日也。王皙曰:助兵取胜,戒虚发也。张预曰:以火攻敌,当使*细潜行,地里之远近,途径之险易,先熟知之,乃可往。故次《九地》。
  (孙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
  李筌曰:焚其营,杀其土卒也。杜牧曰:焚其营栅,因烧兵士。吴起曰:讥军居荒泽,草木幽秽,可焚而灭。”蜀先主伐吴,吴将陆逊拒之于夷陵,先攻一营不利。诸将曰:“空杀兵耳。”逊曰:“吾已晓破敌之术矣。”乃敕各持一把茅,以火攻拔之一尔,势成,通率诸军,同时俱攻。斩张南、冯习及胡王沙摩柯等,破四十余营,死者万数。备因夜遁,军资器械略尽,遂。区(欧)血而殂。梅尧臣曰:焚营栅荒秽,以助攻战也。何氏曰:鲁桓公世,焚邾娄之咸丘,始以火攻也。后世兵家者流,故有五火之攻,以佐取胜之道也。如后汉班超使西域,到鄯善。初夜,将吏士奔虏营。会天大风,超令十人持鼓藏虏舍后,约曰:“见火燃,皆当鸣鼓大呼。”余人悉持兵弩夹门而伏。超顺颀风纵火,前后鼓噪,虏众惊乱。超手格杀三人,余众悉烧死。又皇甫嵩率兵讨黄中贼张角。嵩保长社,贼来围城,嵩兵少,军中皆恐。召军吏谓曰:“兵有奇变,不在众寡。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火,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其功可成。”其夕遂大风,嵩乃约勒军士,皆束苣乘城,使锐士出围外纵火,大呼,城上举燎应之。嵩因鼓而奔其阵,贼惊乱奔走,大破之。又五代梁太祖乾宁中,亲领大军,由郸州东路”次于鱼山。朱宣(谨)觇知,即以兵径至,且图速战。帝整军出砦。时宣瑾已阵于前。须臾,东南风大起,帝军旌旗失次,甚有惧色。帝即令骑士扬鞭呼啸,俄而西北风骤发。时两军皆在草莽中,帝因令纵火。既而烟焰亘天,乘势以攻贼阵,宣瑾大破,余众拥入清河。因筑京观于鱼山之下。又后唐伐蜀,工部任圆以大军至汉州,康延孝来逆战。圜命董漳以东川懦卒当其锋,伏精兵于其后。延孝击退东川之军,急追之,遇伏兵。延孝败驰入汉州,闭壁不出。西川孟知祥以兵二万,与圜合势攻之。汉州四面树竹木为栅。三月,圜阵于金雁桥,即率诸军鼓噪而进,四面纵火,风焰亘空。延孝危急,引骑出阵于金雁桥,又大败之。张预曰:焚彼营舍,以杀其士,火攻之先也。班超烧匈奴使者是也。
  (二日火积,)
  李筌曰:焚积聚也。杜牧曰:积者,积蓄也,粮食薪刍是也。高祖与项羽相持成皋,为羽所败,北渡河,得张耳、韩信军。军修武,深沟高垒。使刘贾将二万人骑数百,渡白马津,入楚地,烧其积聚,以破其业。楚军乏食。隋文帝时,高颎献取陈之策,曰:“江南土薄,舍多茅竹,所有储积,皆非地窖。可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葺,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自可财力惧尽。”帝行其策,由是陈人益弊。梅尧臣曰:焚其委积,以困刍粮。张预曰:焚其积聚,使刍粮不足。故曰:军无委积则亡。刘贾烧楚积聚是也。
  (三曰火辎,四曰火库,)
  李筌曰:烧其辎重,焚其库室。杜牧曰:器械财货及军士衣装,在车中上道未止曰辎,在城营垒已有止舍曰库,其所藏二者皆同。后汉未,袁绍相许攸降曹公,曰:“今袁氏辎重有万余辆车,屯军不严;今以轻兵袭之,不意而至,焚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公大喜,选精骑五千,皆用袁氏旗帜,衔枚缚马口,从间道出入,抱束薪。所历道有问者,语之曰:“袁公恐曹操抄略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以为然,皆自若,既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因大破之,辎重悉焚之矣。陈皞曰:夫敌有爱惜之物,亦可以攻之。彼若出救,是我以火分其势也。更遇其心神挠惑,自可破军杀将也。梅尧臣曰:焚其辎重,以窘货财;焚其库室,以空蓄聚。何氏曰:如前秦苻坚遣将王猛伐前燕幕容* ,师至潞川,燕将慕容评率兵四十万御之,以持久制之。猛遣将郭庆率步骑五千,夜从间道,起火于晋山,烧评辎重,火见邺中。因而灭之。张预曰:焚其辎重,使器用不供。故曰:军无辎重则亡。曹操烧袁绍辎重是也。焚其府库,使财货不充。故曰:军无财,则士不来。
  (五曰火队。)
  李筌曰:焚其队仗兵器。杜牧曰:焚其行伍,因乱而击之。梅尧臣曰:焚其队仗,以夺兵具。队一作隧。贾林曰:隧,道也。烧绝粮道及转运也。何氏同贾林注。张预曰:焚其队仗,使兵无战具。故曰:器械不利,则难以应敌也。
  (行火必有因,)
  曹操曰:因*人。李筌曰:因好人而内应也。陈皞曰:须得其便,不独好人。贾林曰:因风燥而焚之。张预曰:凡火攻皆因天时燥旱,营舍茅竹,积刍聚粮,居近草莽,因风而焚之。
  (烟火必素具。)
  曹操曰:烟火,烧具也。李签曰:干刍、蒿艾、粮粪之属。杜牧曰:艾蒿、荻苇、薪刍、膏油之属,先须修事以备用。兵法有火箭、火帘、火杏、火兵、火兽、火禽、火盗、火督,凡此者皆可用也。梅尧臣曰:潜好伺隙,必有便也;秉秆持隧,必先备也。《传》曰:“惟事事有备,乃无患也。”张预曰:贮火之器,燃火之物、常须预备,伺便而发。
  (发火有时,起火有日。)
  梅尧臣曰:不妄发也。张预曰:不可偶然,当伺时日。
  (时者,天之燥也;)
  曹操曰:燥者,旱也。梅尧臣曰:旱熯易燎。张预曰:天时旱燥,则火易燃。
  (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李筌曰:天文志月宿此者多风。《玉经》云:“常以月加日,从营室顺数十五至翼,月在宿于此也。”杜牧曰:宿者,月之所宿也。四宿者,风之使也。梅尧臣曰:箕,龙尾也;壁,东壁也;翼、轸,鹑尾也。宿在者,谓月之所次也。四宿好风,月离必起。张预曰:四星好风,月宿则起。当推步躔次,知所宿之日,则行火。一说:春丙丁,夏戊己,秋壬癸,冬甲乙,此日有疾风猛雨。又占风法;取鸡羽重八两,挂于五丈竿上,以候风所从来。四宿,即箕、壁、翼、鞍也。
  (凡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
  梅尧臣曰:因火为变,以兵应之。张预曰:因其火变,以兵应之。五火即人、积、辎、库、队也。
  (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
  曹操曰:以兵应敌人也。李筌曰:乘火势而应之也。杜“牧曰:凡火,乃使敌人惊乱,因而击之,非谓空以火败之也。闻火初作即攻之;若火阑众定而攻之,当无益,故曰早也。杜佑曰:使间人纵火于敌营内,当速进以攻其外也。梅尧臣曰:内若惊乱,外以兵击。张预曰:火才发于内,则兵急击于外;表里齐攻,敌易惊乱。
  (火发兵静者,待而勿攻;)
  杜牧曰:火作不惊,敌素有备,不可速攻,须待其变者也。梅尧臣曰:不惊挠者,必有备也。王皙曰:以不变也。何氏曰:火作而敌不惊呼者,有备也;我往攻,则反(返)或受害。张预曰:火虽发而兵不乱者,敌有备也;复防其变,故不可攻。
  (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而止。)
  曹操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李筌曰:夫火发兵不乱,不可攻。杜牧曰:俟火尽已来,若敌人扰乱则攻之;若敌终静不扰,则收兵而退也。杜佑曰:见利则进,知难则退。极,尽也。尽火力可则应,不可则止,无使敌知其所为。梅尧臣曰:极其火势,待其变则攻,不变则勿攻。王皙曰:伺其变乱则乘之;终不变乱,则自治而蓄力。何氏曰:如魏满宠征吴,敕诸将曰:“今夕风甚猛,贼必来烧我营,宜为之备。”诸军皆警。夜半,果来烧营,宠掩击破之者是也。张预曰:尽其火势,变乱则攻,安静则退。
  (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
  李筌曰:魏武破袁绍于官渡,用许攸计,烧辎重万余,则其义也。杜牧曰:上文云:五火变须发于内。若敌居荒泽草秽,或营栅可焚之地,即须及时发火,不必更待内发作然后应之,恐敌人自烧野草,我起火无益。汉时李陵征匈奴,战败,为单于所逐,及于大泽。匈奴于上风纵火,陵亦先放火烧断兼葭,用绝火势。陈皞曰:以时发之,所谓天之燥月(日)之宿在四星也。贾林曰:火可发于外,不必待内应;得时即应发,不可拘于常势也。梅尧臣同杜牧注。张预曰:火亦可发于外,不必须待作于内;但有便则应时而发。黄中贼张角围汉将皇甫嵩于长社。贼依草结营,嵩使锐士间出围外,纵火大呼,城上举燎应之。嵩因鼓而奔其阵,贼惊乱,遂败走。
   (火发上风,无攻下风。)
  曹操曰:不便也。李筌曰:隋江东贼刘元进攻王世充于延陵,令把草东方,因风纵火。俄而回风,悉烧元进营,军人多死者。杜牧曰:若是东,则焚敌之东,我亦随以攻其东。若火发东面,攻其西,则与敌人同受也。故无攻下风,则顺风也;若举东,可知其他也。梅尧臣曰:逆火势非便也,敌必死战。王皙曰:或击其左右可也,张预曰:烧之必退,退而逆击之必死战,故不便也。
  (昼风久,夜风止。)
  曹操曰:数当然也。李筌曰:不终始也。杜牧曰:老子曰:“飘风不终朝。”梅尧臣曰:凡昼风必夜止,夜风必昼止,数当然也。王皙同梅尧臣注。张预曰:昼则夜息,数当然也。故老子曰:“飘风不终朝。”
  (凡军必知有五火之变,以数守之。)
  杜牧曰:须算星躔之数,守风起日,乃可发火,不可偶然而为之。杜佑曰:既知起五火五变,当复以数消息其可否。梅尧臣曰:数星之躔,以候风起之日,然而发火,亦当自防其变。张预曰:不可止知以火攻人,亦当防人攻已。推四星之度数,知风起之日,则严备守之。
  (故以火佐攻者明,)
  梅尧臣曰:明白易胜。张预曰:用火助攻,灼然可以取胜。
  (以水佐攻者强。)
  杜佑曰:水以为冲,故强。梅尧臣曰:势之强也。张预曰:水能分敌之军;彼势分则我势强。
  (水可以绝,不可以夺。)
  曹操曰:火佐者,取胜者也。水佐者,但可以绝敌道,分敌军,不可以夺敌蓄积。李筌曰:军者,必守术数,而佐之水火,所以明强也。光武之败王莽,魏武之擒吕布,皆其义也。以水绝敌粮道,绝敌救援,绝敌奔逸,绝敌冲击,不可以水夺险要蓄积也。王皙曰:强者取其决注之暴。张预曰:水止能阻绝敌军,命名前后不相及,取其一时之胜;然不若火能焚夺敌之积聚,使之灭亡。若韩信决水斩楚将龙且,是一时之胜也;曹公焚袁绍辎重,绍因以败,是使之灭亡也。水不若火,故详于火而略于水。
  (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具功者凶,沛曰费留。)
  曹操曰:若水之留,不复还也。或曰:赏不以时,但费留也,赏善不逾日也。李筌曰:赏不逾日,罚不逾时。若功立而不赏,有罪而不罚,则士卒疑惑,日有费也。杜牧曰:修者,举也。夫战胜攻取,若不藉有功举而赏之,则三军之士必不用命也;则有凶咎,徒留滞费耗,终不成事也。贾林曰:费留,惜费也。梅尧臣曰:欲战必胜、攻必取者,在因利乘便,能作为功也。作为功者,修火攻水攻之类,不可坐守其利也。坐守其利者,凶也;是谓费留矣。王皙曰:战胜攻取,而不修功赏之差,则人不劝;不劝则费财老师,凶害也已。张预曰:战攻所以能必胜必取者,水火之助也。水火所以能破军败敌者,士卒之用命也。不修举有功而赏之,凶咎之道也。财竭师老而不得归,费留之谓也。
  (故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
  杜牧曰:黄石公曰:“夫霸者制士以权,结士以信,使士以赏;信衰则士疏,赏亏则士不为用。”贾林曰:明主虑其事,良将修其功。梅尧臣曰:始则君发其虑,终则将修其功。张预曰:君当谋虑攻战之事,将当修举克捷之功。
  (非利不动,)
  李筌曰:明主贤将,非见利不起兵。杜牧曰:先见起兵之利,然后兵起。梅尧臣曰:凡兵,非利于民不兴也。一作非利不起也。
  (非得不用,)
  杜牧曰:先见敌人可得,然后用兵。贾林曰:非得其利不用也。
  (非危不战。)
  曹操曰,不得己而用兵。李筌曰:非至危不战。梅尧臣曰:凡用兵,非危急不战也,所以重凶器也。张预曰:兵,凶器;战,危事。须防祸败,不可轻举,不得已而后用。
  (主不可以怒而兴师,)
  王皙曰:不可但以怒也。若息侯伐郑。张预曰:因怒兴师,不亡者鲜。若息侯与郑伯有违言而伐郑,君子是以知息之将亡。
  (将不可以温而致战,) 
  王皙曰:不可但以愠也,若晋赵穿。张预曰:因忿而战,罕有不败。若姚襄怒符黄眉压垒而阵,因出战,为黄眉所败是也。怒大于愠,故以主言之;愠小于怒,故以将言之。君则可以兴兵,将则止可言战。
  (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曹操曰:不得以己之喜怒而用兵也。贾林曰:愠怒内作,不顾安危,固不可也。杜佑曰:人主聚众兴军,以道理胜负之计,不可以己之私怒;将举兵则以策,不可以愠恚之故而合战也。梅尧臣曰:兵以义动,无以怒兴;战以利胜,无以愠败。张预曰:不可因己之喜怒而用兵,当顾利害所在。尉缭子曰:“兵起非可以忿也;见胜则兴,不见胜则止。”
  (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
  张预曰:见于色者谓之喜,得于心者谓之悦。
  (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
  杜牧曰:亡国者,非能亡人之国也。言不度德,不量力,因怒兴师,因愠合战,则其兵自死,其国自亡者也。杜佑曰:凡主怒兴军伐人,无素谋明计,则破亡矣。将愠怒而斗,仓卒而合战,所伤杀必多。怒愠复可以悦(说)喜;言亡国不可复存、死者不可复生者,言当慎之。梅尧臣曰:一时之怒,可返而喜也;一时之愠,可返而悦(说)也。国亡军死,不可复已。王皙曰:喜怒无常,则威信去矣。张预曰:君因怒而兴兵,则国必亡;将因愠而轻战,则士必死。
  (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
  杜牧曰:警,言戒之也。梅尧臣曰:主当慎重,将当警惧。张预曰:君常慎于用兵,则可以安国;将常戒于轻战,则可以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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