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产品也引发了类似“集体哄抬物价”的风险。这种风险与保险公司或者再保险公司所面临的风险相似,因为两者的许多业务大多与别人相关。在这两种情况下,随著时间的推移,对方的大量应收款会逐渐累积起来。(在通用再保险证券公司,我们还有 65 亿美元的应收款,尽管我们已经宣布清盘已将近一年。)参与的一方可能认为自 己是谨慎的,相信自己大的信用风险已经得到分散,因此不会有危险。在某些情况下,导致 A 公司的应收款成为坏帐的一个外部事件也会影响 B 公司、C 公司等的应收款。历史告诉我们,危机经常导致相互关联的问题发生,这在平静的时候是无法想象的。在银行业,对“关联”问题的认知是导致美联储成立的原因之一。在此之前,一些经营不善的银行的破产可能会导致先前经营良好的银行遭受突然的、不曾预料到的清偿压力,它们因此而崩溃。美联储现在把经营良好的银行与经营不善的银行隔离开来。但是还没有一家中央银行被授权进行防止保险业或者衍生产品交易发生多米诺骨牌倒塌的 工作。在这些行业,那些经营基础本来很牢固的企业,只是由于下游的企业所出现的问题,便会深陷麻烦之中。许多人说,衍生产品减少了系统性的问题,因为无法承担某种风险的交易者能够将这些交易转移到更强有力的人手中。他们认为,衍生产品能够稳定经济、促进交易,并且减少个体参与者的风险。在微观层面上,这种说法通常是对的。的确,为了实施某种投资策略,我在伯克希尔有时会进行大规模的衍生产品交易。然而,查利和我认为,宏观层面的情况可能是危险的,而且情况越来越 严重。大量的风险,尤其是信用风险,变得越来越集中到相对少数的衍生产品交易者手中,而这些人相互之间也进行大量的交易。一个人的麻烦可以迅速引发其他人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些交易者欠了非交易者合同方大量的钱。就像我提到的那样,一些合同方的关联效应会因为一件事情就使他们同时陷入麻烦(例如电信业的崩溃或者商业能源项目价值的急速下跌)。当关联关系突然浮出水面时,会引发严重的系统性问题。
事实上,1998 年,仅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ong-Term Capital Management)一家对冲基金就令美联储坐立不安了。该公司从事融资买入以及大量的衍生品种交易。美联储当即组织了一次抢救行动。在后来的国会听证会上,美联储官员承认,如果不干预的话,这家不为公众所知、只有几百名员工的公司,它的未兑现交易有可能对美国市场的稳定构成严重威胁。换句话说,美联储采取行动是因为其领导者担心,如果该公司这块多米诺骨牌倒塌的话,会影响其它金融机构。而这一事件尽管使许多固定收益市场瘫痪了几周,还远不是可能出现的最糟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