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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哲人说过,人最好不要在太年轻的时候举行婚礼。太年轻了就会太轻易的说出一句那么重要、甚至深不见底的话来--我愿与你厮守一辈子。
一辈子是什么?是一个一个串起来的日子吗?是一个一个穿过日子所有的发生和终止的故事吗?也许,日子是舞台、故事是戏剧。而舞台是永远的,戏剧却是一出一出的。
记得小时候,曾被安徒生笔下的白雪公主和王子的故事所感动。长大以后才知道其实白雪公主等待王子或王子寻找白雪公主的过程才是最美的。因为当公主终于醒来、当王子与公主相拥在一起,当安徒生告诉我白雪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的时候,故事便没有下文了。没有下文是因为从此后是日子?!是一辈子?!是厮守?!
许多人可能是彼此相爱的,却不能厮守的。不能厮守的人中也许就有白雪公主和王子。
我喜欢“厮守”这个词。“厮”是互相,是两个人的面对;“守”是呵护,是不分离,是永久。厮守,有外形的黏着,更有内在的默契。如果问谁能与我同醉,一定会有很多人举手;如果问有谁能与我厮守,一定会有很多人叹气。安徒生不写厮守,也是因为厮守不是童话,而是神话。
厮守有时间的长度,一天一夜不是厮守,厮守是一生一世!
厮守是肉体的纠缠。你会发现,他身上汗的味道,脱下袜子的味道,抽过香烟的手指的味道,与你是纠缠的,他说话的声音、吃饭的声响、唱歌的音调、以及打呼噜的声气,与你是纠缠的,两手的触摸,肌肤的触碰,也是与你纠缠不清的。
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真正厮守的是精神。与你厮守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你最依恋的那个人。依恋,是超越肉体的存在,你就感觉到孤单、空洞。这只因为厮守是彼此支撑,互为存在的。
厮守又不纯粹是温情的。在字典里,与厮守相关联的两个词居然是厮杀、厮打。可见厮还是动作的。有对恃、有僵持。厮与守,原本是矛盾的、悖论的。厮守并不是平安无事的相守,也不是没有碰撞的认同,厮守里有愚昧,有伤痛,也有孤单。
也许,正为在如此,才没有多少人敢对另一个人说:我要与你厮守!
然而,我们最终等待的,还是那个可以与自己厮守一生的人。--你在等!我也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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