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并没有真正认知笛卡尔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行。
“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行。”通常的认知是:因为人在思考,所以人会感知“我”的存在;人能思考,所以人才能行动。然而,笛卡尔是否真的是这个意思呢?或许我们可以这样来再次认知笛卡尔的这句话。
“我思故我在,”――当人能够认知“我思”,也即是“我在思考”时那个能认知“我思”的便是“我在”。“我在”才是人的“本来面目”。
“我在故我行。”――先来讲个故事。记得爱因斯坦有这样一个故事:爱因斯坦在给学生上逻辑课的时候给学生出了个题目:“有两位工人,修理老旧的烟囟,当他们从烟囟里爬出来的时候一位很干净,另一位却满脸满身的烟灰,请问他们谁会觉得自己需要立刻去洗澡呢?”一位学生立即回答说:“当然是那位满脸满身烟灰的工人会去洗澡喽!”爱因斯坦笑笑说:“是吗?请大家仔细思考一下?”在教授的提示下,有一位学生很兴奋地发现了答案,并大声地说:“噢!我知道了!身上干净的那个工人会觉得自己需要立刻去洗澡。”爱因斯坦看了看其他的学生,所有的学生似乎都同意这个答案。爱因斯坦温和地对大家说:“再想想?”由于得不出统一答案,同学们激烈得争论了起来。这时,爱因斯坦提高了嗓门,面带微笑慢条斯理地说:“请大家想想,两个人同时从老旧的烟囟里爬出来怎么可能一个干净另一个脏呢?瞧!这就是逻辑。”
这个例子其实是说,人的思考会落入逻辑的陷阱。所以,我们是否可以这样来认知笛卡尔的“我在故我行。”:只有当人在体认“我在”的时候,人才能正确地行动!而这个“我在”的内容却需要人去认真的探索,它并不属于我们认知的“物质”范畴,也许并不属于我们 “科学”认知的范畴,但它确实是一个“存在”。而且如果上苍对您有所关照,您可能还可以“亲历”那个“存在”!
所以,我们是否应该这样来认知笛卡尔:我的“存在”是能认知“我在思考”的那个东西,只有“我在”能省慎而仔细检查我们思维的时候,我们才能正确地行动。
哲学到此就打住了。虽然在哲学的范围内您不能到达完全的解脱,但能娴熟地运用哲学去把握“世间”万物已经能让您非常惬意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再往下走就是佛学应该继续研究的问题了。
但继续走之前,每个人都该问自己一个问题:我是否确信有轮回的存在?每个想继续下去的人都该“非常诚实”地给自己一个答案。如果您的回答是否定的。您就此打住,不要再往下去!如果您的回答是肯定的,而且您或许还经验过一些东西,希望在此生弄清楚这些东西,那么您就有必要依靠佛学的认知去探索其中的堂奥。
在往下面的探索中,您应该有几样必要的“武器”。在不同的教法中会有不同的说明,但在此仍然推荐老三样:佛、法、僧。至于这三样您如何认知,就要看每个人的缘分了。在当今这个纷乱的时代,有一个“具格”的师父是非常必要的,“师”作为第四宝是这个时代的必然。当然,什么样的师父是“具格”的?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在此引用索甲仁波切著的《西藏生死书》中的几段提示,对这个要害的问题做个较为粗略的阐述,应该是非常有必要的(为保持完整性,几段引文是原文照搬,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加了着重):
聪明的向导
在你的生命中,一直有两个人活在你身上。一个是聒噪、要求很多、歇斯底里、诡计多端的自我;另一个是隐藏的精神生命,它宁静的智慧声音,你偶尔才会听到或注意到。当你听了越来越多的教法,思索它们,并把它们融入你的生活中时,你内心的声音,你本有的抉择智慧(在佛教里我们称为「分别的觉察力」),就会被唤醒并加强,这时候你将开始分辨什么是它的指导,什么是自我的各种吵杂和迷惑声音。你的真性,带着它的光辉和信心,就开始回到你的身上。
事实上,你将发现你已经在自己里面找到聪明的向导。因为他彻底了解你,因为他就是你,你的向导越来越能够以清明和风趣,帮助你协谈思想和情绪上的一切难题。你的向导也可以持续的、愉快的、柔和的,甚或偶尔挪揄的出现,知道什么对你最好,帮助你发现越来越多的出路,让你不再受困于你的习性反应和混乱情绪。当你的分别觉察力变得更强化而清晰时,你将开始分辨什么是真理,什么是自我的各种骗技,你将能够以清明和信心来倾听它。
你越听信这位聪明的向导,你越能够改变自己的烦恼,看透它们,甚至嘲笑它们的荒谬和虚幻。渐渐地,你将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够快速地从生命的黑暗情绪中解放出来,有这种能力就是最大的奇迹。西藏神秘家拖顿·索甲(Terton Sogyal)说:如果有人能够把地板变成天花板,或把火变成水,还不会让他感到惊讶。他说,如果有人能够解脱一种烦恼,那才是真正的奇迹。
渐渐地,你不再像过去一般老是听着自我对你说的叨叨絮语,相反的,你将发现你可以在心中听到教法的清晰指示,在每一个转折点启发你、教诫你、引导你、指示你。你听得越多,你将收到越多的指引。如果你遵从聪明向导的声音、分别觉察力的声音,让自我保持缄默,你将经验到你本来的智慧、喜悦和快乐。一种新生命将在你身上展开,完全不必再像过去为自我戴上假面具。当死亡来到时,你早已在生命中学会如何控制那些情绪和思想,免得它们在中阴身的阶段主宰你。
当你开始治愈对自己真实身分的失忆症以后,你最后将了解我执是一切痛苦的根本原因。你终将明白它对自己和别人的伤害有多大,你将体悟最神圣和最聪明的事是爱惜别人,而非爱惜你自己。这种观念将治疗你的心,治疗你的脑,治疗你的精神。
有一点很重要,你必须牢牢记住:无我的原则并不是说原先有一个自我,然后佛教再来扫除它。相反的,它的意思是一开始就没有自我。体悟到这一点,才能称为「无我」。
寻找精神之路
在其他的时代和其他的文明里,只有少数人才能踏上这种精神转化之路;但在今天,如果我们想保存这个世界,避免它受到内外危险的威胁,大多数人类就必须寻找智慧之路。在当前充满暴力和分崩离析的时代里,精神的远景不再是精英分子的奢侈品,而是关系到我们的生存。
遵循智慧之路,没有比目前更为迫切和更为困难。我们的社会,几乎完全倾力在颂扬自我,对于成功和权力抱着种种令人伤心的幻想;此外,还颂扬那些正在毁灭地球的贪婪和愚痴力量。在人类历史上,就以目前最难听到不阿谀的真理声音,一旦听到要遵循它,更是难上加难:因为周遭的世界都不支持我们的选择,我们所生存的社会,似乎也都在否定具有神圣或永恒意义的每一个观念。因此,在目前危机重重,未来亦不知何去何从之际,身为人类的我们,发现自己最为迷惑,掉进自己所创造的梦魇之中。
不过在这种悲剧情况下,还有一个重要的希望来源,那就是一切伟大的神秘传统,它们的精神教法仍然存在。不幸的是,传承这些教法的具格大师非常少,寻求真理的人也几乎毫无拣择。西方已经变成精神骗子的天堂。对于科学家,你可以验证谁是真内行,谁不是,因为其他的科学家可以查核他们的背景和检验他们的发现。但在西方,因为缺乏对智慧文化的一套丰富完整的准则,因此,所谓「上师」的真实性几乎无法建立。任何人似乎都可以自我炫耀为上师,吸引徒众。
但在西藏就不是这样,选择一种特殊的法门或老师来遵循会安全得多。初次接触西藏佛教的人,常常不懂为什么如此重视师师相传的不断传承。传承是重要的保障:它维持教法的真实性和纯净。人们从谁是他的上师来了解这位上师。这不是保存某种陈旧、仪式化知识的问题,而是以心传心的问题,把一种重要而活生生的智慧,及其善巧而有力的修行方式传承下来。
辨别真正的上师,是一件非常精细而需要特别小心的事;我们这个沉迷娱乐、追求简单答案和速成效果的年代里,那种比较沉静和没有戏剧效果的修行功夫,很可能引不起注意。而我们认为神圣应该是虔诚的、乏味的、温和的这种观念,可能又会让我们看不到觉悟心的朝气蓬勃和生动有趣。
诚如贝珠仁波切所写的:「身藏不露的伟大人物,他们非比寻常的品质,可能会让我们这种凡夫看不出来,尽管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检验他们。另一方面,即使是平凡的江湖郎中,也擅长装扮成圣人来欺骗别人。」如果贝珠仁波切能够在上个世纪的西藏写出这段话,那么在当前混乱的精神超级市场中,这句话更显得逼真啊!
这么说来,在今天这个极度不可信赖的时代里,我们又该如何发现精神之路上所迫切需要的信任呢?我们能够利用什么标准来衡量一位上师是否为真上师呢?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跟一位上师在一起时,他问学生是什么原因吸引他们来跟他学习?为什么他们相信他呢?一位女士说:「我了解到你真正要的,是教我们认识和运用佛法,而且我也了解到你是如何善巧地教导我们。」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士说:「感动我的,不是你的知识,而是你确实有一颗利他和善良的心。」
一位年近四十的女士承认:「我尝试过要把你变成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治疗师、我的丈夫、我的爱人;你安静地经历这一切戏剧化的投射,却从来都不曾放弃过我。」
一位二十多岁的工程师说:「我在你身上所发现的你确实谦卑得很,你真的希望我们都很好,你不仅是老师,更不曾忘记做你的伟大上师的学生。」一位年轻的的律师说:「对你而言,教法是最重要的东西。有时候,我甚至认为你的理想是把自己变消失,而只是想尽办法无私地把教法流传下去。」
另一位学生害羞地说:「起先,我害怕把我的心开放给你。我已经受到这么多伤害了。但当我开始这么做的时候,我注意到我本身确实有所改变,慢慢的,我越来越感激你,因为我体会到你是在多么尽力地帮助我。然后我发现自己对你的信任竟然这么深,比我曾经想象过的还要深。」
最后,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电脑操作师说:「对我来说,你是一面如此美妙的镜子,为我显示两件事:相对层面的我和绝对层面的我。我可以看着你,然后清楚地看到我的一切相对混乱--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你反映回来给我的是什么。但我也可以看着你,然后看到反映在你身上的心性,一切事物都时时刻刻从心性生起。」
这些回答告诉我们,真正的老师是仁慈的、慈悲的、不厌倦 地想把他们从上师那儿得到的智慧分享给学生,不为自己的利益设想,只为教法的宏扬光大而努力,永远保持谦卑。一位确实具备这一切品德的人,经过长期观察,你会对他产生信赖。你将发现这种信赖会变成你生命的基础地,支持你通过一切生死难关。
在佛教里,我们以这位老师是否根据佛陀的教法指导学生,来断定他是不是一位真上师。我们要再次强调的是:最重要的是教法的真理,而不是老师这个人。这是佛陀提醒我们要「四依」的原因:
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依智不依识。
所以,我们应该记住,真正的老师是真理的发言人,是真理的慈悲的「智慧展示」。事实上,一切诸佛、上师和先知都是这个真理的化身,以无数善巧、慈悲的形象示现,引导我们透过他们的教法回归我们的真性。因此,一开始的时候,比寻找老师还重要的是寻找和遵行教法的真理,因为当你与教法的真理接触时,你就会发现你和上师接触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8-2 0:01:55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