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首先应该考察的是每一个东西(不论在艺术中还是在自然中)的局部 与其总的意图的适应,因为它对整体的美具有最大的意义。这是如此明显, 就连我们的视觉,这个认识美的伟大向导,也受着意图的如此强烈的影响, 以至当意识由于某一对象的形式符合目的而认为它是美的。尽管从其他角度 看它并不美时,眼睛也会感觉不到这一对象缺少美,甚至还会认为它是令人 愉快的,特别是当眼睛经过相当的时间已经习惯于它之后。 另一方面,众所周知,一些很美的形式,如果用得不当,也往往会显得 令人厌恶。例如,螺旋形圆柱无疑是美的,但因为它们会使我们产生一种软 弱无力的观念,所以用它们来支撑某个威严的或者看来沉重的东西时,它们 就不再讨人喜欢。 对象的体积和比例决定于合目的性。正是这一点规定了椅子、桌子、所 有的器皿和家具的大小和比例,正是这一点决定了支撑巨大重量的柱子,拱 门等的尺寸,决定了建筑物的柱式变化,以及规定了门、窗等的大小。不论 建筑物多大,楼梯的梯级、窗台,必须保持普通的高度,否则它们就会不合 目的,因而也就失去美。造船时,船的每一个部分的尺寸,都是有限度的, 都要适于航行。当一只船航行顺利时,船员们总是称它为美人——这两个概 念就是联系得这样密切! 人体各部分的一般尺寸,是适合于它们所应有的功能的。躯干的容量最 大,所以最宽;大腿比小腿粗,因为它要带动小腿和脚,而小腿只要带动脚 就可以了。 各个部分的适应在很大程度上也决定各种对象的特点。例如,赛马用的 马与战马在体质或外部特征上大不相同,正如赫拉克勒斯与墨丘利的身体大 不相同一样。 赛马用的马,其身体各个部分的尺寸最适宜于快跑,因此获得了与它的 特点相协调的美的类型。例如,假定把战马的美丽的头部和弯曲得很优雅的 颈部同赛马用的马的身子连在一起以代替它的直颈和长头。这样做不但不能 增加马的美,反而会使它变得不伦不类,因为我们的意识会断定这是一种明 显的不适应。 葛利孔雕刻的赫拉克勒斯[图版1,图3],身体的所有部分都非常适应人 体结构所能产生的最大力量的观念。脊背、胸部和两肩都由巨大的骨骼组成 ,肌肉也同上身所应有的强大力量相适应。但是,因为下身所需要的力量较 小,明智的雕塑家一反现代那种把每一部分按比例扩大的规则,而是把肌肉 的尺寸向下到脚逐渐缩小。而且,由于同样的原因,他使颈围比头的任何部 分都大,否则,这个人体就会负担不必要的重量,就会减少他的力量,因而 也就会减少在该情况下特有的美。 这些仿佛是缺点的地方,证明着古人既具有高超的解剖学知识,同时也 会动脑筋。这些缺点在海德公园的呆板的仿制品中已经看不出来了。现在那 些令人扫兴的天才们以为他们矫正了这种显而易见的不合比例。 这几个例子已经足以说明我所说的适应或者合乎目的的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