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这么多年的冬天都其实是装装样子,穿几天大羽绒服就过去了,今年我从圣诞节穿上身,一个月了没法脱下来,再这么下去,只怕明年得准备二件洗换了,真是恐怖的冬天,令我想起一场电影里讲述的冰冻灾难,一道冷线直接在城市里蔓延经过之处全都变成灰白僵硬状,毫无生气,然后陷入一片死寂,整个的城市被雪藏,在厚厚的冰雪中,所有的生命都被埋葬,
一个没有遭受过雪灾的城市在几年的暖冬气候下,突然连续一个月降暴雪三次,一次比一次凶猛,让人措手不及,坐在办公室里,放眼望去皑皑的白雪盖在屋顶上面厚厚的,半个月多不化,刺人眼睛,天空没有放睛过,一直都是阴暗的玄色,要下雪之前便是暗红的,有些象快燃尽的煤烬。
现在这个城市经过第三次的洗礼,可就真的洁净了,空气也是非常的清新。但人整个的身体便开始要瑟缩了,所以知道为什么有冬眠一说了,连精神在白皑皑的颜色反射下也变得倦怠,想昏沉沉地倒在一个洞穴里等候漫长的严冬过去。
明白了韩愈的那个句子,阳关三叠、雪拥蓝关,马不前。第三叠上面的雪可以拿来泡茶了,白的已经没有任何杂质,茸茸的纯洁,新生的质地,泥淖已经不能够染其分毫。
第一层雪下时,轻飘飘地,从小到大的过程都是一样,道路上面的积雪轻而易举地便被人踏化了,被铲到边上去的堆着结成了冰。很脏,而且化的雪水被带着在裤子上面溅出点点的污迹。
第二层雪下地,离上一回不到一周,刚刚扫净的地面再一次铺上更厚的雪层,一个晚上再加二个白天,暴雪施展着它的淫威,水开始刺骨地冷了,雪不再容易被清扫,被踏实在地面上形成一层冰壳,灰白色,水箱被冻住了,家里开始停水了,放在北边窗户下的水桶里结了一寸多厚的冰;伸手到冰箱里去发现里面比外面暖和些,感觉有些滑稽。
幸好家里还能生炉火,在刚装修的屋里装了一个煤球炉,真是英明的决策,我们躲在房间里,手脚象是长在别人身上,不想动,不想想。保持着一个姿势便象被凝结了一样,连思想也是如此。
严冬,在武汉,没有取暖系统的家庭,真是一件难捱的事情。
第三层雪,挟着风声呼呼而至,象暴雨一样簌簌地直往下降,直接盖在没办法融化的冰冻层上面,用手抓一把居然是粉状,在低温里都没有了粘性,路上被踏过的,只是留下脚印和灰黑色,被踩过的雪象加了水的面粉,柔软可塑,一点融化的感觉都没有,似乎抓起来便可以揉成一团富有弹性的泥巴。
这样的冬天,在武汉已经非常罕见了,说是38年来最长的降雪降温,超出了我的个人生活经验。这种气候让我感觉象在莫斯科了,那种天寒地冻的味道,在家里都不敢后来也不能洗澡了,放在北边窗户下脸盆里的小乌龟都被冻成了冻砣子,在冰层下面隐约看到它还在动弹,额的神神啊。
我的神经快要冻眠了,在白雪的映照下非常想睡去,一下子明白了熊瞎子为什么要躲进村洞里捱过冬天,冬眠在这样的气候里实在是一件美事!
武汉遭遇38年来持续时间最长降雪(图) http://news.qq.com/a/20080125/002308.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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