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浑沌七旬翁,园游归来谈兴浓,畅饮剧终弓床卧,一袭春暖会周公。
四月中旬的一天,中午我无意躺在父亲的床上,煦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联想父亲的目前的生活,灵感突现,立即赋诗一首以记之。
在网络上游荡,才发现现在还有父亲节之说。我的落后不必多说,但是这个节日对我来说,即使没有,父亲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是至高无尚的。只是在这个节日里,能时刻提醒我们要做一些事情。
我和父亲的关系密切还有一种特殊的意义。母亲在我七岁时就因病而逝,因此我童年的记忆是灰色的。我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生活了多年,以至于我俩达到心灵相通的地步。他的一个小动作,我就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事,而他也能了解我的心意。这是我爱人一直不可理解的。
我的老家是安徽涡阳,地处中原地带。受孔孟思想的影响,读书是父亲对我的一种要求。家境贫寒,不是一般的贫困,实际上母亲的病就因没有钱治疗而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这也是我现在一想就心痛的事。实际上父亲并没有指望我上学能达到什么,只是最简单的能认识字而已。父亲不识字,他能深刻体会到自己的难处。
能达到今天这样的成就,对父亲来说是一种意外,但应该是上天让给我一个条件,更好的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上学的路对我来说,不是一帆风顺的。我学习成绩一直不太好,在班级中只能算中等,自己贪玩是主要原因,教学质量也是很重要的。我的外语一直不好,初二时才开始学,还是一个初三刚毕业的老师教的,他自己不能分清拖拉机和医生的语音,更不用说音标了。没有人能指导我,父亲也不知道如何管我,基本上是放任自流。
初中毕业后,我没有考取中专,那是当时农村学生的梦想。户口转城镇,稳定收入工作体面,这一切距离我还很遥远。父亲认为我认识的字已经满足生活的需要,而继续上学,家中已不能交上8块钱的学费。为我未来娶妻生子考虑,父亲让我去学唱戏,就是我们本地的地方戏,叫泗洲戏啊,除了我们周围30里没有人听说过,就是安徽人很多也不知道。后来我问父亲当时为什么让我学唱戏,父亲不好意思笑说,为了容易娶媳妇。
是大姐的极力反对,我才得以继续完成高中学业。当时的目标就是毕业后当一名民办教师。
上高中学费已经涨到18元了。这对我们家来说已经太高了。当时是没有粮食可以出售的,就是温饱刚解决,还不能全部吃上好面,需要吃好长时间的杂粮,以至于我现在也不想吃什么玉米饼或粥之类。那时候家中还有二分菜地,就依靠卖些菜度日。父亲是一个农民,种地是一把好手,什么农具到他手里都是使用的得心应手。我那时常羡慕地旁观,不时的自己动手试一试,但是总是添乱。
没有菜可以出售的时候,父亲就是工地做小工,每天挣5毛钱,工作超过8小时,还要往返步行十多里地。在工地就是干筛沙子、搬砖头之类的重活。有时在周日我也过去干一天。在我高二的那年,我的父亲在工地上过的八月十五。我们买了两块钱的肉馅,用自己从家中带来的好面搅拌面疙瘩,架一铝锅水于工地墙角处,检木柴烧火,水开后一古脑放进锅内搅拌。那是我记忆中的一顿美餐,当时我吃了三大碗,也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中秋节。
父亲不识字,但对我要求比较严格。只要我在看书,再苦再累的活都是自己干。但是只要看到我在玩,就会让我干活。我挑两大桶和我体重相当的水爬河堤,而且一干就是半天,现在我的肩膀还不能负重。有时拉一车粪往地里运,那可是上千斤呀,父亲在后面推,我在前面拉,身体与地面夹角小于30度。后来我有时就假装学习,实在不想学习了,就看小说。当时不管什么书,我都看。其实后来对我的语文成绩还是有很大帮助的。高中时我的阅读速度比别人快三倍,每次考试的阅读理解比别人多3-5分,这得益于当时大量的阅读。
我的父亲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从94年大学毕业我来北京工作就带他同时来到这里。最早在工地看大门,后来我状况好些时便在家了。只是父亲一直不能溶入北京的生活中,在高楼大厦中不能分辨东南西北,不用种地了,也不记岁月节气。有时我告诉他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是星期几,他说不知道。告诉他明天是星期六,我们一起出去玩,第二天早上他又很早出去了。我戏“说天不知岁月,地不辨东西”。没有朋友可以交流,有人也不能听明白他的话,父亲也没别的爱好,看不懂电视,每天就抱个收音机听,我想他是学习普通话吧。
在大兴时住楼层六层,上下极不方便。现在安家在市里,住三层就好多了,也有电梯。另外旁边就是北土城公园,父亲可以到公园散步,能看到很多新鲜事,晚上我们下班后,便向我们述说。为了让父亲和别人交流,我买了太极球让他和别人玩。现在生活很规律,早上七点起床去晨练,然后吃早点,上午和别人玩会后中午十二点自己回家吃饭,小睡一会后下午继续出去玩,下班前带一些菜和主食回来。晚饭边吃边聊,看一会电视,九点钟左右睡觉。
关于父亲的生活琐事很多,一时不能写全。在今后的生活中我将更多的记录些,让读我文章的朋友,唤起心中的尘封的爱,同时祝愿天下父母都能生活的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