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文化共融中提炼升华—高晓春的咨询人生
ChianMC: 咨询人生,心的旅程!欢迎大家来到中国管理咨询网!今天做客《咨询人生》的嘉宾是新华信管理顾问有限公司(正略筠策)高级副总裁,高晓春博士。掌声有请!
有人说,语速快的人聪明,因为他的思维跑得快;有人说经常微笑的人幸福,因为他的生活充满阳光。如果以上两点说法都是正确的,那在我们接下来的访谈中,大家会发现坐在我旁边的这位高博士一定是一位既睿智又快乐的人。
高晓春: (笑)
15岁的天才大学生
ChianMC: 高博士,在您入场之前,我们对您的背景资料进行了简单的介绍,我们惊讶的发现,您在15岁时就考上了大学,推算那个时候,应该是中国高考制度刚刚恢复,大学生的年龄差距都特别大,30、40岁的都有。您怎么能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考上了大学?
高晓春: 我是生长在农村的,那时如果我不考上大学就得在家种地了(笑),所以这个动力非常简单,为了不种地,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ChianMC: 您入学第一天什么心情?
高晓春: 我入学的第一天其实是很有意思的,我当时就想:“唉,我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笑)。我14岁那年,高考刚恢复,因为在乡下,中学几乎都没上,所以底子是非常非常差的,当时还剩下一年半就要考大学了,我想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学。我读书的高峰就是在读高中的时候产生的,每天晚上自习到12点,早上4点-5点起床,中午午休半个小时。就这样靠自学冲了一年半,最终考上大学。所以这段经历是很累的。入学第一天的感慨就是“我该休息一会儿了”。(笑)
“哇”的一哭,让我告别了童年时代
ChianMC: 的确是很不容易。那么,在您入学后,发现周围的同学比您的年纪大那么多,心里有没有觉得胆怯?有没有觉得自己年纪这么小,跟别人有一点差距?
高晓春: 那时的确年纪太小了,很多同学都认为我是和哥哥姐姐来玩的,没把我当成是他们的同学。(笑)可能是乡下的孩子早当家吧,以前我在农村,很多事情是要自己做的。自己洗衣服,缝被子,这些事情好像我比他们还在行。然而,心里想家是当初最大的考验,我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里面还有一个挺有意思的小故事,我记得大概刚刚到学校一两个月,大家都知道,午睡以后都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有一天中午,天气阴沉沉的,午睡醒来以后,我发现整个宿舍就我一个人,想家的感觉异常强烈,当时我“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后来回忆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想,当时“哇”的一哭,让我告别了童年时代。(笑)
ChianMC: (笑)告别了童年!上大学的时候才告别了童年啊,真的是很有意思。您19岁开始读研,这个年龄正是人生观和价值观逐渐形成的重要阶段,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特殊的人或特殊的事,对您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呢?
高晓春: 人对我的激励基本上在我的周围是很少的,大部分的东西是从书本上得来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比较喜欢从书本上,从伟人的成长过程中寻找我认为对我有用的东西,或许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从事件的角度,当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件是非常多的,在20岁那一段,我希望自己成为科学家,成为一流的科学家,大学毕业前拼命要考出国研究生,可是后来出了一些问题,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当时政审没有通过。这可能是一生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件事情。在我早期的成长过程中,当时给我的打击是很大的……那个时候把所有想到的可以走的路都想了,该怎么走,有些不该想的也都想过。这对我直接的影响是什么?我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社会要产生结果,可能不止是你要做好想做的事情这么简单,也不是在某一个行当,某件事情你能做好就可以的。”也是从那件事情以后,我的兴趣除了在专业课程本身之外,全部延伸到其他领域了,包括社会学、心理学、艺术、哲学、文学等等,全部撒开。这件事情可能是对我早期成长影响最大的。
一个人的智力可能对人的发展是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对一个人影响更大的是我们做事的态度和精神
ChianMC: 当时没能去上,但是最后还是成行了。80年代,国人对国外的情况还知之甚少,在您的眼中,美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高晓春: 去美国之前,我在中国读博士研究生已经两年了,我曾经有当科学家的梦想,希望我的成果能够对世界产生震动性的影响。但是我知道我的选择,当时在机器人这个领域,还是在机械机器人这个领域,这种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的导师一定要我出去。我想踏上美国的国土,他们的研究至少会先进一点,我期望在学术环境上有所改变。
当时对美国的印象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对通常美国人的反映,中国人在80年代还是比较封闭的,美国还是比较开通、开放、创造、随意的一个世界,做事情精益求精,大家一块玩也很放得开,算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国家吧;另外一方面就得结合到我自己所做的研究了。我当时是公派,跟了特定的导师,导师其实是60年代的世界级人物,但到了80年代,他一直没有改变,所以在我跟他做研究的时候,感到非常的失望。应该这样说,我当年在北航读博士研究生的时候,我的导师在这个行当里面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美国这位导师所做的研究跟我在北航做的研究差得非常远。
在北航搞研究的时候,我曾经历过阿基米德那种类似的经历,这里面也有一个小故事。一天,我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满脑子都在想我研究的问题,突然我发现自己摔在了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我慢慢站起来的时候,头一抬,看到地上也摔倒了一个人,他的鼻子正在流血,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说“对不起,是不是我撞到你了”。(笑)当时在北航搞研究是非常深入的,并且也都是以国际的标准来要求,我们在国际(上)一流的杂志上发表了不少文章,正是在这种对比下才产生了比较失望的情绪,那也是我在美国痛苦挣扎的一个阶段。
ChianMC: 是否因为在这段经历中的痛苦和挣扎,在您攻读完机器人学博士以后,又选择读MBA?这种选择是否意味着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历程的开启?
高晓春: 我对人生的一些想法可能跟通常大家讲到的有些不太一样。人生活在特定的环境下,一定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这是很自然的。然而,站在我的角度,在我年轻的时候还没有悟出这一点。我上大学时,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干你喜欢干的事,这是你必须要做的第一步选择;选择之后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做得优秀和出色,要全身心的投入。这是我自己职业发展、生活所坚持的原则。所以,当本质性的东西与现实发生严重冲突的时候,我一定会选择放弃。所以从这一点来讲,我当初的职业选择应该说是一个潜伏期,正在寻找方向。因为是公派,还有一些特殊历史事件的问题,带来了很多约束的因素。当我决定在美国待一段时间的时候,我才突然想到,我在中国还没有博士答辩呢!之后又花了两年半的时间,在美国拿了一个博士学位。读书对我来说可能一直是比较容易的事情,要在美国呆下去,我首先要有一个自己的方向,这是主要的原因。
ChianMC: 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20几岁?
高晓春: 应该是25、26岁的样子。
ChianMC: 这样的选择,让自己从一个比较擅长的领域,一个已经占有较高层次的领域跳出来,寻找另外一个领域,对当时的您而言是否预示着一种风险?
高晓春: 我当初是这样想,一个人的智力可能对人的发展是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对一个人影响更大的是我们做事的态度和精神。也许是我以前的发展比较顺利,也许是在以往的任何情形下,我都比较得心应手,我对风险没有考虑太多。更多的是想,这个选择能不能达到我自己对生活的一些想法,这个选择是否更有意义。
ChianMC: 但这个选择毕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觉得在这个过程中您失去了什么?
高晓春: 应该说失去的是时间。但我经常反过来想,因为我上大学早,我比当时同一个层面的人总会有一些年龄的优势,我每到一个情形下,总是最年轻的。(笑)其实站在人生的角度来说,有些事情可能是要摸索才能悟出这些道理来的。如果我最终是要做商业领域的话,早期我在学术领域呆的时间是太长了。如果你悟出的早,就会节省一些时间。所以,时间,是我做这个选择最大的牺牲。其实换不同的事情去做,这个乐趣好像比做同一件事情乐趣更多,特别是动脑子的工作(笑)。
父亲的遗传+母亲的教育=我的性格
ChianMC: 人生经历如此丰富,这些轨迹中的每一个环节可能都需要有毅力、情感等各个方面来共同支撑,您觉得在您的成长过程中,家庭或者说父母对您的影响是怎样的?
高晓春: 因为我很小离家,15岁,父母给我的影响更多是遗传和少年成长过程中的教育。真正我上大学以后,我跟家庭的关系基本上是感情上的沟通。我做任何决定都是做好了告诉他们。当然,我也属于比较早熟的那一种。父母对我的影响来自于这么几个方面。从我父亲的角度,遗传的因素可能多一些,我父亲非常好胜好强,我想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的确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第一;父亲比较聪明、正直,当现实和原则发生冲突的时候,一定选择自己的原则。一个母亲对家庭所产生的影响是非常重大的,从教育的角度,可能更多是从我母亲身上得来的。我母亲在我小时候的教育上花了很多时间,当然也是很简单的一些道理,比如讲做人一定要让别人说你做的像模像样;要有一个好名声;要与人为善,就是这么一些简单的事情,这些简单的教育对我一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对于世界,应该抱有一种领悟和宽容的态度,这才使得你更快乐,也使得你能真正的逃离物理的障碍”
ChianMC: 在刚才的访谈中,我们体会到高博士说话的语速确实特别的快,为了让您和我们现场的观众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我们先来看这样一个flash,欣赏过,希望您给这个flash做一下点评。
这个flash到现在就结束了,里面讲到了一个人不断想从一个瓶子里面逃跑出来,等他跳出来发现瓶子以外还有瓶子,瓶子以外还有瓶子,您觉得人生和它像么?
高晓春: 你们一开始讲我很快乐,很喜欢笑。我想快乐和微笑当然是跟这个故事连在一起的。这是对生活的一种态度。在30岁之前,我觉得我真的干了很多事情和这个flash讲得差不多。我总在想,我处于一个瓶颈下,要冲出这个地方,当冲出去,发觉跳出这个地方外面还有另外一个地方,你永远也无法摆脱现实社会的一些约束。最高的一次跳跃还是我进入商学院以后,倒不是我真正从商学院学到了什么,我觉得学到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解决某个特定的单一问题的方法,他并不真正给你人生本身带来解决答案。在我30岁以后,我就开始想,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商业世界也好,任何一个世界也好,几乎是由不同心理状态组成的一个团体,你自己处于什么角色?我从这个角度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微笑就开始爬到了脸上。对于世界,应该抱有一种领悟和宽容的态度,这才使得你更快乐,也使得你能真正的逃离物理的障碍,物理的障碍可能就是我们在flash中看到的一层一层的瓶子,你才能真正得到快乐。
当然,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刚才你问到,在我的历程中,情感家庭对我有什么样的影响?我永远不能涉足的这个领域,永远没有发言权的这个领域,是感情的领域,我觉得我是很失败的。人在找到自己的目标,找到自己答案的过程中,即使到最后对世界微笑的时候,在这个后面,你也有很多的艰难、艰辛,也会有很多的挣扎,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所以,你真正的不要太多的去受这个世界的影响,经济可能会带给你很大的影响,就好像你有钱,可以开奔驰、宝马,开好车跟骑自行车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笑),那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我讲的核心的内容不是这个方面,很多其他的快乐,真正的快乐,是超越这个经济基础之上的,这跟你实际的经济基础没有任何关系。我自己有非常深刻的感受。我最初到美国有800美元的奖学金,当时我觉得尽管有一些挑战,但是过得很快乐,当我离开美国的时候,收入增长了很多,但是我并没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快乐。所以你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快乐的话,有两个层面:一方面你要有不断打破瓶子(障碍)的过程;另一方面,你要追求真正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作决策理性是需要的,但是不能完全尊重理性
ChianMC: 非常感谢高博士,一个小小的flash,讲得如此精彩。您在美国呆了十几年,决定回国,是酝酿已久的决定,还是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事,让您作了这样一个决定?
高晓春: 应该说是一个偶然的因素,当初我从芝加哥商学院毕业后,就在考虑自己创业,我当时在芝加哥,相对来说是美国比较传统的一个地方,所以决定先到硅谷去享受一下创业文化的熏陶,因为一时没有找到适合自己创业的方向和机会,就去做了咨询。后来一些人希望和我在风险投资领域合作,请我到中国考察,在这个过程中结识了很多创业家。坦率的讲,我去了美国十几年,对中国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中间回来几次都是探亲。因为在美国一直比较顺利,所以就没有考虑回国的事情。回来一看,哇,跟我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判断这其中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我在国内呆了一个月,了解了各种情况,回到美国果断的告别一切,辞职回国。所以讲,作决策理性是需要的,但是不能完全尊重理性,因为现实的约束条件还在,考虑过多,你可能就会缩回来,不想干了。
ChianMC: 您回国以后,国内的管理咨询行业是怎样的状况?
高晓春: 我此前在美国做管理咨询,但对中国的管理咨询行业不是很了解。自己的一些观察和总结,当初我看中国管理咨询是这么一种状态,大概有两派,一派是国际性的企业,一派是属于本土发展起来的企业。国际这种企业,因为我本人就是从国际企业过来的,从某种意义说百分之八十左右是美国血统,在思想体系上还是很完全的。尽管他们有很丰厚的积攒,但是他们对中国的很多事情的确是不了解,他们的这些方法和经验,更多的是照搬美国。这样往往就会出现一个什么问题呢?做得好的话,很好。做得不好的话就一塌糊涂,甚至在中国创造了很多知名的失败案例,这也跟企业的基础有关系。这些一流的咨询公司在美国是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情况的。这是一个初步的认识跟感受吧。另外,中国本土有几家在行当里还有一定认知度的企业,在尝试作咨询。坦率讲,我对他们做咨询总体的看法是,融合中国人的一些想法,更多的还是摸着石头过河,慢慢积攒经验,感性上的认识比客户高。但是,现在国内的咨询业发展也很快,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