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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批“非典”患者曾与野生动物接触
本报记者江海波实习记者唐莹 2003-05-12 中国经营报
尽管尚未有证据表明“非典”来自何种动物，但有证据表明：广东最早出现“非典”症状的病患，曾近距离不断接触蛇、鸽子、猫头鹰等禽兽。国家林业局与国家工商总局节前联合发出的有关“停止野生动物市场经营活动”的紧急通知绝非空穴来风。伴随着“非典”的蔓延，许多科研工作者将警惕的眼光投向了动物。疫病再次警示我们：到了必须反思我们一些不良饮食习惯的时候了。
吴金桥：蛇是非常干净的
这是吴金桥第二次大难不死。第一次是因为蛇，这一次也有人怀疑是因为蛇。吴是记者这次寻访的首批“非典”患者之一，按推算，他应该是全国第二例。1998年5月2日，这是吴金桥从安徽老家来广州贩蛇谋生的第50天。那天，他在帮自己的一个主顾杀蛇时，手指被一条八步蛇(蝰蛇的俗称，凶猛剧毒)咬中，后经广州中医院抢救保住一命，但这只手指从此残废。
第二次大难不死就发生在去年12月10日左右。吴金桥突然发现自己患了感冒，烧热不退。头几天，吴并没当回事，在住处附近一私人诊所看了一下，白天还出去打牌，但过了几天，病情越来越严重，“出汗出得被子能拧出水来！”12月17日，吴的朋友赶紧打120求救。
直到现在，吴金桥还觉得这病没有什么特别，因为当时谁都不知道他患的就是现在令人谈虎色变的“非典”。因此，他轻松地告诉包括记者在内的所有同他接触的人，“这病没什么可怕。”
据其回忆，他住进医院的时候恰逢周末。两天后，主任医生查房时发现他不同于普通的肺炎病人，跟前不久河源转来的那位肺炎病人的病症非常相似，于是该医生果断拔掉他的点滴，改用其他救治措施。吴说，奇怪的是，对河源那位病人有效的药用在他身上并不管用。后来，病情被医生用其他药物和治疗措施控制住。
吴金桥告诉记者，从他发病起到被120接进医院期间，大约有一周的时间，他接触过的人应不少于200个，但这些人当中，除了他妻子之外，其余的人无一被传染。吴这句话得到了一直看护他并将他送进医院的周先生的证实。
南下广州多年来，吴金桥一直以贩蛇谋生。在没有患“非典”之前，这是吴金桥“标准”的一天的工作：
———早上6点多起床，洗漱完毕吃早点，然后便来到附近100多米远的广州东宝蛇类禽畜批发市场。
———从这里买来蛇，送往广州周边地区的几个定点的酒楼食肆。
———上午10点钟左右，回到住处。
“工作其实非常轻松，其余的时间主要是到朋友那里去转转，打打牌什么的，一般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除了家人、朋友、同乡，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蛇。吴说：“在我的心目中，蛇是一种非常干净的动物。”因此，当记者问他有没有想过他的病毒来自蛇身上时，吴断然否定。
不过，记者提醒吴想一想是否还有其他途径接触“非典”病毒时，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作为“第二例‘非典’病人”，而又并未同河源的那位病人有过接触，吴确实想不出其他可疑来源了。
早期的“非典”患者有相似职业特征
记者突破重重困难，收集到了最初几名感染“非典”患者的职业情况———
黄某，男，35岁，2002年11月28日从河源转入广州某军区医院，12月18日，黄康复出院。依时间看，黄比另一医院公布的“首例”还要早，应是在我国发现的真正“第一例‘非典’患者”。黄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他此前一直在河源一家酒店作厨师，曾处理过野生动物。由于找他的人太多，黄的手机已经不敢开了，别人打他家里电话，家人只要听出对方是陌生人就会把电话挂断。
雷某，男，2002年11月23日住进广州某医院，12月15日康复出院。医院的病历记录上，雷填写的工作单位是广州火车站职工食堂，职业是厨师。不过，记者亲赴广州火车站，走访了所属的三个食堂，均被告知并无此人。记者后来从车站有关部门查询，亦无此人。医护人员分析，雷可能是火车站附近某餐厅的厨师。
李某，女，今年1月18日住进医院，2月2日康复出院，病前在广州某以吃鹿著称的酒家做服务员。近日记者向该酒家查询时，被告之对方已“辞职”。
苏某，女，广州某饮食服务集团公司职员，出入医院时间不详，现已康复。
邓某，女，东莞桥头镇劭岗头学校附近某饮食店职员，已于今年2月20日不治病故。
由于上述病人均系最初发现的几例病人，且又来自不同的地方，因此，交叉感染的可能性非常小。当记者同某医护工作者谈论到上述病人时，这些人共同的职业特点引起了他的重视。
事实上，已经有许多科研工作者将警惕的眼光投向了动物。有证据表明，广东最早出现“非典”症状的病患，曾近距离不断接触蛇、鸽子、猫头鹰等禽兽。
需要指出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非典”病毒来自何种野生动物。
尽管如此，一些迹象引起了人们的重视。在日内瓦举行的会议上，来自中国、德国、加拿大、法国、美国、日本、荷兰、英国、新加坡和中国香港10个国家和地区的13个实验室的科学家一致认定，冠状病毒作为一种动物病毒早已存在并发现，与流感病毒有亲缘关系，但非常独特，以前从未在人类身上发现。
据新华社消息，4月16日，港大微生物学系主任袁国勇表示，港大医学院已经完成引发非典型肺炎的冠状病毒基因排列，确定是一种全新病毒，是由动物传给人的。至于是什么动物，则有待研究。
由常务副省长担任组长的广东省“非典”科技攻关组中，有一个小组专门从事“病原分离鉴定和生物学特性”的研究。5月6日，记者从该小组主要负责人、中山大学攻关组组长江丽芳教授那里了解到，科研组亦已将目光聚集到了动物身上。“广东疫控中心正在从许许多多的各种动物身上排查，但目前还没有适合正式对外公布的内容。”
病毒是人体基因的入侵者
中国医学科学院医药生物技术研究所所长蒋建东认为，动物是病原体的一个库，是疾病的一个来源。
一些专家指出，有许许多多的人类疾病来自动物，比如艾滋病(HIV)，科学界普遍认为，该病毒源自灵长目动物的猩猩和猴子。以前，人们从来不用担忧禽流感会传染人类，但早些年香港发生的H5禽流感打破了这个神话。此外，出血热、登革热、鼠疫、狂犬病、疟疾等疾病都是由动物传染给人类的。
1918年，一场席卷全球的著名的“西班牙流感”，不到一年时间就造成了2000万人～4000万人死亡，至今是人类一个抹不去的伤痛。而最新的学术报告指出，鸟也许是将这种病毒传染给人类的罪魁祸首！
广东省微生物专家组组长徐德兴主任说，很多野生动物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病原体，比如像青蛙、蛇、穿山甲，身上会携带很多类似勾型虫、悬毛虫等寄生虫。“但生物体自然地存在某些病毒是正常现象。”
事实上，鸟、鼠、兔、蛇、羊、蛙、刺猬、蜥蜴、蝙蝠甚至猪都是许多病毒的宿主。科学发现包括“西尼罗”病毒在内的许多脑膜炎病毒就大量寄宿鸟类当中。据介绍，1999年在美国爆发的“西尼罗”疫病就是因为候鸟将病毒携带到纽约造成的。
“人类是自然环境的入侵者，病毒是人体基因的入侵者。”前几日，蒋建东在一电视节目中意味深长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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