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古旧书的日子

youngway

因为一个项目开始关注古旧书，在此前的日子对此几乎一无所知。仅有的一点印象停留在大约6年以前的秋天去北航西门的旧书市场找便宜的标准日本语课本，然后带着喜悦的收获归来。记得当时看到一套25元的资本论非常开心，差一点要冲动买下，后来想想图书馆还是放弃了。。。。
 
这个项目，我们关注的是潘家园、报国寺、京西古玩。由于市场交易时间的特性，在项目启动的第一个周末开始，部门的几个人就开始分批分拨地多次前往观摩，在筛选了若干曾有古旧书市场遗迹的排查之后，最终还是锁定了如此三处。另外，我们也因此认识了几位藏书圈子的行家，体味他们的执着与快乐。求教当中，了解到的不仅是古旧书的分类、市场、流通渠道。。。这样非常产业化的字眼，更多的，在长者们的境界当中，体会他们与藏书结缘的历程、对书的热爱、对历史的信仰。。。。。有位老先生说，“我收藏的这些书随便哪本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我与他们有缘得以共处数十年，之后他们还是他们，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就是传递了古书、传承了文化……”老先生还为我们讲解了历代的藏书观、藏书领域的发展、他的藏书理想、以及当前藏书界的种种为什么会是当前这样一种状况。。。。在古色古香的一处老房子中听先生对藏书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仿佛让我们两个年轻人伴随历史的脚步参观了旧时北平的老书肆，然后一路走来看着旧书的概念不断延展开来。。。。。官刻、家刻、坊刻，初版、翻印，木版、石刻，线装、平装/洋装。。。。我们也会听到诸多今人玩书做书（经营旧书）的人们似乎又完全不同的书场故事，或者留恋坊间，或者趴网上线，或者在拍场当中举牌应战。。。。一个古老悠远的行业已经开始和众多最最现代的元素结合在了一起。。。。
 
对我个人来说，更多欣喜的可能是看到了书业之大，一个完整的书业并非我们一贯认为的ob已经观测到或者心中明白虽然空缺但是由于种种理由没有去观测的领域，明白了书在一次流通之后还有二次流通、三次流通。。。。以及更多因为大浪淘沙而能在历史长河中沉淀下来的精品。。。。。如今这样一个年产十数万种的新书行业最终有多少书能够多次流转，又有多少可以实现最终的沉淀，还有多少至多一次流转之后徒留化浆再生的命运？如今的出版者是否关注。。。如今的诸多作者又有多少会被后人接纳乃至追捧。。。。历史终究是要由后人来评说。
 
造纸行业发展了，纸质图书的内容已经完全可以数字化留存，但是悠悠墨香的生命却已经从千年缩至百岁，爱书人该喜还是该悲？或者，藏书的内容意义可能就会因为数字化的兴起而渐渐消亡，只留一点文物作为非内容的研究价值（造纸术、印刷术）留与后人？只是谁肯在服务器与硬盘之上徒留众多文字？而捡漏淘宝者仅凭google、baidu能否实现搜藏的乐趣？。。。。。。跳出此次的古旧书调研项目本身，从一本书可能的流转链条去看旧书与新书共同构建的书业价值以及发展方向，我也迷惑了。。。。。。姑且不论，且观之。
 
再论，书业真的是一个非常友好的行业，古旧书业内更具长者之风，诸位大家对我们这样的小辈丝毫不见轻视，而有谆谆之意。今天在市场里遇到一位沪地来的先生，对书也颇有研究，自称贩子而雅气十足，亦庄亦谐让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