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花山

许文舟

醉在花山

许文舟

对于喜欢大山的云南省凤庆县新华苗族乡的同胞来说，过年的意义更多的集中的一只叫牛尖山上。牛尖山象一头公牛的肩头，耸立在黑汇江南岸，海拨3000多米，每年的正月十五这一天，山上的野樱花漫天飘荡着粉红的花瓣，林中美丽的苗族阿妹则象一朵朵艳丽的山茶花，使整座牛尖山象一位多情而美丽的花少女，于是，牛尖山又称之为花山。

花山在距乡政府驻地13公里处的紫微村苗族村，是紫微苗族同胞心中的圣山。紫微300户苗族同胞1800余人，每年正月十五这一天，都会自发地到花山走一走。年老人在花山脚下平坦的草地上向太阳，闲聊过去一年的收成，泛谈来年的打算；年轻的小伙子们早就攀上山项，占据对歌的有利位置，只等着姑娘们打扮得花技招展姗姗来迟。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欢乐，女孩头上插满鲜花，打扮得如同即将出嫁的新娘子，男孩们个个是英勇的武士，自制的木枪背在身上，在茂密的林间冲冲杀杀。

苗族同胞称走花山为闹花山，一个闹字尽显花山游乐的热烈。因此，更多的意义上，花山是青年男女们的天地，山茶花红、野樱花落，还有无名的迎春花也在凑挤。花山上有卖风味小吃的摊点，有苗家特色小食品出售，早些年只是苗族同胞自己经营，今年，一些湖南商贩居然也把自家经营的商品搬到花山，花山成了一条街。商品意识在花山萌芽，树荫下立起小广告招牌，电喇叭破坏了花山的气氛。不过，爱着别人也被别人爱着的青年男女，跟本不管这些，他们早已把要对的歌词滥熟于心，当阳光暧暧地把叶面的露珠吮干，女青年们早已把自带的化妆品统统用到笑容上。男青年们背上弓箭，那是祖传的武器，传说只要背上弓箭，爱神会钟情自己。尽管这弓早已无法拉起脆弱不堪的弦，那箭也无法在时光中穿梭，但背着弓箭的男人，自有一番敢把心上的姑娘拉下马的气魄。

花山不仅集聚着紫微苗族村民，远远近近的彝族同胞、汉族同胞也赶来了。黑汇江从花山脚下蓝蓝地流着，不紧不慢的江面上，渡着的是一船又一船前来闹花山的人。有巍山县的，有南涧县的，有外州市的。他们风尘仆仆，同样带着欢喜的心情，希望在花山上找到自己心仪的苗家阿妹。于是，他们身上都背着婉转动听的芦丝，怀里揣着高亢激昴的竹笛。一些女青年也会不远千里来到花山，花山上有一尊神，传说能给爱情无望的人带来好运，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婚后不孕的男女只要喝一口花山的水燃一柱香，同样，心里的愿望就会实现。

闹花山成了苗族同胞的节日，是过年之后第一个大节，花山不仅是歌的海洋，而且还是苗族同胞展示手工艺品的天然展室，七岁便要开始学针线活的苗族女孩，常常把放学后的时间都花在针线活上。传统的习俗中，苗族女孩从七岁起学针线活到出嫁，要做下一生够穿的衣服，那样，到了男方家才不至让婆婆欺负，时代不同了，今天的苗族女孩虽然也把时间的边边角角花到自家纺织的麻布上，但那是展示自己手艺的一种方式罢了。尽管市场上什么衣服都买得到，苗族女孩只要一有时间，就会飞针走线地做起来。花山的某一棵树下，你都会看到美丽的苗族女孩专注地在鞋垫上逢着，不一会，她们手下就会出会与她们一样美丽的花朵或小鸟。

如果说这是一幅静静的画卷，那么一边比赛的斗牛活动，则是花山动态的风景。在山歌优美的旋律中，披着彩布的两头公牛从各自方位直撞对方，围在四周的人群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胜者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奖品，可是观众眼里的胜者就是英雄。斗牛结束后，所有参赛牛的主人将得到一壶酒，那是紫微苗家的自己酿制的窝托罗酒，用糯米制作，喝起来又香又甜。另外，在花山烹制百抖茶的苗族头人，会敬上一碗碗清香四溢的好茶，表过感谢。茶还没喝，茶歌就先唱起来。苗族同胞生性豪爽，热情好客，在各类喜事活动的宴席上均以歌助兴，他们用歌相互祝贺，相互夸赞，表明结交之诚，抒发友爱之情。这样的盛会上，他们一样不例外地以茶代酒，曲调嘹亮奔放，激越昂扬，具有强烈的艺术表现力，从中能表露出苗家人粗犷、豪爽的性格。

到花山要听情歌，傍晚时分，老人和孩子们都纷纷回到寨子里去了，留下青年男女。他们在一整天的寻觅中找到自己心爱的对象，但苗族同胞的爱是需要山歌来表达的，似乎没有山歌的交流，爱情就偿不到甘甜的乳汁，没有山歌作序，婚姻便不会有高潮。

“太阳出来照花山，花山有你不孤单；金花银花哥不爱，单爱情妹好人才”。这是男对女的倾诉，而女主也会顺势应答：“太阳出来照花山，遇到阿哥心喜欢；花山开着百样花，只怕阿哥眼睛花？”

“太阳落山月亮出，花山有间花香（的）屋；阿妹眼高你回去，阿哥等你等到太阳出”。女主则应道：“花山今晚月亮黄，月光花香铺满床；要冷你我都冷着，一度分离难遇你”。   

   

（许文舟  云南省作协会员  出版散文集《在城里遥望故乡》。通联：云南省凤庆县工商局 邮编：675900  身份证号：533522196410200857 电话：13759363909）

 

gmming

一直就很喜欢云南的少数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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