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天,在一个青草如茵的院子里,一个小男孩对一个小女孩说:“我最喜欢喝粥,如果我只有一碗粥,我会把一半给我妈妈,另一半给你。”小女孩喜欢上了小男孩。那一年他l2岁,她10岁。
过了10年,洪水泛滥淹没了小城,他不停地救人,有老人,有孩子,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却没有亲自去救她。当她被别人救出后,有人问他:“你既然喜欢她,怎么不先救她?”他轻轻地说:“正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才先去救别人。如果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于是他们在那一年结了婚,她终于可以每天熬粥给自己的心上人。那一年他22岁,她20岁。
后来,大跃进之后全国闹饥荒,他们同样穷得揭不开锅,最后只剩下一点点米了,做了一碗粥。
她舍不得吃,让他吃;他舍不得吃,让她吃!三天后,那碗粥发霉了。这碗粥他们没有吃到肚子里,却永远刻在了记忆里。那一年,他32岁,她30岁!
因为父亲成分不好,他受到了批斗。在那段年月里,“组织上”让根红苗正的她“划清界线、分清是非”,她说:“我不知道谁是人民内部的敌人,但是我知道,他是好人,他爱我,我也爱他,这就够了!”于是,她陪着他挨批、挂牌游行,陪着他到偏远的农场劳动改造。精神的压迫生活的艰难,一次次运动中被批斗到深夜之后两个人只能熬点粥来充饥。多少次,她依旧像30年前那样默默的注视着他喝粥。那一年,他42岁,她40岁!
再后来,他落实了政策,两个人一起调回了小城。那时文革结束不久,他忘我的工作,想与时间赛跑追回蹉跎的岁月。中华民族的黄金时代啊,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工作。但她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前些年艰难岁月累计的病痛让她不得不成了医院的常客。组织上对他评价很高,一纸调令要他去省委,可是他不能去。他要每天给她熬粥喂着她一口一口的吃完。那一年,他52岁,她50岁。 许多年过去了,城市发展越来越快。他们每天早上喝完粥之后乘公共汽车去市中心的公园锻炼身体,当一个青年人给他们让座时,他们都不愿坐下而让对方站着。于是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手里抓着扶手,脸上都带着默默的微笑。那一年,他62岁,她60岁。
某年某月某天,喝完了粥后的他在病床上握着她的手微笑着离开了世间。她交代子女以后祭奠的时候别忘了放碗他喜欢的粥。四个月后,她也平静的去了。那一年,他72岁,她70岁。 60年的风雨红尘,这就是粥的传说。 愿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生眷属!
附:转载需经作者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