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公公百天祭日。
预报说是多云,天却淅沥沥一直下雨。
去的路上,心里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悲伤,只感觉时间真快,转眼已经一百天了。
惊闻公公去世时的无措感觉,彷佛已经很久远了。
雨把世界洗的很干净,植物都绿油油的奋力生长着,甚至黑黑的马路都透出一种别样的生命力。被雨打落的花瓣厚厚地积淀在地面上,居然也奇特地显出一种勃发的感觉。
想起谁说过,不管哪种存在状态,不过是能量转化的一个中间过程而已。看起来今天这种感觉很印衬这种说法。
公公暂时还在骨灰寄存处。几天没有来,他的周围居然多出好些邻居。
生命每天都在消逝。
有一位很可爱的小女生,20刚出头的样子,骨灰盒上面放了好大一只红苹果,还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子,家长给摆了一种泰迪熊。相片都是彩色的,稚气未脱,笑容很甜美,给人一种尚未从人世离开的错觉。
是否果真有天堂?
我不知道自己该期望有天堂还是不该期望。
如果有天堂,那么我相信这些善良,可爱的人们在上面过的一定很好,让人放心,甚至羡慕。
但是有天堂同时也说明,我们从此无法产生关联。
不如没有天堂,而假设能量转化定律成立。
如果生命都是能量的转化,那么从一种状态消逝,必然到达另外一种状态,也许变作花,也许化成风。
但是我们总是可以带着一种想象:某片落在肩头的叶子,一阵迎面拂过的清风,许是亲人经过。
打扫,祭拜,与公公聊天,给他讲讲最近的新闻。
公公生前很关心各种新闻,世界每个角落的事件,彷佛都有知晓。
也许现在仍在关心。
眼前浮现出公公微笑,带点慧黠的眼神。好像我们在絮絮叨叨,他坐在那里认真听,偶尔还想着插上几句话。
思念,还是很重,很重。
公公的样子,总是那样。
穿着灰色的连帽棉袄,带着他钟爱的那顶便宜却很好看的帽子,有时坐着,有时站着,有时看向远方,若有所思。
旁人说公公心眼小,什么都放不下,眉头总是蹙的很紧。但我忆起的样子却总是笑着,好像在说话。
是我假想,还是公公去世以后忽然放开了?
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笑着的公公,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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