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所有的美国总统的父亲中,老西奥多·罗斯福的表现堪称完美。他去世时,全城都降了半旗,几百人在他的家里为他守夜。各界名人都来吊唁。普通老百姓站在外面凛冽的寒风中为他默哀。追悼仪式上,年长的牧师悲伤欲绝,几乎到了难以自持的地步。纽约《世界报》赞美说,“他的眼不能看了,脚不能站了,但他的美德长在。” 老罗斯福的儿子当时正在哈佛大学读书,得到父亲病危的消息后立即乘坐最早一趟火车星夜往家赶。等他最后赶到家时,父亲已经去世了。儿子陷入了极度的悲伤。对于父亲的爱,,儿子十分感激,在大学一年级时,他曾向父亲表达过自己的感受:“在学院里,没有哪一个孩子从家庭中得到的爱能比得上你给予我的爱,我可以肯定地说,没有哪一个同学的父亲对待他的儿子像你对我这样,是最要好的和最亲密的朋友。” 这就是美国第26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和他的父亲。 虚弱的儿子 西奥多·罗斯福有一个别名叫“特迪”。特迪小时候体弱多病,几乎从一出生,他的呼吸系统就存在问题。稍大点后,他的哮喘病变得十分严重,只有坐在床上或用毯子围住身体坐在椅子上才能入睡,父亲常常昼夜守护着他。 对于父亲的悉心照料,特迪回忆说,“我父亲确实伟大,他挽救了我的生命……在我喘不上来气的时候……他整夜整夜地抱着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只有在他的怀抱里,我才能呼吸、才能入睡……他给了我呼吸,给了我肺、力量和生命。”为了使儿子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即使是在寒风呼啸的冬夜里,特迪的父亲也常常会用一块毛毯把儿子裹得严严的,赶着马车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转来转去。然而,父亲在内心深处肯定也在抱怨命运的捉弄:特迪的母亲很漂亮,但特迪却长相很一般;特迪的父亲很强悍,但特迪却很虚弱。 随着年龄的增长,用丘吉尔的话说,特迪“变成了一个面色苍白,愁眉苦脸的少年,宽大的嘴巴,大板牙,蓬乱的头发,细长的腿。”医生们认为,他不能受一点点累,否则哮喘病就会加重。他的父亲则不这样认为,如果不经常运动,怎能产生战胜疾病的力量呢?特迪的性格也很快证明了这一点。他从小就显示出强烈的好奇心和创造性。不管医生怎样劝告,他也像父亲一样,非常喜欢户外活动。他尤其对与自然界有关的事物,特别是鸟类有着浓厚的兴趣。他继承了母亲善于辞令的特点,讲起话来滔滔不绝。有时他迸发出的精神力量让父母都感到惊讶甚至茫然,尽管他很快会感到疲惫。 特迪很早便开始学习阅读和书写,尽管眼睛不大好,但从10岁起便坚持把每天的所见所闻记在日记上。不管什么书,凡是他能找到的他都读,而他家的藏书也十分丰富。父亲发誓,一定要送这个孩子上大学,而且很早就决定要送他到哈佛大学。 专职慈善家父亲 老西奥多·罗斯福不是公职人员,但因为他全身心地投入慈善事业,因此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特迪出生时,他的父亲已经将慈善当成一种人生追求。 一些朋友在看到他迈着急匆匆的步子,眼里闪烁着光芒时,就会直截了当地问他:“西奥多,这次又出了多少钱?”他不知疲倦地在市区奔波,当看到报童冻得浑身颤抖躲在街角时,他出资兴建了报童临时休息屋,每到星期天的傍晚,他都赶到那里跟孩子们待在一起,没有一点架子。星期一的夜晚,他还会抽出时间走访纽约迅速扩大的平民窟。看到街上没人要的小猫小狗,他也会捡起来带回家中喂养。在他的倡导下成立了“反对残忍对待动物协会”。看到街上有大量的流浪儿,他还发起成立了“儿童援助协会”。他为聋哑人提供帮助,为移民儿童创办学校。他还协助创办了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和都市艺术博物馆。他说,他似乎从不感到累。 老西奥多·罗斯福在外面十分讲究自己的衣着和形象,但在家里却常常喜欢与自己的孩子们打闹嬉笑。他教孩子们如何爬树、骑马和划船,怎样来欣赏大自然的千姿百态。正如他最小的儿子指出的,他给予孩子们的礼物是同情心,是“阳光普照”般的伟大爱心。 特迪喜爱大自然,小时候,他的寝室就相当于他个人的罗斯福自然历史博物馆。有时,活的海龟和美洲旱獭甚至旁若无人地在各个房间里爬行。尽管如此,父母考虑到特迪苍白的面容和虚弱的身体,以及其他孩子身体状况也不令人满意的实际情况,对这一切都听之任之。 变成强壮的人 10岁时,特迪全家有一次外出旅行。旅途中,特迪过了11岁的生日。那天晚上,父母身穿全套晚礼服出席儿子的生日晚会。看着父亲和母亲兴致勃勃地翩翩起舞,特迪受到强烈的感染,也走进舞池当起了男舞伴。他盼望自己能强壮起来。 这一举动得到了父亲的赞许。父亲把他叫到一旁,开导他要努力塑造自己的生活。父亲说:“你有才智,但你没有体力。没有强健的身体做保障,你的才智将难以充分施展。你必须锻炼身体,要下苦功……但我知道你会做到的。” 父亲把家里二楼的阳台改成了一个设施完善的健身房,他本来是想让所有的孩子都在这里锻炼身体,但却成了特迪最常光顾的地方。特迪常常一连几个小时在那里举哑铃、做单杠、击沙袋。健身房对特迪来说非但不是单调乏味的地方,反而成了他获得新生的地方。凡是在体力上取得的任何一点点能够测量到的增强,都令他感到欣慰不已。 当特迪第二次同全家一起赴欧洲旅行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几乎变得和常人一样。这次旅行不仅去了欧洲,而且还去了近东和非洲。在尼罗河三角洲的一次远途跋涉中,他的体力几乎就要耗尽了,但硬是坚持了下来。事后,父亲给予他高度赞赏,“我和他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的沼泽地,连续几个小时都处在随时都可能陷入沼泽的孤立无援的境地……我感到,我和特迪一定能坚持下去。” 在一位非常优秀的家庭教师的帮助下,特迪被哈佛大学录取。一开学,他就给父亲写信:“我已经把您写给我的第一封信珍藏起来,我将加倍努力,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大学二年级的秋天,特迪得知父亲病了,还没有确诊。为了让父亲高兴,他特意在圣诞节回家度假。也许真的是儿子的到来起到了某种兴奋剂的作用,父亲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对此,特迪在日记中骄傲地写道:“毕竟,只有我才是父亲最亲近的儿子。”特迪返回学校后,父亲的病确诊,是无法治愈的肠癌。家里给特迪发了加急电报,要他立即返回,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就是我的一切,”特迪在父亲去世三天后写道,“是我最爱的人。” “我父亲……是我知道的最优秀的人,”特迪回忆说。“他把力量、勇气与绅士的风度、无微不至的体贴和无私的奉献精神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他坚持认为,“人必须为生活而活着。”他的告诫简短而明确:“马上就干!”“争分夺秒!”“干就干好!” 父亲就是自己的榜样。年轻的特迪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他放弃了当鸟类学家的理想,慢慢走上从政的道路。第一任妻子死后,他娶了第二位贤惠的妻子,做了6个孩子的父亲,并像自己小时因体弱多病而得到的悉心照料那样,精心照料自己的孩子。 好像是特意安排的一样,他的总统任期是从父亲生日的那天开始的。“这是一个吉兆,”他对身边的人说,“我感到仿佛父亲在拍我的肩膀。我能走到这里来是上帝对我的特别恩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