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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人物志》,谈识人之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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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09:42:3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8、观察其聪明的程度,以知能通达成事fficeffice" />

从观察一个人聪明的程度,以知能通达成事,这是识人的第八个方法。

聪明乃成智,成智乃成德,由此可见聪明之重要。刘邵在自序中劈头就说:“夫圣贤之美,莫美乎聪明;聪明之所贵,莫贵于知人。”聪明对知人之重要,就像天亮时等待阳光,夜晚时等待火独,愈聪明的人,看得愈远,见得愈深。

下面介绍聪明的五个层次:

——守业勤学

——材艺精巧

⑶理——理义辨给

⑷智——智能经事

⑸道——道思玄远

学不及材,材不及理,理不及智,智不及道。学、材、理、智均未达聪明之地步,只有及“道”之境界,凡事能回转反复变通,才算得上聪明。

聪明为众德之主,仁、义、理均待明而行,因此,以明将仁,则怀之;以明将义,则胜之;以明将理,则通之。

倘若无聪明,则仁、义、理均达不成,会产生下列四种弊病:

⑴有名无实,虚有名声,这是浮夸不实。

⑵诡辩取胜而理不正,使人口服心不服,流于烦乱。

⑶好法而思维不够深入,容易流于苛刻。

⑷好术而谋略不够周全,容易流于诈术。

因此,就“学”而言,明者为师;就“力”而言,智者为雄,往往需要聪明。刘邵在第一章开宗明义说:“观人察质,必先察其平谈,再后求其聪明。”本段点出聪明的重要,就是动而为天下法、言而为万世范的圣人,也是以“聪明”为极名。

三、识人的七种谬误

本段直接指出识人常犯的七种种谬误:

①察誉有偏颇之谬

②接物有爱恶之惑

③度心有小大之误

④品质有早晚之疑

⑤变类有同体之嫌

⑥论材有申压之诡

⑦观奇有二尤之失

上述七种谬误,与前面讲的八观一样,言简意赅,其各别的涵意,将在下列七段之中,有详细的解说。

1、被传闻的声誉所误导

识人,容易被传闻的声誉所误导,产生与事实不符的偏差,这是识人常见的第一个谬误,也就是所谓“察誉有偏颇之谬”。

通常我们相认识一个陌生人,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四处打听。此种打听得来的情报,只能参考,不能够百分百采信,因为大家说他好,他不一定真好,可能是他善于交际、性格圆滑的结果;大家说他坏,他不一定真坏,可能此人特立独行,守正不阿,只是人缘较差罢了。所以说“众人皆誉,或众附阿党;众人皆毁,或独立不群,未可为正也”。

人的耳朵是相当软的,当有人说他好,我们就认定他是好人,当有人说他坏,我们就认定他是坏人,就如刘昺所注:“信人毁誉,故向之所是,化而为非。”

更妙的是,当我们听到有人称赞或批评某人,表面上自己觉得丝毫不受影响,其实内心已经逐渐受其左右,这就是所谓“虽无所嫌,意若不疑”。

一方面受传闻影响,另一方面加上自己主观的爱憎,识人势必产生偏差。为了避免以耳败目,就得在“察”与“试”两方面多下功夫。

“察”是查证,当我们听到若干情报之后,必须去查证,以确定其真假。

孔子说:“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

他又说:“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观其行就是查证的功夫)

孟子也说:“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左右皆曰可杀,勿听;诸大夫皆曰可杀,勿听;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

孔子与孟子的话都在告诉我们传闻不可信,必须经过查证之后,才能相信。

“试”就是测试、试用。

孔子说:“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圣人对众人所赞誉的人,必有所试,以避免看走了眼,所举非人。

目前各机构在用人时,普遍采行试用制度。试用是识人的好方法,任何人在做事时,其能力、品德、态度都将一一显露而无法掩饰。因此,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丢一件事给他做,试用看看。

2、被主观的好恶所迷惑

不论贤人或愚人,喜爱善良的人,讨厌邪恶的人,乃人情之常,可是由于人性好恶的作崇,往往发生善待邪恶的人,疏远善良的人的反常现象,这就是所谓“接物有爱恶之惑”。

⑴为什么会善待邪恶的人呢?

邪恶的人纵使有百恶,必有一善,只要这一善刚好与我们的长处相通,对了脾胃,我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忘掉他的百恶,而对恶人产生好感而情通意亲。

⑵为什么会疏远善良的人呢?

善良之人纵使有百善,必有一短。只人这一短处刚好与我们的长处相违,倒了味口,我们就会不知不觉忘掉他的百善,甚至拿其长处鄙视我们的短处,于是就对善人产生反感而疏远他。

人类的心理相当微妙,内心的理智与感情永远处在斗争的状态。虽然我们明知“理智”是对的,而“感情”是错的,可是我们仍然纵容“感情”泛滥,故意让“感情“去犯错,造成了识人的谬误。

3、衡量心志有大小之谬误

我们观察一个人的志向与修养时,经常会产生以大为小,或以小为大的偏差,这就是本段所要讨论的“度心有小大之误”。

一个人要成大事,必须具备下列四要件:

⑴智谋要精微。智谋精微的话,才能神机妙算。

⑵德行要厚重。德行厚重的话,才能受人尊崇。

⑶志向要远大。志向远大的话,才能担当重任。

⑷修养要谦虚内敛。谦虚内敛的人,才能避开灾祸。

识人,从“志”与“心”的大小去观察,可区分为下列四种人:

⑴志向远大而谦虚内敛者,圣贤之人。(心小志大)

⑵志向远大而锋芒毕露者,豪杰之人。(心大志大)

⑶志向微小而桀骜不驯者,傲荡之人。(心大志小)

⑷志向微小而唯唯诺诺者,拘懦之人(心小志小)

我们看见刘邦烧绝栈道,就说他不能定天下,这是由于他的心小而作出的错误判断;看见项羽号称强楚,就说他足以匡诸侯,这是叹服于他的壮志而导致判断失误。这都是度心常误于大小,所造成的偏差。

用沉潜内敛之心来培养远大的志向,这是本段给我们最好的启示。

4、成功有早晚之差别

一个人成功的早晚,与其智慧的圆熟有密切的关系,有的人早智而速成,有的人晚智而晚成,假如我们以早成而疑其晚智(认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或以晚成而疑其早智(认为长大之后有成就者,小时必定平平),都会产生识人的谬误,也就是所谓“品质有早晚之疑”。

每个人因材质不同,就成功的早晚而论,可分为下列四种类型:

⑴早智而速成者:这种人从小就聪明绝顶,年纪轻轻就头角峥嵘,可惜常因年小得志而骄傲自满,故成就有限。

⑵晚智而晚成者:这种人小时候平平凡凡,智慧成长缓慢,一直到了中年才显露才华,但因沉稳内敛而成就非凡。

⑶智而终无所成者:这种人从小到老,庸庸碌碌,一生困顿,毫无成就可言。

⑷少有令材、遂为隽器者:这种人跟早智者一样,从小聪明过人,幼而通理,但在严师调教之下,不敢自大自满,懂得谦虚收敛,精益求精,因此才智出众,一生平顺通达,功成名就。

对早智者而言,以小可以看大。换言之,从年少时的若干举动,可看出年长之后的表现。譬如:

⑴年幼时常接触文辞者,长大后文章必定写得好。

⑵年幼时言语便捷者,长大后必定擅长辩论。

⑶年幼时慈悲体恤者,长大后必定伶悯贫病之人。

⑷年幼时慷慨给予者,长大后必定乐善好施。

⑸年幼时胆小畏惧者,长大后必定小心谨慎。

⑹年幼时一文不取者,长大后必定廉洁清正。

上述六点可当做识人之参考。

从以上的分析可知,人不贵在早智,而贵在晚成。还有,早智易识,而晚成难知,这也是识人容易发生早晚之疑的缘故所在。

5、质性相同仍有矛盾

偏材之人只赏识跟他们材质一样的同类之人,然而同类之人并非就相安无事,他们彼此仍有矛盾存在。当彼此实力悬殊时,会互相依赖,共存共荣;当彼此实力相当时,则视同水火,斗争不已。这跟我们认为同类之人会和平相处,有很大的出入,此种情况就是所谓“变类有同类之嫌”。

由于自私心理作崇,人类对于有利于自己的人与事,都会赞成;对于有害于自己的人与事,都会反对。从有利于己与有害于己的观点去分析,人际交往大约可分为下列三个类型:

⑴跟自己利害一致的同类之人,赞成而赞美之。

⑵跟自己利害相反的异类之人,反对而攻击之。

⑶跟自己无利害关系的杂体之人,既不赞成也不反对,根本不予理会。

同类之人利害一致,理论上应该能够和平相处,可是一方面因私心之故,相誉常失其实;另一方面因好胜之故,相争常不能忍让。于是会发生下列的状况:

⑴正直之人,性情愤激,见人正直,内心喜好而激赏,可是却不能忍受别人的批评。

⑵忠贞之人,真情流露,见人尽忠,内心喜好而激赏,可是却不能接纳别人的忠告。

⑶好名之人,看见别人进步超前,内心喜好而激赏,可是那人若超越自己,则会忿而不服。

因此,同类之人彼此实力悬殊时,会相互援助扶持,依赖共存:当彼此实力相当时,妒彼胜己,会互相竞争而彼此妒害。这就是同类之间的变化。

当人直过于己直,则非毁之心生,这时助直反而成为毁直;当人明过于己明,则妨害之心动,这时与明反而成为毁明,自私的可怕,由此可见。

6、论材必须考虑客观情势

笔者曾说:“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可是努力也不一定会成功。”为什么努力不一定会成功呢?因为要成功,除了努力与聪明才智之外,还有环境、机运等客观的因素,因此识人若单以成功来论英雄,那就陷入本段所要谈的谬误——“申压之诡”之中了。

上材之人不受情势好坏的影响,在显达时能够勤谨谦虚,在穷困时能够怡然自得。然而,一般人深受情势的影响,随势浮沉。

当处在伸展的富贵之境时,有财又有势,借着财与势,可恣意周济,建立关系,乃至无善而行成,无智而名立;当处在受屈的贫贱之境时,无财可施与,无势可援助,既不能体恤亲人,也不能接济友人,乃至无怨尤而生毁谤,无罪恶而见废弃。

总之,对大多数的中下之材而言,情势比人强,处于顺境,有人照顾提拔时,容易扬名立万;处于逆境,非但无人照顾,反而有人打击时,再努力也是枉然。

客观的环境既然影响一个人如此之大,因此我们观人察质,仅以成败来论的话,谓发达者为材能,而贫贱者为愚短,这就不正确,必须从质性、情势、机运等主客观因素去衡量评估,才算公允。

还有,上材之人进退有节,处富贵则劳而不夸,处贫贱则淡然处之。不材之人进退无节,处富贵则得意忘形,处贫贱则为非作歹。

7、奇特之人难以鉴识

一般而论,识人都是由外在而知内心,亦即从外在的声音、形貌、举动等来研判内在的质性与情欲。可是这一套原则用在尤妙与尤虚两种特殊的人身上,就不管用了,这就是本段所要探讨的“观奇有二尤之失”。

二尤之人,与常人大不相同。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内在的质性。尤妙之人,有真才实学,大智若愚,外表看起来平平常常,毫不出色;尤虚之人,一表人材,能言善道,可是一肚子草包,标准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通常我们观察尤妙之人,会因其形貌丑恶,而疑其浅陋;也会因其率直表露,而疑其厚实。因此而造成遗漏贤才,恨不早早提拔;或是一意孤行,误用蠢才,悔不听信忠言的结果。

至于观察尤虚之人,会因其形貌美丽,而信其巨伟;也会因其巧言令色,而信其真实。因而造成不能预先识别,乃选择错误;或是因一己之成见,乃误用人才。

总之,若智有不及,征质不明,不能识奇,那么不论早拔(破格用人)或顺次(按部就班)都得不到人材。良马奔驰后,众人才醒悟看走了眼;韩信立下战功,威名乃大震,尤妙之人实在不是平常人所能了解的。

世上只有伯乐才能识千里马,也只有英雄才能识英雄,就如同体弱而智高的张良,色平而神勇的荆轲,他们都是难得的尤妙之人,只有刘邦才能看出张良为众智之隽,也只有燕太子丹才能看出荆轲为众勇之杰。

张良与荆轲乃隽杰之士,为众人之尤。超过他们的人,就成为众尤之尤的对贤。圣贤之人,其尤弥出,其道弥远,若不是天下之杰出的人,谁能做到这一点呢?

识人的层次,因聪明才智的高低而有深浅之分。一般大众只能了智谋胜过自己的普通人才,而普通人才只能了解优秀的人才,而优秀的人才才能识尤妙之人,而尤妙之人才能识贤之人。一般大众对胜己的人才,非常佩服,然而对更上一层的第目之度、出尤之良、圣人之教等则无能力识别。

圣人之堂奥←圣人之教←出尤之良←第目之度←辈士之数←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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