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下午,上海的汪教授来编辑部和编辑们座谈。谈正事之余,说到他亲身经历的两个例子,第一个例子是在火车的软卧包厢里,对面是个大学生。轮到发餐(像飞机上那种),他打开之后,拿出叉子,对面的大学生一下子把他的叉子拿走了,他问:你拿我的叉子干什么?大学生答曰:我没有叉子。事实上,这个大学生根本没有打开他的餐包。第二个例子是他带领一批临毕业的学生参加一个活动,约好时间地点,他陪着外宾按时到了,可是这些学生迟到四十分钟,只有一个人没有迟到太久,因为她情急之下打车到达,剩下的学生面对四分钟走到的路程花费了四十分钟,打了几遍电话,还是找不到。后来只有那个想到打车的学生找到了好工作。汪教授的结论是国民智商普遍下降。 相比以前,目前教育昌明,科技进步,人的智商怎么会下降呢?但是有很多的事实证明智商的确下降了。 例如人们不爱看书了,或者说稍微严肃点的东西就看不进去了。出版界的出版水平下降,主要原因大概是迎合不看书人的看书消费。前几年,几个学生写身边的杂碎事情汇聚成册,也掀起了畅销书的一波波热潮,一时令老辈作家不敢再提自己著作等身。 电视没文化自不必说,央视教育科技频道推出的“百家讲坛”,起初并不抱什么收视希望,以为节目定位严肃了,不料获得好评。仔细看了几期,原来也不过是面向初中文化的科普杂谈,可是易中天、阎崇年以及新近火爆的一个讲论语的女士都被看作是学术大师了。 再说博客,一个叫老徐的影星兼导演,用差不多相当于旧时帝王的起居注样的内容创造了罕见的点击量。这些内容还出了书,在纸张的映衬下,显出苍白了,据说销售没有想象的好。如果鲁迅、胡适那帮人赶上博客的时代,说不定也会自愧弗如。 还有,现在的人容易上当了,赵本山连续两年的小品揭示的就是这档子事儿。即“忽悠”。只要有人忽悠,就有人上当。有那种忽悠一夜暴富的,传销之类。有那种忽悠人一堂课脱胎换骨的,以成功学为首的各类课程。只要你敢不要脸、敢疯、敢骗,就不怕你骗不到钱。因为大家容易上当、容易被洗脑。 更有趣的是,不仅百姓,某些政府官员也开始低智商地办事情。远的不说,说近的。哈尔滨市政府公告市民要停水几天检查管道。掩盖水污染的事实不让老百姓发生恐慌的初衷也许是对的,大概领导们也是知道百姓智商偏低,怕承受不了事实的打击,但是,谁料到领导的智商更低,居然想出检查管道这样的低级理由。检查管道不用全城停水,就算全城停水是为了检查得更快,但是你有多少水管检查人员可以一起上阵呢? Google,百度的出现应该说是很好的事情,大大方便了查找资料。然而,好事也会有其负面的效应,原来需要看几十本书才能干的事情,现在只需要那么几次搜索就可以交差了。几年前,当这些搜索工具还不是那么流行的时候,就有那么几个著名的报刊Google专栏作家,写的文章上下五千年,纵横几万里。碰上专业的读者较真,发现问题,原来不过是搜来的,不加考证,所以就带着许多讹误,毕竟搜索引擎们还没有发展到智能校对纠错的水平。 一般地说,对百姓影响最大的是那些主流大众传播媒体。现在科技发达、经济发达,发展变化速度快。“捷径”成为宣传的主流,造神运动是典型形式,以往我们造劳动模范、舍身的英雄人物的神,现在改成创富明星和学术明星。商人能够大获成功,宣传出来就变成他有捷径,一个好点子,一种好模式就行!省略掉的是好点子好模式的执行过程,遇到困难怎样克服也可以不提。一个大学生学业优秀、业余爱好很专业、还发明创造,几乎无所不能,还成了美国公司亚洲总裁,这个神不是媒体发掘的,居然是堂堂重点大学主推的! 不看书是因为有比看书更快的方式,也就是捷径,可以看电视(百家讲坛适逢其时),可以上网搜。博客要更新,没有内容怎么办,只好写身边的鸡毛蒜皮日常起居,琐事加名人,即便没有猛料,也有人看,这也是捷径。发布水污染的公告,让百姓还不乱,势必要做许多工作,也不用,蒙他们算了,这也是捷径。捷径本来是个好词儿,属于“最优”的另外一种表述,处处捷径,就有问题了。 人们对捷径的崇拜,直接导致短期行为,干什么事都不下傻功夫,我们知道智商主要是靠积累来的,浅尝辄止就积累不起来智商。所以说智商低也不奇怪。 慕云五博客,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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