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
早,2点5分,路上的行人在这剌骨的风中,仍然显得很有精神,南方的冬不是冬。
我走了一段路,冷,肚子极饿,闪进了路边的夜粥店,要了一碗粥,炒了一盘菜,两块炸豆腐,狠命的吞起来,几个娇艳的女子在我面前经过,消失在夜空中。
“结帐”,我喊了起来。”
“11块,谢谢!”
我叼着牙签抬眼望弯腰看着我的一个胖妹,打了一个冷,那张脸实在不好看,我脱下外衣,翻遍了全身,给了九块八毛,将外衣倒提起来递给了胖妹,顺便补了一句话,“下次我还钱时再要回来。”一张将我的人头放在上面的警员证掉了出来,胖妹的脸突然变成了一个猪头,“大哥,下次你直接来就好,干嘛破费。”飞速捡起地上的证,连同刚才的九块八毛一起放回了外衣的口袋,我穿起外衣,扬长而去。
从昨天下午3点到现在,我一口饭未咽,在长城桌上几次睡去,那帮哥们递烟灌茶,硬将我弄醒,结果挖去了我身上仅存的2百30块钱,我在昏黄的路上走着,几只飞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他奶奶的,被我抓到,你们死定了。”话刚完,已经听不到车声,这鬼天气,的哥们都躲在被窝里,连个影都见不着,我内心埋怨着,继续朝我的窝的方向走去。
我在半路上用刚才吃完饭时的手段,省去了搭的的钱,摸着黑黑的楼梯,进了熟悉的窝,上了熟悉的床。
一阵风吹来,我翻了身,几只鸟儿在窗外的树上唧唧喳喳的吵着,窗台上文竹的枝抱着露水正要往下滴,昨晚输钱的情绪围困着我,我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决定以后一定要将那帮小子的钱挖个空,一个敲门声传来,“老二,快起床吃饭。”门没关,王吖推门进来。
“就你那懒样,10年也等不到一个官。”
“别烦我,老子昨晚又输钱了。”
“输钱又昨的,输钱就想赖这。”
“你什么时候来的,好象有一个星期没见你了。”
“怎么,想我了。”
“没你在,我就好象身上缺块肉,我还以为你找到其它汉子了。”
“我身上倒是不缺苍蝇,飞来飞去,飞来飞去的,还是躲在你这儿好,安静。”
“过来。”
“想干什么。”王吖边说边朝床边走过来,我一个老虎抱猪,将她死死抱紧,接着张开嘴巴,想一口将她吞下去,我们在床上翻云覆雨,与外界失去了任何联系。
今天的天气真好,几点阳光,将连续几天的寒冷赶跑,我上了公车,让身体随着车摇摇晃晃,几个十七八岁的女学生高声谈论着昨晚青春偶像剧场的缠绵,车上挤得利害,人流上上下下,跟我挨在一起的面孔变来变去,香水味,烟味,汽油味,青菜味在车里游荡,终于让我挤了一个位,正要闭眼来个小睡,一个约七十多的老妇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盯着她看,见到她正盯着我看,一分钟后,我的眼睛有点累,我站了起来,向她点了一下头,示意她坐下。
下了车,我走进了警局的大门,上了楼,走栏一侧刘添向我走来,“哥们,痛不?”,“小意思,出出血,身体健康,我报仇心切,急于想赢点钱使使,明晚继续,怎么样。”“到时再说。”刘添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后面脚步声接近, “戴二,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的头刘科长的声音从后面绕过来,我开始有点不祥的感觉。
“头,什么事。”
“内线消息,一个十三人的盗车团伴在联村十三巷七号落脚,明晚你带队挖一挖。”
“头,是不是叫“义飞”的那帮家伴。”
“不是很清楚,带头是一个叫刀旦的小子,听说历害得很,小心一点。”
“刀旦,我的妈呀,他们有枪啊,弄不好会出血的。”
“老二,没办法了,村民反应了很多次,谁叫咱是人民公仆呢,人民公仆就必须为人民劳动,弄不好,我这位置一动,你就OVER了。”
“那我只有往前冲了,为了你,我赴汤蹈火,再。。。。。”
“别费话了,你也不要顾着往前冲,在后面嚷嚷就行,让别人当英雄去吧。”
“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冲的,嘿嘿。”
夜又临,风又起,今晚的风没昨晚那么放肆,我骑着警局的车,打算回窝里躲去,睡是人生最大的快趣,我只想好好的睡,好好的走,好好在睡中结束自己的人生。
我经过肯得基前,那帮小资们在拼命将自己吃胖,我想到了肯得基教授研制秘方时的笑脸,我狠不得自己年轻十岁,然后可以和相爱的人坐在里面做一些不知所谓的梦,我有时拼命在想我爱的人到底是谁,她在那里,是王吖,还是郭可凌,或是读书时偷偷暗恋的同学,或许我没有资格这样想,因为从某段时间起,我的身体,甚至我的灵魂已经不属于我。
我开着车,得意的在路上唱起歌,我记得我的初恋情人曾经告诉我说,她喜欢自己的男友是警察,不但威风,而且有钱,还可以出面摆平一些事,那场电影没看完我就先走了,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让我对她的以后没兴趣,虽然如此,我却从那一刻起就立志要干警察这一行,我喝了点酒,开车进了窝边的小巷,停了车,打算回窝里睡,突然,我见到一条乌黑的身影象鱼一样沿着隔壁的下水道往下爬,我快速向那条身影靠近,一块石头拌倒了我,那身影听到响声,箭一般往前走,我忍着痛,大声喊:“站住。”
那条身影跑出了马路,我拼命了赶了上来,气喘呼呼的说:“你站住,我就不抓你。”,“你骗我,想抓我,门都没。”我终于看清了他穿着浅色的牛仔上衣,背影很是熟悉,那身影又转入一条小道,他跑得很快,可以看出他害怕被抓,我也快接近崩溃的边缘,“你给我站住,否则我开枪了”,“5555,二哥,别开枪,我投降。”
那身影停了下来,我一步步靠近,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原来是郭可凌的弟弟郭代。
[ 二 ]
警局中,我盯着郭代,这小子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老实交代,拿了什么东西。”
“二哥,你怎么会在那儿。”
“小子,别扯东扯西,就你那点光,还想在我面前卖弄。”
“二哥,最近手头紧,所以………”
“乖乖给我蹲个十天八天吧。”我头也不回的走,心里想着这小子一点出息都没有,不抓他管教管教,对不起他姐。
“二哥,千万别告诉我姐,求你了。。。”
我回到窝里,王吖睡得很甜,房间里空荡荡的,显然她对这里很信任,我关上门,下了楼,城市的午夜曲在脑海悠扬,X-four酒吧里红男绿女的喝酒吆喝声淹没了歌手出色的表演,我选了一个没有灯光的地方坐下,要了一罐凉百威,不远处坐着两个留长头发的帅G,射灯闪在一个吞云吐雾的美发脸上,出奇的妩媚,他们在自己笑着,旁若无人。
我的眼光在黑暗中搜寻,一个人向我走过来,扔给了我一张纸条。
我没有回窝里,在街上象游魂一样转着,巨型的灯箱广告上,一个充满阳光的笑脸胫上围着一条粉红的围巾,可凌曾说要送给我一条围巾,我说难看死了,我不要,其实我很喜欢这条围巾。
天渐亮,我溜进了办公室,小睡了会儿,睁开眼时,靠马路的窗口涌进了一些在阳光下突现的灰尘,在这样的冬中慢慢飘落,这个城市好象没救了,我揉揉眼,整理好压皱的衣服,闪出了办公室的门,自由的在走廊穿行。
对面走来林子幸,整齐的制服下英姿焕发。
“二哥,怎么满脸无光,是不是昨晚与XX消耗过度啊。”
“嘿嘿,就你了解二哥,明晚到二哥那去。”
“臭美啊你,刘科长找你。”说着,拍了拍我肩上的灰尘。
“我这就去。”面对漂亮的女人,而没有什么邪念,恐怕只有子幸了,她象一个细心的妹妹,让人感觉到浓浓的亲情。
“老二,今晚的行动,准备得怎么样。”
“放心吧,头,我出马几时让你失光,明早2点45分,我已经与当地居委会联系过了,我们在附件的楼上临视,十三个人一进居住地,我们就来个关门打狗。”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别动,全部别动。”急促的脚步声在2点45分准时响起。
我随着大批警员冲进屋里,刚好见到有三个人正往地下跳,我跑到窗口,见到三个人同时在地下打了个滚,爬起来分不同方向跑,我紧跟着跳了下去,向跑得最快的那个人的方向追去。
夜,一片漆黑,我放慢了脚步,那个人越跑越远,几乎要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听到远处枪声,一人惨叫,估计其中有一个逃路人中枪,枪声惊醒了我,我加快速度朝黑影追去。
“刀旦,你跑不了了。”
刀旦愣了一下,没有多少个人知道他的花名。他快速的翻过了一面墙,向联村外的一片竹林跑去,我狠狠的跟上,眼前的这个人,我决不能让他逃掉。
竹林里,风吹竹尾动,鸟儿被两个陌生人惊醒,“呼啦”一声,比平时自由飞翔时快了好几倍。
“刀旦,只要你跟我走,最多八年,我保证。”
“哼,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砰,砰,砰,,”
我卧在地下,躲过了刀旦射过来的子弹,接着,我向远处的黑影开了一枪,子弹竟不知躲向何处,我感觉我老了,我没摸枪已经有一段时间。
刀旦跑出了竹林,越过一个小沙丘,又向我开了一枪。
子弹正中我脑口,我倒在了竹林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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