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根生一共向郑俊怀递交了三次辞呈。第一次和第二次,郑俊怀都说了一些挽留的话:"没有这个意思啊,你误会了!"牛根生只好收回了辞呈。但牛根生发现自己的环境不仅没有改变,而且越来越恶劣。牛根生第三次递交辞呈是在伊利的一次董事会上。牛根生将辞呈放到郑俊怀的面前,第一次将辞职的事情摆到了桌面上。牛根生对郑俊怀说:"郑大哥,如果你想让我离开,我现在就正式辞职,至少不能因为我个人影响企业的发展。"郑俊怀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啊!"牛根生接过话,说了一句:"那我就收回这个辞呈!"当牛根生伸手去拿自己的辞呈时,郑俊怀迅速地用手紧紧摁住了辞呈,对牛根生说:"你先回避一下,我们讨论讨论再做决定!"牛根生一离开,很少激动的郑俊怀突然流着泪对在座的人说:"伊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会后,郑俊怀找牛根生谈话,告诉牛根生:"你不是想辞职吗?那我免你的职。我们采取一个过渡的方式,公司安排你到一个大学进修,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一定要离开呼和浩特500公里以外;第二,学习时间不能少于两年。" "在伊利待了16年,你的业绩很好,员工也很爱戴你,突然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企业,既不反抗,也不喊屈,你当时真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现实吗?"记者问。
牛根生皱了皱眉头,非常动情地说:"我当时非常难受,一生当中我非常难受的有那么三次、两次,这是其中的一次,几乎到了欲死的程度。" 反思:流放北大,面壁十年图破壁
与伊利风雨同舟了16载的牛根生就这样来到了北京大学,整天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穿梭于各个教室之间。当老牛坐在教室里听课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都是18岁左右的学生,老牛当时已经40岁。"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光荣呢还是可耻?到了北大,人家问你是干啥的?整天跟一些小姑娘和小伙子坐在一起,看起来不和谐啊。好在我在社科院有一个文凭,当时办的是教师进修,我就自封了一个'访问学者'." "访问学者"并不好当,牛根生必须首先化解掉内心的委屈和痛楚,方才可能静下心来融入到陌生的校园环境当中去。
"好在我能想得开,我的历史上比这么难过的事情多得多。当我也是十八九岁的时候,因为义气啊仗义啊什么的在社会上打架,被公安局抓了去,关在看守所里,收审啊,行政拘留啊,3个月,2个月,好在没有判刑。后来,呼市政法委的领导到蒙牛参观,其中三分之一我都认识,他们当年都培训和教育过我啊。"牛根生呵呵地笑。
"我在20岁之前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后来自然变好了,所以从面子上我还是过得去的。正好,我没有上过名牌大学,所以我当时就好好地享受名牌大学的学习生活。利用这段时间,我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听了很多经济学家的课,寻找揣摩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只要自己不知道的我就去学。大学老师怎么讲课?学习的方式和方法有哪些?思考的方式和角度有哪些?" "你坐在北大的教室里听课的时候,脑子里真的能放下企业吗?"记者不相信老牛过得如此清闲。
"放不下啊!我当时听讲的时候都是带着问题去的。"牛根生说。
从伊利开始就跟随牛根生的一个部下告诉记者:"老牛从北大回来之后,无论是看问题的角度或者做事情的方法又比过去成熟了许多。老牛利用这一段时间重新审视了自己在伊利16年的各种经验和教训,让原本在企业中形成的应激反应模式转换成理性的思维模式。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想想,老牛潜心思考总结了半年,本来就比一般人看得高、想得远,这一沉淀、升华,思想上得有多大的进步?"牛根生在北大学习了一个学期,这个学期对老牛来说,不仅仅是学习,更应该是他反思的过程。"面壁十年图破壁",当他结束学习的时候,蒙牛的草稿或许已经在他的脑中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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