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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孟良崮战役之谜 [打印本页]

作者: 翻阅日历 时间: 2008-5-29 13:37
标题: 孟良崮战役之谜
孟良崮战役是解放战争中的一次著名战役，发生在1947年4、5月间。电影《红日》表现的就是这一段历史。当时，国军45万大军由陆军总司令顾祝同统率，向山东解放区展开重点进攻。解放军华东野战军27万人由陈毅、粟裕指挥，兵力处于弱势。华野副司令粟裕数次策划部队调动，最终将74师包围在孟良崮。解放军共动用9个纵队，用5个纵队主攻，4个纵队打援和阻击敌人，形成局部以多打少，经过3天3夜的浴血奋战， 5月16日，74师全军覆没，师长张灵甫阵亡。
　　孟良崮战役两个谜
　　74师是美械装备的甲种装备师，国军五大主力之一，常驻首都南京，被誉为天下第一师。可这样一支军队，怎么会败得这样惨？张灵甫是抗日名将，能打能拼，被称为常胜将军。孟良崮战败也罢了，可他竟死于非命，而且不知是怎么死的。74师的败和张灵甫的死，成为孟良崮战役的两个难解之谜。
　　74师败在何处
　　74师为何败灭，历来有数种说法，有张灵甫骄傲轻敌，抢功冒进，才导致失败之说；有解放军兵法妖诡，不顾牺牲，以人海战术取胜之说，有把失败原因均归咎于国防部、归咎于陈诚，说他们指挥无能的；有说张灵甫孤注一掷，想以74师为诱饵，让国军反围解放军没能成功的；有的则认为蒋介石不明情况，瞎指挥是主要原因。华野副司令员粟裕就曾说：“薛岳用兵尚称机敏果断，而顾祝同则历来是我军手下败将，以庸才代替干才，在高级军事指挥人员上的更迭，正象征着国民党的日暮途穷，最后必然会走向崩溃。”
　　其实，孟良崮战役之前的一年中，张灵甫还在战场上要雨得雨，要风得风。淮阴、涟水等战役，他出其不意，屡出奇兵，几次让解放军吃败仗。华野6师（后来的6纵）首长王必成为此险些受到撤职处分，粟裕力主将处分改为留职检查。王必成请求粟裕，“日后打74师，绝对不要忘了我王必成的6师！”粟裕当即命令，以后凡我华东部队组织歼灭74师的战役，一定让6师参加，一定让王必成同志参加，并让华野参谋长陈士榘记录存档。果真后来74师被围，王必成成为张灵甫的克星。他带领部队48小时内奔袭240华里，夺占74师后撤根据地点——垛庄，断了74师后路。奔袭时，王必成命令部队昼夜行军，白天遇到敌人飞机，全军不躲不避，所有战士对天开枪。敌机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的部队，竟不敢低飞扫射。到战场后，王必成对他手下的3个师长下令：“报74师之仇，就在今日。你们谁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张灵甫好像也对自己的未来有所预感，因为后来战场形势渐渐不妙。国民政府随军官员毛森在回忆录中说，张灵甫当时牢骚满腹，张说：“我是重装备部队，如在平原作战，炮火能发挥威力，陈毅二三十万人都来打我，我也能应付；现在迫我进入山区作战，等于牵大水牛上石头山。有人跟我过不去，一定要我死，我就死给他们看吧！”
　　有一种“间谍”说法与毛森的回忆相关联。这种说法认为，74师大败，是共产党隐藏在国防部的人有意设计而成。只是这种说法一下冒出两个“间谍”来，让人至今难断真假。
　　这两个传说中的“间谍”，一个是国防部作战次长、掌握国军调动大权的刘斐中将。重装备的第74师在山地根本无法施展，但国防部人员对鲁南山区地形不熟悉，刘斐利用这一点，促成了置74师于死地的作战计划。当时，解放军在企图用人海战术围攻国军右翼的第7军及整编第48师，并没有打算围攻74师。但是，5月11日晚，解放军收到刘斐送来的国军作战计划后，立即改变计划，把用十几万人围攻张灵甫当作最主要的任务。
　　另一个是时任总参谋部的作战部长兼国防部第3厅(作战厅)厅长的郭汝瑰。1947年5月12日下午，郭汝瑰奉命与2厅(主管情报)厅长侯腾到总裁官邸汇报战况。汇报后，蒋介石命令以汤恩伯兵团攻营城、沂水，以欧震兵团攻南麻，以王敬久兵团攻博山。回到家，郭汝瑰便将作战部署抄录了一份，交给了地下联络人任廉儒，并且特别叮嘱说：“这一次的战斗序列中，有整编74师，全部美式装备，要解放军特别小心。” 74师被全歼，郭汝瑰的情报起了重要作用。
　　刘斐和郭汝瑰究竟对74师的覆灭起没起作用？起了多大作用？实在不好下定论。但十分确定的是，即使上面所说全部是真的，也只能是造成74师覆灭的众多原因中的一个，并且不是主要原因。
　　比如，国军各部队之间的配合就大有问题。有材料指出，整编83师师长李天霞和张灵甫一贯不和睦，他本应掩护74师右翼安全，但他只派出一个连，带了一部电台，冒充一个旅的番号蒙事，致使74师右翼完全暴露，最终被围。
　　第一个难解之谜其实有解，大将粟裕的正确指挥、解放军各部队之间的紧密合作、战士的不怕流血牺牲、奋勇杀敌，是打败74师的主要原因，再加上国军的指挥失误、友军之间的推诿迟疑，这众多的因素共同促成了74师的灭亡。
　　张灵甫是怎么死的
　　张灵甫怎么死的？电影《红日》中张灵甫是被解放军军乱枪击毙的。其实，关于张灵甫之死，一直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自杀成仁，一种是被解放军击毙。
　　粟裕曾对《红日》编剧吴强说：张灵甫的致命伤口是美制汤姆森冲锋枪子弹从左后脑打进，从右下颚穿出，而张灵甫身材高大，这样的弹道只有在他取下蹲或弯腰姿态时才有可能形成。假使我们认定粟裕的这种说法为真，自杀说、乱枪击毙说就很难得到支持。
　　自杀成仁说
　　国军方面一直持这种观点，解放军方面则不同，最初有也自杀的说法，后来很少出现。
　　原整编第74师连长李怀胜在《安徽文史资料选辑》中回忆：“一连防地只剩下几个活着的人了。我见解放军已快攻到跟前，就带着他们朝师部山洞跑去。快到洞口的时候，我听见里面哒哒哒响了一阵枪声，进洞后还闻到一股弹药味。只见师长的少校随从副官刘立智［注：应为刘立梓］（跟随张灵甫多年）手里端着一支卡宾枪，张灵甫、副师长蔡某及５８旅旅长卢醒三个人胸部洞开，并头倒在他脚下的血泊里，李灿良［注：应为李运良］、常主任还有十几个副官、随从人员都静默地站立四周。我连忙追问这是怎幺回事？刘立智说，师长他们三个人不愿意当共产党的俘虏，决定杀身殉国，参谋长与常主任不愿意这样死，于是师长就命令我用卡宾枪将他们三人一起杀死。”
　　原整编第74师辎重团长黄政在《镇江文史资料》中描述的情节，与李怀胜在时间上前后衔接。黄政原驻守垛庄看护辎重，垛庄失守后，张灵甫命他留在五十八旅作预备队。
　　黄政说，张灵甫自杀后，指挥所二十余人跑到三百米外的孟良崮东北的五十八旅指挥所，师长的勤务兵哭着对团里陈左弧营长说了此事，师部的张报务员也向黄报告了他发电文内容及经过。黄政所了解的事实经过是这样的：
　　“在前途绝望、非死即降的情况下，五月十六日下午二时许，张灵甫在师部指挥所的山洞中对下属说，我们是有气节的军人，不成功，即成仁，要用集体自杀，报答党国，而绝不受被俘之辱。副师长蔡仁杰、旅长卢醒与他感情极深，有共生死之谊，他俩随之自杀，义不容辞。副旅长明灿、团长周少宾、参谋处长刘立梓，是张一手提拔的亲信，对张也不能偷生。唯参谋长魏振钺、副参谋长李运良心怀异志，不愿同死。……张灵甫命令刘立梓用卡宾枪把五人打死，刘用手枪自杀。”
　　枪弹、弹孔是这种说法的疑点。李、黄两人声称，张灵甫是被副官刘立梓用卡宾枪打死的，然而解放军方面的验尸表明，张灵甫死于美制汤姆森冲锋枪的枪弹，致命枪伤是在头部。
　　前一段时间，一份来自华野的材料面世，给了自杀说一个佐证。1947年，华野政治部编印了一份材料，名为《蒋军七十四师的调查研究》，是孟良崮战役的战后总结，8月1日发行，离孟良崮战役结束仅有2个多月。其中明确提到：“……五月十二日自垛庄北犯我坦埠，企图攻略沂水，甫遭接触，即南窜孟良崮山区，我野战大军加以重重包围，于五月十六日，全歼该顽敌于孟良崮。除张灵甫、蔡仁杰、卢醒等自杀及战斗中击毙七千余名外，其余官兵万五千人系数被俘。”但后来，解放军方面不再持这种观点。
　　沂南县史志办主任郑国华教授也认为持张灵甫是自杀身死的。他认为粟裕将军谈到的说法，和1947年5月25日《人民日报》所载“张氏后脑被汤姆机枪炸烂”而相吻。所不同的是，子弹该是从右下鄂进入的。张氏是看到大势已去时，便拔出手枪，对准右下鄂开枪自尽。郑的说法，疑点在枪具，他说是手枪，和别的说法不一样。
　　被解放军击毙说
　　此种说法来自解放军方面。但枪击者是谁？什么时候开枪？用的是什么枪？致命的枪伤在哪个部位？说法不一，矛盾重重。
　　击毙说可细分为两种，一种为当场被击毙，一种为俘虏后被击毙。
　　当场被击毙说
　　当场被击毙也有多种版本。
　　早在1947年5月30日陈、粟致电中央军委的电文中，就有：“74师师长张灵甫……确于16日下午2时解决战斗时，被我6纵特务团副团长何凤山当场所击毙。”的表述，但后来，曾有许多人向何凤山了解击毙张灵甫的经过，何凤山却说张灵甫并不是他打死的，打死张灵甫的是特务团1营3连的指战员。
　　前几年，有一篇报道，说山东有一位80多岁的老人名叫葛兆田，是他打死了张灵甫。葛兆田是原华野23师69团1营2连班长，在他回忆中，张灵甫的指挥部是在一座山崖根儿里，前面用石头垒了道石墙以防流弹。和葛兆田冲上的只有副连长和一名战士。葛兆田持枪高喊：“1营在东，2营在西，3营堵正面，告诉他们缴枪不杀，谁动打死谁！”这时听见敌军指挥部里有人喊：“别开枪，我们投降！”一群官兵随即从指挥部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前头的一个军官见只有3名解放军战士，端起冲锋枪就扫。这时副连长受了重伤。葛兆田一下子火了，也抱起冲锋枪“嘟嘟嘟”一梭子。这名军官和一串敌军士兵应声倒地，余下的敌人投降！葛兆田走过去看那个被打死的军官，身材高大，肩上有两颗将星，胸前还缀满了勋章。当山风掀起他的裤管时，葛兆田发现他的一条腿是橡皮假腿……
　　这种说法有个致命弱点，张灵甫并没有假腿。
　　2007年7月12日《文汇报》刊登了一篇报道，回忆孟良崮战役。报道中，时任华野4纵12师34团“老虎团”副团长的秦镜说，当他带着部队赶到620高地时，张灵甫已被击毙，但他的尸体并不在74师指挥所内，而是被人移到620高地西侧路北40米处。尸体头对东，脚朝西，仰卧在地，胸部弹痕累累，被打成了马蜂窝一样。“自杀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头部并没有枪伤；按照我军的俘虏政策，也不可能就地把他枪毙了。”秦镜谈了自己的观点，“张灵甫应该是在负隅顽抗时被击毙的，他胸口的枪眼是最好的证明。”
　　2004年，有一篇访谈报道，原华野第四纵队陶勇司令员的保健医生盛政权谈自己为张灵甫验尸。“首先检查头部，发现除左面颊擦去一块皮外，其他无伤痕。解开张灵甫胸前纽扣，发现其前胸有两个枪眼，子弹是直穿心脏从后背飞出的，躯体倒在血泊里。反复检查枪伤，判断两枪眼均是200米以外远距离射击而致。枪眼口径较小，符合我军战士使用的美制‘加拿大’冲锋枪口径。验尸结论为：张灵甫系被我军击毙身亡。”
　　除何凤山之外的几种说法，都指枪伤在胸口，这和当时的报道以及粟裕等高级指挥员的说法（枪伤在头部）不一致，因此可信度较低。尤其是盛政权的说法，遭到不少在世的原6纵老战士的批驳。
　　俘虏后被击毙说
　　俘虏后被击毙的说法一直就有，但几乎都是在私下流传，40年后才渐渐公开。现在看来，似乎原因是解放军政策不容许杀害俘虏，张灵甫如俘后被杀，责任重大，没人敢承担。
　　最早公开说张灵甫是被俘后被杀的，是原华野司令部参谋金子谷同志。1987年8月25日，他在《文汇报》上发表《记孟良崮战役》一文说：“战争接近尾声时，我六纵穿插部队一个排，冲进了张灵甫躲藏的山洞，张灵甫举手投降，排长恨敌心切，端起冲锋枪将他击毙。”
　　张灵甫之死的这种说法，震动了国内外，后来，渐渐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1988年，华野第6纵队的司令员王必成将军在其回忆文章《飞兵激战孟良崮》中，正式承认张灵甫是被俘后遭到枪杀的，文中说：“那个双手沾满人民鲜血、死心塌地效忠蒋介石的师长张灵甫，在被我特务团活捉之后，被一名对他怀有刻骨仇恨的干部打死了。”
　　1999年，华野第6纵队政委江渭清在其回忆录《七十年征程》中也说：“在孟良崮战役中，要说还有什么不足，那就是被我六纵特务团活捉了的张灵甫，却被一名对张灵甫恨之入骨的干部给打死了。”
　　前南京军区装甲兵副司令员邹志诚将军，在孟良崮战役时担任6纵16师46团团长，率这个主力团对整编74师师部发起冲击，何凤山带领的特务团就是在最后一刻取代他们攻入74师指挥部的。后来，邹将军在接受采访时说：“张灵甫是何凤山打死的，何是特务团副团长。后来查，就说是反抗打死的，也没有处分，什么处分都没有，就糊里糊涂过去了。何凤山为什么要杀张灵甫？涟水吃了他的亏，恨他……后来陈老总查，江渭清把他保下来。”
　　自杀，被杀？乱枪击毙，俘后被杀？手枪，卡宾枪，美制‘加拿大’冲锋枪，汤姆森冲锋枪？头部，胸口？要理出个头绪，还真是不容易，除非重新验尸，张灵甫之死这个难解之谜似乎无解。
　　其实，斯事已去，斯人已逝，讨论74师兵败和张灵甫之死并没有太重要的实际意义，但引起读者兴趣的种种疑点，仍然有其探讨的价值，读者诸君能从这种种说法中看出历史事件的真相难求，看出人性的丰繁复杂，这种探讨就更有价值。
　　2007年4月28日上午10时，黄埔四期张灵甫将军遗孀王玉龄女士不顾八十高龄率子张道宇先生登临沂南孟良崮，众人先来到位于大庵顶高地东南山腰处，原整编74师师部旧址的山洞。王玉龄女士与张道宇先生分别向张灵甫将军成仁之处敬献鲜花以示缅怀。同时还参观了正在修建的“灵甫亭”及整编74师史料馆。

作者: net-chen 时间: 2008-5-29 19:17
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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