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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十年前的信 [打印本页]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5-29 17:17
标题: [原创]十年前的信
本帖最后由 Emour 于 2018-11-19 18:10 编辑

我们活在现在还是活在过去?
脑子动了一遍停住,答案是过去。
我有一小箱10年前的信,都是在大学时收到的,高中班长写来的,差不多每周一封,持续1年多,厚厚的一大摞。
说起来谁都不信,高中三年,我和班长没什么交集。她对我的描述就是:穿着与消瘦身形极不相称的肥大红色运动裤在操场上打篮球。我对她的印象就是:古怪精灵,写神经质的现代诗,常常站在操场边发呆。她在高二时被撤职了,同时有一个叫“小白”的男生转校了。我这时才集中听见这样那样关于她俩的种种story,不由得奇怪发生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事怎么自己竟浑然不觉。想想那时对实事确实很冷默,事不关己吗。只是对小白这位弟兄从心底生出些惋惜,毕竟考到这个市重点高中的人都会对未来有一个美好的憧憬,却因为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翻了船。况且,高一军训时小白就排在我前面,踢正步时我正经踩掉他的鞋不下3次,也算正式打过交道。而对于班长,除了交班费书费,好像没有再近距离的接触了。
说起来,第一封信还是从我开始。首先声明:我写信的目的是为了问她大一搞不搞同学聚会。她毕竟是老班长吗,跟班上的大部分男生女生混的应该还算过得去。我是一个在男生里混得很开的老好人,串联于三个男生宿舍之间,如鱼得水,只是跟女生交往甚少。那时我们哥几个吃喝不分,穿同一款式的上衣。大学让哥几个纷飞天涯,离开半年甚是想念,于是乎极其期盼能在寒假见上一面,喝点小酒,聊上半晌。就这样想起了老班长,几番周折从一个男生那寻到她的地址邮编,起草了只有一页的一封短信,询问何时何地是否组织同学聚会云云,买了张徽派民居的邮票贴上去,轻轻投进教学楼门口标有“外埠”的邮箱,天天盼着回信。

第一次回信
三天过去了,我每天都早、中、晚一天三次到传达室看。后来跟同学杰杰出门买杂志,传达室的大爷老远就冲出门冲我挥手:“还没来哪啊!”我也忙举手回应:“谢您啦!”弄得杰杰丈二和尚的一整天。
打那以后,杰杰每天都抢在我前面闯传达室,一天不下9次。因为通过半年的群居生活,我们427宿舍的5个兄弟一致认为我是我们家捡来的,一个月也不打个电话,更别说给谁写信了。这倒也好,我倒省了大心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五天第三节课间,杰杰像阿童木一样从教室前门飞到坐在倒数第三排的我面前,手里攥着一个白色的信封,脸上兴奋得像打了吗啡,“终于到了,你小子说,值多少钱?”427另4个兄弟瞬间也峰拥而至,看来早有预谋。
杰杰额上沁出的汗珠在不断增大,很快在地球引力作用下滚落下来,汇合下面的大珠子,肆意流淌。我抬手给他擦了一把,不禁好笑,“要不我自己拆,要不你拆了念给我。”
那5个像泄气的皮球,他们想象的我会立刻来抢这封信,因为抢不过来而噙着激动的泪花,翻出身上所有的纸币加硬币,甚至退下手表来换它的情景根本没有出现,甚至剪辑过的镜头都没有。他们想当然的认为这封陌生人的来信对于一个看似无亲无故的人所梦寐以求的,是何等的期待和珍贵。只有杰杰还呆在这,其它几位已经咬着牙各自散去了,他刚要把信丢给我,又抽回去把信封撕开,取出信纸摆出要大声朗读的架势,“算你恨,自己读吧。哼!”说罢把信一起丢给在桌上,狠狠地上厕所去了。
其实,我还是很期待的,一直盼望着能早点知道寒假聚会的消息。尽管上课铃响了,还是决定先把信看完。
信只有一页纸,还是从笔记本里拆下来的,全文如下:
看到你的信很意外。
忘了先问“你好”啦,嘻嘻...
从没想过什么聚会的事,现在更没有这个心境。你可以问问德丽。
谢谢你还记得“班长”,只是我不想忆起。
毕业后很少跟同学联系,只有三两人通信。帮不上你了。
北京天气怎么样?
没听清老师都讲些什么,窗外麻雀唱得甚欢。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下课了,跟邻桌借了个信封。
祝你顺利!

看完第一感觉:浪费纸张;第二感觉:浪费时间,还不如听我的课呢。重要的是没看到我想要的好消息,看信前幻想的充满喜悦的大肥皂泡一下破了,化作一大团凉水从头顶倾斜下来。

第二次回信
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我动用仅有的4个同学的通信地址,采取传销的传播方式发布寒假聚会的号召。嘿嘿,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陆续收到24位同学的确认回复,自然少不了我那几个铁杆。看来大家都是很念旧情的。我老爸得知是我召集的,严重给面子,直接在他熟悉的招待所里订了三桌饭,独家赞助,只是不提供白酒。对于我们这些穷书生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当然,在放假之前我也给琦琦老班长寄了封信,通知她同学聚会的时间、地点、人物。可她那天并没有出现。最后酒足饭饱心满意足散席时有人问“琦琦怎没来”时,我也四下里寻一遍回答,“我怎么知道。”忽的一下子心里很不爽,但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好像是因为热脸贴上了凉屁股。
假期过得太快,转眼又坐在药理、解剖的课堂上疯狂记笔记了,很是奇怪老师用粉笔写字总是比我用圆珠笔快。下午自习课时,团支书抱着满怀的报纸信封进来了,积攒了一寒假的东西,她路过我身边时竟也丢了一封信给我。一看地址,是琦琦寄来的。难道时空翻转了,这才开学第二天,她怎么会这么积极。信封很正式,还是个首日封,里面有两页纸,文字如下:
Mr. Emour:
开学了我才收到你的信,否则肯定会参加聚会的。
我们宿舍的老六放假前拿到信夹在书里,却忘记给我,她很知错,已经帮我打饭去了,留我在这里给你写信。
听大志说聚会去了好多人,应该很是热闹的。
不提啦,愈加觉得可惜了。
寒假里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姥姥家,那里感觉更亲切,从小都是姥姥把我带大的。还有小时的玩伴,有一个大我些的,竟已经嫁人了,感觉有点害怕,自己将来也一定要嫁人吗?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回到现在吧。
开学后发现校内建了局域网,可以坐在宿舍里聊天玩游戏了。实在闲的慌时我也在里面装神弄鬼地打发时间,我可是俄罗斯方块高手哩,呵呵。
昨天女生宿舍发生了的恐怖的事情,一个变态在晚上爬上一楼一间宿舍的窗台,做一些下流的动作,被及时赶来的保卫扭送派出所了。幸好我住在5楼,那间宿舍一个女生哭着要换宿舍。
这学期我们自动化系的课和计算机系的大都在一起上,偌大一个阶梯教室挤着200人,我打算只坐最后一排,方便11:45从后门溜去食堂,免得12点下课时被踩到,还有可能买不到好吃的炸丸子。
本校食堂大师傅很对我得胃口,最最平常的烧饼,这里的都回味无穷,最多一次吃了5个,吓得老四把她剩下的半个都给了我,问“你去哪了?多久没吃东西了?”
老六终于把饭呈上来了,抓个烧饼边啃边写。
我在宿舍排行老四,老六在家里也是老疙瘩,才刚18岁,是杭州人。看到在写她,就像猫咪一样蹭过来让我带她问你好。老大是名副其实的老大,来自冰城哈尔滨,直人快语,我们宿舍都她照着,每人敢动。老二老三最招眼,是双胞胎姊妹,坐在一起我们都要仔细分辨一会儿。为避免经常认错,宿舍表决通过要她们不能同时穿一样的衣服,洗澡时就没办法了。老五最有才,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最看不惯我在宿舍里猫着不上晚自习,要求我每天晚上陪她一起去教室,一起回宿舍。其实她胆子最小,晚上给她壮胆是真。她又在催我快吃了。


不小心把烧饼掉了上去,油了一块,字写不上去了
我要赶快把饭填下肚,陪老五饭后百步走了,对于我来说是。
祝顺!
琦琦

作者: liuxuegang    时间: 2007-5-30 15:47
目的很好,内容一般,精神可嘉。
作者: 一文    时间: 2007-5-31 02:23

我觉得博客就是用来记录自己的生活,这样的东西就很好


作者: 小猪_冲啊    时间: 2007-5-31 11:06

我这里还有一书包跟同学的信,算算日子没有十年,不过也快了,已经八年了,这些信是我无论在什么地方工作无论怎么搬家都要带在身边的,总是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看着那些发黄的信纸,幼稚的调侃,很让我怀念!

比起现在的电子邮件我更喜欢信,熟悉的字体,亲切的问候和调侃,都不是冷冰冰的电脑能代替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6-6 12:45:56编辑过]

作者: 小狗的骨头    时间: 2007-5-31 11:31
喜欢这感觉,搬板凳去.....
作者: 尾巴77    时间: 2007-5-31 13:41
标题: 喜欢手写
QUOTE:
以下是引用小猪_冲啊在2007-5-31 11:06:00的发言:

我这里还有一书包信是上学时跟同学的信,算算日子没有十年,不过也快了,已经八年了,这些信是我无论在什么地方工作无论怎么搬家都要带在身边的,总是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看着那些发黄的信纸,幼稚的调侃,很让我怀念!

比起现在的电子邮件我更喜欢信,熟悉的字体,亲切的问候和调侃,都不是冷冰冰的电脑能代替的


我也喜欢手写的东西。朋友的书信,包括上课时的小纸条,我都存着。可能当时并不是有意保存的,只是觉得有意思或是让我挺感触的,日子久了没有丢,然后现在就固定的保存了。

回忆真是一种幸福!

所以现在很感谢当初老师要求写日记,这个习惯虽然现在间断了,但是随笔还是偶尔会写的。

特喜欢在阴雨的天气,一个人在家里把这些宝贝都淘出来,一张张的看,一点点的回忆。

此中滋味,非同类所能体味呀!

楼主的信件,啥时可以continue?


作者: ohso    时间: 2007-6-6 11:08

信件逐渐退出人们的视野,尽管每天手机都能收到许多短信,但总感觉少了许多实在。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6-8 13:09

让楼上几位家人久等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感谢各位的光临,有时间再来坐坐。

我的回信

[ 01/06/2007 16:26:00 | By: Em ]
实在不适应她这种断断续续的叙事方式,居然还是我们这一届公认的才女。
但有一点产生了共鸣:我也是在姥姥家长大的,留下了许多挥之不去的温馨,尽管姥姥已辞世多年,仍毫不退色,大多好习惯都是受她的影响。人是一种感性动物,我的思绪自由地飘着,浑然不觉是在教室,已经看到姥姥坐在门前的大槐树下乘凉,笑盈盈地望着旁边用馒头喂蚂蚁的小男孩··· ···
叮呤呤,下课铃把我拉回当前的时空,发现手里擎着的药理书是如此的陌生。干脆收起书本,取出信纸,写信:
Mrs. Q:
       不知者不怪。不过确实有同学还问起你,比如大钊,宏旺他们,下次别再错过了。
       既然没来成,就向你通报一下新闻:石岩追随德丽,一同考到大连,虽然不是一所大学,据说离得不远,石岩经常去到德丽那吃晚饭,还说那里的伙食更好。其实你也知道,离得再远饭再难吃石岩也会去,高中时就这样了,无论德丽多臊眉耷眼他都紧追不舍;慧娟、兴波、亮子三个都考上科大,在报到时发现竟又被分在一个班,继续4年的同窗之缘;津津也在北京,在北医学儿科,还是那样爱笑不爱说;李颖变化真大,漂亮得我都认不出了。坐在一桌上刚开始都不敢正眼看,还以为是哪位带来的。后来胡乱敬酒,她一坏笑我就认出来了,骨子里还是那样。害的我出几身冷汗;高三时转校的小刚,已经在一所小学里任教了,不知他的学生们是喜是忧;大钊在南京,像他高中卖水晶一样,大学没耽误做生意,卖盗版光盘,他说批光盘那几大屋子货架随便挑,论斤结帐;宏旺说话还是抑扬顿挫的有增无减,我远远躲着装听不见;海峰那天最帅,一身军装,石家庄陆军学院,未来的首长,那劲儿头,别提啦。
       ... ...,听得心里痒了吧?
       介绍一下我们427宿舍:6男0女(一楼有研究生宿舍,带女眷)。除了我都是北京的,我还在二班,仍旧睡在靠窗左侧的上铺(高中也是)。下铺是三班的,按照本校的排序,他应该是三班男生入学成绩排名第一。刚开始每天早上6:30准时叫我起床出去跑步,告诫我不要向那些懒惰、消极、庸俗的靠近,要时刻激励自己勤奋、积极、先进地面对人生。两周后他就不叫我了。不到一个月他也不再跑步了。后来三班一男生因为在宿舍盗窃被开除了,他就搬了过去,仍旧出淤泥而不染的与大伙区别开。现在我的下铺是甲烷,会弹吉他却总唱走调,烟鬼一个,DB(都宝香烟)不离身。我对面是大山,典型的北京公子,精通所有体育时尚,对足球篮球羽毛球颇有研究,操着京腔口若悬河,一时间云山雾罩,口水四溅。尤其对电脑也很是精通,但只限于游戏。各种篮球杂志、电脑杂志我们几个从没买过,他那里应有尽有。大山下铺是杰杰,我们的班长。我第一个认识的同学就是他,大学报到他在校门口迎接新生,一直领我到宿舍,第一印象不错。时间证明他确实太适合做班长了,为人和善,大公无私。脸白白的,留分头戴眼镜,长得就是个班长样儿。而且,在高中就已经是中共正式党员了!杰杰的对头是洋洋,胖胖的,戴个眼镜总装深沉,可一有他感兴趣的话题出现就滔滔不绝,泛滥着他的机智和幽默。他吃饭最快,而且什么饭食都被他吃得香喷喷的,完了还有一个响响的饱嗝。洋洋上面是侯,我们就叫他猴儿。长得酷酷的,高个大方脸,但全是假相。几次被女生用吊死鬼(槐树上会吐丝的绿色虫子)吓跑,经常在宿舍里撒娇。受他的影响,我也喜欢上了小漫画书。漫画中的美少女他几笔就浮在纸上。唯一表现与外形名苻其实是在游戏厅里,他的拳皇鲜有对手,只是在横扫所有挑战者之后,随着V形手势脸上绽开的傻笑,又暴露了本色。
        这学期我们开始上解剖了。人的头颅里有一块骨头叫蝶骨,顾名思义,长得就像一只展翅的蝴蝶,用来做发卡应该回头率很高。
        好了,下次别把烧饼渣掉纸上了。
       致,
                                                             礼!
                                                                                                                                           Emour
 
我在小卖部买了一版徽派民居的邮票,一打信封,把刚写的信趁热乎投进了邮箱,觉得很满足。
Continued

作者: 梅子花开    时间: 2007-6-8 16:57

聊聊家常,说说小事,爱情会在潜移默化中诞生的......

期待ing......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6-13 17:05

约见

[ 2007-6-12 15:11:00 | By: Em ]
这学期不得不每天早起跑步了。每个人都收到一张早勤卡,7点-7点半有专人在校园东门负责盖章,还有体育组的老师在现场监督。如果每月平均盖章少于20个,本学期体育成绩为不及格!此事引起了全校同学极大重视,大伙使出浑身解术,各显神通:有的让别人带着盖的,有一早上咬牙跑两圈盖俩章第二天猛睡得,有贿赂盖章同学晚上一口气盖10个章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体育组很快就改变了战术:1、一周五天用五组章,分别为早勤一、二、三、四、五。2、负责盖章的人员由老师在各班级选定,每天3人轮换。一时间,每天早上学校东墙外的胡同里浩浩荡荡拥着两千男男女女,可乐坏了那些卖早点的小摊,从来不知道这学校有着么多人。当然,像我们少数几个头脑灵活交际广泛的照样睡懒觉。拿章的人多了,我们更容易找到内线,事先在盖章的空格上做好标记,周一出去一次把该盖早勤一的位置盖满,依此类推,我们每月只需早起5天即可。有几个人更绝,集资到外面刻了五个章,字体大小都一模一样,自以为从此高枕无忧了,一天都不用早起了。月末上交时因为买的印泥颜色偏紫而集体落马,从此每天早上他们都在老师的看护下在大操场上跑圈。
琦琦如期回信了,信封里有一打硬硬的,好像是照片。一阵窃喜急后忙打开来看,却是一套世界名画的明信片,有泉、浴女呀这些,都是画女性的,难道要给我进行素质教育?信是一张8开的大纸,赶紧展开来看:

Mr. Emour:
       读你的信很过瘾,一下知道了许多事情,尤其是“蝶骨”。
       李颖本来就是个美女胚子,你真那么紧张?爱美之心人皆有,见得多了就免疫了。我自知不是美女,只好送些美女图片给你啦,嘻嘻。
       说到骨头还真有事请教了。我的脖子最近肯定出了问题,看书时间长了就沉沉的,头也发晕。周末还去医院看了,照了一张片子,医生说我的颈椎不正,建议我降低枕头,多做活动。未来的医生,有没有更好的妙方?是不是和我喜欢躺着看书有关?总是先在床边放个椅子,摆满零食,泡一杯清茶,抱着喜欢的书卧在床里半日。看来要改习惯了。
       你宿舍那几个我们老六都评论了一番,总之,她都挑出一堆毛病。是不是你有意隐藏了人家的优点?
       最近有个男孩追我,是老五发现的。她说那个男生是历史系的,这几天总尾随着我们,吃饭呀,晚自习呀都是。我惊讶她怎么知道,她说哪里还有我这么傻的。又问怎么肯定追的是我不是她,她说是第六感。昨天去晚自习,老五老远就小声报告,他在前边等着呢。我瞪大眼睛四下里寻了2遍,只见到来来去去的芸芸众生。老五用眼神指向30米开外的一棵松树,说站在树后的就是。定睛望去,确实站着两条腿,和朦胧的上身。I 服了U,顿时对老五肃然起敬。她自然得意起来,叮嘱我验证他追谁的方法:要装作若无其事,一会儿路过松树时分别看他一眼,看对谁的目光有反应。照章施法,到近前时老五很正式地侧过脸行个注目礼,他竟然装没看见;我也毫不怠慢紧跟一眸,目光相对的刹那他却往后退了一步。前行一段老五窃笑道,“看见没,刚才还尤抱琵琶半遮面呢。现在,准在后面跟着呢。”借和同学打招呼用余光瞟了一下,果然跟在后面七步远。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领着老五走教学楼东侧的小门,这里绕远,晚上没人走。一进门我就拉着老五闪在门后,她刚要发问就被我一把捂住,只能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听着脚步声渐进,看着一个黑影进了门,我猛地跳出来在来人面前。来人自然被吓了一跳,当看清那人竟是班主任时我也被吓着了。趁老师还没缓过神来,拉起怔在现场的老五就跑,边回头说,:对不起,搞错啦!”一路上老五笑得快虚脱了。一进教室,老五立刻丢个眼色,那小子竟已坐在我俩占的座位后面的位置上看书呢。一不做,二不休,绝不能放过他。我撇开老五,径直走过去坐到他旁边,字正腔圆地问:“是在等我吗?”显然他毫无防备,当时窘得一塌糊涂,脸色刷地通红,拿笔的手抖个不停。他避开我的目光,用双手扶住颤抖的笔,终于鼓足勇气对我点点头,“我想和你... ...”“做朋友是吗?”我抢过话,“你,不行。别再跟了”说完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回到老五身边。老五张大嘴巴看看我,又回头看看他说,“你把人家孩子给吓着了吧。”我只管
得意地扭着脖子。一会儿,后面唏唏嗦嗦地在收拾东西。再一转眼,那张桌子已经空了。
        这么做不是要故意清高或戏弄谁,而是真的没有这个心境。小白那件事,始终留个阴影。你能明白的。如果无意伤害到他,一定会郑重道歉。或者,我根本就是在自做多情。
        这个周末我不打算回家了,如果你也是,来找我吧。
        你开头的那个“Q”,是不是有点...暧昧?^_^,开玩笑的。
 
                                                                                                                                             琦琦

Continued



作者: 琳琳0579    时间: 2007-6-15 11:50

有意思啊!你们写信的风格挺像的.....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6-18 17:19

见面

[ 2007-6-15 14:51:00 | By: Em ]
看到邀请,想都没想就有了答案:去!干吗不去!
不止是我要去,427的几个都要去。别看两个城市这么近,他们五个竟然都没去过天津。除了对包子、炸糕、崩豆、麻花这些尽人皆知的好东东,还有他们都感兴趣的琦琦。他们看过了前两封信,每个人都在脑海里为琦琦画了个像,看到这个邀请,都要借此机会一睹庐山。我才不会带着这么多灯泡呢,于是一再重复琦琦不是美女,我先去熟悉一下情况,下次再同去也不迟。终于,不知是他们确实认同琦琦不是美女了,还是我确实不熟悉天津,放弃同去的念头了,但是叮嘱我一定带麻花回来,最好还有琦琦的近照N张。
我为什么要去呢?就是因为她的邀请,琦琦在我记忆里只有丝缕般的印象,不清晰不连续,但却是极具个性。还有,我是很尊敬考试总是名列前茅的同学的,对于那些挑灯夜读刻苦日夜的,只是肃然起敬;对于那些又能考又能玩的,却是由衷的崇拜,琦琦就是后者。高中三年和她有什么交流吗?记不清了。只记得报志愿那天,她在旁边看着我填好的第一志愿,“本来我也想去当医生的。”我随口答道:“现在改还来得及。”她笑笑摇头,“我胆小。”“啊,据我所知还有你怕的么?”我侧过脸问。“嗯,怕医生。以后就找你了。”
进了南大东门,走过两侧都是大树笔直的甬道,拦下一位老师模样的问了下路,拐了两弯儿,就到了琦琦宿舍楼下。扒在传达室的小窗前,送上一堆笑容给里面胖胖的阿姨,“请帮我叫一下503的琦琦,谢谢您啦!”阿姨抬头看我一眼,一按旁边的麦克,“琦琦,有人找。”我直起身站在那等,有两个女生从外面洗澡回来,抱着盆盆湿着头发,从头到脚扫着我看,好像我私闯民宅一样。我不客气地与她们对视,目送他们上了楼梯。这时,又噼里啪啦地从楼上传来拖鞋踢踏楼梯的声音。这的女生怎么都喜欢在上午洗澡,我心里嘀咕着。下来的人空着两手,散着长发,穿得绝对像去洗澡,竟然是琦琦。
“真的是你。”她抢先开了口。
“之前还有假冒的?”
“不只一个呢。”她诡笑了一下,“都中午了,以为你不来了哪。”
“我们就这样说话么?”
“等我几分钟。”说完又噼里啪啦地一溜烟上去了。
马上就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也太神速了吧。转过头,原来是刚才上楼的那两个女生,已经换了衣服背着背包往下走。我主动行注目礼,她们却加快脚步低着头从我身边过去了。正得意,琦琦也飘了下来。我不禁感叹她的办事效率,只用了4分半钟,上下五层楼换了一身衣服扎了辫子穿了袜子和鞋。
“没换人吧,也太快了。”
“一早就穿好衣服等你了。”她得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刚才的话茬,“有两个找我的,都是我们班的男生,问系里竞赛的事。看着无望了,就又把衣服换了,准备好在床上看一天闲书了。”
“我也一早就起了,差3分钟还是没赶上9点的火车,只好坐10点多的。在北京站逛了一小时。”
“好事多磨。”她领着我往外走,“又有食欲了,走,带你吃饭去。”
于是在她的带领下,先后去了一个大食堂,两个小食堂。都又出来了。
“光看可饱不了。”我提醒她,主要是还没吃早饭哪,又闻了饭味儿。
“先带你看看我们这的风土人情。”
“我一来就看过了,到底管不管饭?”
“当然,我也要好好吃点。”
她一路说说笑笑,七挪八拐来到一家小馆,很清静,只有十几张小方桌。捡了张桌子坐下,一位大姐笑盈盈地迎上来,“琦琦来了,今天要什么?”
“这是老同学。”她答非所问,“那四个全要,还有凉芬达。”
“看来是贵客到了。”大姐应和着去了后厨。
“哇,真有架势,跟大小姐一样。”我伸出大拇指。
她得意地晃着脑袋,“大姐人很好,开着这个夫妻店,我很喜欢这里。”
四个菜一会就上来了,我们慢慢吃着聊着。确切的说是她兴意昂然地大说着大学的趣事,我不时插个嘴吃个不停。听到她说什么,英语四级只考了61分,六级却考了86分;想转系学数学又打消了念头,因为那里女生太少;班里男生打篮球赛,她是啦啦队长;老六初恋又失恋了,她们宿舍怎么合伙整治了那个男生让老六转悲为喜;最近在看余秋雨的散文集,却更喜欢林语堂的文字;见过一次高中语文老师,感叹找不到以前那种敬重的感觉了;现在更关心学分了,不再幻想三毛那样的生活... ...
直到日落西去,我们才从那家小店出来。她领我到男生宿舍,给我预订了一张空床。同学见是琦琦带来的,甚是热情,都拥过来问寒问暖,考诉我宿舍的大门随时为我敞开,今晚就不锁门了。乖乖,又不会一夜不归,我心里念道着。他们一起送我和琦琦出门,才跑回去抢鼠标键盘。
“本来要给你定招待所的。”她解释道,“都说夜里有鬼,宿舍里安全,就委屈一下吧。”
“哪里,我们宿舍还没电脑哪。”
“晚上想吃啥?”
“想一次撑死我,下次不用来了。”
“好,陪我减肥吧。”她笑,“我们去买零食。”
装了2包力芝饼干,两瓶芬达。她还不忘给我买了毛巾、牙刷和牙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随之点亮。南大和天大彼此相邻,天大那边环境更好些,我们走了一圈,在一个小湖边坐下。湖面映着街灯,垂柳,信步的游人。我们就坐在那,享受着幽幽的宁静。微风擦过湖面迎面而来,很舒服,琦琦的头发被它轻轻撩起,又放下。
“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她淡淡地问,“你觉得我呢?”


Continued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7-17 8:50:02编辑过]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6-27 10:37

抹去的记忆

[ 2007-6-26 14:12:00 | By: Em ]
直到琦琦问话前,我已经溶在这夜色清风里,身心放松,思维也已经随着空气飘到无边的星空,却又像风筝一样被她收了回来。转过头,她正望着我,我重新打起精神,她表情很平静,但刚接触到她的目光就一下子陷进她深邃的双眸,几年前的影像飞快在脑海中自动放映。我感觉周围的灯光消失了,我们被一团黑暗笼罩着。
“你在我印象中,有点像三毛,无拘无束。又有点儿像精灵,独来独往。”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说的对,我后来就是很孤独。”
“其实大家应该是喜欢你的,是你... ..."
“自命清高吗?”她在我支支吾吾时接了过去,“我是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受伤害。”
“受伤害的人。”我发觉自己真的太不关心其他人了,“小白肯定是的。”
“你还记得我们么?”她终于有了笑脸。
“当然了。谁都看得出你们俩是一对,下午放学了不去吃饭,净在教室里对诗,傻笑,呵呵。”我又不禁对自己的冷漠汗颜,其实对于他们俩,自始至终只记得这些。
“你知道小白的故事吗?”不知她有没有感到我的贫乏,自顾做着补充,“他是初中的标兵呢。家里条件比较艰苦,平常帮着妈妈干农活。别人在放暑假,他却忙着秋收夏种。即使这样,在班里学习积极主动,活泼向上,成绩更是有目共睹。所以,在全校大会上,校长亲自的表彰,号召同学们学习他勤奋、积极、好学的精神。我也被他影响和感动过。《作文选》里有他的范文,《语文报》上有他的诗歌。同学们都很敬佩他。”琦琦扬起头,一脸的幸福。是的,尽管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我也能体会到她的感受。
“其实,Emour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努力把这些忘了。”
这句话不是一个问句,我这里显然也没有答案。我惊愕地发现一滴泪从琦琦脸上滑落,马上又不觉得惊讶了,觉得很自然。“因为这些美好的事情,总引起你接下来悲伤的回忆。”
“不只你看到那些。”琦琦恢复了平静。她停了一下,问到,“你看到哪些?”
“当时班主任全老师极力拆散你们,后来小白转学到5中。”
“你觉得小白有能力转学吗?”
我怔住了,是啊,自己真是太笨了。
“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他不断威胁小白,要他退学。小白当然不肯,他就通过在他5中的同学拿到了调令。小白为了能继续上学,委屈求全。姓全的终于孤立了我。”
回想当时,正值花季的同学中早恋也好,交友也好,不乏其人。至多也就是谈话,警告这样的轻微处分。班主任全老师已有妻儿,师生中传闻他与一女老师是是非非。这件原本平常的事情他为何如此用心良苦,我终于有所顿悟,回想当初班里凡是与异性交往的同学无不恨之入骨,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全老师有不轨企图。”我说出了想到的答案。
“老师?!”琦琦语气异常平静,“快别玷污了这两个字,龌龊用在他身上都太轻了。一开始谈话就污言秽语,言语威胁还图谋不轨,如果不是有同学恰好进办公室,大白天他就要动手脚,被我当场痛骂。于是他就记恨在心,疯狂报复。2年多我一直在斗智斗勇,始终没让他占了上风。他后来丧心病狂地把手伸向身在5中的小白,无辜的小白最终坚持不住,在高二被迫退学,他的前途就这样被毁了。”
我沉默无语。
“你还记得女生谁在教室里哭过吗?”她看着我问。
“小丽哭过,还有宝宝、小帅、非儿。总见你笑,没见过你哭。”
“非儿最可怜,只有她不是因为找朋友,只是因为总和我在一起,就同样受到牵连。从此以后,我就有意与同学们保持距离。非儿他哥是河东一霸,有天上晚自习,他找到姓全的直接就是4个大嘴巴。打那以后他都不敢看非儿,可对其他女生一点也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么一个败类居然还能在校教书这么多年,没人告发吗?”
“他很阴险。平日里根本看不出,又很会打点校领导。而且他都在放学、晚自习的时候单独找人谈话,留不下证据。还有他一直没有翻船是因为没干出丧尽天良的事情,即使如此,被他的脏手碰到也够恶心一辈子的。”
“这么说他脸上的几次伤都是被人打的了。”我回想起当年,不觉也开始咬牙切齿。
“迟早会有报应在他身上。”
“没错!他迟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看着琦琦,感觉到周围的街灯又亮了起来,取走了笼着我们的黑雾,虽然还有些幽暗,但是能够清晰照亮她的脸庞,“我很佩服你,把这些都抛掉吧。”
“从刚才的前一秒,我已经把它抛掉了。”她笑着,“你帮我抹去了记忆。”
“哈哈。”我也笑了,“我能么?为什么选我?”
“你告诉我还能选谁?”琦琦真是狡猾,“大概我开天目了吧。”
“我猜是因为我最没有沾花惹草,历史最清白。”
“嘻嘻,差不多吧。”她朝我点点头,“换个词吧,是因为你最没有私心杂念。”
“你确定吗?”
“我们是三年的同学呢,我相信自己。”
Continued.

作者: spritking    时间: 2007-6-27 12:59

期待ing!

好戏开始了!


作者: 黄欣    时间: 2007-6-29 00:20

几箱信,在来大学之前锁起来了,锁不住回忆.


作者: jsabby    时间: 2007-6-29 12:02

搬个板凳过来了,继续。。。。

让人有些回忆1997年的那次初恋。。。

十年。。。

 

[em05][em01]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7-5 09:49

我的故事(1)

[ 2007-7-3 14:19:00 | By: Em ]
“呵呵,对,私心杂念,我没有。”我一下笑不出了,“难道,你不想问问原因吗?”
“青春期错后了呗!”琦琦依然保持着好心情,我们俩一起笑。她忽然心有灵犀似的认真起来,“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的心一直被占据着。”确实,那莫明的情感,多年来挥之不去。
“可是,你知道么Emour,三年来,我没有发现你跟哪个女孩有联系。我对恋情的感觉是很敏锐的,可是你的眼神是空空的,发现不到什么。”
“是的,我没做过什么。我不和女孩联系,是因为我有女朋友,而且,只有她才是我愿意接触的女孩。”
“是你的初恋吗?”
“不是,有关系。我当时还不懂什么是初恋,是她先闯进来的。”
“我们就是比你们成熟早。”她认真地看着我,“我想听。”
“说来话长,你今夜不要睡觉了吗?”
琦琦用坚持的眼神回答了我,我便接着说:
她叫叶蓓,与我同年,大我2个月。那时我刚升初中,街头巷尾摆满了台球桌。在国外酒吧中的台球,却在中国的街头遍地开花。志强是我的伙伴,我们是发小,他是极不安分的小子。他马上就对台球着了迷,每天上下学的话题都变成了台球。
一天下午放学回家,志强催着我骑车往家飞奔。
‘慢点,急着赶死呀你。’
‘快呀,不然没地儿了,我带你去打台球去。’
‘去哪呀?跟谁?’那时打台球的,都是长头发,叼烟卷的古惑仔们,我这种乖孩子虽然也对台球好奇,但一直敬而远之。
‘嗨,没事。是叶蓓家,他们家刚开了一个小台球厅,就在小学边,都是一大帮学生在那。快呀!’
叶蓓,我认识她。因为我上学早,她比我小一年级,就在我妈教的那班。她家就在我们中心小学旁边,一直开着一间小卖部,离志强家也很近,只隔了一条街。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全校都知道她的大名,倒不是因为学习成绩,而是因为她一个活跃分子,换句话说是学校里的霸王花。下课了,随便就去校长办公室串个门儿,喝杯茶。在学生里自然威望很高,身边时常簇拥着几个小霸王花。女生敬畏,男生仰慕,风光得不得了。
一转眼就到了,平常30分钟的路程只用了不到20分钟。志强冲在前面,撞开门叫着‘我来了!’
呵,里面果然热闹,每张球桌都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是学生。打球的嚷着‘让让,碍事了!’,看球的叫着‘真臭,该我了吧!’,一时间人声鼎沸。我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了,加上刚猛蹬自行车,脸上烫烫的。
志强已经从大军手里抢过一根球杆,把一个球干净利索地收入袋中,呲着牙一乐。第二个球却打偏了,他边叫着‘壳粉给我’边挠脑袋。我扒着桌沿看着入神。
人渐渐地少了,我的体温也降到37度上下。无意间一扭头,看见门口大大的一张藤椅,一个人蜷在里面,双手捧着一个茶杯在嘴边,眼神发散着,不知望在哪里。
学生们大都按时回家了,这边只剩下志强一个人。‘来呀,拿杆。’他朝我招呼着。
‘我没打过,不会。’
‘哎呀没事,两下就会了,我才打过10几次,就快无敌了!'其实我知道,他赢球主要靠赖皮。我拿起一根杆,笨笨地尝试着。虽然悟性还可以,但因为是第一次打台球,失误连连。志强终于耐不住性子,‘Emour,明天我再教你啊,你再看看。叶蓓,过来!堵一杆呀!’他朝着藤椅大喊。
她在藤椅里直起身,伸出一双光脚踢上拖鞋,边走边说,‘算了吧,怕你输光了回不了家。姑娘我还是给你上一课吧。’叶蓓走到近前,看到我很意外,‘Emour你来啦。’她打个招呼,伏下身去开球。我这才注意到她竟烫着头,还带着一对亮晶晶的耳环,标致的小圆脸。现在想想,难怪当时男生都峰拥去她家打球,把积攒的零花钱和骗家长的钱都扔在那,八成是冲她去的,一成是凑热闹的,还有一成两者都有。
志强又没打进去,刚要耍赖想重打,叶蓓用杆一指,‘想干吗,打完了靠边。’说罢啪啪啪,一挥而就,把剩下的5个球都进了。她直起身,把杆一横,不屑地瞟了志强一眼,把头转向我,‘Emour,陪我打一局。’看着旁边下巴都快要掉下来地志强,暗自庆幸他幸亏没有赌什么。
她熟练地摆好球,示意我开杆。我开始很紧张,手心里湿漉漉的,她还总是嘻嘻哈哈的笑,又赶紧说‘不是笑你’。注意到我总是打不准中袋球,她给我做示范,我再打时,她干脆从后面握住我的手,轻轻的伏在我背上,帮我打。我集中精神还是没有打进,志强在旁边一阵大笑,‘哈哈,你也有失手的的时候,哈哈!你也来教教我吧,我中袋也不行。’
叶蓓放下我就追过去打他,‘用你多嘴,不服呀你。’
又打了两局,她显露出满意的神色,‘嗯,还行。不光学习好,玩也学得挺快的吗。’‘谢谢啊,你打的真棒。台球还是挺好玩的。’
‘那是呀,明儿还来啊。’
‘Emour,该回家了吧,都7点多了。’志强揉着肚子,‘我都饿了,有话明儿接着说。’
‘回家晚了任老师该批评了吧。’她也跟着说。
也是,我每天6点左右就到家了,今天已经晚了1个多小时。赶紧从兜里掏出10元钱伸到叶蓓面前,‘给你钱。’她一脸迷惑看看我又看看钱,又扭头看看志强。
‘快走吧,你都把人家给吓着了。’志强拉起我就走。
‘不要钱吗?’我明明看见每个人走时都给她钱,而且,人家做生意我要付费天经地义。
‘跟着我就不要钱。’志强搂着我肩膀,得意地大步往外走,‘快把钱收起来,要不给我。’
我抢在他碰到之前把钱塞进裤兜,回头望去,叶蓓笑眯眯朝我们做着鬼脸,伸出手朝我挥了挥。


Continued.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7-19 10:03:52编辑过]

作者: swordliang    时间: 2007-7-5 10:45
期待……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7-17 08:45

我的故事(2)

[ 2007-7-13 14:30:00 | By: Em ]

“Emour,叶蓓一定就是你的开始了。”琦琦趁我停顿的时候,终于有机会说话。
“没错,她是我的开始,却不是最后的结束。”我喝了口水。
“哈哈,没想到你还挺走桃花运,当初的时候,啊!”
“对。你发现没,现在又开始了... ...”
“开始什么?”她脑子还在我的故事里,等反应过来故意板起脸,“Emour,严肃点,我们聊天哪,别跑题。我似桃花那倒没错,这运让不让你走还不一定呢。别扯了,我想接着听完。”
我又喝口水,便接着讲:
从那以后,我真的喜欢上台球了,差不多每天放学都去打1个小时,而且绝对是为打球去的,这点我敢向毛主席保证。叶蓓还是不收我们钱,慢慢地大伙都注意到我。志强和他们家从小就来往密切,不收钱大家都觉得很正常,我也受此优待让他们就让他们很是嫉妒。
一个月下来,同学们对我的关注点已经转移到我的球技上。因为除了两个人,其余同学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当我打球时,周围都是赞叹的目光,时不时还有叫好声。那两个我没把握赢的,一个是叶蓓,一个是华子。
一天下午放学,我和志强飙自行车飞奔鑫源,鑫源是叶蓓家台球厅的名字。刚到胡同口,见一帮人往外走,其中一个朝我们叫:‘今儿停电,打不了球了。’‘他奶奶的,停电也不看看时候。’志强一脸的不满。可里面吆五喝六的好不热闹,志强又来了精神,拉起我就往里走,‘走,瞧瞧去。’
鑫源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好样的!’‘加油啊!’‘让开,我来!’嚷成一片。志强拉着我一路冲杀进去,人群中叶蓓正红着脸跟一个男生掰手腕,在一片加油声中,叶蓓一使劲将其搬倒。顿时响起一阵嘘声、笑声。她也像体操运动员一样,举起胜利的双手又蹦又跳又叫‘下一个’。我一下被人推了过去,差点撞到叶蓓身上。她见有人上来,敏捷地转过身来,一见是我,眼里闪着兴奋的光,‘Emour,你行么?这里人都不行了!’本来是要退却的,见她这么挑衅,我的自尊心涌了上来,整整衣襟挺胸迎战。擂台就是并排放着的两辆自行车,车座就是支点。她已经摆好架势,伸直五指,我一下抓住她的手,等着裁判叫开始。
从来没有这么近看叶蓓,长圆的脸很精致,双眉细长,乌溜溜的大眼睛,鼻尖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咬着嘴唇。‘预备,开始!’大力一声令下,我们同时发力。她的爆发力很强,我差点就倒了下去。‘决不能输’我心里恨劲儿念着,全力搬了回来。我俩势均力敌,没想到她一个女孩这么大劲儿,也许因为当时我也很瘦弱,半天相持不下。开始大家都在喊加油,渐渐声音消失了,不知谁大声嚷了一句,‘舍不得放开了吧!’周围又响起一片起哄声。我这才下意识感觉到握在手里是叶蓓的手,一个小魔女的手,白白的,软软的。又意识到长大以后还没有碰过女孩的手,而现在紧紧抓着的,虽然有些男孩儿子气可就是一个漂亮女孩的手。我脸上开始发热,偷偷看看周围注视的目光的,再瞟一眼毫无顾忌盯着我咬牙使劲的叶蓓。她趁我一走神,伸出左手搭上来,双手合力一下轻轻松松搬倒了我。她在众人的喝彩中又开始庆祝胜利了,我暗自庆幸每人发现我的尴尬。这时志强嬉皮笑脸凑过来小声说,‘刚才脸红什么?’‘用力呀,她劲儿好大,我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不对吧,怎么又白了?’志强一脸坏笑。我朝他挥挥拳头,‘别胡说,我可什么都没想。’这时我才看到手背上有4个被叶蓓指甲抓的深深的痕迹,手心里也全是混合在一起的汗水,感觉像捡到一个宝贝又不想让别人看见,赶快把右手藏了起来。
反正也打不了球了,我跟志强到他家写作业。先写完了,志强要我给他讲讲他半天没做出来的一道题,我直接把作业本扔给他,‘自己看去。’他便拿去看了会儿,直接抄了上去。阿姨给我们洗了桃,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洗了,挑了个软的开始大吃。
差不多快7点了,我向阿姨谢绝晚餐出门回家,如果没事先跟父母请假,我都会按时回家的。路过鑫源东西向的胡同,隐约听见有人叫Emour,声音细细的。我转过头,夕阳正好落在胡同口上,把金色的余晖泻满整条胡同,很亮但不刺眼。叶蓓面向我飘在那光里,身边笼着一环光晕,好像仙女一样。她已经换取了短裤短衫,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强光或明或暗透过她的裙子,朦胧映着她身体的的轮廓。我停了下来,下了自行车。‘Emour,你过来呀。’是她在叫,我不由自主乎乎悠悠就过去了。来到近前,叶蓓明显已经梳洗过,卷卷的短发用卡子别在耳后,微笑着像个天使。她把右手伸到我眼前说,‘看看你给我攥的。’我一看乐了,她白白的手背上有几条清晰的红手印。‘我也有啊。’我也伸出手给她看。她也‘咯咯’笑了。
一会儿停住笑,她歪着头看着我,又伸出手,说:‘Emour,你不想再拉一次我的手吗?’
‘天哪,我什么时候拉过她的手了!’我心里叫着,手却不由自主伸了出去。


Continued.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7-17 13:09

各位亲爱的家人们,即使是潜水,也要冒泡啊!

期待与你的交流... ...


作者: 琳琳0579    时间: 2007-7-17 13:28

怎么没有下文了?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7-19 10:07
下文当然有了,会在下周上来。
作者: 陆军    时间: 2007-7-19 10:33
哈哈哈,很过瘾
作者: 什么是对的    时间: 2007-7-19 14:05

等着看不过瘾,多传几篇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7-19 15:18

感谢楼上的信任。可惜我没有库存,每篇都是现写的。有时因为总有工作打乱,一篇也要写个好几天。

呜呼,每天都更新,何尝不是我的梦想啊!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7-25 16:55
本帖最后由 Emour 于 2018-11-19 22:30 编辑

我的故事(3)
眼看就要碰到她的手指了,她却飞快把手缩了回去。
耍我呀,我可已经浑身是汗。
她坏笑着,一把拉住我的手,我顺势握住了她。是不是没长骨头啊,她的手软软的,细细的,平常哪来的那么大劲儿。她拉着我跑出胡同,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停下。
‘Emour,我好看吗?’她问。
‘当然了。’
‘当然是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很好看。’
‘那就好。’她笑了,‘我们做朋友吧。’

“哈哈哈...”琦琦突然笑了。
“是不是觉得我特傻?”
“是有点,哈哈,感觉你跟叶蓓比起来就是个小孩。对女孩的反应就是紧张,怯怯的,很...很顺从,不会主动做什么。”
“哇,琦琦,你算说到点儿上了,这也是后来从初中到现在我不和女生交往的原因。叶蓓先入为主,我从此不会主动追女生,而且始终停留在那个阶段,就像一直没有长大。换句话说,我现在仍认为应该等着女生来找我。”
“真的吗?”琦琦满脸疑惑,“这么长的时间,有没有遇到让你心动的女孩?”
“没有。叶蓓和后来的梅子是我们的校花,一个动,一个静。还没有女孩强过她俩。”
“叶蓓之后还有梅子?Emour,果然艳福不浅。独享花魁艳,百香皆无色。”
“呵呵,惭愧惭愧,除了牵手,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还想干嘛?”
“你又说对了,说天上掉馅饼也好,说我被动接受也好。我都是由她们导引着,进行着不太确切的初恋。”
“你和梅子又是怎么开始的,不会脚踩两只船吧?”
“我哪有那本事,还是先听完我和叶蓓是怎么结束的吧。”

从那天以后,我自然每天都会去鑫源打球,而且周末没事也去了。周末我们更多会一起找其它同学玩,捉迷藏,老鹰捉小鸡什么多无聊的游戏都觉着特好玩。累了就去志强家,阿姨很喜欢我和叶蓓,有吃有喝的。我们就在一起聊天。天黑了,我送她回家,只有这时有时会拉手。平日里叶蓓放学还是要在鑫源收钱,还是和男生嬉戏打闹,有时见到我有点吃醋,她更得意。但是我也注意到,她更多的是在斗嘴,很少动手了,比交往前收敛了许多。
为了考验我的忠诚,她有一次转交一个陌生女孩给我写的一封情书,一本正经地告诉我:那女孩暗恋你好久了,多么多么欣赏你,期望和你约会,问你愿不愿意去。我信以为真,请她转告: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会和她约会的。叶蓓就在那坏笑,笑得那叫开心。最后告诉我,那信就是她写的,还问我愿不愿意每天都和她约会。我当时想不明白她干吗这样,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难道这不是约会吗?她说当然不是,谁知道你是看谁来的,还是打球来的。我问怎么才是?她说不在她家,只有我们两个才是。于是每天她都送我走出她家的胡同,路过僻静的拐角,直到我上大路,坚持着我们的约会。
后来,叶蓓家出了件大事。她哥哥被无意中卷入两个帮派的械斗,当场被一群人重伤不治而亡,还留下个遗腹子。这无疑对这个家庭是个莫大的打击,尤其是她的父母。这个本来繁荣的家庭失去了原有的光彩。鑫源的生意日渐黯淡,不久就关门了。叶蓓在那段时间明显地憔悴了,尽管她还装的嘻嘻哈哈,但是我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她。我当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她,只是没事时就去找她聊聊。她逐渐减少出门,常在家里陪父母,做家务,不再每天送我上路。
那天傍晚,没有见到叶蓓。我在志强家写完作业回家。路过鑫源的胡同,我朝里望了一下,空无一人。往日的繁华已烟消云散,我不禁叹口气,骑车往前走。
‘Emour,我在等你。’突然黑暗里有人叫我,是叶蓓站在拐角的黑暗里。
心头涌上一阵惊喜,我马上停下车迎上去,‘小蓓,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拉起我的手,‘走,我陪你到大路。’
有她在我身边,我感到特别的幸福和温暖,尤其是我们已经好几天都没在一起过了。我们没说话,手牵手,静静地走到大路边。凉风从背后推着我们,越刮越大。到了以往说再见的位置,我们停下来,没有放手,互相对望着。
‘Emour,快回家吧。不然回去晚了,杜老师(我妈是她的班主任)该批评了。’
‘好的,明天,明天还能再见吗?’
‘明天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我们分手吧。’我骑上车,刚要动,她大声对我说。
‘你说什么?’我扔下车,一步跨回来面对她。
‘Emour,我是想过和你在一起,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你不知道,我将来会有多大的困难,我妈妈说得对,你将来会上大学,会到大城市,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能牵累你。’没说到最后,叶蓓已经泪流满面。
‘我会帮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相信你会帮我,可我等不到那一天。我的侄子明年就会出世,父母年事已高,我真的等不到那一天了。而且,我也不希望成为你将来10年的甚至更长的妨碍,我希望你享受本该有的正常生活。’她泣不成声,每说一句,中间都要停一下。
我当时无言以对,心伤欲碎,痛彻肺腑。雨点这时无情地落了下来,越来越急,叶蓓的头发被打湿,贴在脸上。
‘快走吧,你在淋雨,会着凉的!’她朝我大叫。
我喉咙哽住了,无语,只伸出手抚去她额头上的头发,狠狠抱了她一下。回身抓起车,跨上去猛骑。冲出几十米我回头看,叶蓓还远远的站在那里,冷冷的雨水浇在她头上,不顾她还在抽泣。我仰起脸,狂叫着,任雨水生疼地打在脸上,任泪水狂流,发疯似的蹬着自行车,恨不得让自己立刻在她的视野中消失。
‘小蓓,回去吧,我听你的!’我厮狂地吼着,向着天空。
作者: vvvvvvvv    时间: 2007-7-31 11:44

感受有些类似。感谢楼主的分享!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8-6 17:31
标题: [原创]十年前的信

系统提示超字数了,请关注本帖的家人到如下链接阅读更新:

http://heartflying.folo.cn/

非常感谢各位家人的支持!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8-7 8:16:10编辑过]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8-7 14:17

在管理员指点下,还是更新上来,大家看着方便。

我的故事(4)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不得不停下来,泪水滑落脸颊。
“Emour,小蓓是个令人敬佩的好女孩。”琦琦开始安慰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能问一下,你又见过她吗?”
“初中毕业就再没见过,她没上高中。”我叹口气,“关于她的消息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初中毕业她就去学车了,拿本之后就在一个工厂里开货车。2年后她家里买了辆中巴,就开始跑客运。她很忙,经常不回家,在外面一跑就是一个多月。”
琦琦沉默了一会儿,自语着:“16岁的花季,不应该这样的。”
“我接着说说梅子吧。”我故意用一种轻松活跃的语调。
“好呀,今天晚上太充实了,太阳啊,你慢些来吧,把黑夜留给我们吧!”

鑫源在停业了2个多月后重张开业了,志强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我,我们也在第一时间冲到那里,志强是为了打球,我是为了见到叶蓓。
里面人不多,只开了两张台子。叶蓓站在其中一张边上看球。我快步走上去,站在她对面。除了瘦了一些,看上去她和几个月前一样,还是在那里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只是不再送我上路,偶尔还会和我打球,刻意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时同学看到我们打球就说‘呦,你们俩又单恋(练)哪!’,她也只是一笑而过,不回一句话,不动一下手。
志强问我:“小蓓看起来有心事,你发现没?”
我只是说:“还和以前一样。”
有一天叶蓓例外地跟我到门口,问我:“这几天你还来吗?”
“当然了,只要你在。”
“那好,我要给你一件特别的礼物。”
“是什么?为什么?”
“不用问了,你还不放心我么。”
“当然了。”
“当然了是什么意思?”
“当然了就是你最好看。”我笑了,在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晚上,她也是这样的问,也是这样得意的表情,只是她更瘦了,没有拉我的手。
那几天去打球,叶蓓身边多了一个人。也许因为她的出现,鑫源又恢复了往日的人气,她就是梅子,全区学校里有名的小美女。梅子和她同班,两人是死党。是公认的校花,而且舞跳的很棒。在全区的一次文艺汇演上,她编排的群舞获得了一等奖,她是领舞,自然成为台下几千男女的偶像。梅子的号召力不可估量,几天下来,鑫源又人财两旺。
叶蓓总拉着梅子穿梭于球台之间,兜售她的狐朋狗友,梅子很平和,也不打球,只是用她的微笑回敬一切。天生丽质,衣着清爽,目光清澈,谨言慎语。在鑫源,她是一道别样的风景,如果鑫源是一个乱糟糟的泥塘,那她就是那只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

“快别背诗了,讲你们相识的过程。”琦琦打断我。
“梅子之前我就认识,但不熟悉。我们没有什么过程,她是叶蓓送给我的,换句话说是她精挑细选强加给我来替代她的。”
“梅子就看上你了?”
“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她说她相信小蓓,只要小蓓说我可靠,她就放心。而且,她说喜欢和品学兼优的师兄在一起。”
“哎呦,我发现你夸起自己来毫不留情。”
“这是我最大的优点。”我毫不客气,接着说:

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相信小蓓,还是被施了什么魔法。总之她就这样被小蓓空投到我的生活里,以至于现在我还不会主动追女孩。她周末经常来约我出去。她喜欢逛街,但很少花钱。我们每次出去没什么固定话题,看到什么就聊什么,但是很快乐。
渐渐的,我开始喜欢和她闲逛,聊天。因为我发现,和她在一起虽然没有小蓓的豪爽和热情,但是可以让你忘掉一切,好像身心都被冲洗干净,很轻快,很放松。下午放学我开始改变回家路线,故意走梅子回家的方向。她也很有默契,我们总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差不多的地点相遇。然后我抛弃志强,她告别伙伴,一起沿着马路,边走边聊,一直到她家附近。
自然,我到鑫源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有时候一星期就去1次。志强开始问我:你去不去打球,后来干脆不问了。那天我没碰到梅子,就很自然地来到鑫源。小蓓正在和同学打球,我上去观战。她出球很有力,随着清脆的撞击声,目标球纷纷干净入袋。
“漂亮!”我在旁边叫好。
小蓓得意一笑,“Emour,来一杆吧?”
我提枪迎战,在10几分钟内竟然连输三局,“哈哈,Emour,情场得意球场输球呀,再来两局,裤衩恐怕都剩不下了。哈哈哈!”她在那里大笑。
“小蓓,别说了,再来。”我仍在怨自己发挥不好,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我才不陪你玩呢,赢了华子再来找我。哼!”说完把杆扔给华子,转身就走。
我冲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她回过头瞪着我低喝:“你放开,别碰我。”
“叶蓓你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
她眯起一双圆眼,狠狠地说:“问我么?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说什么?我没有。”
“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这些话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我怔住了,一时无语。
“傻了吧?”她冷笑两声,“你今天如果不来,我还不会这么失望。”
她走出两步,又转过身说:“今天梅子不舒服,下午就请假回家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Continued.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23 15:14:50编辑过]

作者: Emour    时间: 2007-9-4 15:10

我的故事(5)

“女孩子是这样的。”琦琦若有所思,“当发现她在乎的人不在乎她了,她会接受不了。”
“可能是这样吧。”我点点头,“是我当时太愚笨了。不懂得揣摩女孩的心理。我本无任何的想法,一切顺其自然。却总是不觉间就伤了她们的心。”
“这么说你和梅子也... ...”
“是。我们的关系也是因我而终的。”

自从那天以后,我沉闷了很长时间,至少有一个月。只要完成了作业,很少动脑筋的我把我和叶蓓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天的分分秒秒都认认真真地回忆,思考。最后得出大概的结论:小蓓和我的分开是个意外,是很无奈的结局。他完全是为了我好,而强迫自己放弃最珍惜的感情。而这种强烈的感情是不会被很快熄灭的,她就把这种感情转化为对我的关心。而且想到了移情这个方法,撮合梅子跟我交往,转移我的注意力,希望通过时间来冲淡我们之间的感情,直到我真的移情别恋。可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最后一天她的激动暴露了她的内心,她仍然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当她意识到在我心中有人超过她的重要,而又是她亲手操办的,终于爆发了。而我自己呢?内心深处的声音回答了我:Emour仍然深深的爱着叶蓓,因为她的名字,已经深深刻在上面。梅子呢?我跟她没有过程,喜欢和她在一起,多半是爱屋及乌,因为她是小蓓给我的。另外,她确实长得很美。归根到底,我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感情。
我自以为整明白了,就开始按自己的想法行动:减少和梅子见面的时间,只在周末见面。每天放学后就到鑫源。不管小蓓冷言热语,都陪她开心。我很少再打球玩儿,更多时间在柜台边写作业边帮着收钱,她在柜台里是坐不住的,总飞到球台里说说笑笑。第一天她还一脸的阴沉,第二天就时晴时阴,第三天就一脸灿烂。时不时蹿到我后背,突然冒出来问:‘不要美人了?’
其实我只在周六陪梅子逛街,每次她都比我早到常去的冷饮店等我,很期待的样子,每次也都快快乐乐的。一直不问我这一个月为什么不见了。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惭愧,终于忍不住要告诉她,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我说:‘我知道你干什么了,不能打搅你。而且知道你结束后会来找我,只是不会像以前那样经常见面。’
‘你怎么知道?’我怔住了,难道她会先知先觉?
‘哈哈,没什么啦。”梅子就是这样单纯,不会掩饰什么:‘是叶蓓告诉我的,你不来找我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给我打电话。’
我更吃了一惊:‘她说什么?’
‘她说你正忙着准备奥数竞赛,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见面。’
‘奥,是吗... ...,那她每天给你打电话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了,除了聊天就是夸你好呗,让我好好和你在一起。’
苦辣酸甜咸,我心里分不清是哪种滋味。
周一我到鑫源,一直等到人都走光了我还不走。小蓓摆好散落的球杆,嘻嘻哈哈地跳过来:‘你不会想离家出走吧,还不回?我可不会跟你走啊。奥,等着我发加班费呢?哈哈...’
我一把拉过她,要把她抱住,她尽力反抗:‘干什么你,别这样... ... ’
我一言不发,凭尽全力把她拉近。终于她不再推我,闭上眼投进我的怀里,我拥着她在她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她像触电一样全身颤动了一下,垂着的双臂抬起来圈在我的背后,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尽力把身体埋进我的怀中。
四周静得只剩下小蓓的呼吸。
大概1分钟,她松开了手,我也放开她。
‘谢谢你,小蓓,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淡淡地笑,洋溢着一脸幸福,望着天花板,‘我很高兴,也很满足。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完,哼着‘阿里山的姑娘’蹦蹦跳跳就走,快出门的时候停下来回头对我说:‘喂,走时别忘了把门锁上啊。’

就这样,接下来的2年我固执地坚持着唯一的生活轨迹,最多的时间出现在叶蓓眼前,在有限的时间里与梅子共度快乐时光。我承认和梅子在一起时感觉很好,轻松、闲逸、快乐,但是,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于对于小蓓的。我甚至怀疑是否真正喜欢过梅子,对她的好感是否只是因为梅子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天使面孔和温柔的性格,抑或是梅子的坚持,还是为了不辜负小蓓的良苦用心。
爸爸因为晋升调到百里外的城里上班,我也顺利考入城里的一中。于是,举家搬迁,离开了这个给我太多美好回忆的小镇。我想这样也好,事情总要有个结尾的。让我就此结束掉这段不知会怎样结局的初恋吧。于是便和你成了同学,一个不食女色的男生。

“Emour,真的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琦琦瞪大了眼睛。
“我想当然地认为一切都可以因为地域的界限就此终了,以为时间可以冲掉一切。小蓓和我心照不宣,从此真的不再联系。可是没料到温柔的梅子却是那样的执着,在以往每月见面的日子都写一封信给我,第二次说希望我回去见面,第三次就要来找我。后来我恰好回老家,去找她,她兴奋极了。因为我没有事先告诉她我回来,他们全家要一起外出,她就赶快塞给我一大堆精致的笔呀、卡通卡片、小本本,兴高采烈的走了,见面也就三分钟。
她仍然不断给我写信,我从来都没回过。元旦前,她还不忘寄来当时很贵的音乐贺年卡。可我还是没有回赠任何东西。当时肯定认为我和梅子的关系是寄生在小蓓的之上的,既然我和小蓓已经结束,那我们就没必要再维持下去。就这样,1年以后,梅子不再写信。”
“哎...”琦琦长叹了一口气,“可怜的梅子。”
“我后来真的很内疚,可是,发生过的事情是没办法补救的。”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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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温水沏茶    时间: 2007-12-21 14:33

结束了。。。。。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2-20 16:24
本帖最后由 Emour 于 2018-11-19 23:13 编辑

我的故事(6)
“你后来又见过梅子吗?”
“就在半年前。”
“刚上大学的时候?”琦琦睁大眼睛。
“其实,在我来天市的第二年,梅子就也在这里了。她只比我小一届,我们上高二时她考上了实验中学。两所学校一个在河东,一个在河西。”
“那她怎么没来找过你?”
“再次见面,她吐露了一切。”

我那时来北京经常坐火车,那是一列慢车,不太远的路程要咣当2个多小时。好在乘客不多,大家都有座。一路穿行村庄田野,空气很好。
那天我和每次一样在车站候车,看着读者杂志。广播响了,身边的人群呼啦都围到检票口,我仍坐在那里看杂志,每次我都最后一个检票,空空的车厢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挤来挤去。
‘同学,你是在等我吗?’有个很熟悉的女声问我。
在北京上学的同学有好几个,我们总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但没有人坐这趟慢车进京,这个声音虽然熟悉,但都不是现在的任何一个同学。
抬起头,我呆住了,竟然是梅子!
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已经从小女生变成大女生了,还是那么漂亮。
太出乎意料了,我站起身,竟不知如何开口,只挤出个笑脸。
‘你不是去北京吗,一起呀。’她晃晃手里的票,‘走啊,还愣着干嘛。’
我鬼使神差抬腿就走,她拎起我放在椅子上的包,我接过来背在肩上。
上了车,找了一个人少的车厢,我俩面对面坐下。
‘你好吗?’良久,我说了只有三个字的第一句话。
‘你看呢?’梅子反问回来。
车开得不太快,风从敞开的窗口飘进来撩起她的长发,她顺手用腕上的发带把头发挽在脑后,盯着我。
‘我觉得你好像长大了一些,更好看了。’我随口答话,心里乱乱的不知所思。‘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是问车站还是这个城市?’
‘啊... ...’我瞬间意识到这绝不是一次偶遇,尤其是她的眼睛,从清彻变得深邃,不像从前,再也看不透了。‘你来天市多久了?’
‘从你收到我去年暑假写的最后一封信,我就在实验中学了。’
‘怎么不来找我?’说出这句话的当时我就后悔了,我哪有什么资格让她来找我。
‘我当时怕,怕你有了新的女朋友,我可能受不了。我先找到非儿,她是我的远亲,偷偷地问了你的近况,并让她守口如瓶。’
琦琦听到这时也不禁惊了一下,非儿可是她的死党,关于这些从未吐露半个字。
‘非儿告诉我你一直老老实实的,除了必要几乎不和女生说话,成绩中上,人缘很好。非儿陪我聊了一整夜,帮我做出决定,放弃了我们的关系。’
‘对不起,是我先放弃的。我是自私的,根本没有考虑到你当时的感受。也许,不,是肯定,我只想说,真的很抱歉。’
‘不用这样,Emour。’她显得无比豁达,‘至少我没有被任何人替代。而且,非儿说你说过我是你遇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儿,呵呵。一定是有其它的原因影响了你,而且,你没有很快拒绝我,用这种温柔的分手方式,给我充分的时间放弃。只是我一直不肯往那里想,直到我知道你一年中故意远离女生,才确定你在拒绝所有感情。这点我是明白的,相恋要来自双方内心深处,一头热的感情就是明存实亡。’
‘梅子你太棒了。’我由衷地使劲点头,‘比起你,我真是太幼稚了。’
‘女孩的思维远比男孩复杂。’她轻轻一笑,刚才我说她漂亮时都没动一下眉头。
‘不管怎么说,小梅。’我用叶蓓对她的称呼,‘我真的没有认真地去了解你,去感受你。一切只停留在感觉上。但请你不要误解,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绝对是真实的,绝对没有任何敷衍。当时我只是很简单,当然现在还是。你带给我的快乐时光,要说声感谢,而且已经刻在我的心里。唉,我感觉自己怎么也成熟不起来,对于别人付出的感情,只会傻傻地享受,不懂得主动争取并用心培养。尤其是这一年,我欠你很多。’
‘Emour,我今天虽然不是来听你道歉的,但听了你的话我感觉很温暖,就算是你对我这一年的回报吧。记住,你也不欠我什么。好久没有人叫我小梅了,今天终于听了一次,真好!’梅子把双手合拢撑住下巴,‘接着问呀,我还有话要说呢。’
‘好吧,第二个问题,你怎么会来车站找我的?’
‘我去过你家。’
‘我家?!’
‘想不到吧,趁你不在的时候,我去看过杜老师。不是去找你的,呵呵......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给你今天的惊喜。’
‘奥,从我妈那掌握了我的行踪。小梅,你是学特工的吧,做得这么专业,我妈都没提过。’
‘才知道我不简单呀,而且,真真正正的才貌双全。’梅子很得意。
‘没错,绝对是,哈哈。’我忽然灵光一闪,‘那天非儿拐弯抹角问我谁最漂亮是你安排的吧?’
‘嗯,有进步。’
‘嘿嘿,早知道你是幕后,就再使劲夸夸你。’
我俩一起哈哈大笑。
梅子掏出一瓶水,喝了一口递给我,‘上周末我去见了一个人,你一定感兴趣。’
‘谁呀?’
‘你猜。’
‘你以前可不这么调皮。’
‘装淑女给你看呗。’
‘到底是谁呀?’
‘刚才你说不会主动,她告诉我你会。’
‘天明地知,我Emour离开你之后守身如玉,绝没沾花惹草。’
‘是蓓蓓。’
我立刻怔住了,心头的浮尘被梅子的一句话吹开了,叶蓓的名字刻在上面,显然比梅子的名字刻得更深。
‘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喜欢,但是对蓓蓓是爱。是她主动退出后我才勉强走进你的心里。’
‘其实... ...’
‘Emour,你不必作任何解释。关于我们三个,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是那么微妙,水乳相融,又一心为着对方,那种感情,是无法形容的美好。’
‘是的,我庆幸遇到了你和小蓓,给我这么美好的回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她现在怎么样?’
‘你知道的,蓓蓓很坚强,换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离开后她就退学了,扩大了鑫源的规模。之后她去学了车,还硬是把自己身份证的生日提前了两年,变成18岁。鑫源生意稳定后,她竟然借几十万买了辆中巴,和她姐夫合伙跑客运。自从她上车以后,就真的很少见面了。有几次我到鑫源等她,很晚才回来,看上去很累。我就陪她说会儿话,她累得话都不愿多说,就高兴地听着。一会儿,她就睡着了。第二天凌晨5点,又要准时出车。’
我胸口沉闷,像压着一块大石,隐隐作痛。
‘你知道么,Emour。’梅子顿了一下,‘蓓蓓在那几天里一直肚子疼得厉害。可她对我说,自从跑车之后,她没感觉了,甚至日子都不准了。’
‘可是,你的信里为什么从没提及这些?’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唉,小蓓太倔强了。谢谢你,在她孤独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还好啦,天道酬勤。这一年来她拼死拼活,两个生意都还不错,有了些积蓄,帐也还了一半了。打算今年再拼一年,把账都还清了之后,车转给姐夫,自己开一家饭馆。这样就不用总在外面跑,帮着妈妈照看小侄子。问她给自己如何打算,她倒是说我刚18耶,还远呢。总之,你放心吧,她的状态好极了,多挣钱养家是目前最大的愿望,她的确也很成功。所以,她很满足。
‘那就好,那就好,不错。’我相信梅子的话,小蓓一定会成功的,时间早晚的事。
‘你们都那么棒,做了那么多事。我只会当个学生,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也好好的,顺利的上学,不用我们分心,就是帮大忙了,呵呵。’梅子模仿着大人的语气,‘我问你个问题,北京那么大,在大学里有没有找到中意的女孩?’
‘小梅呀,有你们俩作参照,我谁都视若无睹,完全没感觉。’
‘幼稚。你是还没遇到给你三颗痣的人!’梅子笑得很灿烂,她的笑像阳光一样温暖着我。车又靠站了,几位乘客悠闲地下车,越靠近北京,上车乘客越少。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这节车厢也成了我们的专列了。’我喝了口水,把水瓶递给她,‘你今天应该不只是陪我坐火车吧,来北京干吗?’
‘哈哈,好多年没坐过火车了,今天我就是来陪你来坐火车的。’她装作很神秘,清清嗓子,伸出手臂做了个飞翔的动作,‘然后,到首都机场,再然后,晚上飞加拿大。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5-8 16:28

  ‘你要走?!’她的话验证了我的预感。
  ‘嗯。’梅子点点头,‘所以一定要见见你们,我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们。’
    我无语,心里酸酸的。她抓住我的手,拉得紧紧的,我从对面的座位上起来坐到她旁边,让她靠在我的肩上。
  ‘我家移民到加拿大,爸爸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学校。我到机场与他们见面一起出发。可能,就回不来了。’她说完闭上眼睛,把我的胳膊抱在怀里,‘让我再做个美梦吧,梦见你们在那边等我。’
    我把她的手轻轻握在手心里,她甜甜地睡着,嘴角挂着笑。我望向窗外,景物看在眼里,却映不进大脑。

    到北京站了,我俩一直拉着手往外走,她笑着对我说:‘刚才睡得太香了,梦都忘了做了。’
到了地铁口,我俩站住,面对面,‘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非要坚持,你就送我到加拿大。’
  ‘好吧,一切顺利。’
    她走向出租车,我转身走向公交站。走到第七步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脚步,我意识到我做了一件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事。
    一辆出租车从我身边开过,梅子坐在后排,我大喊着追上去,‘小梅,等等我。我送你!’
    那是平生我喊出最大的声音,路人都被吓了一跳。她显然也听到了,手忙脚乱地指挥司机停车,车停在路边,她扒在后窗向我招手。
    我兴奋地跑过去拉门上车。

   “那你送她到机场了?”琦琦听得很有兴致,忍不住问。
   “没有,她倒是先把我送到学校,然后才去的机场。”
   “哈哈... ...”琦琦大笑,“你说你呀,总做出让我想不到的事情。然后呢?”
   “她到加拿大后给我寄了张明信片报平安,就再没联系,一切over,没有然后了。我的生活中就再没有女孩了。”
   “怎么没有然后,你这彻夜不归和谁在一起?”
   “你这倒提醒了我。”望望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淡淡的粉色,“这一夜过了,我们俩不会出什么绯闻吧?”
   “绯你个头哇。”她一巴掌打过来,“现在回去正好。我们班那些男生都是夜猫子,这会儿睡得正死,地震都醒不了。你偷偷摸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哈!”
   “初次见面,都依你。”我站起身,伸个懒腰,踢踢腿。
   “我们跑步回去吧。”
   “行啊。”
   我们就开始并肩慢跑,跑了100米她就开始加速,我不甘示弱,可没想到她跑得这么快,逐渐被甩开20米。她折回来拉起我的胳膊,拖着我飞奔。

   我终于搭上了前往加拿大的航班,飞在蓝天上,穿梭在白云中,我兴奋地望着窗外,希望早点儿飞越大洋到达北美大陆。突然,飞机开始剧烈摇晃,我吓得紧闭双眼。一声巨响之后飞机转着圈的做垂直落体运动,我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却看见是一位男生在推我。
   “不好意思叫醒你,琦琦叫你呢。”他满脸堆笑,用手指着窗户。
   我马上绽开同样的笑脸,“谢谢啊,睡过了。”
   爬起来,揉着眼凑到窗前,看见琦琦一身运动装站在楼下。见我探出头,她冲我叫:“起床了,快起床了!我跑步都回来了,十分钟后到我宿舍楼下等我吃早点。”说完也不等我回答,转身就跑开了。
不敢怠慢,我冲到水房梳洗打扮,回来跟宿舍里的兄弟们道个别,就直奔女生宿舍。远远的就看见琦琦换了衣服站在楼下等我,赶紧跑步前进。她朝我做了个手势,抬起手腕给我计时。
   吃罢早点,瞻仰了南大标志性的周总理塑像,去食品街买上麻花和各色崩豆,琦琦一直把我送到车站。
   “行了,到这我就丢不了了,回吧。”我领着沉甸甸的一大包吃的,心满意足地跟琦琦道别。
   “还想来吗?”
   “当然了,这么盛情。”
   “不接到我的邀请信,不准自己来。”
   “Ok,Ok!”我一边进候车室一边答应着。

Continued.


作者: 我是魔法师    时间: 2008-5-13 18:17
结束了?然后呢?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5-30 10:34
    等我醒来的时候,列车已经靠在北京站的站台了,虽然睡了一路,还是觉得脑袋沉沉的,里面装了太多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
    依靠本能回到宿舍,才刚下午3点多,427的哥儿几个就都齐了,一见我进门,笑得跟花似的一拥而上,又帮拿包又帮提袋,瞬间把我清空了,又一哄而散把我扔在那里。等我爬上床,他们已经开上茶话会了,都顾不上理我。正好,先睡了再说。
    睡得正酣,猴使劲摇我,“嗨,美女照片呢?”我费力睁开眼,桌子上一片狼藉,我翻个身,接着睡了。
    日子一转眼就过了一个礼拜,琦琦也没再来信,估计是把话都说差不多了,正攒句子呢。
    每年一度的校长杯要在下月开哨了,我们952的球队也在加紧训练,时常与其它班级来场友谊赛练练脚。因为只有身高没有体重,我踢右后卫。猴一直闹腾着踢前锋,可他守门更出色。杰杰踢中场,冲锋陷阵很勇猛。大山是前锋,体能充沛,脚头很硬就是准头差点。那些日子也不知哪来的劲头,早饭前踢,下午踢,甚至下了晚自习还踢。
    一天下午我们正在练球,一群统一着装的人派出一个人说想跟我们踢一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外边来的,在校的班级我们都认识。正好,找个陌生的对手练练,试试我们的队伍。一开始我们还都挺顺利,但在我们进了2个球之后,对方就开始野蛮起来,撞倒了我们好几个,在一次角球时,杰杰的脸上被重重一个肘击倒在地,捂着脸蜷在地上很痛苦。我们都停了下来,几个人把他扶起来检查伤势。
    我们队长冲上去跟他们理论,“你们怎么踢球呢?”
    撞杰杰那个人更理直气壮,“怎么了?我踢球时从不看人,谁让他撞上来的。”
    眼看形势不对,猴他们赶紧把队长拉住,他肌肉绷得硬硬的,眼里冒着火。
    我们一起回到宿舍,快速有序地给杰杰清创消毒包扎,他的眼眶周围都肿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时,大家才发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伤。这下大家都压不住火了,都说再也不跟这帮鸟人踢了。
    队长一直不说话,突然腾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妈的,不能饶了他们,凭什么让兄弟们吃亏,跟他们拚了。”说完,就要往外冲。
    我一把拦住他,大声说:“新颜你冷静点,你这么下去有用吗?还不照样吃亏!”
    他停下来,不再往外闯。我把门猛地关上,刚要跟他一起冲的几个人也停下来,好像放弃了刚才的念头。
    我转身抄起放在门后的笤帚,上面的把手是一根一米来长的木棍,我把它塞到新颜手中,“这样下去才行!哥几个,上别的宿舍找去,拿齐了一起下去!”
    一转眼就都回来了,每人手里都有了武装,后边还多了好多别的班的,嚷嚷着:“早想打丫的了。”一群人迅速从4楼往操场冲,闻讯而来的人尾随其后,那帮人果然还在操场胡踢,刚反应过来要跑就被铺天盖地的棍棒包围起来,2分钟后,操场上只剩下那几个哼唧的人,男生宿舍水房里挤满了兴高采烈来冲凉的裸体。
    那届校长杯,952凭着出色的发挥和自始至终的好运,夺得了冠军,也是5年里的唯一一次。
    而且,我们班的女生也表现出人意料的热情,每场都在场边加油,最有洁癖的白白第一个跑去捡出场的球,最爱学习的阿莲也放下了书本,最娇弱的芳芳在被飞球踢到头后仍守在场边加油不退一步。
    最感人的当属决赛那天,几乎全校的同学都希望我们这匹黑马获胜。只要我们一过半场进攻,场边的观众都不由自主地往前涌,为了看清,人群都进了场地里面,我们退回来,人群迅速撤出场地。凡是我们的界外球,都有人帮我们捡,对方的球,只有自己人帮忙,有时还要自己捡。
    我们班球队的主力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成了全校的明星,我们班的美女也进入了全校的眼球。
   
    大山这几天有点不高兴,一天晚饭他请我们喝酒。
    “你们说说,那个傻茄好在哪了,乐乐跟中了魔似的,整天跟他在一起。”大山端着酒杯,一脸的不屑。
    “你说谁呀?”猴问。
    “就那个,94的那个,学生联谊部的,胖乎乎的。”洋洋先回答了。
    “乐乐不是组织委员么,是不是联系工作呀?”杰杰问。
    “什么工作,我怎么没看见他找别的班的干部呀?就找乐乐。”大山一口把酒喝干。
    我拍着大山的肩膀,“哥们儿放心,我帮你留神再看看乐乐,那谁一头热也没事。”
    “我都看了好几天了,乐乐被迷住了。本来说要帮我讲讲药理的,结果只把笔记塞给我,说要去找他去聊聊明年五四的安排。”大山无奈地摇摇头。
    “看来真要有事,我们得出手了,大山你只管去救乐乐,我们弄那小子。”
    两周后的一天晚上,自习后我们都刚回宿舍,有人敲门,很急。大山正在门边,顺手开门,是乐乐。
    她一下把门推开,对着大山大叫:“以后你不要管我的事,我喜欢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也不用你告诉我对错好坏。”她朝宿舍里望了一眼,接着说,“你觉得扎他的自行车有意思吗?!把我的也一起扎了算了!”话音未落,扭身走了,只从楼梯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大山慢慢把门关上,叹口气,“这下完了。”
    他又扭回头扫一下我们,提高嗓门:“我说你们还干什么了?”

Continued.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4-28 14:57:36编辑过]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6-3 10:36

半卷手纸

一周过去了,我等不及,先给琦琦写了封信。
QQ:
   知道你把话说空了,我先说些给你。
   自从回来以后,心底始终回响着一个问题:我们到底是生活在现在,还是过去?
   目前给出的答案是:活在过去。
   年少时看什么都兴致盎然,玩起来从不觉累,时间过得总是太快。大学有时间了,对世事却提不起兴趣,整日读书,脑海里却留不下几个字。今天忘了昨天,也想不起明天。
   时间滴滴答答,流淌的是现在,可觉不出丝毫的价值。今天无非重复着昨天,言语提及的,总是过去的日子。现在想想,过去的为何总是那样的精彩,今日的又何其索然无味,问题在于自己本身,茫茫然没有方向。
   上次见你后,觉得生活由素描变油画了,一下又多了许多色彩。究其原因,大概是和你有了一次深层的交流,以前从未说起的事,也都一吐为快。你是第一个主动关心我的过去的人。我想,你就是传说中的“知音”吧,或者,红颜知己。
                                                                                                     Emour

 
信邮出去了。很快,琦琦回信了,信封很薄,正是中午下课时拿到的,没顾得看先冲到食堂抢到最爱吃的鱼香肉丝,其实,叫鱼香胡萝卜丝更恰当。端着饭盒回了宿舍,一边往嘴里填饭,一边撕开信封。奇怪,里边什么也没有,空空的。这是什么意思?我开始糊涂了,接下来的饭也忘了什么滋味,竟琢磨这封信了。一会儿,开始嘲笑琦琦粗心,竟忘了装信纸就寄过来了,白白浪费了这5毛钱邮票和3毛钱的信封。
下午自习课,班长给大家念了一封信,是我们军训的教官写来的。他说起我们在一起摸爬滚打的20天,文字间满是温情与怀念,与他当初冷峻威严的形象相去甚远。对我们班的每一个人,他都给出简短的评价和充满睿智的忠告,细致入微。最后,他还特别表扬我们,说我们在品质品德方面也很棒,没有发生一件不该发生的故事。
这里所说的不该发生的故事,都是我们在军营时他晚上讲给我们的。小到有人深夜翻窗进食堂偷馒头被哨兵生擒,偷西瓜被老乡一直撵到军营,大到从军营逃跑到亲戚家被当逃兵抓回来,夜里偷着抽烟引着被子差点成了烤乳猪,还有因为零乱的用过的半卷手纸牵扯出的女生与教官发生的一夜情。那时,晚上凑在一起听教官讲故事,是疲劳一天后最好的安慰剂。军训结业的那天,汇报表演的兴奋之后,大家背着行囊,教官挺拔的站在车门口跟我们握手告别,我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木子是我们952班最活跃的人。也难怪,龙生龙,凤生凤。他爸爸的名字在东城的一片地方妇孺皆知。他有一个乳名,叫苗苗,从小到大关于他的故事,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尤其是中学以后,身后留下长长的讲不完的故事。什么上课戴墨镜假装听课其实在睡觉,蹲在车棚里抽烟被当成小偷,偷偷听walkman忘乎所以地唱响在政治课上,总有外校女生来堵门逼得他跳窗而逃,打伤了人就露宿街头躲仇家,如此种种你想到想不到的都会集中发生在他身上。
他文质彬彬的外表加上深邃世事的玩世不恭加颓废的气质似乎很吸引女孩子。记得一次三个班在一起上的政治课,老师让大家就如何交朋友这一问题自由发言,木子偏在这时推门进来,估计是先去打篮球了,直到操场没人了才想起来上课歇一歇。老师自然先把他叫住,“这位同学,你先说说如何交朋友的问题。”
他并没有停下来,一路打着招呼上到阶梯教室最后面找到一个空座站好,这才即里瓜拉的来了一通,直说得天花乱坠,翻湖倒海。完了,一屁股坐下了。老师自然没听明白,显然被一席风马牛不相及的长篇大论搞晕了,也忘了他迟到的事了,扶了扶眼镜,问道:“别的同学对这个问题怎么理解?”
我们都幸灾乐祸地等着听批斗会,果然马上就有人站起来,是一个女生。
“我同意木子的观点。”语惊四座,300多只眼睛都望过去,那是3班的陈曦,她接着缓缓道来:“我也同意年轻人要广交朋友,保持交流与互助,共同影响,培养好的习惯,以及优良的情操。”
这是木子说的吗,我怎么没听见。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又一个女生站起来,“我也同意木子的观点,在众多朋友当中,要培养几个知己,可以分担忧愁,分享喜悦。”这是1班的李萌萌,都是玉女型的。
教室里一片唏嘘,夹杂着起哄的掌声。接下来只要有人发言指点木子,就有女生争着站起来辩护,到后来,只剩下支持的声音了。这恐怕是我上学以来最最有意思的一节政治课了。教室里一会嘘声,一会掌声,而我们的主人公木子,早不知什么时候跳窗而去了,不用问,肯定正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呢。
这天下午,我们下体育课回宿舍,沿着楼梯迈着深重的双腿往上爬,刚拐上3层,木子他们宿舍正对着楼梯的门开了一条缝,陈曦从里面闪了出来,我们立刻礼貌地让出一条缝,她就贴着墙低着头下楼了。接着,宿舍门被打开了,我们接着往上走,看见木子懒懒地从门后抄起笤帚开始扫地,我们都上去围在宿舍门口,他毫不在意地慢慢地扫完一地的垃圾堆在门口,顿时,楼道里哄声一片。是半卷用过的手纸,白花花的一大堆。再看木子,完全不当回事,昂起脸,鼻孔里还塞着浸满鲜血的纸条,我们更笑如雷动。

终于能明白琦琦的回信了,在没事就举着这封信看的时候,对着亮光,信封里隐约透出8个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禁不住笑了,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对异性关系过于敏感了,朋友就是朋友,不用具体到男或女,可以不牵扯爱情。难道男女在一起最终就非要牵扯到性吗?完全可以做到像忘年交那样,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那就是忘‘性’交。
毫不迟疑,提笔回信:
QQ:
  藏字信已收到,让你劳神了。
  我是直接的人,有话就直接说啦。
  我开始喜欢你了,但不是恋爱,是兄弟或姐妹间的那种情谊。目前,我觉得这种感觉轻松,而且简单,你说呢?
  告诉你个事实,你是比较吸引人的女生。很有才,这自不必多说。相貌嘛,以下谨代表个人观点,不是美女,但身姿很好,五官端正,神态有时像兔子,讨人喜爱。还有,长发飘飘,是我喜欢的那种。相信有很多人喜欢你,像你以前信里提到的那个和更多未提及的,他们都难逃你的魅力,不自己想和你做朋友,当然是要你做女朋友。和他们不一样,我们认识很久了,像是哥们儿,有更多的手足之情。
  说实话,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或者恋情,还没开窍。
  当然,也不排除最终我们会在一起,但只是可能,谁会知道未来呀。
  总之,我们都放轻松,老天自有安排。
  要不我们就还在信里见面,继续呵护距离产生的美。
  祝顺!

  补充:还有一点,我还喜欢充满活力爱运动的女生,你还是的。
                                                                             Emour

Continued.
作者: wuchen8119    时间: 2008-6-4 17:14
信,已经有几年没收过了,感觉有点陌生了!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6-13 11:29

一十五
    群体事件

事情有时就是这样,是与非之间只有薄博的一层窗纸,两边的人都在猜疑和焦急,其实只需轻轻一捅,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从3天后琦琦的寄回的字里行间,便可以看见一只出笼的小鸟,畅快自由地飞,使劲儿拍打着五彩的翅膀,飞过青山绿水,穿梭于柳枝田间。敞开喉咙唱啊,旁若无人,一会儿高亢,一会儿低婉,仿佛整个天空都是她的,任其随心所欲。
我也同样,一时间文字也随着彼此的心情上下翩翩。
信里,我称她为飞花流水,她叫我作闲云野鹤。的确如此,我们的信写得松松垮垮,别人看了半天却不知所云,唯有我们乐在其中。就这般每周一个往来,倒成了我大学前两年最重要最快乐的事。
那两年后呢?就知道细心的你会问,只要你一直看下去,就会知道答案。
 其间我还找个一个笔友(老土,现在谁还动笔,都上网了,别忘了那是公元1995年),当时有本忘记名字的杂志(估计早改版成时尚八卦了),总在页脚下刊出一些期盼以笔会友男男女女的通讯地址,我挑了一个顺眼的名字寄了些字过去,也来回了几封。她叫柳絮飞,是山西朔州人,就是05年媒体曝光瓦斯爆炸埋了69名矿工的地方,是个大煤矿(山西好像到处都是煤矿,下面不知埋过多少)。可她不是富小姐,来自一个教师家庭。她大我2岁,半年后她毕业回到家乡也当了一名小学教师。现实的工作和生活使我们逐渐找不到话题,很快不了了之了。
当然,也有别的同学来信,多是只一二封就结果,只为互相问候一下,抑或打发太多的空闲。惟有一封,着实费了我一番脑筋,极其认真负责地回了信。那是土司写来的。
 提起土司,不得不说说我的高中。在宿舍他睡我的对头,在班里还作过我的同桌。私底下关系自然非同一般。他是何许人也?我接下来讲两件事,你便知晓。
 一:一天我穿过操场,那是下午自由活动时间,理应是最热闹的时间。操场上也是很热闹,只不过同学们都散在操场的边缘,中央的大片空场只有几个人在踢球,为啥?那几个是学校有名的大小混混,躲都唯恐不及。当走到中间的时候,皮球滚过来撞在我的腿上,我把球踩在脚下,一个小子恶狼见小羊一样地盯着我,看来是他踢的。本来我无所谓的,可一看他那副德性,静静地说一句:“瞎了你。”同时抬脚把球朝他踢去,他一闪身,躲开了,同时变成一只要吃人的恶虎,憋足劲就要冲过来,还有两三个看样子也要一起上,一个大混混大喝一声:“找死啊,不知道他是土司哥们儿!”你猜如何?刚才的几只恶虎都变成加菲猫了,笑得那叫一个可爱,齐齐点头,那小子还说:“您先过吧,我们再接着踢。”
 二:我初中有个同学阳子,个子不高,可力大无穷。胳膊快顶我大腿粗,我可以抓住他平伸的胳膊荡秋千。曾向土司提起,他便记住了。阳子参加会考,碰巧考场就在我们这,土司叮嘱我约他见见,我就约了。自习课的时候,土司溜出去,不,是在老师眼皮底下走出去见阳子了。一会儿,他回来了坐下就说:“他是条汉子,但不血性。”
接下来是10分钟前的情景回放:
两人相距不足1米面对面站定,悬在头顶上天空的艳阳来不及挣扎瞬间就被翻滚的黑云吞噬。
土司:听说你很强。
阳子:好说。
土司:我要和你较量一下。
阳子:动手吧。(退后半步,拉开架势)
土司:不用费事。(抬起左手,掌心托着一块半头砖)够胆就拿它一下把我脑袋开了。
阳子:(收势)$#%&,这个……
土司:我数到3,1,2,3,哼哼。(冷笑一声,我砖头摔在脚下,转身走)
阳子:……有病吧你!?
烟消云散,太阳怯怯地钻了出来。

我同意你的判断,土司就是我们那一届高中的黑老大,用一个时髦的词“学长”。无论如何,我也狐假虎威的受大家爱戴,可能同时归功于我特有的人格魅力,呵呵。
还有一件空前绝后的事得在这跟大伙说说。我们高中是寄宿制,男生宿舍呈“匸”字形,高一、二、三各占一边,3年不换,那届我们夹在中间。小敏和土司小学就是同学,生得娇小乖巧的。这天来找土司,看来是有难办的事了。原来,有一个高三的师兄(以下称倒霉的,绝对名副其实,其实他英俊挺拔,品学兼优。)在追求她,还追得很紧,她拒绝了几次却怎么也甩不开,土司立马要她把倒霉的领来。
晚自习,操场边,黑影里站着土司、阿梁、洪兴。
小敏和倒霉的缓缓走来,直到看见黑暗里的三个。
土司迎上去,比倒霉的矮一头,不得不抬头紧逼对方眼睛。
小敏眼神紧张得要命,开始后悔找土司了,把手指垫在颤抖的上下齿之间,不由得连连后退。“不,不要,不要打人!”心里喊着,却发不出声。
“以后离她远点。”土司指着小敏。
倒霉的环顾了一下,显然认出了土司(谁敢不认识?),迟疑1秒钟后毫不畏缩,“怎么了,我真的喜欢她,你凭什么管我?”
恋爱的人智商会降低,绝对没错。“我”只到一半,倒霉的已经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来回翻滚了两下,整个肢体都在叫着两个字“太痛苦啦”(抱歉多了两个字,真的下手很重)。
小敏尖叫一声,飞也似的跑开了。
土司伏下身去揪住他的衣领,“明白了吗?”
倒霉的仍旧一脸的坚强,望望小敏消失的方向,忽而开始抽泣,自语道:“这是何必呢我,小敏,何必呢。”
土司丢下他,走开了,阿梁和洪兴跟在后面。
凌晨2点,高三男生包围了我们这一侧男生宿舍,像特种兵一样悄无声息,出来上厕所的男生都被按住集中到院子里。高三作战小组集结完毕,他们开始地毯式搜寻土司,倒霉的被几个“保镖”护着走在前头指认阿梁和洪兴。
一层,迅速清除。二层,找到阿梁,一阵打斗,阿梁在跑到三层楼梯处被制服了。三楼,洪兴已被惊醒,带人出来一边抢阿梁,一边通知四层的土司和弟兄们,高三的人往三层涌,洪兴带人往下冲,楼道空间有限,我们人多势众,高三的大部队挤在一楼进不来,在前面的进退两难,又被挤住腾挪不开,被打得落花流水,不断有人嚷着“后退,快退”。阿梁趁乱逃了回来,擦着鼻血,“他妈的,真刺激!”捡起地上挤掉的鞋朝撤退的人群砸过去。
土司哪去了?乌龟了?别急,他从后窗户出去求援了。
我们重新控制了整个宿舍,把住一楼大门,高三的都退到院子里,双方对峙,眼里都闪着绿光,全然不觉身后,偶尔有人小声喊疼。
“都反了!”教导主任不知何时空降在院子中间,大喝一声,身后跟着土司,还有保卫处的5位大汉。教导主任一来,所有的不管是狼是虎都变成了小猫,个个蔫头耷脑垂手而立。
主任扫视一遍,轻声说:“受伤的留下,其他人都回去睡觉。”人群呼拉消失了,剩下稀稀拉拉站着几个。“枪打出头鸟,受伤的都跟我到保卫处。”
直到现在,我一想起那晚还热血沸腾。

扯远了,再回到前文土司的信,长长的4页,上学时他连作业都不写的。字词语法标点符号倒也通顺,林林总总,把目前在东北大学的吃喝拉撒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只是读不出什么中心思想。到最后了,终于才明白他要说什么,其实,他整篇大作就想问我六个字:“玲玲怎么样了?”

Continued.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23 15:53:44编辑过]

作者: zhushu0228    时间: 2008-6-21 11:27
还有后续吗?已经一个星期了,楼主快回来工作@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6-24 17:07

To zhushu0228:谢谢,你的等待,就是对我最好的鼓励!

一十六 玲玲

我知道玲玲怎么样才怪,你最应该最清楚才对,咬着牙心里使劲儿骂着。忽一转念,惨了,他们一定是出了问题,正因为问我而不是直接问她。他们两个的情感写照,因为这两个特别的人而特别的不一样,我得耳朵里马上就能响起王菲的那首歌:

将爱   曲/词:王菲

风风火火 轰轰烈烈
我们的爱情像一场战争
我们没有流血 却都已经牺牲
掩埋殉难的心跳 葬送一世英名
……
玲玲是高三开学才到我们班的,白白净净的,梳着马尾,总穿的素淡清雅。一起的还有她的一位男同学天笑,他们是插班的复读生。
土司当时仍坐着他的老大,掌管着校园大大小小的角落,只是做事低调了许多,可别以为他要从良了,而是呼风唤雨两年来,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能刺激痛他的神经了,二来多少也要看看书迎接高考。但是,当那天教室里添了一张旧桌子坐上玲玲之后,土司的眼睛又亮了。
玲玲一进教室就坐那学习,少言寡语。因为全心铺在书本上,甚至很少改变姿势和表情,除了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会马上浮上一张笑脸,微微将身体倾向你,很亲切。
土司呢,我来打个比喻:猫咪见到新的东西,只要是没见过的,它一定要凑过来伸出爪子碰碰,好玩就抱着玩一会儿,不好玩“喵呜”一声走掉。
于是,土司马上凑上来了。
土司:(皮笑肉不笑)欢迎做我的同桌。(那个座位的哥们儿利索地收拾书本走掉)
玲玲:(自然的微笑)嗯,我也是。
土司:以前哪学校的?
玲玲:三中。
土司:是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三中高二的女生我都认识。
玲玲:我是高三的,还不叫师姐。
土司:凭什么?你有我大吗?
玲玲:肯定比你大。
土司:怎么证明?

天笑从外面走过来,站在玲玲桌子边。
天笑:(看一眼土司)玲玲,开水房我找到了,就在食堂旁边。
玲玲:谢谢啊。
天笑:晚上我送你回家吧(那时我们上晚自习到21:30),这里离你家远。
玲玲:嗯!

土司盯着天笑的背影,从鼻子里喷着气。
土司:这是谁呀?还挺关心你嘛。
玲玲:你还有事吗?我还要看书呢。
土司:(仍赖着不走)随便问问,你们都新来的,也得认识一下吧,都是同学,互相照顾嘛。
玲玲:天笑,我的同学,我怕生又不喜欢动,全靠他帮忙。
土司:他能帮你什么?
玲玲:晚上送我回家,我家那边有点偏。
土司:不就送你回家嘛,我来吧。
玲玲:谢谢,不用了。
土司:我是好人。
玲玲:呵呵,跟天笑说好哩,以后吧。

晚自习,化学老师又习惯性地拖了一会儿,快十点了才下。同学们伸着懒腰三三两两回宿舍,少数几个走读的骑车回家,包括我。不过我们几个一般先不回家,要到校外胡同口的游戏厅狂摇街机到十点半,每天那家老板也都等我们走了,他才打烊。

接近子夜的路上,老旧的路灯发出一团橙色的光,边缘渐渐被黑暗吞噬,仿佛永远也透不过那黑漆漆的空气,望过去好像一路上整齐地挂着大大的桔子,人穿行于一个个明亮的桔子与黑暗间隔的空间。
玲玲骑着车子,开始熟悉一条陌生的路。天笑在她的左边,为了送她,离家越来越远。
天笑:你怕嘛?
玲玲:一个人的话,肯定不敢走。
天笑:你以前认识土司吗?
玲玲:才认识。
天笑:还以为你知道哪。
玲玲:什么?
天笑:他,是一中的黑老大,净打架惹事。我们来这是要考大学的,你可离他远点,免得惹麻烦。
玲玲:我没看他有多坏。不过,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第二天,早自习。
土司:你答应我今天送你回家的,别忘了。
玲玲:什么?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土司:书看的太多了吧,昨天的事怎么就忘了哪。
玲玲:好像没说让你送我吧。
土司:欺负我?我早上把车都打好气了。
玲玲:那,好吧。怎么跟天笑说?
土司:怎么说都行。
晚自习。
玲玲:一会儿我先走,在胜利路胡同口等你。
土司:嘿嘿,不过为什么?
玲玲:听我的,要不不让你送了。
晚自习后,我们呼啸着直奔游戏厅,与等在胡同口的玲玲身边擦身而过,她正往学校方向张望。土司一路跑来,头上冒着汗珠,扶着玲玲的车把大口喘气。
玲玲:不会就这么送我吧,你的车呢?
土司:他妹妹的,不知哪个臭小子骑走了,准在游戏厅呢。
他来到游戏厅门口,抓过一辆没锁的车,朝里面嚷了一句:“车骑走了啊!”
好几个人都应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荧光屏。

还是数不到头的大桔子,亮在黑暗里。土司和玲玲两个身影,一会拉长,一会缩短。
土司:怎么跟天笑说的?
玲玲:直说呀。
土司:那为什么不一起出门?
玲玲:听说你总打架。
土司:那是以前,可我从不欺负人。
玲玲:打架还不是欺负人,谁愿意被别人打?
土司:得分事儿,打架都是有原因的,而且绝对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我也不会吃饱了没事见人就打,见着欠打的也决不放过。
玲玲:还挺有理。
土司:嘿嘿,那是。
玲玲:哼,都是歪理。
土司:不管怎么样,我送你更保险。
玲玲:为什么?
土司:我会打架,知道怎么打。
玲玲:我是回家,又不是满世界找茬儿。
土司:你小姑娘哪里知道,晚上坏人可多了,就等着你这样的上街呢。
玲玲:(睁大眼往四周看看)他们来了我就跑。
土司:跑不了怎么办?就得打。
玲玲:快走吧,你别吓我。(想了想)你跟街上的坏人有什么区别?
土司:喔,完全不一样。他们只会害你,我只会保护你。
玲玲:噢……你保证?
土司:保证一直保护你。
玲玲:我说的是你不会害我!
土司:那以后我就天天送你。
玲玲:为什么?
土司:让时间证明我不会害你。
玲玲:让我想想。
土司:想哪管用,得用实践证明。
玲玲:那好吧。
土司:我给你唱首歌吧。
玲玲:别把狼招来就行。
土司清清嗓子,唱起邓丽君的四季歌:春季到来绿满窗, 大姑娘窗下绣鸳鸯……玲玲开心地笑了,随着低声附和着。
自那以后,凡是天笑帮着做的事,土司都抢过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通过这种方式争取自己想要的。

日子不长,一天土司叫我。
土司:记得你也住河西是吧。
Emour:是啊,有事就说。
土司:玲玲知道吧,也住河西,跟你顺路。
Emour:怎么啦?
土司:帮我个忙,晚上送她回家。
Emur:我还得打游戏呢。
土司:知道,知道。我承认还不行吗,她是我女朋友了。
Emour:你不嫌麻烦,还当真了?
土司:这回真是真的了,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可我不能送她了,有人盯着我,你没仇家。再说,别人我也不放心。
Emour:少拍我。你又惹事了,为谁呀?
土司:我带人打了天笑那帮三中的了。
Emour:干嘛呀你,天笑刚来几天,怎么招你了?
土司:他不是欺负大刚吗,我就码人过去了。再说,看他跟玲玲说话我就不顺眼。
Emour:呵呵,行了,别说了,什么都明白了,那改天你得请我玩游戏机,我这儿可作出牺牲了。
土司:一定一定。记着,要是有人截你们就赶紧跑,跑不了也甭怕。有皮带没有,解下来用铁扣那头抽。没皮带就找块砖头,千万别扔,扔出去一下就没了,把衣服脱下来裹住,抡起来谁也近不了你,碰上就让他脑袋开花......

从那天起,我便当起护花使者,土司只偶尔自己送一下,就着样直到毕业。他们两个平常在班里看上去若即若离,但是我知道,他们互相恋得很深。
那天晚上我们还没有出胜利路,玲玲忽然停下来,我也停下来还没来得及问,她转过身大哭,再次强调真是大哭,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呜地泪如雨下,我哪有思想准备,伸手扶了一下她,感到她抖的厉害,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不知所措愣在那里。
玲玲:呜呜,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呜呜......
Emour:怎么了?
玲玲:我该怎么办?呜呜...
终于,她由大哭转到抽泣了,能骑车了,使劲咬着嘴唇。
玲玲:我们走吧,不要告诉土司。
Emour:能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你。
玲玲:任老师不让我跟土司来往,说明天叫了土司的妈妈来学校,让我们当面作个了结。
Emour:(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没事儿,都听土司的就行。

第二天,教师办公室,班主任任老师,土司和土司妈妈,玲玲。
任老师:学校就不允许恋爱,更何况你们是高三,必须分手。
妈妈:你们都是孩子,目前学业为重,等考上大学,以后的事可以以后再说。
玲玲:......(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土司:妈您放心,我们俩一定考上大学。(转向任,右手紧紧握住玲玲的左手)让我们分手,我今天在这告诉你,决不!

Continued.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6-24 17:08

To zhushu0228:谢谢,你的等待,就是对我最好的鼓励!

一十六 玲玲

我知道玲玲怎么样才怪,你最应该最清楚才对,咬着牙心里使劲儿骂着。忽一转念,惨了,他们一定是出了问题,正因为问我而不是直接问她。他们两个的情感写照,因为这两个特别的人而特别的不一样,我得耳朵里马上就能响起王菲的那首歌:

将爱   曲/词:王菲

风风火火 轰轰烈烈
我们的爱情像一场战争
我们没有流血 却都已经牺牲
掩埋殉难的心跳 葬送一世英名
……
玲玲是高三开学才到我们班的,白白净净的,梳着马尾,总穿的素淡清雅。一起的还有她的一位男同学天笑,他们是插班的复读生。
土司当时仍坐着他的老大,掌管着校园大大小小的角落,只是做事低调了许多,可别以为他要从良了,而是呼风唤雨两年来,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能刺激痛他的神经了,二来多少也要看看书迎接高考。但是,当那天教室里添了一张旧桌子坐上玲玲之后,土司的眼睛又亮了。
玲玲一进教室就坐那学习,少言寡语。因为全心铺在书本上,甚至很少改变姿势和表情,除了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会马上浮上一张笑脸,微微将身体倾向你,很亲切。
土司呢,我来打个比喻:猫咪见到新的东西,只要是没见过的,它一定要凑过来伸出爪子碰碰,好玩就抱着玩一会儿,不好玩“喵呜”一声走掉。
于是,土司马上凑上来了。
土司:(皮笑肉不笑)欢迎做我的同桌。(那个座位的哥们儿利索地收拾书本走掉)
玲玲:(自然的微笑)嗯,我也是。
土司:以前哪学校的?
玲玲:三中。
土司:是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三中高二的女生我都认识。
玲玲:我是高三的,还不叫师姐。
土司:凭什么?你有我大吗?
玲玲:肯定比你大。
土司:怎么证明?

天笑从外面走过来,站在玲玲桌子边。
天笑:(看一眼土司)玲玲,开水房我找到了,就在食堂旁边。
玲玲:谢谢啊。
天笑:晚上我送你回家吧(那时我们上晚自习到21:30),这里离你家远。
玲玲:嗯!

土司盯着天笑的背影,从鼻子里喷着气。
土司:这是谁呀?还挺关心你嘛。
玲玲:你还有事吗?我还要看书呢。
土司:(仍赖着不走)随便问问,你们都新来的,也得认识一下吧,都是同学,互相照顾嘛。
玲玲:天笑,我的同学,我怕生又不喜欢动,全靠他帮忙。
土司:他能帮你什么?
玲玲:晚上送我回家,我家那边有点偏。
土司:不就送你回家嘛,我来吧。
玲玲:谢谢,不用了。
土司:我是好人。
玲玲:呵呵,跟天笑说好哩,以后吧。

晚自习,化学老师又习惯性地拖了一会儿,快十点了才下。同学们伸着懒腰三三两两回宿舍,少数几个走读的骑车回家,包括我。不过我们几个一般先不回家,要到校外胡同口的游戏厅狂摇街机到十点半,每天那家老板也都等我们走了,他才打烊。

接近子夜的路上,老旧的路灯发出一团橙色的光,边缘渐渐被黑暗吞噬,仿佛永远也透不过那黑漆漆的空气,望过去好像一路上整齐地挂着大大的桔子,人穿行于一个个明亮的桔子与黑暗间隔的空间。
玲玲骑着车子,开始熟悉一条陌生的路。天笑在她的左边,为了送她,离家越来越远。
天笑:你怕嘛?
玲玲:一个人的话,肯定不敢走。
天笑:你以前认识土司吗?
玲玲:才认识。
天笑:还以为你知道哪。
玲玲:什么?
天笑:他,是一中的黑老大,净打架惹事。我们来这是要考大学的,你可离他远点,免得惹麻烦。
玲玲:我没看他有多坏。不过,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第二天,早自习。
土司:你答应我今天送你回家的,别忘了。
玲玲:什么?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土司:书看的太多了吧,昨天的事怎么就忘了哪。
玲玲:好像没说让你送我吧。
土司:欺负我?我早上把车都打好气了。
玲玲:那,好吧。怎么跟天笑说?
土司:怎么说都行。
晚自习。
玲玲:一会儿我先走,在胜利路胡同口等你。
土司:嘿嘿,不过为什么?
玲玲:听我的,要不不让你送了。
晚自习后,我们呼啸着直奔游戏厅,与等在胡同口的玲玲身边擦身而过,她正往学校方向张望。土司一路跑来,头上冒着汗珠,扶着玲玲的车把大口喘气。
玲玲:不会就这么送我吧,你的车呢?
土司:他妹妹的,不知哪个臭小子骑走了,准在游戏厅呢。
他来到游戏厅门口,抓过一辆没锁的车,朝里面嚷了一句:“车骑走了啊!”
好几个人都应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荧光屏。

还是数不到头的大桔子,亮在黑暗里。土司和玲玲两个身影,一会拉长,一会缩短。
土司:怎么跟天笑说的?
玲玲:直说呀。
土司:那为什么不一起出门?
玲玲:听说你总打架。
土司:那是以前,可我从不欺负人。
玲玲:打架还不是欺负人,谁愿意被别人打?
土司:得分事儿,打架都是有原因的,而且绝对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我也不会吃饱了没事见人就打,见着欠打的也决不放过。
玲玲:还挺有理。
土司:嘿嘿,那是。
玲玲:哼,都是歪理。
土司:不管怎么样,我送你更保险。
玲玲:为什么?
土司:我会打架,知道怎么打。
玲玲:我是回家,又不是满世界找茬儿。
土司:你小姑娘哪里知道,晚上坏人可多了,就等着你这样的上街呢。
玲玲:(睁大眼往四周看看)他们来了我就跑。
土司:跑不了怎么办?就得打。
玲玲:快走吧,你别吓我。(想了想)你跟街上的坏人有什么区别?
土司:喔,完全不一样。他们只会害你,我只会保护你。
玲玲:噢……你保证?
土司:保证一直保护你。
玲玲:我说的是你不会害我!
土司:那以后我就天天送你。
玲玲:为什么?
土司:让时间证明我不会害你。
玲玲:让我想想。
土司:想哪管用,得用实践证明。
玲玲:那好吧。
土司:我给你唱首歌吧。
玲玲:别把狼招来就行。
土司清清嗓子,唱起邓丽君的四季歌:春季到来绿满窗, 大姑娘窗下绣鸳鸯……玲玲开心地笑了,随着低声附和着。
自那以后,凡是天笑帮着做的事,土司都抢过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通过这种方式争取自己想要的。

日子不长,一天土司叫我。
土司:记得你也住河西是吧。
Emour:是啊,有事就说。
土司:玲玲知道吧,也住河西,跟你顺路。
Emour:怎么啦?
土司:帮我个忙,晚上送她回家。
Emur:我还得打游戏呢。
土司:知道,知道。我承认还不行吗,她是我女朋友了。
Emour:你不嫌麻烦,还当真了?
土司:这回真是真的了,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可我不能送她了,有人盯着我,你没仇家。再说,别人我也不放心。
Emour:少拍我。你又惹事了,为谁呀?
土司:我带人打了天笑那帮三中的了。
Emour:干嘛呀你,天笑刚来几天,怎么招你了?
土司:他不是欺负大刚吗,我就码人过去了。再说,看他跟玲玲说话我就不顺眼。
Emour:呵呵,行了,别说了,什么都明白了,那改天你得请我玩游戏机,我这儿可作出牺牲了。
土司:一定一定。记着,要是有人截你们就赶紧跑,跑不了也甭怕。有皮带没有,解下来用铁扣那头抽。没皮带就找块砖头,千万别扔,扔出去一下就没了,把衣服脱下来裹住,抡起来谁也近不了你,碰上就让他脑袋开花......

从那天起,我便当起护花使者,土司只偶尔自己送一下,就着样直到毕业。他们两个平常在班里看上去若即若离,但是我知道,他们互相恋得很深。
那天晚上我们还没有出胜利路,玲玲忽然停下来,我也停下来还没来得及问,她转过身大哭,再次强调真是大哭,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呜地泪如雨下,我哪有思想准备,伸手扶了一下她,感到她抖的厉害,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不知所措愣在那里。
玲玲:呜呜,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呜呜......
Emour:怎么了?
玲玲:我该怎么办?呜呜...
终于,她由大哭转到抽泣了,能骑车了,使劲咬着嘴唇。
玲玲:我们走吧,不要告诉土司。
Emour:能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你。
玲玲:任老师不让我跟土司来往,说明天叫了土司的妈妈来学校,让我们当面作个了结。
Emour:(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没事儿,都听土司的就行。

第二天,教师办公室,班主任任老师,土司和土司妈妈,玲玲。
任老师:学校就不允许恋爱,更何况你们是高三,必须分手。
妈妈:你们都是孩子,目前学业为重,等考上大学,以后的事可以以后再说。
玲玲:......(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土司:妈您放心,我们俩一定考上大学。(转向任,右手紧紧握住玲玲的左手)让我们分手,我今天在这告诉你,决不!

Continued.


作者: 居自在    时间: 2008-6-26 15:04

好看!

对开头的问题更感兴趣,我们是活在现在,还是活在过去?

楼主快写~~~


作者: 居自在    时间: 2008-6-28 19:17
http://www.zqjjr.com/bbs/thread-63362-1-1.html  是楼主发的还是被人转载阿?
作者: danguozi    时间: 2008-7-1 16:37
下文那?继续呀[em01]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7-4 08:49

To:转载本文的朋友,本文本人只发表于栖息谷,请转载的朋友标明岀处与作者。

一十七  我要去上海

自从那天以后,玲玲时常浮着笑容,“幸福”两个字洋溢在她的脸上。
每天回家的路上,她的话题也开始飞扬起来,不像之前我得主动寻思着聊些什么。现在,到了家门她还有话总没说完。有几次甚至就站在路边,等她把话都倒完,才各自散去。
土司也像变了个人,每天学得那叫一个塌实,甚至有时晚饭都不吃。而且,每天要送我们到校大门口,我自然知趣,远远地走在前面。偶然的一次无意回头,看见他们竟在吻别。经过故意长时间观察,差不多每天如此。甜蜜的一对,还真大胆。
日复一日,一年很快过去了,我们毕业,我也完成了我的使命。
土司考到了沈阳,玲玲则去了上海,从此天各一方。玲玲从没跟我联系过,土司也是一样,直到收到他的这封信。
在前两回说过,我是着实费了一番脑筋,极其认真负责地回了信。可我一丁点儿关于玲玲的消息都没有,如何答复土司的?我给了他一个只有五个字的承诺:下周告诉你。
我怎么达成承诺?脑子里不假思索就有了一个简单又不简单的答案:去上海,找玲玲面谈。
简单,因为这个方法最有效,可以直接拿回结果。
不简单,因为这要花光我半年家教的积蓄,呜呜,那也是血汗钱呀,还可能不够。
不管了,君子一言,下个周末不回家了,去上海。

我独自一人踏上周五晚上的火车,爬上床去久久睡不着。
又想起自己的冷漠了,自以为是土司、玲玲之间最近的人,却对他们之间的细节一无所知,好像也从来没想过去了解,只是完成送玲玲回家的任务。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的感情应该也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可回想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空荡荡。哎呀,你呀Emour,怪不得周围那么多女生都不和你交往,你真是太不会关心人了,也活该花掉你全部家当,又一次审判完自己,还是禁不住一声叹息。
再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了。揉着眼爬起来,列车广播还有半小时就到上海站了。从上铺下来,到卫生间洗漱,回来时乘客们都在收拾行李,大包小包的,我不用收拾,唯一的行李就是上衣口袋里那张下午回程的车票。
旁边的大姐正给刚会走路的小孩穿鞋,孩子蹬着小腿撒泼,大姐开始呵斥他,可能也许是上海话。一位年轻的女子翻出一个精致的小包,坐在靠窗的小椅子上,先端出一面小镜子上下左右检查脸洗干净没,接着就掏出各种圆的长的往脸上涂画。我也坐下,望着窗外这座渐渐靠近的陌生的大城市,心里一直念叨着玲玲,你可一定要收到我的信啊,不然,我就白来了,况且还有我的700块大洋。列车广播说车很快就要进站了,再次提醒大家带好随身物品,我也摸了摸胸口那张硬硬的小纸片。对面那位女子最后端着小镜子检查了脸上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信心十足地合上镜子收入小包。我不禁吃了一惊,漂不漂亮暂且不说,简直就换了一个人,要不是还是穿着同样的衣服,我肯定认为是另一个。化妆的魔力大无穷,心里默念着,玲玲啊玲玲,你可千万别化妆,否则我会找不到你的,不过还好,我没化妆,她应该能认出我。

我自认为很聪明,为了避免在陌生的大上海迷路,提前一周给玲玲寄了一封挂号信,叮嘱她来火车站见我,标明了日期和车次,还有分头黑脸黑裤子白上衣五官俱全等等细节。由于倾囊来沪,已无力住店,所以同时买好下午6点返程的票。如果见面顺利,会有近5个小时的时间谈话,应该够了但很紧张。想想当初为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地下党前辈,工作真是辛苦。

就像水面上的一片树叶,随着涌动的人流到了出站口,水流随之放缓,我伸长脖子搜寻玲玲,出站口外的栏杆上层层叠叠,数不清的脸也都在朝里张望,根本分不清每个的容貌,很多人的神色都很焦急。我泰然自若,因为在信中事先约定,我只从最右边的出口出。果然,在超级巨无霸的人群后面,一个穿着素雅的女孩,背着背包静静地在那等着,目光不知发散到哪里去了。
我快步走近,果然是玲玲,我叫她了一声。她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我脸上,脸上同时绽开久违的微笑,眼睛里闪着光,蹦蹦跳跳蹿将过来。

玲玲:啊,是提前了还是晚点了?(明显有点语无伦次)
本人:正点,你等多久了?
玲玲:不知道,我醒了就来了。呀,你瘦了呢。
本人:傻瓜,我不是告诉你车次和时间了吗?
玲玲:哎呀,我是怕忘了嘛。(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别说了,你怎么样啦?
本人:都在你眼前。先领我去个能坐的地方,我们时间有限。
玲玲:好的呀,跟我来吧。
看来她已经融入这个城市了,因为举手投足明显带着这里的气息,衣着风格没变,但格调很时尚,转过身,连背的小包都赶在潮流的前沿。
她伸手一指,“就去那吧。”
我望过去,一座现代的商业楼——太平洋百货。
她带着我七转八拐,眼前这些耀眼的服饰和俊男美女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直到在欢奇茶餐厅坐下来,已经忘了此行的目的。

玲玲: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本人:(还在四处张望)这里真是不一样,北京像农村,这里才是城市。
玲玲:就是的,想吃什么?
服务员甜甜地笑着,端上泡了柠檬的冰水,递上价格不菲的菜单。来都来了,怕什么。我照着图片点了一份有一大块红烧肉的套餐,她点了一大堆大杯小碟的我没见过的东西。

玲玲:怎么想起来看我,看来是想我想得不行啦。
本人:(一句话提醒了我)别自恋了,我是替另外一个更想你的人来的。
玲玲:(像电动娃娃没电了,依然可爱却静止下来)好啊,我猜到了,迟早我也会告诉你的,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这种方式。
本人:你们分手了?
玲玲:用回答吗?
本人:他知道原因吗?
玲玲:我信里跟他讲明白了。
本人:什么时间说的,多久了?
玲玲:寒假开学后第一周。Emour,覆水难收,先不聊这些好吗?

食物来了,为了不让心情影响美食的味道,我也决定先吃了再说。一通风卷云涌,我把盘食一扫而光,而玲玲只吃了半杯冰激凌,咬着勺子出神。见我吃完了,推过一杯奶茶给我。

玲玲:是他叫你来的?
本人:他没直说,是我自己要来的。所以,你不能让我空手而归。
玲玲:他一定在恨我,至少对我很失望。
本人:不会的,我感觉他还是关心你的。
玲玲:我相信,我自己也是一样的,一直忘不掉他。但我们确实已经结束了。
本人:不可挽回吗?你们的基础很好啊。
玲玲:请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结束,也不会轻言放弃,到现在也没有,不过没办法。土司也说,就当是一次考验,我们不是经过那么多考验吗,就当是多一次考验,一切会过去的。但这次过不去了。
本人:你觉得土司也放弃了?
玲玲:嗯,他已经不再给我写信了。以前我们每周至少要写两封信,思言念语总也说不完,从我最后一封信开始,已经3个月不来信了。
本人:(心里说:比我跟琦琦都勤快,不过性质不一样)我刚收到土司的信,他问我你怎么样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回答。
玲玲:(想了想)告诉他我对不起他,我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尽管并不是我想看到的,并且,希望他重新找到自己的生活。
本人:好吧,我就这么说。看来今天我的行程提前了。
玲玲:你现在就想走吗?
本人:我觉得可以了。
玲玲:(表情开始变得很异样)不行,你跟我们关系很特别,我觉得你有权知道一切,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仅冷漠而且有点自私,感情破裂带来的伤痛是让人痛不欲生,可以轻易击垮一个人。我陪伴他们走过重要的一年,虽然是看在土司的面子上才这样,但是不可否认的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且离他们很近,我可能成为了某种寄托或者象征。凭我对玲玲的了解,这3个月里,不,应该包括分手前挣扎的几个月里,她忍受了多少痛彻肺腑的煎熬,以她的性格,又不会随便向别人倾诉,所有的痛苦都由自己一个人承受,而曾经深爱着自己的人,已经不能帮她分担了。而我这个送上门来的人,勉强也算是当事人之一,确认她与自己的哥们断绝后就不管不顾,真也是铁石心肠。
此时此刻,再坚硬的铁石,也会被玲玲哀怨的眼神击碎。

本人:你说的对,我应该知道。
她舒了口气,娓娓道来。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7-4 13:05

一十八 生日礼物

我把身子用力向后靠了靠,做好倾听4个小时的准备。

你相信吗?那是我的初恋。我想我因应该是晚熟,而我的朋友同学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们交往只有4个月,我就告诉自己,这就是我想要的,我爱上土司了。
刚开始,我也没有什么感觉,他每天送我回家,和你和天笑没什么分别,只觉得他很热心。一个月下来,他说喜欢我,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根本不在意。
后来他告诉我,她觉得我很特别,总是用善意包容着他,换了别的女孩,唯恐避之而不及,哪还敢让他送回家。敢跟他接触过的女孩都是小太妹,碰过了就不想再碰第二下。被他看上的良家妇女,都躲得远远的。唯有我,不拒绝也不依附,却让他感觉很真实,很温暖。

他也不向以前那么匪气,相反很斯文,但我能感到他体内散发的强烈的热情。终于,在我刚开始接纳他的晚上,在送我回家的路上,他吻了我,他太强壮了,我被他捏在手里动弹不得,他的唇很热烈,我被他征服了。我问他为什么喜欢我,他说就是喜欢。我长得又不漂亮,又比他大,他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从此我就知道了,不管我是白菜还是萝卜,都是他爱的,狂野地爱着。
当时我不懂得什么是爱,就是说我还不确定自己为什么爱他,只是被他的热情征服了。可发生那件事以后,我就深深地爱进去无法自拔。你一定还记得土司跟三中的发生过一次冲突,虽然是用他的方式让天笑远离我,其实他也知道我跟天笑只是同学,但就是看不顺眼。之后他就让你替他送我。你以为他真的是担心有人寻仇报复吗?根本不是!

打完架的第二天,晚自习他把我拉到外边。表情极度的懊悔,甚至有点恐慌。
土司:以后绝不打架了。
玲玲:(正要责问他)......
土司:你以为我怕什么,怕别人找我,怕受伤,怕死?我这几年身经百战就没怕过,死也要捎上一个。但这次我真的怕了,打完架我就怕了,我怕我万一被人打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很怕。

我当时震撼得要命,扑到他怀里大哭,不明白为什么要哭,只是当时的感动无法表达。他说接下来要好好学习,一定考上大学,给我们一个好的未来。

从那天以后,我把全身心都给了他,我想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爱上他了,他就是我的全部。
每天早上起来,我早饭不吃都想尽快到教室,坐在那等他。看到他来了,朝我笑,我就无比的幸福。晚上我们最后出教室,舍不得分开一会儿。甚至,你不要笑,晚上他吻过我后我都第二天早上再刷牙,这样夜里能睡得很香。
两个月的时候,他说周末带我回他们家,让他父母看看,我脸羞得通红,紧张得要命。心里喊了一万个不去,但还是跟他去了。他父母对我很热情,可是第一次去我连二老的长相都没记住,就没敢多抬头。

以后,他差不多每个周末带带我回他家,后来我都养成习惯了,没事自己骑车就去了,她家里人也把我当成自家人,就差给我把钥匙了。其实,伯父伯母虽然也喜欢我,但觉得我不适合做儿媳。他们发觉自己的儿子爱得太深,而和我交往很短,才几个月,一切还不明了就陷得无法自拔,怕万一有什么变故一根筋的儿子会接受不了,会伤得太深,甚至岀可怕的意外。当时土司哪听得进去,就跟他妈说,就娶她做老婆了。瞒着我一个劲儿把我推向他家,一是要表明爱我至死不移的决心,二是想通过时间,让二老更多发现我,接纳我。我傻乎乎的哪知道这么多,只知道跟土司在一起就是快乐,我有段时间真把那当成自己家了。
我们正爱的死去活来,班主任全老师冲出来百般阻挠,后来才知道他有此恶习。当时只是怕得要命,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如果不让我们在一起,我活着也没意义。直到亲眼看见,土司像个真正的男子汉,轻松坚定地把塌在我头上的天又扛起来了,在他看来可能算不上什么,可我觉得他就是真正的男子汉,是我这辈子的最可信赖的依靠。那一刻,他紧紧握着我手的那一刻,我更坚定要把自己全部给他。
玲玲讲得很动情,我的手心里攥了一把汗。
我们一起过的我的第一个生日,12月31日,94年的最后一天,给我这一年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不,是一个纯美的叹号!白天我们7、8个朋友在一起,一起吃饭,逛街。一直到晚上,玩到很晚才各自散去,我和土司拉着手走在大街上,空无一人,他就拉我到路中间走,白天车水马龙的大街尽管现在没车,我还是走在中间怯怯的,一往路边退,他就坏笑着把我抱回来。

玲玲:你说过不会害我的!
土司:我在帮你,让你胆子大些。

很晚了,也许我胆子真的变大了,突然冒出个想法:今天要跟土司在一起,不回家了。其实,他也没有送我回家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想我别回家了,含在嘴里没说出来。有一个愿望在我心里越来越强烈,就是让他了解我更多。我猜,他也想更多地了解我。就一个小动作,我们对视了一下,就读懂了对方。

土司:跟我去宿舍吧。
玲玲:好。啊,什么......(被拖着跑向学校)

放假了,学校只开着小门,我们悄悄溜进去。那感觉就像一只小老鼠,第一次出来偷油吃的那个,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紧张得不得了,兴奋得不得了。土司就是个惯偷,熟门熟路,旁若无人。
路灯亮着,空无一人,都元旦回家了,谁还来这鬼地方。校园静得像一幅画,我们自然像走进一幅画里。这幅画一直印在脑海里,我一闭眼就能看到。宿舍大铁门上了锁,连看门的大爷都回家团聚了。

玲玲:没办法了,还是走吧。
土司:这才正好,有人在你能进吗?
玲玲:可是......(指着大铁门和铁将军)
土司:上来。(俯下身,示意我脚上他肩膀)

我,家里的乖乖女,妹妹的贤淑楷模,连骑马都被吓得尖叫加腿软,今生第一次爬墙,2米高的,深夜里男生宿舍的墙。恐怕世上没几个女生有此经历。

玲玲:你疼吗?(我双脚踏到他的肩膀上)
土司:没问题,手扶住了,我要起了。
玲玲:啊......(他站起时微微晃了一下,我差点叫出声)

我在慢慢的,稳稳的升高,心率以更快的速率加快,砰砰砰地快要跳出来了。我笨笨地爬上去,趴在墙上不敢动,望一眼下面,2米怎么这么高,应该是20米吧,心慌的快晕过去了。他手一扒脚一蹬,就把自己变到墙的另一侧了,难道他会穿墙术?他在下面,像玩一个牵线木偶指挥着虽然长在我身上但此时此刻绝对不属于我的手脚,艰难地挪进来,他像摘一片叶子,一把把我从墙上摘下来。我的胸口有一头小鹿,在里面撞来撞去。身不由己跟着他上了3楼,看着他掏钥匙开门,进去坐下来,又看着他把门反锁上,坐在我旁边,大脑里一片空白。
窗外有几缕橙色的光从拉着的窗帘缝隙中进来,被挤成窄窄的,投射到我的脚上。

土司:我要送你一个生日礼物,准备好久了。(他搂住我的腰)
玲玲:是什么,我看你两手空空。
土司:一首我只唱给你一个人的歌。
玲玲:以前唱过吗?(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总唱歌,很随意,但很好听)
土司:没有,现在才正是时候。

他搂着我,随着节拍轻轻摇晃,唱起来。

灰姑娘    曲/词:郑钧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
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
我让你别当真,因为我不敢相信
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
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会疼,
如果这是梦,
我愿长醉不愿醒.
---
我曾经忍耐,我如此等待.
也许再等你到来,
也许再等你到来.

玲玲:我来了,现在。

我闭上眼,迎着他的怀抱,把自己完全给了他。

Continued.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9-2 16:26:49编辑过]

作者: 一杯白开水    时间: 2008-7-8 15:58
继续,期待中……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7-21 15:15

一十九 爱情是什么 

本人:怎么像在看电影......
玲玲:就是的呀,这部电影总映在我眼前。
本人:随便问一句,你可以不回答。你们,发生一夜情了?
玲玲:你怎么想都可以,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是不是一夜情,又有什么关系。
本人:......
玲玲:我们一夜没睡,依偎在一起,把从见面那天起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好几遍,不只是用语言,还用心,用感觉在交流。我当时有种强烈的欲望,就是让他抱着我,紧紧的,那温暖的怀抱就是我的归宿。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本人:那么长时间,一直拥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什么)
玲玲:我觉得太短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太阳永远不要出来,你说,那该多好。
本人:那就不会有现在的你和我了。
玲玲:那一夜我只让他放开我一下下。
本人:呵呵,一定是上厕所。
玲玲:去死啦!哎,对呀,也怪,那一夜我俩都没有去过。
本人:有潜力(使劲点头)。那你怎么舍得放开,一刻千金呀?
玲玲:嗯,我一直不把你当外人,你知道无所谓,答应我一定不能说出去。
本人:放心,我这就是终点。
玲玲:土司都顾不上好好看我,我想,他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哪行,一定让要他看到完完全全的我,我解开衣服给他看。
本人:(吃惊地瞪大眼睛)限制级,肯定是限制级。
玲玲一下子羞红了脸,可能因为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忘了是讲给一个不经世的小处男听如此私密的事情。
本人:好了好了,说说天亮了。
玲玲:让我想想啊,哦,天亮了,我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本人:我都听见了,哗哗的。
玲玲:讨厌。是默默地哭。
本人:干吗要哭?失落?后悔?
玲玲:土司也这么问,都不是。我只是清醒了,心里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我妈妈,她对我那么好,全心呵护我,我却瞒着她,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把自己给了别人。自始至终,我都认为意识是可以完全由自己支配,而自己的身体是妈妈给的,要经过她的同意。我不是后悔,反正就是讲不清的酸楚,就想哭,而且非哭不可。
本人:嗯......(根本听不懂)
玲玲:那天我一个人回的家,不让他送我,尽管他一再坚持。我是很保守的人,快20岁了才有初恋,不到4个月时间又有了初夜,我一时还不能确认这些事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路上,眼前交替出现几个玲玲和土司,我只是个旁观者,时而为他们的浪漫而笑,时而为他们的坚持震撼而哭。
本人:嗯......(愈加听不懂,眉头已经拧在一起了)
玲玲:我一个人慢慢地一步步走回家,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乱乱的没有头绪,可脑子里明明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本人:真累。(其实在说自己听得很累,女孩真是个复杂的动物)
玲玲:是很累,走到家已经疲惫不堪,趁家人都还没醒,倒进床里就睡去了。一直睡到下午,应该是傍晚,光线给我的错觉就像我刚刚凌晨溜进门。可是那莫名的悲恸怎么也找不到了,在看到我的花被子,桌子,椅子,丢在地上的鞋,尤其是听到妈妈叫我吃饭的声音,我立刻回到原来自己。爬起来对着镜子傻笑两下,看到的还是玲玲,拥有更多爱的玲玲,胃口大开的玲玲,要吃妈妈做的饭的乖乖女,调皮妹妹的贤淑楷模。一切和24小时前一样,仿佛昨天跟本就没有发生,甚至所有根本就是一个梦而已。我换了衣服,蹦着去了餐厅,还在坐下大吃前给了妈妈一个拥吻。
情景再现:  妈妈:昨天和同学过生日,今天家里过。
            玲玲:谢谢天底下最好的妈!嗯啊(热吻)。      
            妈妈:这孩子,过个生日就这么高兴,都20了怎么还这样!

本人:明白了,爱情的力量真大呀,能改变一个人。
玲玲:什么?
本人: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上学时晚上送你回家,以前你总是没话,竟听我侃,在那之后,突然变得话总说不完,都没我插嘴的份儿。
玲玲:哦,呵呵,是吗,原来我那样呀。
本人:就是啊。
玲玲:我变了?没感觉到。
本人:被爱情遮住了眼睛,消除了IQ,只剩下EQ了。
玲玲:啊,真的,那时就是那样子。
本人:我还想知道一件事,虽然现在无关紧要,但我一定要了解原因......
玲玲本人:(异口同声)为什么分手?
玲玲: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很简单,我父母不同意。
本人:就这么简单,你就这么简单无条件投降了?
玲玲:请相信我,我已经把自己给了土司,还能怕什么?可我又能怎么样,父母的决定是唯一能左右我的,我是他们的骨肉,是他们养育了我,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无条件服从他门。他门不会强加给我什么,但是会坚决告诉我什么是不适合的,他门一致认为土司不适合做他们的女婿。
本人:适不适合你自己最清楚。
玲玲:没错,我当时反抗了很长时间,可是他门并没有因为我的痛苦有丝毫的妥协。无论我讲什么,他门就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我们是为你好。后来,也就明白了。我俩的感情只有我们自己清楚,父母和土司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们只能清醒、公正地看问题,他们不满土司在学校的表现,也不相信他会为我彻底改变。给你举个例子,买西瓜的时候,大家都会尽量挑表面完整的,虽然没有人吃皮。
本人:就这样吗?爱情和亲情,每个人都有一个天平。
玲玲:每个人的又都不一样。
本人:可我总觉得这个结果很勉强。
玲玲:你在怀疑我吗?
本人:不是的,只是这个原因......哎,算了,刚才你说了,每个人的天平都不一样。差点忘了问了,现在你怎么样?
玲玲:你都看到了,活蹦乱跳的。他呢?
本人:土司现在很活跃,整天踢球,还在学校联欢晚会上唱灰姑娘,迷倒一大片。
玲玲:那首歌他唱得最好。
本人:你们多久没联系了?
玲玲:打我上次生日,收到他的生日礼物以后。我写信告诉他分手吧。他回信说:也好,这样都不用背着重重的包袱。
本人:生日礼物?
玲玲:他寄过来的,一整盘磁带,都是他唱的灰姑娘。还有,他们宿舍男生为我手工制作的贺卡。
本人:土司真是有心人呢。
玲玲:我后来一直不敢听,因为一听就会回到过去。我要对得起我们俩曾经的爱和痛,重新轻松快乐地生活。
本人:这也是土司希望看到的,他不直接问你,也是不想打扰到双方新生活的开始。
玲玲:我懂。请你回去一定告诉他,我远没有他那么坚强,我的内心很脆弱。为了我们两个以后正常的成长,请他千万不要再以任何方式出现,否则,我的防线根本挡不住感情的复燃,而复燃的火更难熄灭,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为此,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本人:你的话我记住了,有那么严重吗?
玲玲:有,肯定有。如果以后我们见面了,会很麻烦,而且这个麻烦一定会找上你。
本人:(一头雾水)随便,该我的,躲也躲不过。
玲玲:还有什么要问的?你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已经指向了5点,我挺了挺酸痛的腰,伸手招唤服务生。
玲玲:(伸手拉下我的手)不要争,我来。
本人:我才不跟你争呢(本来也没钱了)。服务员,借用一下纸笔!
我接过纸笔,把刚才要我转达的话记下来。玲玲则接过账单。
玲玲:哎呀,没带钱包!
本人:什么?!(我倒!除了一张月票,身上是真没半毛钱了,这可丢死人,只能把玲玲压这,我去把火车票退了再来赎她,窘啊)
玲玲:哈哈哈!骗你的!(抓着钱包在我眼前晃了又晃,这家伙报复心真强)
本人:我看出来了,你是变了!哈哈!
玲玲:欢迎随时来上海观光,小女子随时奉陪。下次你买单!
本人:随时?以后?
玲玲:对,你想的没错,这就是我的打算,我不回去了,要躲在这个遥远的地方。

躺在火车车厢里,对面下铺的大叔鼾声如雷,听着他那艰难的呼吸,我的胸口也被卡得难受。索性下了床,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呆。这次上海,来的时候很明白,现在却一塌煳涂。爱情到底是什么?以前答案就是俩个人在一起很快乐,没了其中一个就不快乐。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两个人在一起时也可能不快乐,没了其中一个也可能会快乐。爱情既然能带来快乐,又何必在消逝的时候带来更多的痛苦。爱情是为了什么?为了给自己一个感情的归宿,还是找到一个人为他(她)甘心情愿的付出。我给不出答案,我相信只有自己经过了,看到了,可能会有答案。那又会是多久以后的未来,我又会遇到谁呢?



作者: cw7811    时间: 2008-7-28 09:43

看看过去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8-22 11:03

二十、琦琦来信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天色就自己亮了,北京站出现在眼前。
因为是周日早上,宿舍里空无一人,身体很疲惫,可大脑却格外的清醒,玲玲说的每个字还在不停地跳跃。那两个人,那些悲欢,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呢?我宁愿相信它是存在的,因为,我看到那两个熟悉的人,必然是因为某些原因变得有些陌生。
我毫无睡意,赶紧趴在桌子上给土司写信。赶紧的原因,一是我给土司的承诺,二是桌上躺着一封琦琦的信,一定是周五下午同学帮我带回来的。
把玲玲说的话复印到信纸上了,大脑一下子空了,疲惫像潮水一样涌遍全身。拿上琦琦的信,我爬上床。
信纸很精致,这可是少有,琦琦一向是信手拈来的手法,之前的信纸(准确地说是她用来写信的纸)大小规格质地还没有重样儿过。信纸的台头有一行水印的小字:Use this beautiful letter paper for confessing your genuine sentiment and you will creat the best friendship.
我来了精神,把信打开来。
Emour:
在宿舍里,除了生病之外,实在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做,于是就裹好被子靠着墙,头晕脑涨的给你写信。
刚写了一句,有人敲窗子,好不容易爬下床去,是那个物理系一直和我“眉来眼去”的路游,我是没力气和他穷扯,直接说今天在病着,无论什么都改天吧。
他走了,我再爬上来。
我几乎是不认识他的,他却给我写信,在第一封信里他是这样形容的:“在梦里,我们经常眉来眼去,几乎达到快要沟通的地步,直到上周日,原来我竟是你从未见过的人”,这岂不是好笑的几乎滑稽。偏偏今天病着又撞上门来,我觉得自己快要炸开了。
很喜欢上次你关于享受现在,不必虚幻未来的说法,看了很觉得心里安静。你走后这段时间一直平淡地快乐或忧伤着。得恭喜你呀,还没出师就悬壶济世了,只是别像三毛用指甲油补人的虫牙或黄豆碾碎了治疖子便成。
周六那天上午去医院看脖子上的小疙瘩,还惶惶恐恐的,治的方法却极简单,用止血钳子把疙瘩连同囊壁拔出来,再用碘酒消毒便成了。这一次便让我对医生的“心狠手辣”感激不尽,他要是一个劲儿地跟我“拉拉扯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回来,对着镜子看自己血酒斑斑的脖子,想这岂不是一根绝好的“湘妃竹”?只是难不成那把钳子却成了娥皇女英?
我的脑袋差不多疼成正方形的了。这会儿有些撑不住了,中断......

又躺了一小时,来给老大送订票的把我敲醒。两张球票,本来就想将我的这一张让给体委——一种“红粉赠佳人”的心理,正巧又病得一塌糊涂,师出有名。
若知道有一天我的信会落到你女友的眼中,写字一定会加倍小心,毕竟这是有一定风险的。呵呵,玩笑啦!我是想着若是她看到这儿,岂不糟糕?然而她若看到,自然这句近乎于作假的话也一并看到了,那又如何是好?
人都走了,剩我一个留在屋里,不知何故地有些惨淡的心情,听见窗外的风声,不知夜里会不会在下雨。
已经是第二天了。
早上在去主楼的路上,有槐花落下来,我很想能有一朵两朵落到我头上来,忽然就“啪”的一声,心里一阵窃喜,拿下来却是小小的一节枯枝。
风紧了,我们的班副在窗外有说有笑不知是和谁。去年的时候,他常在外面的树下转,忧郁得要命,现在也就好起来了。
今天已经是十八号了,我是在昨晚才惊觉已经是该“表示表示”的时候了,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阵子有点儿晕,颇有些“山中无日月”的感觉。
刚体检回来,险险没过一百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概是早饭没吃的缘故,不然就惨了。
我最近常想到一些关于“现实”的问题,觉得人活在这世上,其实真的并不能(也仿佛不该)活得很尽兴。很多事情,有着许多许多的无奈。你肯定会笑笑说‘想那么多干嘛’。小说里那些为了自己的喜好不顾家人反对选择人生的人物,从前很佩服他们,现在觉得不可能让我做到。很认真地想过现在要什么,我只喜欢钱,喜欢做生意,而且不要大,只像我表姐那样就行了:守着一个小摊子,忙忙碌碌赚不多的钱。觉得很充实也很惬意,可是可能吗?但将来真让我一天一天面对着计算机这么个冷冰冰的东西,即使也得和人打交道吧——我实在是烦,我不喜欢这个专业,甚至是腻歪。
“将来”这个词很渺茫。
对了,昨晚听“影视乐坛”,提到一部电影叫做《回到未来》,说是“未来”,竟然还用“回到”,挺有意思。
饿得有点头晕。且不去想了,以后事到临头自然会有办法的。
最要紧的事留到最后,却只有四个字,你也知道的吧,那就替我大声点儿说给自己听吧!
                                                                   QQ  5.18
哦,自己都忘记了,我的生日,是周五一个人躺在去上海的火车上度过的,为朋友两肋插刀,都顾不上自己了。幸而还有人记得,颇感慰藉,有失有得,亦是满足。
再睁开眼时,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杰杰他们都回来了。
见我醒了,猴儿第一个窜过来:还不起床,饿死我了,大伙儿都等着你吃饭呢,我早饭都没吃。
杰杰托着一个不大但很诱人的蛋糕:生日快乐,都等你回来补生日呢。
大山递上来一盒光盘,竟然是Mecheal Jackson的慕尼黑演唱会!
我像一个充气娃娃,从床上坐起来:走!玉林玉林(我们常去的餐馆),我请你们吃饭!洋洋带钱,先帮我付账!
洋洋的嘴快撇到后脑勺了:那我欠你的钱就不还了啊。
本人:行啊,没问题。哎~~等等,你欠我多少钱呀?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9-2 16:28:24编辑过]

作者: greatpanda    时间: 2008-8-27 01:49

琦琦的大学同学到此一游,哈哈,发现,这么多年了,琦琦的文风依旧。


作者: 秀子    时间: 2008-8-27 09:40
家里存着一叠厚厚的信,从每次回家都会打开来看到不再触碰它们,是一个成熟的过程。[em01]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8-29 08:41
本帖最后由 Emour 于 2015-7-8 15:42 编辑

二十一、从心开始
在玉林(餐馆),我们必点的菜叫鱼香荷包蛋。就是把煎好的荷包蛋,整个的用鱼香肉丝的辅料炒一下,有几个人,要几个蛋,百吃不厌。后来玉林改换主人后没了这个菜,后厨也没听过这么个东西,我们自然不答应,硬是指导着老板做上来,形似,味却找不到了。
他们填饱肚囊之后,都去上晚自习了。都说去上自习了,天知道他们在那干嘛。我不骗自己,也确实有些累,直接回了宿舍。
又看了一遍琦琦的信,一如既往的松松散散,见到两个字“女友”,想想确实该去上晚自习去,去让我刚刚指定的女友见见。
“女友”,在我的思维里这两个字的含义比较复杂,叶蓓、梅子甚至琦琦,都可以用上这两个字,可是这三个人和我的关系完全不一样,可又偏偏都可以用这两个字指代。叶蓓可以说是我的初恋,给我真正的感动;梅子是最纯情的朋友,让我无尽地感激;琦琦是恨晚的知音,可以彼此敞开心扉。所以,包括整个高中时代,我都决定不要什么女友,因为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关于这个词的正确解释。
直到那天晚上偶然的事,才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决定重新给这个词一个定义,再根据定义找一个真正的”女友“。
其实也没什么,在你们看来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就是因为那件事才开始找到今天的老婆的。
我学车之前,周末都是坐火车回家,再坐火车回来。经常坐的那趟火车,周五下午放学去都来得及。那一路我都异常熟悉,虽然没什么明显标志物,可是一到那个位置,就知道还有十分钟就要进站了。我从不贪恋座位,一到那儿就背起包慢慢跺到门口,望着窗外黑乎乎的树影残灯,等着火车停下。而且,只要天气不是很恶劣,都从车站一路走回家,要45分钟,差不多晚上8点到家,还要路过回民的一片坟场。省钱不是主要的,只是喜欢那样。
上一次回家,一切如常,直到我站在门口,望着窗外。
一个女声:请问是要到天津了吗?
我转过头,仍面无表情,但眼前一亮,一个清秀的女孩,留着齐颊的短发,眼睛大大的,眉毛细细的弯在上面,正微笑着看我,肤色白白的润着青春的粉色,黑黑的头发闪着健康的光泽,白色的上衣,她整个人干净得仿佛能看透一般。
本人:不是,还有半小时,这里是杨村。
我不善于和陌生人交流,尽管眼前是一个可人的女孩,对于我这个四大皆空的人来说,不过是一道和我无关的风景,目过无痕。因为,女友的概念是在那之后才定义的,要是重新来过,一定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认识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她的。
天女:那,现在几点了?(她向左歪了一下头,丝般的头发飘了一下)
我伸出手腕,她向前探着身子,昏暗的光下好想看不清,她眯起眼,我收回腕子看了一眼。
本人:7点5分。
天女:哦,谢谢。(她又向右歪了一下头,黑丝又飘了一下)你住在这里吗?
本人:是啊,你到天津时,我已经快到家了。
天女:嗯。
本人:还有一段路呢,去坐一会吧。
天女:(一个微笑)一直坐着来的 ,在那里哩。(她回了一下头,用目光指给我看,随着转动,头发也飘了一下,又轻轻落下)
天女:那,我们说Byebye吧。(她抬起手摇了摇,可爱得像只招财猫)
本人:(迟疑了一下,坚定地说)再见!
我依旧望回窗外,当下意识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她了。自嘲了一下,在车门打开时头也不回的下了车。沿着站台走向出口,列车徐徐启动,在我身边加速。突然站住脚,搜寻着经过眼前的每一个窗口,没再看到那个微笑。
一路上走得不再像以往那样平静,回想着刚才的每一帧,我是怎么了?已经找不到以前的叶蓓了,梅子也到了地球的另一侧,琦琦像是另一个自己,我能从此一个新的开始吗?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吗?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问。好吧,男和女在一起是天经地义,我目前肯定是孤男,需要寻找一个适合的寡女。什么样的女孩呢?那就是女友的定义:符合女孩的特征,不要假小子;个头不能太矮,那样才般配;要有吸引人的地方,那样才显得有品位;要生的白净,一白遮百丑;相貌还过得去就行,因为坚信人世间不会再有比梅子更漂亮的女孩了出现了。其实,班上的一个女生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早在刚开学时就看出是于众不同的女生其中一个。
由于杰杰是班长,好多教材都从设备处领到我们427宿舍,全班同学都来这把自己的领走,所以,差不多每个女生我都过目了,只不过那点星星之火,燎不起我这片情感荒芜的土地。在这一刻,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竟唤醒了我。而这个定义,就是参照我班的那个女生制定的。
OK,定义有了,那就从新开始,寻找自己的女友。一时间脚下生风,比平常提前了5分钟到家。
周末在家的生活就像例行公事,我也很少出门,转眼就过去了。回到学校,快熄灯了哥几个才都回来,等他们都上了床,我开始宣布我的宏伟目标。
本人:兄弟们,明天我要找严妍做我的女朋友。
所有人像听到霹雳,全都坐了起来。都同时张开嘴说话,我的描写只能按照吃惊程度排序。
猴:什么?你不要命了!
杰杰:不可能,我跟你打赌!(就是因为他这句话,乖乖地在我们婚礼时心腹诚服地奉献出当月全部现金收入,那是后文。)
大山:我靠,太有挑战了!
洋洋:佩服,不过我觉得你们俩还真是不合适!
甲烷:什么都不说了,祝你好运。
本人:哼哼(超级狠毒的冷笑),你们都给我看好,一切从明天开始!
我睁着眼躺在床上等到天亮了,站在水房门口等兄弟们洗漱完毕,坐在食堂里看他们填饱肚子,催他们全都提前进到早上第一节的生物化学实验室,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着不许走神。
没有暖场,没有铺垫,我用自己的方式给了严妍我的开始。之后兴奋不已,不管猴快掉下来的下巴,以及杰杰跌下来的眼镜,和装不认识我的甲烷,我要告诉琦琦,要把整个过程告诉她。于是,在第二节社会主义经济学课上,我开始写信。
琦琦:
我有女朋友了,就在此刻1小时前。
怎么说呢,也许现在是我一厢情愿的,不过我相信,她会很快了解并接受我的,尽管在说:你就做我女朋友吧,别想那么多,我已经很将就了!的时候,她忍住没抽我,还加了一句:你是谁呀?!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427的兄弟们见证了一切:
哥几个都正襟危坐,她们宿舍4个来了,号称四大金刚。严妍把一个套着塑料袋的油饼丢在桌子上,开始换白大衣。她们总是懒得早起,来不急在食堂吃。
坐在旁边的猴儿伸出手,“还热乎的呢,我尝尝。”
严妍正伸着袖子,不动声色,直接说:“一个指头碰了,剁一个手指;5个指头碰了,直接剁一只手。”
猴儿立马伸出右手把左手拉了回来,生怕一不留神就不是自己的了。
整了整衣领,我从后面一排走过来,她已经穿好白大衣还没坐下,我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正好四目相对。
我客气地点点头,奉上一个微笑,说了上面那句话。
趁她还在仔细分辨这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我已经溜回自己的座位。她也坐下来,抓起油饼津津有味地吃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猴儿把指头咬在牙齿中间,惊诧地回头看我。
不管那么多,反正我是成功了,把我想说的对我想说的人说了。接下来就要把我最最优秀的一面毫不留情地展示给她,让她知道摊上我绝对是物超所值!
给我鼓掌吧。
重新做人的Emour

作者: sangyongguang    时间: 2008-9-2 15:06
经常关注你写的东西,写的很传神,把在一个宿舍生活的哥们儿的真实写照都淋漓精致的表现了出来!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10-17 14:42

二十二、恋爱试用期

背上书包,拎起暖壶,起身去教室,找妍女友去。
那时,拎着暖壶去上晚自习是学校一景,多年下来总结有如下好处:1、晚自习喝上几口,多上几次厕所尽量减少看书时间;2、可以堂而皇之地陪自己喜欢的女生往返于水房与教室之间300米的路上,因为有人上赶着承担5磅的重量而很少遭女生拒绝;4、纯粹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你不这样就好象缺点儿什么;5、晚自习回来,可以泡一袋香喷喷的方便面,睡前来一袋,美味又安神。对于本人,后者占主要。
寻了2个教室后,终于在302室找到了严妍。大学占座想必大家也都经过的,一些紧俏的座位自然常被多位同学重复占据,大家也都狡兔三窟,不会一棵树上吊死。我推门进去,坐在最后的一个空座上。还没把书掏出来,严妍走过来示意我跟他出来,我马上丢下书包,跟了出去。
她脚步很快,直到出了教学楼才放慢下来,我跟上来。
严妍:不想看书了,真烦人。
本人:是啊,我就很少看书,除了闲书。
严妍:我们宿舍经常谈论男生。
本人:是吗,如此有雅兴。
严妍:可就是从没提起过你。
本人:啊?!
严妍:说明你太不显眼了。
本人:也可能是你们还不了解我。
严妍:好吧,你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本人:这还用说么,内外兼修......
严妍:哎呦,我发现了,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本人:当然了,这也是本人的优点之一,其实是宠辱不惊。
严妍:呵呵呵,快别糟蹋成语了,说说你最最突出的优点。
本人:诚实善良,让人放心。
严妍:好吧,就算是吧。你干嘛找上我呀?
本人:我眼光不低,找上你,说明你是最好的。
严妍:少来,姑奶奶我这不受用这套,说具体点。要是说错了,就什么都别想了,离我远点。
本人:首先,身材很好。
严妍:身材好的多了,你是不是整天就盯着看这些。
本人:(她面不改色,我脸上却有些发热)我可不是,这很自然,好多人站在一起,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谁好谁坏,哪里还用盯着看。
严妍:还有吗?
本人:该嚷嚷,该笑笑,不扭扭捏捏。
严妍:这是夸我还是扁我?
本人:当然是夸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痛痛快快的。
严妍:接着说。
本人:让我想想。
严妍:(开始着急了)才两条呀,就敢追我了。
本人:你每学期都拿奖学金,但平常该玩就玩,不是死读书的那种,很聪明。
严妍:我是会考试。
本人:身体素质也很好,短跑是强项,看着就健康。
严妍:那是,中学练了好几年呢。
本人:再有,皮肤白白的,头发有点黄,很好看。
严妍:看来观察得够仔细的呀。
本人:有目共睹。
严妍:好吧,就暂且留下了,但有几点给我记好。
本人:洗耳恭听。
严妍:第一,今后我没事了会找你,你不许来找我。第二,最看不惯那些整天缠在一起的,我们今后不在一起吃饭,不在一起上课,不在一起自习。第三,互不干涉正常男女同学之间的正常来往。第四嘛还没想好。
本人:跟我想一块去了。
严妍:那更好,以上如有违反,就散。
本人:No problem!
严妍:倒还听话,好吧,今天就到这儿,三个月试用期。
本人:啊,还要试?
严妍:先尝后买,免得上当。

从那天起,我们就开始了不同寻常的交往,整天不在一起。严妍晚上不想看书了,就来我固定的座位找我。一次我借着送东西的机会找到她,连坐都没坐,就被他低声怒斥了出来,试用期也被顺延了一个月,之后再不敢造次。
427的几个自然看不明白,时常问我。
杰杰:不在一起,怎么能培养感情呢,你们这叫恋爱吗?
大山:我看严妍有问题,你别太傻,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甲烷:有意思,这些规矩也就严妍定得出来。
洋洋:恋爱我是不懂,可也见过猪跑,反正你们跟谁都不一样。
猴儿:你们这是在培养气场,就像练气功一样。
本人:时间还长着呢,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们。

又几天后,琦琦回信了。既然严妍主张互不干涉正常男女同学之间的正常来往,我拿到信第一时间就在自习室打开了。

Mr. Emour:
    见信大悦,即将考试,日子越过越单调。这个时侯有友人书,自是舒服至极。
    尤其是闻听你的大喜事,可谓双喜临门。日后可以了,别忘了寄张照片给我,也好一睹芳容。

    现在除了准备考试,就上机玩WPS,程度也还在“小儿科”,而且也没什么可做的样文,于是就把《红楼梦》里那段宝玉出家后唱的词一遍一遍地写:
   “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这是我始终最爱的一段文字,觉得有种什么东西在里面,很让我神清气爽。高鹗也不完全糟糕,至少这一点上相当棒了。
    之所以最爱,也许是认同宝玉经过荣辱后的脱尘。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笼子,我也不能例外。我的,也没有什么异于别人。所有的人,受的种种束缚和限制——不论他认为来自何方的约束——说起来,全是在他自己的心里,我也一样。很多的事情看不开,想不通。身子是在暗合了脑袋里面的一些世俗的观点去活的,然而本性又很倔强,不太肯如此就屈服了自己。现在所做的就如是,虽然双手擎着数学念念有词,其实脑子里只在说一句话:走,跳舞去!然而说是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其实还是想的,也想考个好成绩回家,只是时时地不满起来,才觉得是有个笼子。
    其实若在心中一切都看个明明白白,还哪里有什么烦恼可言。
    终究是个俗人,于是会有个笼子,什么时候踢了它,我就是个天生地长的散仙了,“耍子去耶!”

    窗外开始下雨了,很细,看得到却听不见什么声音。小的时候贪玩,常在雨里走来走去,感觉特自在。初一的一次大暴雨我在路上走,终于淋得发烧了,那以后再不敢冒雨了,只隔着窗子静静地看,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我们班有一个叫贾斌的,开始觉得跟你特像,不是样子,是一种感觉。后来发现,完全不一样。
    最近没什么异事可写,只是前几天一个人出去闲逛,碰到一个不太好的人,等他离我几步远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他一句”变态“,他骑上车子走远了,还在往回看,我索性朝他招了招手,算作道别吧,然后转身回去了。后来和其他人提起这事,都很气愤,打算好好整整这种人。不过后来我自己想,是不是他真的是因为心理上有病,我的意思是,完全是由于”病“的缘故,而不含有道德败坏的成分呢?如果是,岂不是真的很可怜?
    不过倒也真有无聊人。高三正月十五那天夜里我和表姐出去逛,遇见几个家伙不怀好意,装模作样问我们时间,我把头凑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有——病——吃——药——。“说完便走,那个家伙倒也识趣,主动放弃了,一路上我和表姐嘻嘻哈哈,觉得挺过瘾。
    何必跟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一时想起来了。

    蚊子叮我,好几个大包。

    我们食堂卖一种叫做”江南大包“的东西,面特白,今天我去吃了一个豆沙馅儿的,挺不错,只是不饱。

    等暑假有空了,你可以来我家坐坐,恐怕我们隔得不远,但我们家地址我还稀里糊涂说不清楚————我已经背了不止一遍了,还是记不住。下次回家问清楚了再告诉你。对了,你回信别忘了把你的地址告诉我,当然还有电话号码。

    快熄灯了,到此吧。Byebye!

                                                                             琦琦

看完了,就装进信封信手放在桌上。一会儿,严妍来了,得感谢琦琦呀,她看到有封信,居然在我旁边坐下了。这么久了,她还从来没离我这么近过。
严妍:呦,还有人给你写信呢。(她把信封拿起来,毫不客气地抽出信纸。)
本人:我们老班长,一个好朋友。
严妍:谁批准你瞎说了,你试用期还没过呢。
本人:当时还不知道有试用期呢。
严妍:这叫什么信呀,格式都不通,东拉西扯,不看了。
本人:呵呵,再看看,再看就通了。
严妍:走,走走去。
本人:好啊,但咱们能不能不总走那一条路。
严妍:没过试用呢不许提要求。
本人:那.......好吧
严妍:你说走哪?

Continued.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17 17:25:23编辑过]

作者: jackel-liu    时间: 2008-10-17 15:56

很是怀念读书时代的纯真,时时刻刻都是如此,高中和大学的信件也是攒了一小箱,鸿雁传书,现在的学子们肯定是体会不到其中的幸福,那种期待,那种亲切,无以言表。


作者: 我是魔法师    时间: 2008-10-20 16:09

清新自然,一直在期待下文。

加油楼主!


作者: Emour    时间: 2008-11-14 08:50
本帖最后由 Emour 于 2018-11-19 20:13 编辑

二十三  恋情与友情
人人可能都有这么一种心理:先入为主。严妍表现出来的强悍肯定吓退了不少想吃螃蟹的人,其实,她就真的是骨头长在外边了,内在的却很柔软。
在我连拉带扯把她拽到刚刚完工的第二教学楼7楼,要从尚未装玻璃的落地窗往外钻时,她一个劲儿地往回蹭。被我拖出来后,站稳了,才敢抬起头睁开眼看,只一看,她就惊呼一声:哇噻,太酷了!
二教楼共14层,一楼大堂是一个天井,此刻,我们就站在一楼大堂正上方6层楼高的玻璃顶上!可以清楚看见进门的人小小的黑乎乎的头顶在下面移动。我示意她往前走,她好像试了试,脚却像粘住了,没有半点挪动。
本人:怎么啦?过来呀,这边更让你过目不忘。
严妍:少废话,快点过来,拉我呀!
我的手还在伸向她的过程当中,就被凭空紧紧抓住。她战战兢兢挪到边缘的栏杆旁,我把她的手移到栏杆上,她这才双手握着栏杆,挺直身子放眼张望。这个平台面向校园,我们这个不大的校园一览无余。我敢说,严妍从来没对这个学校这么感兴趣过,恨不得再多张两双眼睛看不过来了。
严妍:哎,你快看,那不是乐乐吗,还跟那傻大个一块呢,看来大山工作没到位。呦,那体育老师又缠着大眼睛美女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哇,芳芳还不承认呢,这回让我捉个现儿形,跟那个小白脸还藏藏躲躲呢,呵呵......
以后,每天晚上她都叫我去平台。没几日,玻璃装上了。我又带她去了另一个地方,图书馆外的消防楼梯。
平时消防门是锁着的,楼梯没人走。西侧就是学校东墙内的一片树林,晚上空气清新,只有一条曲折小径穿梭其中。我们就乘着夜风坐在3楼阶梯上谈天说地,不用担心会搅扰旁人。
后来,下面的幽径偶尔出现了鸳侣散步,逐渐有增无减。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也不算我们偷窥,因而时常能看到真人秀的悲喜剧,有时还会上演一些少儿不宜的情景。无论下面上演什么,我们都觉着十分十分的滑稽,往往会因为憋着不笑出声而大费气力。
直到有一天,终于有人在我们之前抢占了那个位置,我们就开始转战校外了。
反正,我跟严妍的关系随着我带她游走而越走越近,427的哥几个也觉察出我们的变化,时常“啧啧”称赞,我则不以为然都不正眼相看。
转眼要期末考试了,严妍下令暂且“休游”。不学医的不知道,医学专业虽然是理科,但真正需要理解的不多,全部知识都要靠实打实的大脑记忆。期末前一个月,往往都要加开夜车,随着考试的临近,越发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真谛,甚至好多人都在教室里熬通宵。一到教学楼晚上锁门前清场的时候,就会上演看门大爷跟善男信女们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也凑热闹试了一把,收获绝对超值。
教学楼楼道里绝对安安静静,可推开每一个教室的门,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跟白天就不一样。推开一个,几个苦读的人散落在四处,联想一下像是北斗七星,每个人都雕塑一般,纹丝不动。仿佛假设我一没留神踢到椅子之类,弄出稍微大点的动静,他们竟会应声而碎。想到这脊梁掠过一丝凉气,蹑手蹑脚退将了出来。推开另一个,俨然是野餐会,大伙围坐在桌子上,怀里抱着大袋小袋垃圾膨化食品聊得有声有色,亲爱的同学们,你们是来学习的嘛?!又推开一个,里面卿卿我我都是一对一对的,本人孤男一个赶紧把门掩上逃出来。再一个,终于找到我的归宿,这里的性质是休息室,屋里都是横七竖八躺着呼呼大睡的,我这个过十点就困的人一时冲动被锁在楼里面,只好在这将就一下了。刚找到一个光线幽暗的角落委身躺下,忽然“咚”的一声吓我一大跳,探身起来循声望去,一个哥们儿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又不敢出声,想必这一下一定起到了头悬锥刺的效果,他拎起桌子上的书包垂着头出去了。刚要躺下,他又一转弯回来了,把肩上的书包丢在桌子上,摇摇头,拎起另外一个这才再次出去了。
不管成绩如何,考完试就是一种幸福,即使有补考,也是暑假之后的事了。还好,我尽管有3门都踏在60分上但还好保持全胜,因为如此之幸运,在公布成绩时比考在第一名得到的掌声要热烈得多。尤其是427那几个,一边使劲鼓掌一边叫好,同时,偷偷瞥见严妍面色冷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假装没看见,朝着哥几个点头示意。
我的暑假多半是在家里度过的,虽然人长得精瘦却怕热,只在天黑了出去又怕蚊子,于是只要没人找我就猫在家里抱着电脑玩游戏。电脑显然很不满,终于开始造反老是无故死机,我只会用不会修拿它还真没办法。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琦琦,翻出高中散伙时写满大伙留言的笔记本,果然还有琦琦写的那一页:终于可以飞了,却不敢扇动翅膀,终于扇动了翅膀,却不知该如何停下,终于停下了,却发现,脚下还是那个原点。字下面画了2个气球,署名下面是电话9333690。
十分钟后,我在楼下见到了琦琦,短衫长裙,梳着两根辫子。赶紧请上楼,引到我铺着地毯的房间,她退下鞋光着脚坐到电脑旁,一手鼠标一手键盘,俨然行家救星驾到。我赶紧跑去把冰箱里的可乐打开奉上,站在她后面期盼着妙手回春。
可乐喝完了,电脑重启了又启。她转回头盯着我。
琦琦:没戏了,得重装系统。你有系统盘么?
本人:什么系统?我只有游戏盘。
琦琦:那走吧,跟我回家。
我们两家离得果然很近,确切地说就是相邻的两个小区。要是把中间的墙拆了,估计走路也就是3、5分钟。偏偏两堵围墙圈着,我们小区开门向西,他们小区开门向北,便成了两个轨迹,难怪之前从未碰到过。
琦琦家进门就是客厅,她老爸正在看电视,于是我就被留下坐在宽大硬朗的红木椅子上回答长辈的各种提问。长辈是官场中人,态度温和又不失威严,问话随意又很有条理,盘来盘去竟然和我家的一个世交也认识,竟也互相聊上了几句。琦琦进房间拿了光盘出来,我赶紧起身。
琦琦:我去帮你弄好吧。
本人:不用了,这点小事自己来就行了。
琦琦:那好吧,那还麻烦你给我送回来。
本人:一定。
琦琦送我出来,指指门牌号。
本人:放心,认不错门。
回去三下五除二装好系统,已是晚上了,吃过饭,等似火骄阳下了班,这才拿了光盘直奔琦琦家。
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比我高半头的大哥,应该是琦琦他哥。赶紧微笑点头。
本人:大哥好,我是琦琦同学,来还东西。
大哥:来来,进来。(打开门,一扭头)琦琦,同学来了!
客厅里很热闹,看来是家庭聚会,老少满堂。琦琦不知从哪里答应一声,窜将出来,接过光盘随手放在衣橱里,拉起我就往外走,屋里有人招呼:也不请人家进来坐坐。她回了一句:让人坐哪呀。径直下楼了,我跟在后面。
琦琦:嘻嘻,我们家热闹吧。
本人:嗯,多好,你哥都有小孩了。
琦琦:我可喜欢小侄子了,怎么玩都玩不腻。
本人:喂,我说,你可轻拿轻放,那可是宝宝啊。
琦琦:当然是,他可喜欢我抱他了,笑得小嘴嘟嘟的。(嘟着嘴学给我看)除了嫂子,他就喜欢我。
本人:是吗?
琦琦:好像还喜欢我妈,我爸跟我不相上下,有时我哥也行。
本人:好了,别说了,明白了。
琦琦:明白什么了你?(瞪着我,举起拳头)
我们俩唇齿相向,来言去语,就像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侃得那叫一个高兴。
不觉间,来到一个花园。
本人:这是哪呀?
琦琦:啊?!你是这里人嘛,这里不就跟咱们家那隔一条马路吗。
本人:呦,都成咱们家了。
琦琦:(我话音未落,屁股上已中了一飞脚)嘿,不识抬举。现在就把你正式开除。
本人:我错了,还是收了我吧,要把我扔这,该找不着家了。
琦琦:呵呵。这儿叫和平里,瞧人家新小区就是好,中间建了这么大的花园。哪像咱们那边,密密麻麻都是楼。
我放眼看去,花园真是不小,布置的错落有致,花香草绿。正值饭后,许多大人带着小孩在花丛中散步,遇到熟人就小驻聊上几句。
琦琦没走几步,也许花香怡人,就开始管不住双腿,蹦蹦跳跳地向前。口里还随着节奏念着: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还没唱完就哎呦一声停住了。
本人:怎么,崴着了?
琦琦:哎呦,没有,是项链把头发夹住了。
她垂下头,把双手伸在颈后摸索着。她虽然把长发梳起来了,可后发际的短发由于她的蹦跳调皮地和白金项链缠在一起。
琦琦:快来帮我呀。
本人:让我看看。(站在他身后)好像缠得很紧,你是保项链还是保头发?
琦琦:当然全要了,少了哪个你就原样赔我。
本人:那你别急啊,我只能慢慢来。
为了能解开,我拿着细细的项链,捏起细细的头发,仔细地用手分离。我不得不离她很近,盯着白白的一段脖子,从而,还亲手感觉到她充满青春活力的发质。这要是换成严妍,我肯定会借机从后面抱她一下,可是现在,虽然已经清晰嗅到芬芳的气息,却定气凝神,还刻意保持着必要的距离。
终于解开了,我说了句好了,她一下转回头。
琦琦:谢谢,大夫手艺还不错。(说完又继续小白兔了,只是用手护住项链)
我在她回头离我很近时,心头还掠过一丝紧张,不过见她没事似的,又开始嘲笑自己一下,口里总劝着旁人要简单,自己却一时间复杂了。如此,心里如释重负。
本人:大灰狼来了!(追了上去)
琦琦:管它什么狼,(转回身,端起手臂,眯起左眼)迎接你的有猎~~枪!
作者: zsmtch    时间: 2008-11-15 23:13

又是翻开原来的信件感觉……


作者: Emour    时间: 2018-11-19 20:04
本帖最后由 Emour 于 2018-11-19 21:23 编辑

又一个10年,终于又有点时间和脑子可以写字了,记录那些值得记录的人和事。接下的和以前的,可以看做续,也可以看做一个新的开始。

梅子——序言

梅子到加拿大后,经过一年的预科,顺利进入布鲁克大学读环境管理,她爸爸派司机送她入学,妈妈陪着。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学校,差不多就是北京到天市的距离。第一个月里,每到周末司机都回来接她回多伦多市区的家里,后来她就以学习为由留在学校。舍友Chris,其实应该是Christina,居然嫌麻烦地自作主张省去了后面的4个字母,又不肯叫Tina,因为她们班上已经有了一个Tina。家在魁北克,只有放长假才回,梅子不回家之后最高兴的就是Chris了,用她的话说就是“Chocolate is even more sweeter becouse you”。梅子的英文名就是中文音译,一个字May。
这个学校里的亚洲面孔,在华人泛滥的多伦多却是不多,梅子的出现吸引了很多很多男生的目光,但她却浑然不觉,一直以为就是身边总是穿短裙的Chris在发光。3个月后,英语本就很好的梅子听说都基本没什么障碍了,也即将迎来在加拿大的第一个圣诞节。Chris整个12月都处在亢奋的状态,临平安夜越近,她越是神经机能亢进。在梅子回多伦多时,Chris紧抓机会蹭车进城还蹭住,并拖着梅子逛了一天的大大小小的服装店,就为在新年party上闪瞎全校男生女生的双眼。为了把仅能够买一条裙子的钱花对,Chris还硬拉上小梅子2岁的弟弟竹青当做男生的眼光。竹青看过Chris穿了20条裙子之后,眼睛已经花了,脑子也混乱了,在Chris换上第21条裙子摆着post站在眼前,用明亮的大眼睛向他询问时,他说:“In fact, you can with nothing on.” 梅子差点把下巴惊掉,Chris的眼睛挣得也又大了一圈,红着脸反问WHAT。竹青自己也吓了一跳,忙解释:I don't mean that. I'm sorry, so sorry. I mean...I mean...mean that you are realy pretty, surely beatiful.So... so...梅子马上明白过来,接道:So everything  with you look good, you'd better believe youself.竹青红了脸,一边擦汗一边用中文念叨着我就是这个意思。Chris很得意地笑着就把第21条裙子买下了。也许是感谢竹青一天的辛苦,也许是因为那句表达清晰却非本意的口误,在夜里Chris在去卫生间碰到竹青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surprise,她双手扯开睡衣把身体正面完全展示给竹青,尽管背对着灯光看不太清楚,还是吓得他扭头一溜烟逃掉了。Chris一路捂住嘴直到钻进被子里才笑出声,把床弄得整个乱颤。梅子觉醒过来,听完后又气又笑,责备她这种启蒙教育,Chris却说应该感谢她的免费献身,两人你来我往终于在床上拉扯成一团。
在新年party上,Chris如愿地把一位心意的男生吸引到身边,梅子穿着长长水袖的白衣献上了一曲独舞,音乐是范晓萱的《飘雪》。在那个飘雪的夜晚,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谁能想到接下来的,那么多的意外接踵而来。
作者: Emour    时间: 2018-11-21 22:20
本帖最后由 Emour 于 2018-11-21 22:27 编辑

二十四  主动出击
开学一个月了,琦琦才逐渐找到了听课的感觉,但也不是主修的计算机课上,而是选修的法语课。依旧不去教室晚自习,晚饭之后就在床上看闲书,每每还要配上一份水果。开始一般都是盘坐在床上,水果吃完后就开始换着各种姿势,只有书是不离手的。用她的话说,人都走了,宿舍就是自习室啊,写作业效率更高。
今天琦琦还没来得及换姿势,那串葡萄就吃完,老六晚饭后就没走,挤在她身边一起看三毛的撒哈拉。老六叫苏晓杭,反正最小,干脆大家就叫她苏晓。
琦琦:嘿!亲爱的,葡萄好吃吗?都吃完了,怎么还不去自习?!
老六:不赶时间的,要不我再去洗一些给你。
琦琦:这还差不多。哎,我说苏晓,你是搞到期末试卷了吗,今天这么反常。
老六(笑的很甜腻):嘻嘻,等人,等人。
拿着葡萄刚要去水房,宿舍里的小喇叭就喊:内个苏晓杭,楼下有人找你啊,有人找你啊!老六扔下葡萄就往下跑,楼道里传来她由近及远的喊声:四姐~葡萄你自己洗吧~
琦琦溜下床,拿起扔在桌上的葡萄,又轻轻放下,坏笑着挪到窗边伸直脖子往下看。一会儿,苏晓和一个高高的男生走出宿舍,肩并着肩,聊得手舞足蹈。琦琦一开始还呲着牙笑,转而就哈哈大笑,一边笑一遍拿起葡萄去水房洗,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洗手中的葡萄,又放声大笑。又回到宿舍门口才止住笑,这才察觉好像整层都没人,故意假笑了两声,确信没人回应,终于开始享受一个人一层楼的自由世界。
但是琦琦突然没有心思看书了,躺倒在床上想:看来跟喜欢的异性在一起是快乐的,Emour有了严妍是这样,老六现在也是这样。之前追我的人看着就烦,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我喜欢的那款,那我到底喜欢谁呢?
于是,琦琦把所有有印象的男生都仔细扫描了一遍,逐一排除,最后唯一一个人选映在眼前:王楠。同系,身高179,五官俊朗,总是独来独往,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对,就是他。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琦琦闭上眼睛想了一会也没有答案,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我要监视一下他,首先确认他是不是没有女朋友,其次是确认自己胡思乱想得出的结论,此等大事岂能如此草率。于是她只用2分钟就上上下下收拾好了自己,抄起小包就跑出宿舍。
几乎跑遍了南大所有的教室,终于在附楼那个300人大阶梯教室里找到了王楠,琦琦长呼了一口气走进去。因为教室很大,所以大家坐的也很松散,之所以人少,主要原因是因为这里设施陈旧,坐在这跟坐在南大草坪上差不太多,能让你深切感受到冬冷夏热的四季变化。琦琦在王楠后面一排的位子上坐下来,从头顶开始往下淌汗,也许是刚才跑的,用衣袖把脸上的汗抹干净,身上的就让它流吧。琦琦四下张望一下,发现大家都在看书,慌忙掏自己的小包,却只有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她笑着摇摇头,幸好手头有点东西伪装,要不然光天化日空手坐这还真是相当的莫名其妙。她不时瞄一眼王楠,就在本子上随意写字。

我望见了你
很近
又很远
看得见你的后脑
看不见脑中在想什么
同呼吸
能否同命运
至少现在
触手可摸
你我是那么不同
却处在同一时空
此时此刻
我们息息相通
无限分割
我们都是同样的粒子
聚成你我
唱着生命的颂歌
你吸引了我
因我接收了你发出的波
而你是否
只把波发向了我
或者
只有我能收到你的波
我已感受到你
流汗证明我在发热
是因为你吗
肯定是的
为你跑遍南大主楼
甚至
放弃了三毛的撒哈拉沙漠
至少现在
我很渴
渴望你给我惊喜
渴望你给我水喝

这时王楠真的转回了头看着琦琦,说:请喘气轻一点。
琦琦故作镇静:大热天还帮你吹风了呢。
王楠:是热风。
琦琦低下头,王楠也转了回去,她心砰砰跳,把手捂在心口,不敢随意喘气。口渴是真的,人家上自习都是带着水的,只有她没有。
她轻轻地用笔杆碰了碰前面的王楠,他回过头,面无表情看着琦琦,琦琦确认了一下五官和眼神。
琦琦:同学,现在没热气了吧。
王楠:没了。说着要转回去。
琦琦:哎,等等,能借我点钱吗,够买瓶水就行。
王楠终于皱了眉头:我认识你吗?
琦琦(边说边认真地点着头):认识啊,认识,我们一个系的,生活委员曹颖是我们宿舍老大。
王楠在书包里找到钱包,抽出一张5元头也不回地递给了琦琦继续看书。
琦琦高兴地接过钱,蹦蹦跳跳地来到食堂的商品部。刘大爷一见琦琦来了,笑着跟她打招呼。在整个南大,琦琦来的最勤的就是食堂,更勤的就是食堂的商品部。
琦琦自顾着从冰柜里翻出一瓶水就喝,半瓶下去才顾得上说话:渴死我了,刘大爷好!
刘大爷:你见天不都是大清早跑步嘛,今怎么地大晚上也跑了,不嫌热。呃,不对,没穿衣裳啊。
琦琦差点把水喷出来:您才没穿呢。
刘大爷也乐了,摸着头顶:我是说没穿跑步的衣裳,呵呵。
琦琦把一瓶水喝完,又拿了一瓶:刘大爷,能赊账吗?您看都能看得出来我没带钱吧。
刘大爷一板脸:公家买卖概不赊账。
琦琦心一凉,刚要伸手掏裤兜里的钱,刘大爷噗嗤一笑:你除外。不许告诉别人啊,要不我可兜不住。
琦琦蹦的老高,举起手中的瓶子飞快摇晃:明天吃早饭就还您!
琦琦回到教室,还坐在王楠后面,探着身轻轻问他:明天上午的编程课你去吗?
他头也不回:当然。
琦琦:那我在课上把钱还你。
王楠没有回应。琦琦把裤兜里的5元钱小心掏出来展平,夹在她的本子中间。
直到清场了,都没有人来找过王楠,更别说什么女生了。琦琦偷偷跟了一路,直到他径直走进宿舍。
第二天,琦琦照例一早起来跑步吃早点,吃早点前先去找刘大爷还水钱,一再感谢。上午第一节编程课早早地去了教室,发现王楠比她还早,已经坐在里面了,就以还钱为由坐在了他旁边。一节课下来,王楠只是专心听课记笔记,旁若无人。
之后琦琦每天都去继续监视王楠,发现他每天固定晚上6点来到教室,每天都坐同一个位置,每天来去都走同一个路线。不管怎样,基本可以肯定他没有女朋友,甚至根本就是没有朋友。一个月下来,虽然依然没有交流,但是琦琦破天荒地天天去教室和王楠在一起,竟也日久生情,总感觉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就应该像正常男女朋友那样交往,为此她急于跟他表白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那个本子,已经写满了只关于他俩的诗和精心配上的插画。终于,在那个本子没有空白的晚上,琦琦拿着本子坐到王楠右边。
他转过身来面向她,不说话。
琦琦:王楠,你看看我写的诗。可能也算不上,你看看吧。
王楠:为什么?
琦琦:因为我写的都是你。
王楠接过来从第一页翻开,认真看着,没有翻第二页就把本子递回来继续看书。
琦琦:王楠,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王楠:不行。
琦琦:我不好吗?
王楠:你很好,但是不行。
琦琦当时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双手紧紧攥着本子,不由自主开始抽泣。王楠转过身来,正看到大滴的泪水从琦琦脸颊滑落,在本子的封皮上溅成一个水花,琦琦手绘的一枝梅花慢慢韵开。他脸上有了惊慌的表情,重新拿起那个本子从头翻看,脸上的表情不断出现细微的变化。直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5元纸币,他一脸的震惊,把身子全转过来温柔地看着琦琦。
王楠:这张钱你一直留着。
琦琦:嗯。你怎么肯定是你的?
王楠:尾号74826,我另外的两张尾号是69238和31761。
琦琦:这有什么关系。
王楠:我答应你。
琦琦:什么?
王楠:我们在一起。
琦琦哭中带笑,笑中有哭:不许反悔!
王楠笑了,拿过那个本子,放在胸前:这个现在是我的了。
琦琦:那我呢,里面可都是我写的。
王楠:现在也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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