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山寨小学的简陋校舍和破损的桌椅中再一次带上了红领巾,再一次从起立向老师问好。从遵守小学生的课堂纪律到排队集合等活动中寻找着过去的经历,回味着童年的时光。以及体验尚处于贫困状况之中的深山区中的生活状况。通过了解农村与城市的差别,反思处于幸福生活之中尚不知福的愚昧,以及重塑人生观与企业观。
每一节课要重申的不全都只是文化。对于普遍文化程度在大学以上水平的员工来说,更重要的是生活的重新体验。当然课堂上讲的也并不是小学的识字与1+1等于2的内容,但毕竟还是知识类的东西。
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也不是学校破旧的校舍与课桌,更不是臭味熏天的厕所。我是插过队、当过兵的人,在比这更艰苦的条件中生活过很长时间。也重返过插队的地方,去了解几十年后的变化。那里仍然比北京的深山沟条件更差、收入更低。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堂音乐课,让我从“放开喉咙”中联想到中国的经济发展与政策传导的异曲同工。
音乐课中要学习的是唱《同一首歌》。但音乐老师既不教我们识谱,也不较我们拍节,而是从发声开始。从声乐与器乐的发声原理开始告诉我们声音是如何产生共鸣的,为什么和如何“放开喉咙”。并用不同方式的拍手、鼓掌与用手指敲打喉咙的方式简明易懂的解释了空间产生共鸣的发声道理。
在如何用喉咙发声时又告诉了我们在口腔之中各种元音在软腭与硬腭之间不同位置的音阶,以及音束传导的方向,以保证发声的正确性。更重要的是发音中自己听到的声音与别人听到的声音的差别。当自己发声时声音是通过骨头传导的,因此称为“骨导”,而他人听到的声音则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因此称为“气导”。
正因为这两种内外有别的传导方式,也让声音产生了差别。当自己唱“啊”的元音时,别人听到的并不是“啊”,必须在发“啊”的音时向“欧”的元音倾斜。这样在自己的“骨导”中传出带“欧”的元音时,大众在“气导”中听到的才是正确的“啊”的音。
幼儿时接受的教育中也许也有这些原理性的教诲,但并未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但今天听到这些则会产生许多的联想。
中国的宏观调控已经连续调了几年了,尤其是对房地产行业的调控更是重拳出击,但却都未能产生令民众或政府满意的效果,也许其中的原因就在于没有“放开喉咙”。
收紧土地与信贷的闸门等于是封闭了房地产市场化的喉咙。限制了供给与需求,等于是只给市场留下了一个狭窄的通道。让一股洪流拥挤在这小小的通道中打架自然就会泛起无数的浪花,也必然会泛起一些看似泡沫的波澜。
当保障居住权利与市场化的改善居住条件两者混为一谈时,这股潮涌就成了合二为一的一种力量,集中汇集于一个通道之中,而如果这个通道成为了被关闭到极度受限的地步,就必然会出现这股潮流像脱缰的野马,无论如何都不会按照从上而下的预定轨道奔跑。
几千年前李冰就用“放开喉咙”的方式解决了都江堰的水利问题。这是个无坝的水利工程。恰恰用的不是拦河筑坝、在喉咙中塞上一个闸门去人工调节流量,而是完全的放开喉咙让水流更加通畅。也许这渠道的七成之水就是市场经济中的商品房,而那三成之水则应是政府提供的社会保障。人工调节闸门时就可能出现放开时只放一头,另一头就会出问题。而“放开喉咙”只设规则、不设闸门,把两头都放开保持着一种有比例的相对平衡,大约就可相安无事了。
就像唱一首歌一样,任何时候如果不能“放开喉咙”去唱歌,大约都不可能唱出什么好歌来。嘴里含着糖说话的滋味大约和喉咙紧憋着唱歌的滋味差不多吧。
连续四、五年的调控政策,每次都引起无数的争论。这些反对的、不满的和明着不说暗着博弈的声音,既有来自于市场经营主体的,也有来自于广大的消费群体的,同时还有来自于地方政府官员和管理机构的。甚至于平行的管理机构与上下级之间的看法都无法达成共识,大约这也与没有“放开喉咙”有关。
不管是器乐还是声乐都要有一个空间,才能引起声音的共鸣。市场经济与政府的行政管理同样要有一个空间,一个可以提供投资者或消费者有选择的空间、活动的空间和实事求是的灵活处理空间。但问题恰恰出在全国政策的一刀切。让一个发展极不平衡的国家只能按一个标准、一种方法、一个定式的框框运行。在一个人均GDP水平相差数倍的情况下按一个发展模式调控,等于是文革时代让全国人民都穿同一种颜色的衣服、看同一本书、说同一种话、喊同一个口号、听同一首歌、看同一部电影、塑造同一种人。没有了空间就没有了差别、没有了选择权,于是硬碰硬的也就干巴巴的失去了共鸣。在这硬碰硬的摩擦之中所能产生的大概就只剩下噪音了。
为什么这么多部委联合出台的政策会与市场中的反映有这样大的差距呢?这大约也与“放开喉咙”有关。
部委之间管理机构唱出的调子是站在同一个管理系统内部角度上看问题的,都是从上向下看的,都是靠权力和财政吃饭的。就像一个人一样是以我为中心从内向外看世界的。因此在这个管理系统内部是用骨头来传导的信息,是公文之间、官样文章之间、部门利益之间的一种争夺。既要保证自有地位的稳定又要推卸责任,同时又在客客气气、你不得罪我,我也不得罪你的争夺中求得利益与权力之间的平衡。这种“骨导”的结果就成了“鼓捣”。大企业的管理系统中不也会存在这种“鼓捣”吗?
但这些部委也许并不知道“骨导”会让自以为是“啊”的发音并不等于在“气导”中所听到的也是“啊”,于是“啊”就成了“欧”。政策因此与实际产生了距离,形成了既不同音也不同步的结果。主观上想唱出“啊”的音调,实际却中却就变成了铁与铁摩擦、碰撞的各种杂音了。
检验政策的成功与否,并不在于出发点,而在于实际的效果、在于市场听到的声音。
市场中是通过“气导”来理解中央或部委的精神的,是靠竞争生存的,但却无法对“鼓捣”出来的政策用“骨导”的方式来体会。于是聪明人听到的是“欧”的声音,明白人猜的可能是“啊”,更聪明的人则把这种声音理解为想当什么声音就当什么声音来享受,他们“马照跑、舞照跳”做着正当生意、发着“政策”的财。然而大多数并不了解音律的民众怎么办呢?更多的只能在政策声音的变来变去中无所适从,不知道是该买还是该卖。大多数人则在无奈的等待房价的下跌中被活活的“气倒”了,他们只能躺在旧房中骂娘了。
老师并没有一句一句的教我们唱歌,也许是这首歌已经让所有人都熟知其旋律了。记不住的可能是歌词,唱不好的原因可能在于技巧。但当公司的员工第一次站在一起合唱时,却发现在明白了“放开喉咙”的道理之后,歌声就像经过多次训练之后一样。不但节拍整齐、歌声嘹亮,并且像行云流水一样,在美好的自我感觉中自然的顺口淌出,居然没有任何障碍。
第二遍的演唱中,老师只是告诉了大家男女分部的段落和女声的领唱部分,竟然也在没有发声错误中一次成功,得到了老师的夸奖。看来不是道理与技术上有了多么的复杂,而是要放平心态、放开喉咙,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打开关闭着心灵的窗户,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坦荡的暴露在歌声之中,这就是最好的歌唱。
只有一天时间的“华远成长小学”的培训中,留给了公司员工的大约绝不仅仅是回忆童年、不仅仅是学了一首歌、刻了一个章、学习了一段历史和听了一段孔子。更不仅仅是在团队分组的体育活动竞赛中拿到了名次。印在人们心中的恰恰是那些能让人从老师的教诲中举一反三而重新认识世界与市场的精华。
“放开喉咙”中给我留下的体会也许会让许多人都有同感!
不管是今天的世界,还是明天的世界,就像“风吹不散誓言,雨打不湿浪花”一样,总会有一些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那就是自然而形成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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