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样了?这个问题,常常你在本报或任何其它报纸都看不到,在上流社会也听不到。也许,我们可以破一次例。美国人过完9月份首个周一的劳动节后,已重返工作岗位。英国职工大会(Trades Union Congress)代表正准备前往布赖顿,参加下周举行的第138届会议。
全球的工人可能尚未联合,但在世界各洲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近来,智利矿工、巴西汽车工人、尼日利亚石油工人和英国铁路工人都罢工了。
上周,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把工会参与监督管理称为“德国社会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就连强大的沃尔玛(Wal-Mart)也在中国政府的压力下,被迫允许工人成立工会,否则恐怕难以继续正常营业。
然而,即便工会会员偶尔还能引起一些轰动,占据几个新闻大标题,多数商业领袖看上去却是泰然自若。工人兄弟们干扰企业运作的能力已经大为降低。
在过去25年,英国的工会会员人数缩减了一半。虽然公共领域中工会会员的比例还保留在相当高的水平,但私营领域中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雇员属于工会。
在美国,工会会员减少的程度更加严重,只有十分之一的私营领域雇员隶属工会。去年夏季,几个工会从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AFL-CIO,美国最主要的工会组织)中脱离出来,在“改变制胜”的旗帜下重新联合在一起。刻薄的观察人士也许会由此想起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那句令人难忘的话:“两个秃子为一把梳子打架”。
嘲讽到此为止。时代的变革令劳工问题重新成为议事日程的要务。近来,还出现了一些不大可能形成的联盟,支持工会事业。
最近,在美国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召开的研讨会上,美联储(US Federal Reserve)主席本•伯南克(Ben Bernanke)表示,目前存在着全球化可能导致不平等过度加剧的危险。
伯南克表示:“生产模式的改变可能威胁到一些工人的生计和一些公司的利润。”他补充道,决策者面临的挑战,“是要确保充分广泛地共享全球经济一体化的益处。”说得好,伯南克老兄。这一点,他与美国新任财长汉克•鲍尔森(Hank Paulson)的观点相近。鲍尔森在上个月的一次演讲中表示:“在美国强劲的经济扩张中,许多美国人就是无法感受到其中的好处。许多人看不到税后工资明显增长。”谢谢你,鲍尔森同志。
这种有高深的经济分析,得到了人民诗人歌手鲍勃•迪伦(Bob Dylan)的支持。他在新录专辑《摩登时代》(Modern Times)中,录有《工人的布鲁斯之二》(Workingman’s Blues #2)一歌。鲍勃•迪伦这样写道:
“工人阶级的购买力下降了/钞票在减少。”
即便高级经理对其员工面临的困境表示同情,也几乎没有人会指望工会提出建设性方案。各方的偏见根深蒂固,而且始终如此。1893年,有人问美国劳工联合会(AFL)第一任主席塞缪尔•龚帕斯(Samuel Gompers),工会到底想要什么?说起来,你可能不会惊讶。他冗长的回答复被媒介误报成一个词:“更多”。
实际上,他的回答是:“劳工想要什么?我们想要更多的校舍,更少的监狱;更多的书籍,更少的武器;更多的知识,更少的恶习;更多的闲暇,更少的贪婪;更多的公正和更少的报复;实际上,我们需要更多的机会,培养我们更好的本性,让男人更高贵,女人更漂亮,孩子们更快乐,更聪明。”
这番话也许过于夸张。但劳工的奋斗始终既是情感上的,也是经济上的。这是一项心灵和头脑的运动。
就像我们常常说的,过去100年间,劳资双方对抗的结果,是让双方都背负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
在现代工作场所,工会往往不是被边缘化,就是被完全忽视,员工必须以个人的身份争取自身的利益。但这让劳动大军更幸福、更团结、生产力更高了吗?所有这些“个体化”的关系到底有多么成功?如果工会没有有效的代表与管理者打交道,交流渠道能发挥多大作用?与过去那种劳资关系相比,“人力资源”并非是更佳选择。
零售巨头特易购(Tesco)半数的英国员工都是工会会员,它与商店雇员工会Usdaw签有长期合作协议,并得到该工会的有力支持。特易购的例子似乎证明,你可以成为一位无情的竞争者,同时也可以支持工会的壮大。
在美国,拉斯维加斯日益繁荣兴盛,与全国的趋势不同,那里的工会同样也在蓬勃发展。美国塔奥汽车部件公司(Tower Automotive)的工会上月同意削减3000万美元薪资和福利,以保留住工作岗位。
有什么样的管理层,就会有什么样的工会。当塞缪尔•龚帕斯表示,其会员想要“更多”时,这也意味着更多的商业成功。他还有一句报道较少的名言:“公司不盈利,是对工人最大的犯罪。”
译者/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