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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过伊水】情人节夜里的戏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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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3 12:29:1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这是一个情人节夜,深南路上的一片阑珊灯火璀璨华美,把若大的一条街点缀得如同织锦一般!披着夜幕的薄纱,我就在深南路上漫步,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情意绵绵,它唤起了我被遮蔽许久的欲念,一阵微寒的夜风拂来,吹乱了我的头发,口鼻中都是风,欲念又顷刻间烟散!

想起了去年的情人节夜,也是这般的微寒,电话那头的一声轻唤,终于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脆弱的情感顿如决堤之洪不可制抑,只让人领受了一个在销魂中饱受相思之苦的难忘情人夜。然而造化弄人,岁月的快速嫁风娶尘只在不经意间就吹散了昨日的记忆!那么今夜,我将去往何处呢?一种从起点回到起点的感觉。去酒吧么?

我想起了戏园子。或许是那个午夜梦回的年代,故城的戏园子,是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以及贩夫走卒们汇聚消遣找乐子的地方,然而是夜,还多了一个蜀中僻壤来的寒酸书生。台上小旦的唱腔柔润婉娈,唱的正是我写的折子。明天就要张皇榜了,或许我会名落孙山,亦或许我会榜上首题,但今夜我只想来听我的折子剧是如何的上演。我坐在园子侧角不起眼处的一方小桌旁,小旦的唱腔开始变得哀婉,台下已隐约有泣声传出,伤怆的剧情渐入至境,我的手紧握了小桌上的茶盏而微微作颤。我开始有些泪眼迷离……

……折子是为她写的,然而我并不认识她,不知她姓甚名谁,芳龄几何,更不知她是何家闺秀,哪方人氏,只依稀记得初识她的那夜情形。也是在这个戏园子,唤小二冲茶的一扭头之间我倏地看见了她,袅袅娜娜在离我不远处的偏厢间坐下来,贴身小婢伴在她的身后,烛笼之火有如银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细看去,隐现那容色举止、眸凝神态之间天生的一股娇柔,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怜惜。台上的折子剧开始唱了,却是一出野谣村俗味十足的谐剧,小丑儿的唱辞在择言和韵律上的不羁,逗来台下的一片哄笑。我没有笑的心绪,只偷眼望去,却见她脸现晕红、眼波盈盈,原来也正掩口浅笑,笑靥间樱唇细颤、满脸皆是娇巧,我不禁心旌摇曵,竟也看得痴了。她微昂了头重来赏戏折,不巧在一举眸间遇到了我偷望的目光,她似乎并无怒于我的无礼唐突,只是低下了头,红晕双颊,神色甚是忸怩……

我猛地惶恐起来,仿佛做贼行窃时被人抓了一个正着,再也无心赏戏了,狼狈地从侧门悄悄逃出了戏园子!园外满月当空,月光之下,花圃中的秋菊吐出了一层薄霭,我落魄地站在薄霭弥布的园径上,失落到了极致,清风徐来,犹觉冷彻肌骨。于是翘月低吟,俄尔埋首踱步,良久,已不知身在何处矣,少顷,埋首疾步欲重回戏园,不料正和一人撞了一个满怀,抬首细看:母也天只!原来竟是梦绕魂牵的她……

叙事至此似乎应有下文,然而,天晓得,这是在做梦!!夜里戏园子里灯火只齐照戏台,台下么,黑瞎昏暗,伸手尚不能明辨五指,如何看得清不远处有娇柔女子在红颊浅笑?鲁迅说得好:“做梦,是自由的,说梦,就不自由。做梦,是做真梦的,说梦,就难免说谎。”原来,情人节夜里漫步在深南路上的那位,神驰万里,一帘幽梦,全是在说谎!这让我不由心生一阵莫明恼怒!

我想到了酒吧!酒吧,是一个极其性感和充满身体性的概念。酒吧里,我会漫无心思地喝酒,满溢泡沫的啤酒,也会在狂劲的音乐中漠然地看着骚动狂欢的红男绿女,然而沸腾的氛围总让我感到孤独和失落,让我怀疑在诸多心情极度放飞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一种我不能理解的深沉。当然,我也可能会遇见一个她,当我在吧台上喝酒时,她就坐在吧台的对面,一脸纯真,然而却肆无忌惮地看着我,我肯定也看了她,否则不会知道她在看我。酒杯在手里轻轻地晃着,她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小口,然后轻嚼,酒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咀嚼的东西,但她在轻嚼,似乎是在咂品酒的味道,一边轻嚼,一边向我斜视,这使我有些迷惑:是在轻视我的腼腆?是在冷冷地挑逗我?亦或是在挑衅?她再度举杯,这时我看到了系在她手腕上的一根花哩胡哨的带子。

她猛地喝完了杯中残余,然后起身,这时我又看到了她穿的那套露脐装,并且看到了性感的肚脐,然而她的脸却是那么的纯真!转身离坐时,她又扭头看了看我,似乎是在暗示,又似乎是在鄙夷,我更加迷惑了!然而她终于走了,我并没有走上前去邀她跳舞,当然也没有上前去问她个明白,尽管我生出了这样的冲动。突然间,我又为自己竟会生出这样的冲动而懊恼不已,因为我已知晓了她要么是在挑逗我要么是在鄙夷我,然而却还是那样的不自制!一个极具穿透力的贬词忽闪入我的脑海:“贱”!

《东宫西宫》里小史温柔地对警察自辩:“你可以说我贱,但不可以说我的爱贱!!!”,然而刚才我并没有心生爱意,甚至连最原始的欲望也不曾生有半分,因为充满身体性的酒吧其实丝毫不能撩拨我的情感,但为什么“贱”会潜入我的脑海?

“贱”是在骂人,“作贱”是生活的常态,就好像人常常会莫明其妙地发呆。发呆可以缓解疲劳,作贱会让人生出一种把自己彻底交付出去的快感。鲁迅在大冬夜里穿着单裤躺在水泥地上,任由许广平怎么拉扶也不愿起来,但他见不了妻子的流泪,于是起身。然而酒吧里的作贱,却让我看到了感悟与审美是如何枯萎和败破的,戏园子里邂逅的那个“她”永不可能在狂迷的酒吧里跟我撞个满怀!我厌恶极了酒吧里的浮华和欲动,却还是不能制抑思绪的飘飞,想起了《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名言:“你能不能说清楚哪个是贱人?因为现在大家都是贱人!”。

其实我根本就没去酒吧,而是继续向前走!微寒的夜风再度拂来,我紧了紧衣,唔,早已不是深南大道了,旁边是红叶影院,是我非常熟悉的地方,多次来过。想起了今天是情人节,这算怎么一回事呢?先是在一帘幽梦中撒了一大堆的谎,然后又在一个并不存在的酒吧里作贱了一回,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呢?北岛的名言:“确信是确信者的安魂曲,怀疑是怀疑者的引路灯”,我找不到确信的安魂曲,然而怀疑也并不曾为我的前行引路,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呢?这就是我的情人节么?情人节,难道仅仅因为今天是情人节,个体的思绪就要在驿动的公共场景里徘徊和迷失?这让我尤感失败,进而反过来有些怜悯自己的不持重!

于是心头一阵火起,先打个的回家,洗脚,睡觉!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3 12:30:17编辑过]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1 15:40:36 | 只看该作者
一段深圳成长的苦乐岁月,自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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