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深秋,日本京都的街头,萧蜡随着人流匆匆的从地铁站走出,看着满街被霜染过如血般的红叶,不由得他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心中暗想:又到了秋天,第三次看着京都的枫叶红了
是的,转眼间,萧蜡来日本三年了。
三年前,萧蜡在母校宁城大学的日本外教畸ERSONNAME ProductID="田" w:st="on">田ERSONNAME>先生的担保下,匆匆忙忙的东渡扶桑,来到京都。畸ERSONNAME ProductID="田" w:st="on">田ERSONNAME>先生是京都的古城大学派到宁城大学进行学术交流的老师, 在宁城教课时就非常赏识成绩优秀的萧蜡 。 在他的帮助下,来日本的一年后,萧蜡考取了古城大学研究生院,继续学习经济学。求学的生活是极其艰难的,白天萧蜡在学校努力完成学业,傍晚就要赶到一家餐馆打工,来维持基本生活。 三年来萧蜡让学习和工作填满自己所有的时间,未来会怎样,何时回家乡,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也不去想,而更不敢想却又从不能忘,是心底刻着的那个名字:秦彤。萧蜡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能给秦彤最好的礼物只有遗忘,所以三年来虽然有和父母联络,可他一直克制着不问秦彤的情况,父母也不曾和他谈起,秦彤——便是他做过的一场梦,在京都的夜晚醒来时,依稀留在梦里的让他黯然神伤的一个影子。 萧蜡的心就如同这深秋的京都一样,在瑟瑟秋风里静待着冬季的来临。
(十九)
萧蜡打工的地方是个沿街的餐馆,留学的生活是异常艰苦的,除了每年要缴纳昂贵的学费之外,日本的生活费用也很高,每月大约需要20万日元,由于白天要读书(语言学校只读半天的书),因此,打工的时间只有晚上和周六、周日。日本各地的工资标准不一样,如果按小时工计算的话,东京每小时的工资是800到1000日元(做陪酒女郎者除外),京都则只有600至800日元,因此,虽然日本法律规定只允许干4个小时,但萧蜡每天总要干满6个小时的活,就这样,每月下来,除去学费、房租、水电费,萧蜡每天也只有1000日元的“救命钱”,这1000元有时买2碗面条都不够,学习和生活的双重压力,萧蜡都能*顽强的意志支撑下来,唯有内心的孤苦和寂寞,常常让他备受煎熬。
这是个整洁清爽的小餐馆,在这里萧蜡每天除了做一些跑堂、搬运、清洗等杂活外,送外卖是最主要的工作,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他都会骑着那辆单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里。餐馆的人员不多,除了萧蜡,还有老板、负责收银的老板娘,厨师、伙计,另外还有2个女侍。其中一个也是来自中国的姑娘,大伙儿都叫她阿雯。阿雯是个白净瘦削女孩,寡言少语,来餐馆时间不长,全天都在这里干活,因为是自己同胞的缘故,每次萧蜡来上班时,彼此总要给对方一个微笑,打个招呼,除此以外并无其他交流。
(二十)
转眼冬季来临了,冬季是京都最简朴的一面,白茫茫的空间里只能看到北野天满宫中的老梅,好像是在纪录京都一段段的情事。飘雪的日子,餐馆的生意很好,疲惫的男人们总爱聚在这里喝酒作乐。这天萧蜡送完外卖回来,餐馆里的客人真吃到酒酣耳热的时候,餐厅里两个女侍前前后后照顾着、忙碌着,萧蜡赶紧去后场帮忙。忙了好一会,店里的客人渐渐散去。只有一桌男人还在喝酒。萧蜡松口气,去厨房清洁餐具,但不一会,就听见前面餐厅有男人的喧哗声、责骂声,夹杂着女人的哭诉声,他赶紧放下正在洗的碗,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餐厅里,那几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客正抓着阿雯,对她叽哩咕噜的嚷着,地下有打碎的酒瓶和洒落一地的酒。原来,这一桌几个喝醉酒的男人借着酒劲,来调戏阿雯,阿雯左右躲闪,挣扎中碰倒了桌上的酒瓶酒杯,把客人的酒打翻了,那日本男人正在对她发难。这时餐馆的老板赶紧走过来,对这几个客人连连鞠躬:“对不起,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对不起,阿雯,快给客人赔罪。”
“打翻了我的酒,还弄脏了我的衣物,光赔罪就行了吗?”这个日本男人蛮横的说着,
“这酒算我们的,您这餐饭我们也免单了,实在对不起了,你多包涵。”老板赶紧补充。
“那也不行,这个支那的*女人太傲慢,我不能这么放过她,除非她乖乖的跟我走。”男客人捏着阿雯的脸色咪咪的说。
“先生,求求您不要这样,您的衣服我马上给您擦干净,您就放过我吧,”“啪”,阿雯还没说完,一个耳光就打在她脸上,然后这个男人抓着阿雯把她往外拉。
看到这里,萧蜡在也忍不住了,他怒火中烧,上前一把就推倒这个醉汉,把阿雯拉到自己后面:“你太过分了,这不是她的错,该道歉的人是你。”
几个日本客人看见自己的同伴被推倒了,一下子都冲上来,和萧蜡打了起来。萧蜡虽然瘦削,但自幼和做散打教练的父亲学过,有些拳脚功夫,所以对方虽然人多,却也伤不到萧蜡,餐厅里乱成一团,桌翻凳倒,碗碟杯子等打落一地。老板急得满头冒汗,又无计可施,只好大声说:“住手,都别打了,再打我要报警了。”
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阿雯听到老板说要报警,一下子冲到人群中间,扑通跪在地上,哭着说:“别打了,千万不要报警,我愿意跟他走,我做什么都行,千万不要报警。”
看到跪在地上的阿雯,萧蜡和这几个日本人都愣住了,萧蜡急得用汉语对阿雯说:“你疯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阿雯抬起头,满脸泪痕,也用汉语对萧蜡说:“不能叫警察来,我是黑户,警察会把我抓走的,我不能回去呀。”萧蜡听到阿雯这么说,一下呆住了。
面对满地狼藉,面对嚣张的日本人,萧蜡没有时间思考,他本能的反应就是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同胞,保护一个受欺凌的女子。所以,他强压心头的怒火,对这几个日本人说:“你们都不要再闹了,和我打架你们是不行的,叫警察来,对你们也没好处,而且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带走我的同胞。所以大家还是好好商量解决这件事。只要你们不再和这位女侍纠缠,要我做什么你们就开口吧。”
面对萧蜡的凛然豪气,日本人也不由得气短了许多。沉吟片刻,一个日本人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想出了一个毒计。他对萧蜡说:“你的,中国人的英雄,我现在要你露出双腿,跪在这些碎玻璃上,从这边跪走到那边,你要敢这么做,我马上向你们道歉走人。” 阿雯听见日本人这么说,刚想上前阻止萧蜡,但见萧蜡已经卷起裤脚,牙关一咬,刷的跪在面前的碎玻璃上,一步一步向前移动,鲜血一滴一滴流下来,染红了地面。见此情景,几个日本人目瞪口呆,连连鞠躬,仓皇溜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