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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rirony - 

[谈天说地] [转帖]诡异的风水小说《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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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3:0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八章:被漏掉的记忆
一切都是爲了这个石函,三双眼睛都在看著这个装著半截臂骨的石函,朝歌虽并不清楚这石函究竟代表著什麽,梁库也实在看不出这石函有什麽值钱,但文物贩子的手却已经在抖了,脸上的微笑已经一丝都看不见。
可就在文物贩子一点点的打开石函的时候,近处传来一阵“钉钉”的金属敲击声。
顺著文物贩子的惊恐视线,朝歌、梁库费力的看到了月光下,一个瘦小身影正在用一把斧子,一下一下的往一个土梗上钉著一根铁条样的东西。
此时的朝歌微微皱起了眉,梁库睁大了眼,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竟然把所有的古怪凑到了一起。
那月光下钉钉的,正是土村的那个火暴少年!

文物贩子快速向左前方踏了三步,接著右手大拇指在手掌指节上快速点了一圈後,紧紧按在右手中指根部的“丑”支上。很快,土村少年雷子周围聚集了一层像雾一样的淡青薄气。
朝歌惊奇的看著文物贩子的一举一动,虽然在地势地形上他隐隐看出这大概是一种阵衍术,但又与他所悟到的阵衍术完全不同。
其实无论是不经意的居室摆设,还是自然更变的山川地形,每个地方都构筑成了一个个大中有小小中有大的风水格局,只不过在长期自然消长中,各种五行张力总是会维持在某种相对均衡的状态下,所以让人有了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深懂此道的术数之人,会通过巧妙的布置利用,把其中的格局改变,从而对人産生各种影响来。
但无论是利用踏位让人注意不到的隐身术,还是导人误入歧途的迷魂阵,其中道理术法,朝歌已掌握一二。只是看文物贩子在手指间的推局手法,更像一种古老的巫术。

梁库则更好奇的是那叫雷子的土村少年,随著“钉钉”的入地铁条,他竟然发现身上的酸软竟在一点点减轻。
可他马又发现,就在该死的文物贩子在自己掌指间乱推一通之後,对面雷子钉铁条的力道开始弱下来,因爲他的手看起来在发软。
等到文物贩子的左手拇指再点了一圈的时候,雷子已经单腿跪地大口喘气了。
文物贩子再次露出了笑:“你这点道行跟我斗局还嫩了点!疑?土守望、土守形怎没来呀?”说著警觉的向四周望了一眼。
听此话朝歌才知道,跟他下棋的土村老头应该就是文物贩子口中的这位土守形了。但他似乎还并不知道土守望已经过世了。
大口喘气单腿跪地的雷子,一直盯著眼前那根还剩半截的铁条,文物贩子的话,对於他好象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
“钉”!
雷子拼起一口气,抡起斧子又把那半截铁条砸下去了一点,力气用尽险些闪倒,全靠斧头支地,才撑住了上半身。
文物贩子轻笑了一下:“想破我的阵,还是省点力气吧,我已经把阵局逆转了,你现在砸的,可是在破自己的本气。”说著转头向朝歌、梁库扫了一眼:“我不怕他们缓过来,等到能站起来,最少还得一个时辰。”。
雷子仍在死死的盯著那半截铁条,文物贩子在说话的时候他在静静喘气,文物贩子说完的时候,他再次一点点的举起了斧子。
文物贩子看著已经举在半空的斧子奸奸的歪起嘴:“你不信?”说著慢慢松开了掐著指根的手:“铁条入尽,破气不存,到时候催心伤腑可是你自找的。”。
朝歌微微皱起了眉,在土村他见识过雷子的扭性子。文物贩子不说还好,这一说,即便就是知道天塌地陷,恐怕雷子这一斧子也是要下定了。
一直没转神一眼的雷子此时慢慢的转过了头,疲惫固执的脸上忽的淡淡一笑。这绽然一笑,把文物贩子的奸笑、朝歌的凝重、梁库的提心瞬间定格在当下。
斧头挥了下去!
铁条没土入根的时候,雷子一口血栽倒在地。

朝歌冷冷的眼神里,少有的冒出了愤怒;
梁库的表情,也难得的一脸呆落伤感;
文物贩子则一副得意神情,却摇摇头:“不听长辈言,吃亏在眼前那!”说完便抱起石函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看起来虽也颇爲艰难,但相信在场的几位再没人能拦住他。
可就在文物贩子刚刚踏出十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不太大的脆响,那是他腿骨的断裂声。
文物贩子惊恐万分的一动不敢再动,咬著牙依靠著左边那条瘸腿勉强支撑住,但手中却依然死死的抱著石函。
这一变故让朝歌睁大了眼睛,就算土村少年那最後一斧钉入铁条发挥了作用,但他明明看到那文物贩子的最後一步正巧已经踏出了这个术阵地形。
而梁库的眼珠子左转右转,也没发现有任何外力敲击的痕迹,怎麽就自己断了?断的实在是妙!
这时候朝歌才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文物贩子落脚的地方升起了一股淡黄雾气。
此时的文物贩子已疼的满头大汗,却惨惨的笑了笑:“好好!土家二老终於来了!多年不见,出来会会吧!”。
朝歌只恨自己站不起来,否则他一定想看看更远的地势,他猜测,一定是趁雷子在破阵的时候,土守形布下了一个更具奇煞的阵外之阵!
已经渐渐开始恢复知觉的梁库笑著:“哈哈,小的打前锋,老的做後盾,上阵还是那个……一家亲啊!”。梁库本想说父子兵,但看雷子和土守形的年龄又不太像,顺嘴就改成上阵一家亲了。

一阵静寂之後,没有半点回应。文物贩子转了转眼球,又仔细的环顾了四周地势:“呵呵,藏头藏尾的可不像土行族办的事!”。
朝歌本就已经觉得今天的怪客连连,一定跟家族墓地有极大的关系,再一听到文物贩子说出的“土行族”,就更加心中一动,难道土气极旺的古怪土村就是文物贩子所说的土行族?
文物贩子说完,一点点试探著左前一步,右上两步,似乎在试图拆解著阵外之阵。但他每踏出一步,那淡黄色的雾气就像地气一样,如影随形的若隐若现在文物贩子的周围。就在踏出第五步的时候,文物贩子身体剧震,一口血狂吐了出来。再也支援不住,连人带石函跌落在地上。

静夜之下除了文物贩子的痛苦喘息声,仍无异动。梁库想再拍手叫好,却也被一种凝重氛围压制住了。
文物贩子抹了一下嘴口流出的血,喘息著:“土守形,算起来我们六甲旬和你们土行族还可能是同根同祖。我们世世代代都好象被这个风水大局控制著!世世代代,世世代代呀!”。
情绪过激,文物贩子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喘息几下又道:“你别忘了,土守望是怎麽死的!”。

又是一阵寂静,朝歌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万没想到布下万局之迷的牧氏坟地,竟似乎还埋藏著更多古远之秘。此时原本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两个现代年轻人,仿佛被推进了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另个世界。

文物贩子最後无力的笑了笑:“土守形,你不会是像我一样,也想要看看这石函里的东西吧?!”
文物贩子费力的抱起了石函,摸了摸,又望了望墓地的方向:“就算你看到了,也未必能帮的了你土行族。不过你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说著,文物贩子猛力的把石函向前抛出,在引开注意的一刹那,一跌一撞的反方向冲出阵局,带著一路血迹消失在夜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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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3:1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九章:邻村怪案
土守形像是带著一身看不清的雾气,渐渐成形在月光底下。他把石函捧起来,放在了朝歌身边。然後又在朝歌和梁库右手无名指尖部“未”支上轻轻推按几下,顿时两人的酸软几乎消了大半。
土守形最後把卧倒的土村少年扶在自己的腿上,用相同的手法让少年渐渐转醒。
少年一醒来马上坐起,四周看了看:“走了?”。
土守形点点头:“走了。”。
少年又看了看朝歌梁库,便不再说话,用力一点点的把楔入地中的那根铁条往外拔。

土守形又走了回来。朝歌已经能活动上身了,他扶著身边的石函半坐起来,眼睛静静看著面无表情的土守形。朝歌虽然满脑袋疑问,但却仍未支一声。
梁库却忍不住激动的冒出了句:“老土!真是你吗老土?!”。
土守形慢慢点了点头:“是。”。
梁库此时眼中的农民老土恐怕已经是救世主般的伟岸了:“快!快教教我,刚才你那看不见的老鼠夹子是怎麽设的?求你了!”。
靠!梁库竟然把文物贩子的神秘断腿,理解成是看不见的老鼠夹子了。
土守形没有看万分期待中的梁库,却像是说给朝歌听的:“那是种阵局,是种利用导引术可以化地生杀的阵局。”。
土守形像是猜到朝歌所想似的:“其实这种古导引术也没什麽希奇,就像华佗五禽戏一样,最初只是种强身健体的古气功。只是……”
土守形顿了顿,两眼沈昏的对著地:“只是这种针对性的古导引术,一旦跟八字命局奇偏过激的人配合,那就完全不同了!”。
朝歌忽然回想过来,从人面风水和肢体特徵看,土村的人和瘸腿的文物贩子,都是命局奇特的人。不同的是,土村的人明显五行过旺,物极必反,所以导致性格暴烈古怪。而文物贩子的命局八字则是典型的奇偏,所以不是生下来就残疾,就是後天惨祸加身。
土守形继续:“这种导引术会把命局中原来就已经很偏的五行力激发得更偏,再通过掌上的推局,就把地形中的各种五行克局改变了。”。
超歌接道:“也就是说,这种可以伤人的奇异力量并不是你们本身具备的,而是通过导引,把自身的五行力化成了地形力局的一部分,从而通过各种推局打破了风水格局的平衡,生出千变万化的作用来。”。
土守形颇爲赞许的点点头。
原本刻意拒绝神秘古术的朝歌,一经转变,便显示出超常的领悟能力来。也越发的觉得这种失传的古阵衍术实在是博大精深的摸不到边,他所悟到的那点东西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梁库正学著人家推局的样子,狠掐著指根指节,原本就觉得朝歌的隐身术已经够玄了。现在一听两人的奇说幻道,简直就是一个字来形容:太玄了!

“只是,这好象都跟牧家村的那块墓地有什麽联系。”朝歌最终引入了正题。
土守形习惯动作的慢慢蹲下来,深沈的老眼之中,好象竟然比朝歌还迷惑:“长久以来,我们土家氏族中口口相传著两件事,一个是世代守护这牧氏的祖墓地,一个是等牧家的後人来取走那七盘棋。”。
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著土守形的下文,可土守形却沈了好一会才道:“但不知道爲什麽,没一个能说的清牧氏祖坟和那七盘棋的来历。好象对整件事的记忆,土家氏族在某一代上曾忽然中断过,到後来剩下的只是这两件事了。”。
土守形擡起头,向茫茫夜色中土村的方向望著:“直到十几年前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相继发生了一起怪案。”。

土守形沈沈道:“那怪案最先发生在一个叫三家庄的小村子里。”。
此时丑时已过,正是凌晨3到5点之间,黑墟墟的村野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土守形的郁郁声,一句“怪案”,把黎明前的静夜,点缀得更加底蕴袭人。
土守形:“北方的农村不像南方,这里差不多整个冬天都冻天冻地的,各家各户都猫在屋里,炉子一生火炕一烧,亲戚娘们们纳纳鞋底扯扯家常,爷们们就围成一堆打打小牌。”。
本来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诡异森森,被土守形这麽几句一描,竟一下子把人带入一个懒洋洋暖烘烘的世界。朝歌的眼睛里也不自觉的生起一丝惬意。
土守形:“可有一天刚吃过头顿饭,也就还不到晌午的时候,纳鞋的娘们和打牌的爷们们都忽然睡著了。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也并没觉得有什麽奇怪,大概也就是感觉打个盹的工夫吧。该纳鞋的纳鞋,该打牌的打牌。可在他们散去回家後,才各自从家人閒聊中知道,就在他们睡著那一刻,全村上下也同时莫名其妙的睡著了,而且并不是打个小盹儿,而是足足的一个时辰!”。
梁库忽然打了个激灵,不自觉的向朝歌位置靠了靠。
土守形:“但这也并没能引起村民们的不安,他们甚至把它当成一种村俚趣闻,汤前饭後的閒聊打乐。可从那以後,这种全村上下忽然同时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昏睡的时候,小小的三家庄,死静死静的就像坟。”。
梁库就是不明白,爲什麽越是阴森恐怖,朝歌就越是双眼带神,而且这种神跟那些恐怖猎奇迷们是有本质区别的,因爲他不是那种越恐怖越兴奋的身临其境感,而是处身世外的冷冷旁观。靠!可能是他一生下来,就有种东西是与衆不同的。
土守形:“但真正让他们害怕起来的是,他们发现,三家庄忽然好象与世隔绝了,每个想出村的人,都围著村子兜了几圈後,又迷迷糊糊的转回村子来。在早我们乡下里就一直有种传闻,说是黄鼠狼会迷人。但被黄鼠狼迷的人,大多都会保持好一阵子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但这次却不是,回来的人都很清醒,只是不明白,爲什麽明明觉得在往外走,最後却又走了回来。”。
土守形每讲一段,都会不经意的保持一会沈默,静的仿佛让人能听到耳鸣声,很有点像三家庄集体昏睡时的那种死静死静的坟。
土守形:“三家庄的人很快把这件怪事跟无缘无故的昏睡联系起来,跟著一种骚动不安从村子里像烟一样散开,连小孩子都不敢哭了。每家每户都不敢出门一步,全家大小都在炕上抱成一团,等著随时都会降临的昏睡。他们不敢想象在他们昏睡的时候,身边发生了什麽,更不敢想象醒来後会看到什麽。”。
朝歌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样子像是在迷人的微笑。虽然长期的相处中梁库已经知道,这种像是微笑的样子,代表朝歌正无比的聚精会神中。但在他一直的固执看来,那还是有点变态。因爲现在的梁库几乎都觉得,自己的呼气已经冷至霜降了。
梁库颤颤危危的:“土土大爷,能借我件衣服穿穿吗?”。
土守形看了看真的有点发抖的梁库,把身上的那件寒暑不分的老土装脱下来,轻轻披在了梁库的身上,并且慈爱的拍了拍肩。
幸好土守形的里面还穿著件发了黄的老背心,不然深更之半夜荒郊之野外的,蹲著一赤身裸背一脸正经满嘴鬼事的乾巴老头,还真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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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3:3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寿命
土守形继续:“幸好几天後,这种怪事渐渐消失了。全村的人却还是不敢大气出一声,生怕再把什麽东西给惊回来。直到一段日子过後,三家庄才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三家庄照常生活的时候,那种可怕的怪事,正在邻村发生。”。
朝歌小的时候,也没少听爷爷和牧大师给他讲村野怪闻的故事,但那时候生就叛逆的他,根本就觉得是爷爷用来糊弄小孩子的东西。但现在听土守形讲起来,却如同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他在脑中飞快的思考著,在故事的背後究竟是什麽。
土守形:“就这样,三家庄的怪案像瘟疫一样,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邻近村子里暗暗的漫传著。关於它的各种恐怖传闻也悄悄的传遍了乡里乡间。当时我和堂兄土守望把整个土村都戒备起来,因爲按顺序,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土村了。”。
梁库开始有了点听故事的激情,因爲在他眼里,这土家的乾巴老头实在是深藏不露的农民高手,说不定他的那种什麽眼什麽阵的,会大大的降妖诛魔呢。
土守形:“可没成想,三家庄的怪案却出乎意料的跳过了土村,在下一个村子发生了。当时我们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商量商量後,就决定我留下来照常守村,守望去邻村探一探。守望并没从正路进村,是从大地方向趁著半夜悄悄摸进一个老相识的家。”。
土守形接著道:“当时这家人被吓了一大跳,不明白爲什麽人人躲都躲不过来,你却偏偏的往里闯。守望也没多说什麽,只是让他们就像平常一样,当什麽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一大家子眼睛睛的睁到了白天,再眼睛睛的等著睡著。他们好象更害怕白天,因爲随时降临的昏睡,大多都是在白天。”。
此时朝歌、梁库身上的酸软早已恢复正常,只是过度的集中精神,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还有个身体。雷子也早已拔出了铁条,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独独的望著夜色出神。
土守形挪了挪脚窝,继续:“终於就在快吃头场饭的时候,昏睡来了。因爲守望我们都是从小就练习导引术的人,对周围的感觉要比普通人来的快。就在所有人都昏昏睡去的时候,守望还能勉强支撑著。”。
情节说到关键处,每个人都只剩下了一双灯泡似的眼睛。
土守形:“守望也像其他人一样装成昏睡,但他渐渐感觉到,让人们産生困倦的并不像村间传的那麽神怪,而更像是阵衍术的一种,可以利用失衡的五行气,来颠倒人们身子里的正常作息规律。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守望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就是……”。

“文物贩子!”。
不等土守形道出答案,梁库已经脱口而出:“哈哈,一定是文物贩子!老土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土守形听明白後并没给予梁库什麽嘉许的眼神,甚至有点不以爲然。的确,放谁一但听到最後的阵衍术都自然会猜到文物贩子。朝歌甚至在故事刚刚讲起时就已经猜到是文物贩子了,但对於当时连文物贩子是谁都不知道的土家兄弟,当然是神之又神,秘之又秘了。况且既然他讲的这麽细致,一定还另有深意。
土守形还是一副土土的神情:“但说什麽也没想到,他这麽做,只是爲了引我们兄弟现身。”。

这句话才是关键,果然让正爲自己“绝顶聪明”而激动不已的梁库,像是忽然被打了针安定。但随之又愤愤不服的:“切!要引你们现身干嘛费这麽大劲那?”。
土守形:“这也是让我们想不透的地方。到後来才惊奇知道,这人也有一段残存的记忆,他零散知道他们家族也似乎在受著一个风水大局的左右,而且也知道土行族保存著一种跟墓地格局有重大关联的棋局。他一点点找到牧家村後,跟著就看出了土村的特异。”。
梁库忽然觉得抓住了老土的某些漏洞:“嘿嘿,老土,这可就是你瞎吹乱盖了。都说已经看出你们土村的土特来了,干嘛不直接进土村把你们给叫出来,还至於在外面搞怪弄鬼的呀!”。
朝歌不禁暗自摇头,深切爲自己的这位搭档汗顔,连这种白痴的问题也能出口。虽然那文物贩子隐隐觉得土村有戏,但仅凭不完整的残存记忆,根本不敢肯定两大家族与这墓地之间的确切关系,因爲显然两大家族都像是在某一代上发生了巨大变故。在摸不清底情下的几百年後今天,当然不能贸然进入别人世代熟居的地盘里,一旦有变那还不九死一生呀。
不出所料,土守形好象当梁库透明:“不同的是,虽然他所用的阵衍术似乎和我们同出一个源流,但据他的残存记忆,他又似乎隶属与另一个术数家族六甲旬。”。
土守形每说一句,朝歌都相应的推想著一连串的东西。他明白了许多事情,同时又衍生出更多的不明,但只化成了一句:“後来呢?”。
土守形:“失踪。他忽然失踪了。”。

这在梁库看来是不可饶恕的,就像以前在垃圾堆里拣到的精彩侦探杂志,正看到抓心挠肝处时,却忽然发现後面少了几页。他恨不得把土守形当成垃圾堆来翻个底朝上。
朝歌忽然想到了土守望:“这跟土守望的过世有什麽关系吗?”。
土守形忽然变的有些沧桑:“虽然不是因他而死,但却跟他说的话有关。”。
四双眼睛再次灯泡中。
土守形:“在这人看来,我们两族人世代不是残疾不全,就是性暴寿短,一定是受了墓地中的阵局控制。我们土家人的寿命几乎没有活过六十的,守望的过世被他言中了。”。
朝歌看著眼前这个孤老头,想来大概没几年也要临近六十大关了,可能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最後一次了,每一晚躺下去,都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睁开眼。其中滋味忽然让冷冷的朝歌感触颇深。

“哈哈,我知道了!”梁库却忽然神经的站了起来:“文物贩子一定是想骗到你们手中的那七盘棋,然後去解开村里的那块坟地!哈哈”。
土守形表情不是很明显,这让梁库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边走过来边说:“老土哇,不是我说你,要论这个眼术那个邪阵的我不如你,但在心计上你可要好好跟我学学习了。江湖险恶呀!”。说著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土守形的裸肩。
土守形还是那副表情:“其实,就算他拿到那七盘棋也没用。因爲除了牧家的後世传人,没一个能走的进这块布满冲天杀阵的墓地。”。
土守形的惊人之语是朝歌说什麽也没想到,但朝歌又马上想通了一件事,墓中拆局时仍有许多怪异的地方解不开,原来是另有用意的杀阵。想来牧家村地处偏僻,又是穷乡贫地,自然没有什麽人打里面的主义,否则可真是有进无出了。而牧家村的村民们世代命局随墓中阵局相融相合,当然也不受其害。难怪爲什麽如此神秘的巨大墓地历经几百年仍然完好无损。想到此,朝歌觉得这埋葬著牧家无数子孙的荒冢凉丘越发的神秘叵测起来。只是有一样还解释不通……刚想到这,梁库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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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3:51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民国妇人 梁库奇怪:“哦?什麽什麽杀阵?别逗了老土,如果真有你吹的那麽邪乎,我怎麽还好好的呀?”。 土守形疑惑的看了梁库好久,虽没言语,但眼神分明在告诉大家:奇怪,这小子怎麽还神经兮兮的活著呀?! 梁库露出一脸得意,心中暗乐:什麽是高人?我这种才是高人!可马上又担心起来,会不会留下什麽内伤後遗症之类的。 朝歌又沈道:“十几年後我们来了,那人再次出现了,土家人也站了进来。其实被这风水大局冥冥左右的,又何止你们两个家族呀!”这後面的一句,可就是朝歌的自问天命了。 说著,朝歌把身边的那个石函托到了沈默不语的土守形面前:“打开吧,可能里面有能帮的到你们的地方。”。 土守形却头也没擡:“不用了。墓地里的东西关系重大,我们土家世代的任务也完成了,以後的事就各顺天命吧。”。 朝歌知道土守形一定是怕惹上嫌疑,也不强他,况且老实说来,这几百年前的事毕竟离朝歌太远,现在所做的一些也都不过是爲了揭开这个风水大局,所以也不用提著心眼多想,径自打开石函,放在了土守形的眼皮底下。 土守形也就没有必要再装深沈了,先是一动不动的仔细观了遍石函,然後才慢慢拿出那半截臂骨。凝了半晌,也没支出一声。 朝歌若有所思的:“按那七盘棋的道理,祖坟山本该是空的,但却又埋了这样东西。就不知道是我错了,还是另有隐秘。”。 土守形继续石化中。看样子土家的任务并不是完成了,而是刚刚开始。 此时天已放明,梁库实在有些按耐不住,担惊受怕了一夜不说,忍饥挨饿的听老鬼讲故事也不说,本觉得这回应该有些结果了吧。但看目前的形式状态,分明是越整越糊涂了。 梁库肚雷肠鸣的愤起:“还有完没完?!”。 边说边急手躁脸的把土守形擎的那半截臂骨抢下来,然後把石函往腋下一夹:“走,回村!”。 一路上虽然天很蓝、阳很豔、树上的小鸟脆鸣缠,但梁库却恨不得一脚迈到村里的锅台前,在他执著的双眼中此刻只有一个信念:睡大觉前吃饭饭! 土守形带著还是一言不发的雷子回土村了,他和朝歌商量好,先把族事安排完了,就马上回牧家村来。 吃了完了大妈做的四个呛面馒头,三碗稀饭,两盘芥菜疙瘩炒肉沫,外带一碟荷包蛋,梁库终於在饱嗝声声中,一头栽倒在炕上昏迷不醒了。 朝歌还是对著石函中的半截臂骨发呆,他一件件的理著自从踏入牧家村来的每件事,他想把它们在脑中穿成一条线,但一时间又好象乱乱的千头万绪。忽然一阵困意袭来,朝歌再也坚持不住,恍惚中觉得自己好象睡著了,又好象脑袋还有一半在清醒著。接著他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走轻的听不到声音的女人,一个皮肤白的像是一见阳光就会烟飞灰灭的女人。 朝歌真以爲自己在做梦了,或是梦中之梦,因爲看这女人的时候,给朝歌一种极复杂的感觉,就像是一张老旧发黄照片上的民国妇人,尤其是挽在小臂上的一个精致小坤包,花纹弱淡素雅中隐约著一种逝去的神秘。 女人在朝歌身边停了下来,微笑中伸出了细白的手,速度很慢,慢慢的往前探,就在朝歌忽然发现那支慢不经心的细手直直的伸进石函中去的时候,朝歌猛的惊醒! 石函还在,原封不动的还在。只是门开著,也许门一直就没关。 朝歌转头又看了看窗外,院子里悄无人影,一只蜻蜓静静的立在栅栏的枯枝上。 外表安静冷俊的朝歌自小就多梦,他甚至常常对某人或某物有一种似曾梦见过的恍惚感,对於梦他已习以爲常。 但这次不同了,不是太真实,而是太清晰!尤其是女人小臂挽的那只精致小包,上面每条弱淡素雅的花纹,都清晰到一曲一弯。 确切说,这不应该是一个梦,但也似乎不应该不是个梦。 惊醒的朝歌已全无睡意,他把石函向里推了推,然後走到外屋在大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下去。凉水一清,把身上的一夜倦乏又去了大半。 朝歌和梁库住的这个农家小院,是姑表亲的一个大妈爲要成家的小儿子准备的,收拾的乾乾净净,样样见新。知道城里来的跟他们住不惯,所以都搬到老房里去了,只是每天做好饭时来叫上两人。 小院不大,房前屋後种满了红柿绿椒的农家时菜。一条旧砖甬道,由房过院直铺到栅栏门。平时朝炊暮烟的一家农舍,现在只剩下了梁库朝歌两人,虽少了点融融的乡火情,却也多了几分清净意。 此时夏阳渐高,朝歌又喝了一口水後,准备回房再仔细看看那石函,总觉得这埋了几百年的半截白骨,绝不是看上去的那麽简单。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传过来的美妙话音让朝歌止住了步。 “姐,你说这花长的什麽样?”。 “恩……,比牵牛花小一点,但没那麽单薄,花瓣是先连後分的,中间的蕊子稀稀疏疏的探出来。即有家花的人情,又有野花的自在,好美!”。 一个甜润轻婉,一个珠落银盘,单只那最後一句的评花妙语,就决不是牧家村人所能有的了。 朝歌寻声而出,院子的围墙都是干树枝联成的半人栅栏,朝歌一眼就看到了隔壁三婶家院子瓜棚下,楚楚俏立著的一对妙龄姐妹花。 瓜棚上几根窝瓜藤秧叶宽颈曲的纠葛在一起,三四个刚刚成型的毛青小瓜或倚或吊的缀在叶秧之间。一片疏绿中,就属那几朵肥而娇嫩的窝瓜花最显眼了。看这对姐妹花认真俏起的头,刚才的绝妙花词,不会是爲了这窝瓜黄花发出的吧。 但让朝歌更不明白的是,听两姐妹的对话分明是看不到而在猜。但从所站的角度看,那朵最近的窝瓜花,绝对是片蕊不遗的出落在两姐妹的头上眼前那。正疑惑间,两姐妹又传来话声。 “不对不对!我看的可不是姐说的那个样子,花中好象还有一朵花。”。 “怎麽可能!奇怪……”。 本来很肯定的姐姐,忽然好象发觉了什麽,又重新认真的俏起了头。 距离很近,朝歌也颇有趣的仔细看那朵瓜棚黄花,发现不知什麽时候,一只蓝翅蝴蝶,正停在花间。朝歌不禁悦起一丝笑意,可能妹妹说的花就是这只蝴蝶吧。但又奇怪的在想,这样明显的一只蓝蝶,爲什麽两姐妹仍然好象看不见一样? 当朝歌开始仔细留意姐妹花的时候,他才从她们与黄花错位的视线和茫茫的眼神中惊然发现,这对楚楚俏人的姐妹花,竟然似乎是双双失明的。怎麽可以?怎麽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样解释刚刚对窝瓜花的准确形容呢? --- shawdon【永远的蓝黑球迷

【楼主】 (39):第二十二章:秘方 “笑啥呢这麽好听!”好象在收拾房间的三婶从窗户笑著探出头来:“好听又好看!”。 三婶说话间无意看到朝歌,就大著声:“大侄子,她们两姐妹也跟你一样,是大城里来的!是南方大城来的!这南方来的就是不一样,啧啧,看这水灵的!”。 姐妹花听三婶的话,知道有人在边,一齐转向朝歌方向:“你也是来放假的吗?”。 不等朝歌回话,三婶就抢了过来:“不是不是!是那啥……”。忽然还真想不起朝歌到底是来干啥来的了,随口一句:“那啥,闲著也是闲著不是。”。 朝歌被弄的哭笑不得,姐妹花倒是乖巧,姐姐笑:“是呀是呀,城市里都烦透了。能到这里闲闲多好呀!”。 妹妹似乎有些腼腆,小声的:“闲著也是闲著不是。”。 一句绕梁三日的南腔北调,都把几个人逗乐起来。没想到看似害羞的妹妹,竟然精灵古怪的让人措手不及,姐姐笑的花枝乱颤,朝歌虽然没多大表情变更,但眼神早已被笑意同化,笑得最夸张的还是身强体壮的三婶,哈哈之声动砖憾瓦。 “我叫小灵,是姐姐。”姐妹花开始自我介绍了。 “我是妹妹,小轻。” 小灵忽然想到了什麽:“哦,我们半路遇上一起来的还有婉姨,一路上多亏她帮忙。”说著向三婶所在的房内望去。 三婶忙不跌的补说:“对对对,还有婉大妹子。”,边说边回头往里看。 朝歌也向光线稍暗的屋里望去,房内隐隐一个女子轮廓止步在光线之内,接著一个接近中年妇人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从里面传了出来:“哎,什麽帮不帮的,出来都爲的是散散心。”。 朝歌忽然有了种怪怪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刚刚猛然醒来的那一刻。他虽然看不清说话的妇人是谁,但朝歌有了种强烈预感,这房间内隐隐的女子轮廓,就是那个似梦非梦的民国妇人。 小轻:“就可惜婉姨的皮肤太怕光线,没有我们姐妹俩这麽大饱眼福了。哦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麽名呀?”。 可爱的姐妹花虽然是盲人,但似乎并不忌讳任何关於眼睛上的借比。 本来已经轻松很多的朝歌,又回到了沈思之中,朝歌虽然尚还年轻,但却有个难能可贵的特点,越是他想知道的东西,他越是表现的不急於求成。 朝歌淡淡的回了一句:“朝歌。”。然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回走。 在他最後一条腿迈进房内的时候,身後隐约传来姐妹花的窃窃私语声:“好好听的名字哦!树巢的巢,乳鸽的鸽,巢鸽——好好听哦!”。 …… 吃过午饭,朝歌让大妈帮弄了些纸笔来,准备去墓地把大致构图画下来,等土守形来的时候,一起研究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大妈知道他昨夜一宿没睡,就唠唠叨叨的劝朝歌再睡一会,朝歌似答未应的蒙混过关。 临走前看了眼睡的依旧不省人事的梁库,朝歌还是决定把石函带走,因爲他隐隐觉得,小小的牧家村就要多事之秋了。 太阳又要下线了,祖坟山就像坐镇中央的一家之主,率领著几百年的浩荡坟脉,静悄悄的肃穆著。 一旁的朝歌在望著坟基出神,像是在想著什麽很复杂的事情。 脚边石函上是一叠已经画好的坟图。每张坟图的页角上都标有序号,方便拼接起来的时候不会乱掉。坟区浩大,而且脉势复杂,每画完一张都要核对三遍。整个一大下午,只完成了一半。 这种细致又枯燥的工作,并没让朝歌很烦。相反更有了一种因爲集中精神後思路越发清晰起来的感觉。有时候朝歌也爲自己的这种转变感到奇怪,以前是极度的抗拒,一万个没想到的是,这一旦转过来,竟然是极度的吸引。 “嗨!你好!”。 正入神的朝歌忽然被飘飘渺渺传来的话声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祖坟山里怎麽发出了活人的声音。 “你好!”。 又听了一声後,朝歌才回过神,转过头看到了墓地边上远远站著的一个大概比自己稍长了几岁的年轻人。 “你好!请问这附近有大一点的镇子吗?”墓地很深,年轻人大声的问话,传过来还是觉得飘飘渺渺的:“有旅馆的镇子!”。 朝歌看了看只剩下半张脸的日头:“晚了。”的确,能走到最近的一个镇,也要四五个小时。 朝歌向来话简语短,而且不太可能像站在外面那个年轻人一样大声。这可苦了墓外年轻人,拎著耳朵伸著脖子也好象没听清朝歌的这句话。不觉中竟然擡腿想走进看著普通却深藏杀阵的墓地。 “别进来!” 这可让沈稳的朝歌有点急,显然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年轻人停住了脚。 “呵呵,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随便进人家的墓地。” “站著别动,我马上出来。”朝歌把坟图揣起来,捧起石函往外走。 “我叫阿光,是中医大的讲师,早听说这一带有很多神奇功效的民间秘方,趁著暑假就来研究研究。”。 阿光趁朝歌往外走的时候,似乎怕冷了场,一直在微笑著进行自我介绍。感觉上还的确挺阳光。 “这地方可真偏,走上一整天,都遇不上一个大一点的镇子。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能保存一些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朝歌已经走出了墓地,阿光热情的迎上来伸过一只手:“你好!我叫阿光。”。 朝歌并未腾出手,而是冷冷的:“以後不要见墓地就进,很危险!”。 阿光并没对“危险”一词进行深究,而还是热情的伸著那只手。 朝歌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没伸出手,只是看了看阿光的手,然後点点头:“前面有个牧家村,到那里可以暂时住一夜。”。 阿光:“呵呵,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我还以爲那个村子是已经废弃的呢。”。 朝歌不再说话,转身开始往牧家村方向走。可就在他视线从阿光身上转开的一刹那,忽然发现,右方墓地边上的一棵老树下,竟然蹲著个人。 朝歌停住步,转头向老树下仔细望去。这才看出,蹲著的那个人,正是抽著土制卷烟的土守形。 阿光也顺著朝歌的视线惊奇的发现了土守形:“疑?我刚才怎麽看到!”。 土守形慢慢站起走了过来,经过两人身边时看了眼惊奇的阿光,只说了一句:“走吧。”。然後就一声不吭的前面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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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4:1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有人吗? 阿光此时正在一家院子前给村民们推拿治病。身为中医师的他,手到擒来的为村民们解决些腰痛腿酸的乡间小病,这当然是情理之中的事。反倒行色匆匆,神情专著的朝歌土守形,却让人觉得有点意外。 不过幸好阿光正专心的为村民们做着推拿,并没注意到突然来到的朝歌二人,也免得了互相不必要的分神。 两个毛头小子抬着石函钻入了人群,两只狗也忽然加快了速度在朝歌二人未到之前,抢先钻入巷里的村民中。 等进了人群朝歌才发现,其实站在这里的村民也并不多,只是相互间站的距离颇大,而且又零零散散好似杂乱 无序,所以在远处看来好象有很多人似的。本来担心挤过人群要费一点力气,现在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困难了。 可很快朝歌就觉得不对了,他忽然发现每当他绕过一个村民以为就要走出的时候,前面就会又出现一个村民。绕过一个出现一个,绕过一个出现一个,就这样,小小村巷里的散落村民中,朝歌却像走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人谷。 更糟糕的是,就在朝歌绕过第五个人的时候,不但那两个毛头小子不见了,而且竟然连土守形也消失的不见踪影。他忽然有了种很不舒服的联想,联想到那只迷失在五色石子中的蚂蚁。 朝歌猛的从刚才一种轨道式的精神状态中惊醒过来,那两只狗其实不过是幌子,而真正的局是用人来设的。那零零散散看似杂乱的村民,实际已经像被催眠一样,不知不觉间组成了一个人阵,让朝歌两人毫不提防的被引入其中。 朝歌的心一下子收缩起来:停住脚,转头四顾,透过村民之间的空隙搜寻阿光的所在。难道昨晚那个催鼠的神秘人会是他? 阿光还在聚精会神的为村民推拿着,虽然是在一棵大树的阴凉底下,身上的薄衣还是被汗水湿透了,神情也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疲惫。 看此情景朝歌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推断,因为要想把这许多村民催动布阵,没有相当术力,根本是办不到的。显然身患奇病的阿光,根本不可能具备这样的煞力。 正想到疑难处,忽然感觉小腿像被什么东西在磨蹭着。朝歌低头看去,于是他就发现了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刚才钻入人阵的那两条狗,此时黄色那条正用头在蹭着朝歌的小腿,黑色那条蹲在右上两步外的一个村民脚下看着朝歌,接着蹭朝歌小腿的那只黄狗开始向黑狗方向小步跑去,样子像极了在有意识的引领着朝歌。 朝歌迅速向四周寻望了一眼,他实在有点琢磨不透背后施术之人了。刚才分明是用两只狗来引朝歌二人入阵,现在的再次出现又有什么用意呢? 朝歌转又一想,反正事以至此,到要看看这施术者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让朝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两狗的引领之下,他竟然顺利的穿过了村巷人阵。朝歌的脑袋里飞快的旋转着各种推理,但却越转越没了头绪,难道催狗与这人阵是两个人所为?否则又怎样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 但不管是不是一个人,大家都是为了得到那尊石函,也就是说不管暗中各方有什么对立,但此时要对付的最大目标,是朝歌土守形二人。人阵困住朝歌土守形二人,为的就是方便得到那石函。可以说困住二人对暗中各方都有利。但此时把朝歌带出人阵的举动,又代表着什么呢? 正思绪乱飞间,前面人影一闪,朝歌收神看去,那两个毛头小子竟然又出现在前面的村道上。 朝歌已经没有时间多想,快步跟了出去。 --- karen15

扑(68):黄黑二狗自把朝歌带出人阵后就没再跟后,一左一右消失在村巷岔道里。 村道没变,两个抬着石函的毛头小子没变,只是后面紧跟的人只剩下了朝歌。 这回两个小子没再拐弯,而是直接出了村子,然后登上一个高坡。朝歌随后也登上了高坡,可忽然发现,再一次失去了两个毛头小子的影子。 高坡上是个像小型操场一样平整夯实的打麦场,每逢秋收时节,牧家村的家家户户轮流把收上来的麦子等带壳五谷杂粮拿到这里来拍打脱皮。除了整个秋季一些集体大事,这里大多是空荡荡静悄悄的。当初牧三文把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坛坛罐罐铜铜铁铁就是在这里分给村民的。自打牧三文进了省城后,这里就再没有了往日古铜满地瓷釉闪光的辉煌景象了。 打麦场的边上是一间简陋而又长宽的土瓦房,是村民们打麦遇到下雨时,临时收藏粮食的地方。朝歌看到两个小子快步走进去,然后几乎没有停留片刻的又空着手走出来,样子极为兴奋的从麦场另一侧走下跑远了。 看样子是有人指使两个小子把石函拿到这里来,房子里的人会是谁呢? 可当朝歌走进去才发现,除了地面上静静放着的那樽石函,宽敞的仓房内竟然全无一人。 朝歌走过去,把石函慢慢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石函盖上了。他在想,是指使的人还没到,还是在故意把朝歌引入进来。石函是人人想得到的东西,指使的人不太可能任它一放而迟迟不到;如果说是故意引自己进来,也有点解释不通,毕竟目标是石函,而不是他守护石函的朝歌。 正在百思不解时,朝歌就看到门口站着了两个人,两个像花仙子一样可爱的人。 难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这对我爱尤怜的姐妹花吗?朝歌的眼神变得复杂了。 “姐,这房子怎么没有门那?”小轻咯咯的问着小灵。 “不用住人,当然不要门拉。你没觉得,这里清清净净的,没一点人的脏气吗?”小灵处处想表现个出姐姐的模样儿。 偏偏小轻从不买账:“我才不信呢,不用住人干嘛还盖这么大的房子,难道是……圈?”。估计调皮的小轻是想说“猪圈”两个字,可终没说出口,但已咯咯的被自己逗乐了起来。 “如果你们想要得到这樽石函,现在就拿去吧。”。 朝歌真不晓得续“猪圈”之后,古灵精怪的姐妹花还会把这里形容成什么。而且冷俊静默的朝歌,在经过慎密思维后,喜欢直入主题。 姐妹花可爱就可爱在纯情而不矫情,她们并没故做惊讶,而是很默契的一同微笑着看向朝歌。 小轻:“巢鸽,你真好。”。 小灵:“早知道这样,婉姨就不用花这么大的心思了。”。 两姐妹花边说边走了进来。 朝歌有趣的看着走进来的姐妹花:“你们是说,这一切都是婉姨的安排?” 小灵:“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不经意听到婉姨很好心的送两个小弟弟礼物时,还好象叮嘱他们去拿一个什么石盒子到这里来。”。 朝歌发现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听姐妹花话中的意思,这婉姨不但跟她们不像是同路的,而且似乎上一举一动竟都在姐妹俩的监视中。 这时小轻拉了拉姐姐的衣角:“姐,背地里说人家的闲话不好。”。 姐姐小灵的脸真的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嗔:“我又没说婉姨的坏话,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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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4:46 | 只看该作者
虽然朝歌知道不可以相信现在的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但面前的这对天真无邪,被人一说就脸红的姐妹花,丝毫看不出矫情颜色。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她们引朝歌来此的话,也根本没有必要再嫁祸婉姨,因为这对夺取石函没有半分实际意义。

大多擅用心计的人,通常在某些细节上远比普通人干脆直接,就像一个笔法纯熟的画家跟一个刚刚学画的初学者,画家简洁几笔就把人物景观勾勒的形神具到,而擦了又画、画完再擦的初学者,虽然笔下线条繁复如麻,却往往画蛇添足,越描越黑。

但如果姐妹花所说的是真话,她们本身又是什么来意呢?从她们反常的举动来看,也一定是这场角逐游戏的暗与者。

朝歌迅速有了这样一个假设:

如果说这场局是他设下的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之计的话,这樽石函就像是被朝歌设为诱饵的蝉,婉姨是螳螂,而这姐妹花和尚未露面的所有暗中人就是一群黄雀了。只是此刻螳螂不见,黄雀却提早出现了一对儿。

那只螳螂又去了那里?
就在姐妹俩的藕白嫩手碰到那尊石函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朝歌微微翘起了嘴角,不出所料,果然又一个暗中者露头了。就不知这次出现的是螳螂还是黄雀。

  “嗨!你们好!我叫阿光。”。

  可当朝歌看清是阿光的时候,心里不觉还是一怔。虽然阿光的身份也一直是个疑点,但决没想到此时出现的会是他。因为按姐妹花所说的,如果设局的人是婉姨的话,这会儿出现的应该是婉姨。但却偏偏是阿光,看起来似乎毫无术力的阿光。

  偶然吗?最近好象有太多的偶然发生了。

  阿光开始往里走,向朝歌点了点头后,阳光灿烂的跟姐妹花俩进行着自我介绍。

  “汪汪汪,什么阿光呀!”小轻却很不高兴这感觉起来很礼貌的阿光,因为他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阿光已经走到了跟前:“阿光,阳光的光。”

  小轻嘟着嘴没再理阿光,再次伸出手摸在了石函上。

  阿光看到此也忙伸出了手:“我来帮你,这东西好象很重。”。

  就在阿光和小轻的手都碰到石函的时候,小灵的手也加入了进来。一樽不到半米见方的青石函上,瞬间攀上了三双手,三双都想得到它的手。

  朝歌疑点纷乱的思绪也瞬间为之一清,他终于可以断定阿光的身份了。集众多偶然与一身的阿光决不是偶然的,因为从他那双攀在石函上的手,让朝歌清楚的感觉到,那决不只是帮忙那么简单。

  很快,诸多线索在朝歌的头脑里组成了这样一副渐渐串联起来的画面:

  从把石函放到村路中央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在都琢磨不透朝歌是什么意图的情况下,各自暗中用术力在石函周围彼此试探着。

  姐妹花的先出,是为了引出婉姨,表面上她们和婉姨的去向完全相反,但却背地里注意着婉姨的一举一动。顺便可想而知,可怜的梁库一定是被姐妹花设局痴痴的困在了哪里,从而让她们腾出手来,专心致志的参与这场斗局。

  而众人在暗中角力发现,这样僵持谁都占不到便宜。所以就在发现婉姨指使两个村中毛头小子时,决定将计就计,各自收回在石函周围布下的控力,从而能让两个小子顺利拿走石函,引出土守形和朝歌与婉姨拼斗,然后再坐山观虎斗的轻收余利。

  只是让朝歌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被将计就计的婉姨却迟迟没有出现,还有那两条怪异的狗。从手法上看,催鼠、趋狗、人阵好象出自一人,但从发展的情况看,又好象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催鼠是在打探土守形的实力,人阵是为了困住朝歌二人,而趋狗似乎竟然是引领朝歌脱出困局。

  而更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面前这位阳光笑意的阿光,既然他的出现决非偶然,但看似毫无术力的他,和那诡异的人阵又是什么关系?

  看来事情远远超出了朝歌和土守形的最初判断,这樽石函就像是被抛入了一汪看似小洼的深潭,越是往下沉越是黑不见底。

  石函上三双手在不断加力僵持着,尽管他们各自主人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僵硬的感觉。

  朝歌忽然把石函收了回来:“想拿石函,没问题。”。

  朝歌看着阿光:“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得到它。”。
很讲礼貌的阿光看了看姐妹花,又看了看朝歌,忽然笑了:“是不是如果不说,就拿不到石函?”显然阿光暗指的是姐妹花。

  朝歌也笑了,盯着阿光:“问的好。”。

  说着,朝歌慢慢把石涵放在了地面上,然后直起腰对着阿光、姐妹花:“回不回答随你们,石涵就在这里,想拿就请便吧。”。

  朝歌说完向后退了一步,静静的看着阿光和姐妹花的举动。样子像足了在看戏,在看一场争夺烫手山芋的好戏。

  姐妹花却忽然一扫刚才的生气,小灵:“阿光呀,你是叫阿光吧?”。

  阿光微笑着点了点头:“是,阳光的光。”。

  小灵:“既然这东西这么不好玩,我们还是等婉姨来了再说吧。毕竟是人家费了心思弄来的呀,不然一不小心抢坏了,可就没的意思了。你说好不好?”。

  姐妹花显然已经看出了朝歌坐山看斗的心思,而且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也被设计了,因为从目前的情形看,局势完全出乎了自己的盘算。

  阿光笑的更阳光了:“好!我们就等婉姨出来。”。

  朝歌嘴角也在笑,在场的四个年轻人都是冰雪水晶似的聪明剔透,原本还在争着的烫手山芋,现在却变成了皮球,被传来踢去。

  此时的情况不是复杂,而简直就是一团迷雾加乱麻了!

  朝歌索性顺从民意,又走上一步,把石涵捧了起来:“既然都不要,那我就拿走吧。”。

  说完,朝歌就真的往门口走去。

  不过阿光和姐妹花也真的就那么和颜悦色的看着朝歌从身边走过,样子竟然就像刚刚的朝歌,看戏。

  就在朝歌距离门口还剩半步远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把特大号的欧式洋伞,洋伞的下面是长长的旗裙和一双娇巧的矮跟软羊坤鞋。

  婉姨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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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5:04 | 只看该作者
“难得大家伙都聚在一起,不忙走。”。

  随着一句不紧不慢的妇人声,洋伞一点点收了起来,先是露出了挽在小臂上的一个精致小坤包,花纹弱淡素雅的晃若梦中。接着就是那张白的不见血色的脸,一张好似老旧照片上民国妇人的脸。

  婉姨第一次真实完整的出现在朝歌面前,朝歌可以肯定了,他昨早做的那个,绝对不是梦!

  “婉姨,快进来,外面阳光好毒。”姐妹花笑着跟婉姨说。

  “您好!我叫阿光。”阿光无论到什么时候也忘不了热情自我介绍。

  婉姨轻轻走了进来,轻的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

  朝歌知道,戏快到高潮了。他捧着石函又走了回来,当众人都站定的时候,朝歌恰巧在不经意中被围在了中间。

  朝歌对着婉姨道:“您也想要这石函?”。

  婉姨眼睛从来没飘过一眼石函,只是看着朝歌很雅致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却先听到了小灵的声音:“婉姨当然想要了,不然费这么大劲干嘛?!婉姨哈。”。

  小灵声音纯美无邪,让不明原由的局外人听起来,还以为是在替婉姨说话。

  阿光也同意的点点头。

  朝歌把目光再次落在了婉姨的脸上。

  婉姨依旧是一副淡淡的微笑,只是病态似的惨白肤色,给典雅之中增添了捉摸不透的神秘。

  此时八目交加之下,婉姨忽然轻轻的绝对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空盒子,不要也罢。”。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几乎让姐妹花和阿光惊诧的没反应过来。

  而他们三个人加起来的惊诧,也绝对不如朝歌一人的震惊。

  婉姨怎么会知道这石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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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5:18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四章:四百年前的气味
阿光自言自语着:“怎么可能,我看到那两个少年并没拿走任何东西……”
小轻也神态迷离的:“而且婉姨在两个小弟弟抬走石函后,就再没露过面。石函怎么会空了呢?”。
“难道你在用一个空盒子引我们入局?”小灵的一句话把众人目光都聚焦在朝歌的脸上。
可当他们看到微锁眉头朝歌的时候才发现,似乎有些事情比他们还迷惑不解着。
的确,空函内幕只有他和土守形两人知道,而婉姨又是怎么得知的?
朝歌又重新回忆了刚才设局引斗的每个细节,从两个毛头小子抬起石函,到现在婉姨的出现,其间只有陷入人阵那一小段时间,石函才脱离过朝歌视线,也只有这段时间婉姨才有可能接近石函。但在姐妹花的注视下,婉姨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朝歌并未理会阿光三人的疑问,而是神光闪烁的直视婉姨:“您是如何知道这石函是空的?”。
朝歌的一句反问为答,提醒了险些忽略掉的这个细节,立时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到婉姨身上。
婉姨回应的笑了笑,却并未准备回答,众目睽睽之下只是习惯的动了动挂在小臂上的那个雅致而又特别的小坤包。婉姨大概说什么也没想到,就是她的这个不经意习惯动作,却给了朝歌重大启发。
朝歌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梦,那个民国妇人挎着精致坤包的梦。
朝歌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跟文物贩子斗完局返回牧家村的全过程,姐妹花和婉姨是在他们回院吃完早饭后才到牧家村的,她们决没可能事先看到这樽石函。
如果那个梦是婉姨在催朝歌入眠,然后再开函盗骨的话,那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婉姨似乎一进牧家村就已经知道函藏臂骨了。
但这又怎么可能,除非有一种解释:没人泄密,也没人打开过石函,而是婉姨具备一种灵敏的感知力,即便隔着石函,她也能清楚的查觉出百年臂骨散发出来的独特质气。
想到这,朝歌再次看向婉姨:“如果我猜的不错,您一定具有某种特殊的觉力,从一进牧家村,就已经察觉出百年臂骨的独特质气。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你是怎样得知这石函是空的了。”。
婉姨的神情看起来还是那么雅雅的淡淡的,只是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波动却没能逃过朝歌的眼睛。朝歌知道,他猜中了。
只是这次猜中却更增加了婉姨的神秘,因为能察觉出不同物质不同质气的能力并不算出奇,就像花开闻香,树散清气一样。但能清楚察觉出封在石函中的短短半截臂骨的微弱质气,却绝对是闻所未闻的。那不但需要极其独特而灵敏的感知力,而且更似乎对人体尸骨要有绝对的熟悉。
朝歌眼中神聚,不禁又暗暗的上下打量了遍面前这位面色惨白却淡雅安静的婉姨,真真猜不透,她究竟有着怎么样的来历。
此时无法察觉眼前微妙的姐妹花小灵出了声:“不对呀!既然婉姨知道了这石函是空的,为什么还要让两个小弟弟去抬这石函呢?”。
阿光也回过了味,点点头接道:“的确,如果真象你所说的那样,婉姨完全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心思设局。”。
婉姨也正有趣的看着朝歌,她倒似乎成了局外人一般。
朝歌微微翘起了嘴角:“那是因为在人人都以为利用婉姨的时候,却恰恰反被婉姨利用了。”。
朝歌眼神轻轻在三人的脸上一划而过,最后还是望着婉姨:“当婉姨知觉出街中石函是空的时候,就将计就计假装入局,因为她清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每个人的注意力,所以她先把土守形设局困住,因为一但术力深厚的土守形不在了,所有幕后的人都会毫无忌惮的引到这里来争夺石函,这样婉姨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探出每个对手的术路实力了。”。
朝歌说完,一眨不眨的看着婉姨。
婉姨眼波流转,竟露出几分赞许之意,然后轻出了口气:“其实我也并没怎么费力,土守形的被困还要谢谢这位阿光。”说着看了看一边的阿光。
听婉姨所说,把自己和土守形分开的那个鬼奇人阵似乎是阿光所设,朝歌不禁一惊面色却仍冷定:“我虽经历不多,但大致还懂得要想布人为阵,不是被布的人与施阵的人配合默契,就是施阵者术力深厚,可以控人如偶。”。
说着朝歌看了看阿光:“牧家村人从相见到认识还不到一整天,看来谈不上什么默契了。至于术力深厚……”。
朝歌说到此止住话,最终没说出阿光身患奇病不堪术力的事。
婉姨似乎也看出了此点,淡淡笑容却眼波流转的看向阿光:“那可就要问问我们这位阿光了,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虽然朝歌已经确定阿光也是为这风水大局而来的术界之人,但他还是潜意识认为那人阵是婉姨所设,她这么说,不过是外了转移注意罢了。
但朝歌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他错了。
婉姨浅浅淡笑,阿光却苦笑连连:“真没想到,我们的自作聪明,却全在了婉姨的设计之中。”随又想到什么,抬头看着朝歌:“哦对了,被设局的乡亲们并没伤害,而且那位叫土守形的老人,也没什么危险,凭他的术力,很快就会解阵出来的。”。
看神态听回答,这阿光好象真如婉姨所说布控人阵的人了,这再次大大出乎了朝歌意料。这样一来,看似普通的阿光,竟然比婉姨还要神秘莫测了。朝歌不禁再次暗暗惊叹,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不可思意的事情等着他。
姐妹花听到神奇的人阵,一下子也来了兴趣,竟异口同声的对着阿光:“什么人阵?快说出来听听。”。
阿光竟然像大男孩似的,瞄了一眼姐妹俩,脸色微微一红,但却说出了一句颇为深谋老道的话:“呵呵,我这点东西可比婉姨差远了。婉姨只动了动心思,我们就全进来了。”。
一句话,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了婉姨的身上。
但伶俐不让人的小灵还是没忘刺了阿光一句:“不说拉倒,谁稀罕。”。
29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5:36 | 只看该作者
妹妹小轻随后却叹了口气:“不过阿光说的也对,婉姨真是好厉害呀!您算准了一件事,无论我们怎么起疑,最后都还放不下石函里面的东西。”。
阿光:“对!我本来也有想到这种可能,但发觉每个人都在很认真的对待着。我就想如果旁观不动,这石函里真要有东西,想要可就来不及了。”。
此时场内众人肃神屏气,深为外表柔弱似病,心计却深的怕人的婉姨而惊服。
朝歌万没想到,自以为妙计的一出空函引斗局,却反被柔弱的婉姨做了引子,引出了这一串起伏迷离的环扣环计中计。每个人都想将计就计的利用别人,到后来却最终为别人做了嫁衣。虽说此次斗局也基本达到了朝歌的目的,但要说最终胜出的人,还得算是婉姨。
静了一会朝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看着婉姨:“只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既然您已经达到目的,还为什么现身出来?这样您不也是露了底?而且似乎您是有意把我引到这里?”。
朝歌这一问,阿光、姐妹花重又把目光集中到婉姨的脸上。
婉姨又是淡淡一笑,稍顿了顿:“其实这次设局的最终目的,全是为了你。”。
婉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本以为渐渐拨开的迷局,一下子异变突起!
  朝歌像是酷热之中被激了一把冰水;
  阿光在灿烂的笑容中,第一次露出诧异;
  姐妹俩抬起花容,两双茫而迷人的眼睛似乎放出了神熠;
  婉姨继续:“没错,从你昨晚在墓地中回来,我就已经知道这石函是空的了。”。
  四双凝眼、八只倾耳,无比聚焦中。
  婉姨:“但那个布满杀阵的巨大墓地,却只凭我们是万万进不得的。所以你既然能把石函里的东西放进去,也自然会把他取出来。”。
  一下子,全场的焦点又聚焦到朝歌这里。
  婉姨终于道出了最终用意,同时也让朝歌给那两条怪异的狗,找到了颇为合理解释。
  朝歌飞快的推想着,因为婉姨不便露面,就施术催狗一路紧跟。一是为了迷惑众人,二是她已早知阿光在村巷里布下了人阵,但阿光却并不知道这石函是空的,所以布阵的目的自然是连朝歌土首形一同困住。而那两只狗恰恰发挥了绝妙作用,是它们确保了朝歌能及时准确的被引到全局的终点站——麦场空屋。
  顺理推去,看这催狗手法,昨晚的三鼠运水也自然是这婉姨的手笔了。
  朝歌真是越来越另眼相看这位婉姨了,细弱病白的一个淡雅妇人,不但身怀异人诡术,而且竟然不动声色之下,如此精细入微的把控着如此复杂多变的人心斗局。
  而且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然一下子就把刚刚还角力斗局的阿光、姐妹花大有联合起来的趋势。
  朝歌的视线一一扫过婉姨、姐妹花、冷俊淡定的:“还是那句话:想得到石函里的东西没问题,只需告诉我一件事,你们为什么想要得到它。”。
  朝歌的语速不快不慢,说完后又留下了静静的空间给众人考虑。
  又像传球一样,眼神在几人的表情上被扔来踢去,接着婉姨姐妹花等人就好象自然达成了某种默契,最后由婉姨开了口:“这样吧,我们做个协定。”。
  朝歌:“请说。”。
  婉姨:“我岁数稍长一些,就替两个妹妹和这位弟弟擅做一回主。”说着看了看姐妹花、阿光,接着道:“等你把石函里的东西拿给我们,我们四个就把各自的原因一起告诉你。”。
 婉姨不愧是真长了几岁的婉姨,此话一出就迎来阿光、姐妹花的同声响应。看样子,刚才还各揣心腹事的四个人,转眼似乎已经结成了战线统一联盟。
  朝歌为人行事干脆,最不喜欢与人拖泥带水的讨价还价,此时再看到婉姨一幅大局在握的笑容,不禁升起一股反意,嘴角又挂起了似冷非热的笑意,也不搭话,捧起石函就向圈外走去。
  婉姨注视着朝歌的每个动作,微笑着:“去墓地吗?”。
  朝歌:“迟早要去。”。
  婉姨:“为什么现在不去?”。
  朝歌:“为什么现在要去?”。
  婉姨:“如果你不去,大概就会有人代你去。比如那个正被困住的土守形。”。
  微笑的婉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她明明知道这土守形进了墓地,跟蚂蚁进了油锅没什么区别。
  本要走到门口的朝歌听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慢慢转过身:“你在威胁我?”。
  婉姨:“这句话好难听。”。
  朝歌冷在嘴角的笑意似乎更盛了:“即便有人用全世界的人来要挟我,我都不会低半下眉。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一定会用十倍的代价还给她!”。
  婉姨也笑了,露出一排洁齿:“那……要是这个要挟的筹码是你自己呢?”。
  婉姨说着,手又不经意的弄了弄包,然后指按掌中,不经意的起了掌局。
30
 楼主| 发表于 2005-3-14 13:36:18 | 只看该作者
婉姨终于要出手了,刚才还双眼冷历的朝歌反倒忽然一淡,竟然跟早晨出门般自然一笑,转身便再向门口抬步迈去。
  如果说六甲旬文物贩子的术局是架空人体五行格局,让人酸软乏力;土守形的土行术旺极暴戾。那婉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柄薄薄冰冷的手术刀,丝毫不给准备,就静悄悄的直剔进了你的骨里。
  按五行特性所表,金性为秋,阴冷肃杀,像极了婉姨现在正催动的术局。再配合婉姨五官清削白皙的人面风水,也正是金行独旺的命格之局。
  朝歌稍稍一顿颇为诧异,倒不是怕了这锋刃剔骨的凶险。而是想到了昨晚三鼠运水的恶局。看手法竟然和婉姨现在所用的金杀术完全不同,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异。
  但朝歌很快又想,处心积淤的婉姨一定是在故意迷惑土守形,一边用似是而非的山术探底,一边又保全了自己的真实术路。
  朝歌在心里,再次为这位淡雅而有可怕的婉姨点了点头!
不过想到这,朝歌还是心胸为之一畅。从放置石函到麦场收局,所有的错综复杂,都似乎穿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想到畅通处却忘了身在金杀术的刀锋之下,稍一动步,内脏肝部就像被切了一刀,疼出一背身的毛汗。
  这也似乎更证实了朝歌的推测,婉姨的确用的是阴冷肃杀的金杀术,因为在五行生克循环上,金正克木,而内脏之中,肝的属性正是为木。所以我们经常看到接触当中金行过旺的人,多在肝部或肺部呼吸系统患病。一是因为金旺木伤,二是因为金旺太过必反,因为肺部及呼吸系统在五行上正是属金,跟钢刀过硬了会容易折断是一个道理。其中玄妙本来并不深奥,只是常人不明罢了。
  婉姨还是一副幽幽的妇人状:“别难为自己,就只是到墓地里取件东西那么简单。”。
  朝歌也不回应,想起了昨晚破三鼠运水时土守形教的推掌化解之法,虽然昨晚对付的是旺水,现在逼身的是杀金,但其中五行生克的道理却是一致的。
  于是朝歌用拇指尖先按在了右手食指根部的“子”位上,因为金生水,旺金遇水必泄。金气一泄,也就没了刀锋似的锐利。
  虽然朝歌清楚知道,他跟土守形等数十年修习导引的人相比,就像是田间小渠跟运河水道一样悬殊,也只能疏导些微弱五行散气。一遇到五行术气强烈的,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但现在也只能一试了。
  却让朝歌没有想到的是,自打拇指按到“子水”位后,就立刻感到像是有一股凉丝丝的水气从婉姨的杀金刀气中泄入体内,刚刚还疼彻入骨顿时为之一轻。这不禁让朝歌大感有趣,他自然联想到了昨晚的凶险斗局。会不会是三鼠的凶霸水气,强行中疏通了体内的导引脉路?
  朝歌想到此,就又试着把拇指顺时推到无名指根的“卯木”位,因为肝脏属木,水又生木,这样就可以把杀金之气中泄化成的水气转而滋生肝木。
  随着朝歌拇指的推位,从杀金刀气中不断泄化出丝丝润润的水气,流经体表进入肝经。朝歌从未体验过如此清晰而又奇妙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前两次在受到术力攻击时的痛苦。
  无比惬意中朝歌竟然忘了身后还有位可怕的婉姨,就在他潜意识觉得可以抬腿继续走出的时候,肝部又传来一阵切痛。
  原来婉姨瞬间加大了金气,朝歌现在的导引脉路虽然比以前大有疏通,但要想短时间内承受婉姨这样的凶霸杀金之气,恐怕还远远不够。
姐妹花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得到朝歌的凶险。
  小灵忍不住出了声:“就只去拿样东西,也不费你什么事。干嘛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小灵低气的柔着声:“巢鸽呀,叫你声哥哥也成。去拿吧!”。
  阿光也皱起了眉:“我向你保证,等你去墓地取来东西,一定把我们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阿光虽然说到“所有”的时候稍稍顿了顿,但神态诚恳颇为动人。
  朝歌终于停住脚转回身,额头布满了刚刚疼出的细汗,却丝毫看不出痛苦神色。
  朝歌翘了翘嘴角:“我要的也很简单,只要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得到这石函里面的东西。”。
  小灵急的狠跺了下脚便咬着嘴不再出声。
  倒是小轻静了静后,诺诺的说:“要是我们跟你说了,你又不相信我们说的可怎么办?不如,不如就像婉姨说的,你先拿到这,我们公平交换。”。
  小轻语气低柔可爱,话外的意思却好象怕朝歌听完他们所讲后赖帐。
  朝歌笑了笑:“不说出来,永远都不会知道可信还是不可信。”。
  婉姨还是面上波澜不惊,手上轻掐掌局的样子。
  一时间在场五人僵了一阵。
  朝歌看出再拖无益,最后扫了一眼众人,转身欲行;
  与此同时,婉姨抬起了指掌;
  姐妹花不知是不是紧张,互相拉起了手;
  阿光不经意的向婉姨身后挪了半步,恰巧以婉姨为先,三方人站成了个品字型。
  伴着每个人的视线,朝歌慢慢的抬起了脚。
  朝歌并不是真的想用鸡蛋往石头上碰,之所以敢冒着被婉姨金杀气所伤的凶险往外走,是因为他料定了一件事:只有他才能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因为虽然梁库和牧家村民也可以走进墓地,但不懂风水脉数的乱挖,很有可能破坏墓地内的整个构局,如果延续了几百年的风水大局一动,那么就更加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不测巨变了。
  朝歌的脚已经开始下落了,一点点的下落中,感觉那把冰冷薄刃的手术刀也在一点点的逼入着。
  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朝歌的推断还只是推断,谁又晓得深静诡异的婉姨会使出如何手段呢。
  可让朝歌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脚步完全落地的那一刹那,冰冷切人的金杀刀气忽然消失了。不但这一步消失,而且一连几步迈到门口,都没感觉到一丝金杀之气。这也倒罢了,更怪的是,背后竟然没了一点声音。好象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空气中的幻觉。
  朝歌不禁停住步,他忍不住的回身望去,接着就是一个怪异的情景,映入朝歌的双目。
  婉姨、姐妹花、阿光还在,只不过和刚才的场景已大有不同。
  原本对前而立的婉姨,现在已经转过身去,左右两手握局,和面前两边的阿光、姐妹花静静的相持着。
  更有趣的是姐妹花,她们相靠的两手相握,另两只手像翅膀一样左右张起,样子就像是飞天之中的花女,连各自掐起的掌局都跟兰花一样美妙。
  而阿光就有些怪异了,右手抚在胸骨上,左手拇指和中指按在左筋的肋骨上。这种古怪的推局法倒是朝歌第一次见到的,样子竟像是给自己松骨按摸。当然那如果真是在推局的话。
  朝歌真是越看越有趣,不知不觉间已经转过身来,他不明白,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于婉姨出了声:“妹妹好聪明。知道婉姨在对局的时候,背后最放松。”。
  婉姨语气平静,眼神却闪烁有光,话语中更似乎含着枪夹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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