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息谷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好文章,看着、感动着、体会着,其实心本不是一样的,思想本不是一样的,却有着同样的感动,有着同样的情绪,有着人之初的共性。
今天看到一篇关于人生体验的文章,一下子想起了自已儿时的一些美丽透明的记忆,门前梧桐落下的紫绒花,爸爸时常在阳光暴晒下用他那瘦弱的身躯支挪着的有着厚重青苔的鱼缸,还有抽屉里散落着的疤瘌斑爛的玻璃球,以及曾经被哥哥轻松的站在几米外的距离就掇在了玩伴的胖脸颊上的铁针,已被深深遗忘的儿时道具都附载了甚至比时间还厚重的对记忆的积存。
我儿时的家曾经在一排干净平房的尽头,晴朗的天空下,一个小孩儿紧张的左右环顾的观察着周围是否有人突然踏进这沉寂的中午,而发现鸡窝旁那个蹲在两块砖上正使着劲艰难的解决问题的她,是前夜一个熟透的流着浓汁的秋柿子带来的严重后果,紧张之余还顾盼流离的盼着妈妈来送手纸。夏日的傍晚,院里会有跟随着两个在孩子圈中极有权威的大孩子领导下的两派玩童围着房前楼后撒着欢的逮逮捉捉,我家的房后会时常发现一些奇异未常见过的昆虫、草兽,和偶奇然的在墙上撞晕的蝙蝠,折断的薄翼,发着透明的光,尖尖的嘴脸像一个倭寇草贼,伙伴们会尖叫着用吸血蝙蝠的故事招摇着恐吓圈子里历来胆小的“老妹子”和“小小”,现在“老妹子”去了杭州,母亲去年刚刚离开她的“小小”在上海一个人孤独的体验着“白领”生涯。我在伙伴们中间是属于像男孩子一样敢“闯鬼门关”的愣姑娘,盖新楼前的水泥预制板,垒的如二层楼高,我们会在上面如履平地的跑跑跳跳,玩“三个字、十二点开火车、死不了”游戏,每个人的膝盖儿都象一块破抹布,我的脑门儿上还在观察“敌情”的时候被预制板两侧的钉子“咬”了个大包儿。还有一次在未盖好的新楼里放火,险些酿成大祸。
当带着住楼房的无限想往六岁时我们家如愿以偿的搬进了院里第一栋宿舍楼,住在一楼,于是阳台外面并铺铺落落的种满了既长叶子又开花的草木根植,还挨墙抢着地儿的栽了一排大葱,时常妈妈已热了油锅才扯着嗓门喊我和哥哥去门口拔棵葱给她炝锅。中午,便是爸爸捣腾鱼缸的时间,把三五只大缸搬到门前的空地给鱼儿晒上温热的水,晚上再搬回阳台鱼儿和家中杂物的家,我和哥哥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填饱肚皮,抄起乒乓球拍冲到球台占场子,石头垒的台子成为我们一宠天下的最畅快淋漓的玩地,儿时的快乐就时常这样不知不觉的被流放在了无知无畏的年华。
我儿时其实经常会有一些“梦寐以求”的愿望,好像在那个时候是那么的难以实现,有时就是一个简单无比的妈妈的允诺,比如:过年时能给我买一样好东西,或是能答应我跟院里大些的孩子去西郊的苗圃玩,成长的困惑让人觉得儿时无比纯厚的来自单纯年华的简单的快乐是多么的让人眷恋不已。
再大些,上小学了,楼前的托儿所的后院便成了哥哥带我撒野的地儿了,上房揭瓦不为过之,谁让“知了猴子”都“蛰伏”在垂落在房上的密合欢树枝上,哥哥用粘粘的熟面筋裹在竹竿头上,趴在房上,瞄准知了一戳一准,知了就会落在竿头上绑的小袋里。有一次打雷下雨,还差点把房上野疯野跑的哥哥给电糊了,从房上掉在地上,居然毫发未损,看来是老天爷逗着他玩呢,管用,从此他深彻体会了“电与水”的关连。
渐渐的,我们长大了,而天,依旧是同一片天,人却已不是那群人,带着蜂团涌动的人生理想与欲望,绽放出形形色色的人生,有一天,再遇见了,却还是先回忆起儿时的那一段热烈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乔 2004年12月20日星期一13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