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对台政策不会因人而异 ---zhuan

飞将军

陈子帛

布什政府新一届的内阁变动，以国务卿鲍威尔主动请辞为最大的亮点。除了布什团队之外，几乎所有美国和国际社会的主流媒体以及各国政要，对鲍威尔的辞职均表示惋惜，给予的评价甚至使得布什总统都相形见绌。

一般的观点认为，鲍威尔是布什执政团队唯一鸽派代表人物。鲍威尔主义在过去四年遭遇到了来自五角大楼新保守主义的顽强抵制，布什总统对鲍威尔尽管尊重但却是尊而不亲，鲍威尔不如归去并淡出美国政坛，表明美国今后的对外政策和决策过程，再也没有人扮演“煞车板”的角色。

台海两岸当局对鲍威尔的辞职以及一众鲍威尔的亲信——阿米塔奇、凯利和薛瑞福等的离去，反应杂陈。虽然鲍威尔的辞职早就有蛛丝马迹可寻，但北京高层依然毫不掩饰他们对鲍威尔辞职的惋惜之情。至少在鲍威尔稍早前的东北亚三国之行，他在接受凤凰卫视和美国CNN有线电视专访时，对台湾当局的公开示警，对中美关系极高的评价，经已在国际社会以及台湾社会各界产生重大的震撼，从而促使陈水扁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先后在双十讲话以及“扁十点”中，反复向美国进行政策交心。

这种几乎成为陈水扁政府必须遵循的定制，也是美台关系数十年所未曾有过的政治景观。那么，鲍威尔及其外交团队的离去，究竟会否对美国的对华政策和对台政策产生逆转性的影响，最近一段时间两岸媒体议论纷纷，不一而足，众说纷纭。

决策拍板者不是鲍威尔

纵观相关的意见评论，基本上可以看出，两岸相关的学者专家不约而同都犯了相似的判断盲点和误区：

首先，多半的观察都忘记了美国政府的决策机制和最后决策的拍板者，并不是鲍威尔，而是白宫。其中最主要的决策核心多半是布什、切尼以及赖斯，鲍威尔即便参与决策的过程，但也只是一个意见的表达，他更多时候扮演的是执行者、协调人。不宜将鲍威尔扮演的角色过度拔高到举足轻重，似乎没有他，天下就会大乱，无论是北京还是台北就要六神无主。更不要忘了，美国总统仍然是布什，而不是鲍威尔。

其次，两岸的政治观察家更多时候会将自身对各自所处的政治体制和政治环境的体验，直接或者间接套用到美国现行的政治决策机制之中。两岸目前的政治体制迥然不同，但依然不同程度存有人治的色彩。

陈水扁现在一人独大，高高凌驾在民进党以及台湾国安决策体制之上，他可以听取智库和亲信的意见，但可以不采纳，也可以自行其事，没有任何约束力；北京的对台决策体系（其他决策体系亦然），虽然目前为止还是江规胡随，美其名曰集体决策集体负责制，但第一把手的意见依然是举足轻重的。

美国现行的政治民主制度以及决策机制，远比两岸现实的决策体制要完善和成熟，鲍威尔和其他人相比，威望很高，但地位未必尊崇，也是不争事实。

没有拒绝执行的抗命行动

再次，美国的对华政策和对台政策，经过30多年来的发展变化，基本上已经形成较为一致的认知，不仅共和民主两党之间的差异不大，就是现任共和党政府的施政团队内部，在对华政策和对台政策上，并不存在原则性的分歧，也未曾闻说曾经发生过重大的争议。或许决策过程以及军机处理过程会发生一些争论，发表过不同的意见，不过决策一旦通过，无论是鲍威尔还是赖斯，或者是拉姆斯菲尔德，都会全力以赴贯彻执行。

美国决策高层很少出现在海峡两岸经常看到的说一套做一套，或者积极敷衍，阳奉阴违，更不会出现拒绝执行的抗命行动。这在美国的民主制度中，是很难想像的。鲍威尔几乎是昧着良心，在联合国大会上言之凿凿地证明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是一例；已有报道证实，鲍威尔早前针对台湾海峡局势的发言口径，是赖斯最后拍板的，而不是他的即兴发言。

既然美国的对华政策和对台政策一以贯之，那么在美国的决策机制中，出现因人废言，因人废策的几率，不能说没有，但肯定没有北京和台北高。在一个比较成熟的决策体系中，一朝君子一朝臣的现象虽然无法避免，但在政策大框架基本确定之下，顶多就是执行过程中的力度和程度有轻重缓急区别，却不可能有全部推倒重来之说，也是可以确定的。

美国是主要驱动力

诚如此间媒体评论所指出，由于美国对台湾问题的介入甚深，影响甚巨，某种程度上还是左右局势发展的主要驱动力。海峡两岸当局，往往会因为美国某位高官，很多时候还多是芝麻绿豆大的官员，偶尔打声哈哈，发表一点个人意见，甚至是一句有意无意的话，都会让两岸有关方面和所谓的专家学者诠释解读很久，或者振奋，或者忧郁，或者扬眉吐气，或者丧气垂头。这种零和游戏以及围绕美国脑袋转的政治游戏，台湾以往比较投入，北京这些年也有长足的典型表现，这种言行表现或者下意识地自然流露，实在是两岸中国人的悲哀， 同中国作为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的身份和地位似乎也很不相称。

美国的对华政策和对台政策是不是会微调，有没有重大的变动，但看鲍威尔此之前后美国涉及中国问题以及台湾问题的诸多发言就可以一目了然。美国的对华政策和对台政策并不允许发生任何偏离既定轨迹的变动，更不可能出现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经常出现的政策多变、易变等“初一十五不一样”的无奈状况。

进一步指出，美国的对外政策不至于出现因人而异的现象，美国的对华政策和对台政策的贯彻执行，或许因为某人的进退产生执行过程注入一定程度冲击和影响，但这多半是技术层次的，感情层次的，也是微不足道的。两岸都不要因此手足无措，乱了方寸，忘了不亢不卑，不露声色，求其在我的基本准则。

作者是香港资深时事评论员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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