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重感冒,开始只是有点想擦鼻涕,接着就老想擦鼻涕,再着就不擦鼻涕就不行。。然后就见一袋又一袋纸巾被抽空,一堆堆的废纸迅速地层叠在纸蒌里。无奈裹紧围巾向回来的公车站走去……
很想早点回来写稿,但却困顿地走在路上,忍不住拐去avon专卖店买了一支little black dress,我已经不再用treselle香水了,尽管喜欢,也觉得应该收敛,二十多岁的我,不得已地长大。
依然没有丝毫睡意,擦了擦桌子,收起摆在显示器上的圣诞树,一棵店里最小的圣诞树,在平安夜的前几天,路过依沙买的,自己选了一袋喜庆的小叮当挂上,红色绣金边的蝴蝶结,绿色的发亮丝带,还有金色的松果和叮当,平安夜我唯一温暖的线索全是这棵圣诞树。
下午东奔西跑地整理材料,帮朋友复印了一叠,颂恩楼前的那条路,风大得可以连人刮跑,芙蓉湖畔的柳树长年稀疏地垂着没有叶片的枝条,凄清得很,湖面的涟漪都像是冰雕的。
被纸张划到的口子,仅是瞬间的痒,很块便见血渍,微小却深入的伤口,在碰到的最初往往微微有感觉,却要在血渍出现才觉得火辣的刺痛。浸到水,便无可抑制地爆发出来。
进M公司的通知正式到来的时候,意味我出国的计划再次搁浅,人慢慢长大,心里想要的东西也日益明晰,我们开始有计划,有目标,有步骤。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24个小时没有变,而生活的方式态度全完全进入新的轨道,所追寻的领域也变了。
昨天一个下午把最近下的《天下无贼》《国家宝藏》《功夫》都看了,始终找不到一个朋友所谓的感人至深的点,当她哭得西里哗啦对我描述的时候,我已觉得自己无法被感动,犹如我预感自己会感冒一样。
最近有许多未联系的朋友突然冒在联络圈里,不知是不是真的分别过久,我们居然陌生而疏离,从头回忆过去的点滴,我已全无印象。友谊以外的一切,其实都经不起时间的洗刷,冲洗过的记忆,犹如陈年的河,清晰裸露出可以积淀的厚实的河床,唯有几棵星点圆润的石头可以明鉴。
记起若宽,那个和我一起在夜校认识的佛学院研究生,她的态度虔诚,上课极认真听讲,当我问关于佛学问题的时候,会用出落尘世的眼光看你,并一五一十认真与你说,不亚于在泅渡一个迂回的弟子。她送我书籍以及佛珠,有淡淡的香火味道,是寺庙里特有的,在俗世的街头一直不能平静的体会的味道。
每次看到中山路小巷子里的欧式老房,就想起童年时代住过大杂院,那个建于某个世纪的老房,经历过许多的变迁,当嬉皮士与现代艺术充斥整个社会的时代,她也许正值青春,风华正貌,成为那一时注目的精美建筑。而到了二十世纪末,她便也如同平静的长者一样,伫看光阴的轮回。
许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如此苦心地要离弃这个干净而四季如春的花园城市,去到一个若大的车水马龙,许多青灰建筑与飞机填满整个天空视野的城市。我无法做出诸多解释,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几年前,当我一来到这里就已经决定离开,这么多年的失望始终没有减轻,这里终究无法使我归属与停留。
有多少人在细数来时的路,回忘某一年的得到和失去,在每个旧年更替的时候,我们是否端坐在围炉边,花上短暂的几十分钟好好总结?或许这并不浪费,而且值得,你说呢?
2004.12.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