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么了,近一年来常会失眠,头脑里总是过往着许多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画面,有时很灰暗,有时却绚烂无比,但只带来一个同样的后果,彻夜难眠,真是苦了我,天一亮还要抖擞精神做个朝气蓬勃的上班族。
一年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我都很少再和人谈论关于爱的话题,我有意无意地在逃避一些东西,或许是为了轻松,或许是为了少点伤感,因为我生性粗放,总觉得男人过多唧唧歪歪便不够豪爽,但我非圣贤,内心深处——尤其是在一个不眠夜,一个人的不眠夜,无法抵挡挥之不去的细腻情感。
曾经历过漫长而且算得上刻骨铭心的爱情,一个女人把我彻头彻尾的改变,我也视之为生命的全部,不过,最终以悲剧收场,并且,她离开后我才发现给她那么少,这种内疚不是我这一生能摆脱的,大丈夫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可她不仅给了我最真挚的爱情,还给我了一个全新的生命,没有她,或者我已经死去,或者已经在黑暗的监狱里苦熬。
这次的感情经历现在平静看来,对我的影响也很大。我自视为很坚强的人,藐视一切敢于挑战我的人或事,但她的离开让我消沉了很久,按照以前的轨迹,我虽年少却意气风发,做了许多同龄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今天我应该已经很发达了,但是目前却稳稳地做一个单纯的上班族。一些老朋友问我“你干嘛呢?玩隐居呢”,我就摆个深沉的表情故做严肃说“修身养性”!
在我这个年纪说修身养性稍微有些夸张,不过我真的渴望平静、渴望平淡了,竟然发现2004年是我最少发脾气、最少烦恼的一年,但也有一点是事实,我退步了。我也想在她远离我的日子里重新审视我自己,看清楚我的生命中最需要什么,认清自己。就好象无间道的刘德华一样,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真的不清楚,只是在死去还在说“我想做个好人”。很可悲,可悲的不是坏人的结局,而是他自己到死还没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想那样。
清醒了或许让痛苦更为清晰,糊涂了却让生命更加卑微。
我选择清醒着。但要品尝悲伤。这不可避免。
明天总是美好的,面包会有的。所以,一年来我反复念叨着两句话“宠辱不惊,闲看厅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
只是聊以自慰罢了,做到谈何容易。
爱情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点我和大多男人不尽相同,在和事业的天平上,爱情的砝码重之又重,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墓志铭上往往刻着往生者的成就,但我相信临死那一刻他的心中只有爱的甜蜜或者爱的遗憾,不会算计着谁还欠了他多少钱,除非葛郎台那种异形。
我的梦想有点幼稚甚至童话了,因为我总希望某天我可以挣够养够下半生的钱之后,与心爱的女人携手去草原度过余生,远离繁躁,洗尽铅华。我在那里出生,印象中却早已模糊,但那种纯净与开阔一直萦绕在梦中。并且,能和相爱的人静静牵手,本来就是人生的极至。
还要什么?足够了。
按正常人的逻辑,我的人生轨迹绝非善类,虽然没有大奸大恶,但也是放荡形骸,从小没有做过一天的听话孩子,我一直肆意挥洒着自由。有时候我自己也可笑我的梦想,绝非善类的我竟然那么渴望纯净。她以前还在我的梦想中加了补充“造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子,让所有可以隐瞒的都能被看到,最好,连人也变成透明的”。
她单纯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眼睛中永远是纯净的。不过,玻璃房子还没有造的时候,我们已经分开。
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我和她的故事被我轻轻地叠起来,压在箱底,或许她还不是我生命中最亮的那颗星,或许还有更美好的等待着我——一切无从知晓,每个人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美丽的未必必须拥有,怀念的未必必须找回。
多年前首次看“大话西游”的时候,我被周星星那段经典台词闹的笑出泪来,但现在,我恐怕更能体会到这段台词和结尾处大圣落寞离去的呼应。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给我一次再来一回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一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我不担心说出我的心情,一点也不担心,即使是我征婚我也毫不担心,就算面对我未来的妻子也是一样。隐瞒起来是我对我生命的不负责任,因为,我如此深爱过。世俗的看法说法根本无法影响一丝一毫。
象历史一样,你可以在教科书中篡改,但永远无法否认。
如果我再有爱人,我只希望能从她的眼睛当中看到纯净,象晴天里草原透彻的天空,象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草原的空气。
因为,我要带她去草原。
她离开后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告诉我听一首歌,一定要听,我就以这首歌的名字做我这篇小文的结尾——
Love will keep us ali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