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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街上,看很多漂亮的女孩。
如果可以的话,应该这样说,我在大街上,被很多漂亮的女孩所看。
从来都是这样,一遇到狗,我就想躲,想跑,想放屁,想撒尿,所谓屁滚尿流者,是也。
总有一天,我会被狗咬。然后,得狂犬,然后,咬人,咬狗。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潜意识。反正,很早的时候就有。
很早的时候,我穿着开裆裤,掏出小鸡鸡,站在门口尿尿,然后,听到了狗叫,然后,我就尿有不尽地死跑。
如果当时,我不是马作的卢跑得飞快,那么,很可能——好,现在,就让时间回到那个很可能中去,我继续尿尿,狗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过来,我就兴奋地毫无保留地把未完的尿浇到了它脸上、身上,欲给其作礼拜。然后,它就伸出了舌头,舔一下,叫一下,叫一下,舔一下,如此,二十秒过去,我的尿已矣,而它的舔未完,于是,它就一个腾空,咬住了我的小鸡鸡,于是,我就“妈呀”一声尖叫。终于,小鸡鸡不保。从此,分道扬镳,从此,姑大白,从此,撒优那拉。于是,这世界上就有了这么一种男人,他没有小鸡鸡。
多少春夏秋冬,多少风霜雨雪,一一过去,而我,也终于失去了你,可爱的小鸡鸡——你茁壮成长,蔚然大观。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的不去,大的不来,所幸,我骨子里还有着这样的乐观,到也并非受伤的凶。
现在,我说的是现在。
我站在尿池边,看着昔日那青春年少业已不在的它,如歌如泣,如泣如歌,任意挥洒白的非白的夹杂着混浊的尿,感慨万千。
多少人爱慕你曾经青春欢畅美丽的时辰,惟有我,更爱你衰老后的容颜!
多少人尚未长大,就业已坏事做尽,而你,我的孩子,还只是任劳任怨,听我差遣,用来撒撒尿而已!
“我年轻的时候,身体的一部分对我是日用品。”这话,是李敖说的。
“中年以后对我是消耗品。”这话,还是李敖说的。
“现在对我是装饰品。尤其在我摄护腺(前列腺)开刀以后,我从日用品到消耗品,已经变为装饰品了。” 这话,继续是李敖说的。
也就是说,李敖为他身上的这一样东西,按着人生的三个阶段,一共说了三次。
我不是他,所以,一次也就足够:我身上的这一样东西啊,到现在,还没见过世面,还没张过新知。是什么世面,什么新知,想必很多十八岁未到的人也是懂的。
我怕狗。从小就怕。无论叫的,不叫的,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公的,母的,只要是狗,我就有理由去怕。这一点,勿庸置疑。
虽然到现在为此,还不曾有狗咬过我,但我知道,只要我不小心,就总有一天会被咬的。而且,这一被咬,就很惨,小鸡鸡不见,鲜血淋漓。这样的梦魇,我做过很多。
所以,与狗相比,我喜欢猫。猫就很不错嘛,它一向看到陌生人,就自个儿先躲起来,一声不吭,瞧,多么腼腆,多么害臊。
最关键,我养过猫,而且,还把它养傻了。
一开始时,猫都是贼精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我一时常摸它,就不精了。何止是不精,简直就成了弱智。整天,除了被摸,什么也不懂。不仅如此,还见到了老鼠就跑。老鼠若是向东,它就向西。老鼠若是向西,它就向东。反正,就是不与它同一个方向。
我养猫,养一只毁一只。别人养狗,养一只成全一只。它们的生命境遇是如此不同。正如我。长在别人家的孩子,有钱有势,长在我家的孩子,就合该穷得叮当响。
生活已然不幸,不必再拿狗啊猫啊来做隐喻。
狗活着,有狗的生命,猫活着,有猫的生命,人活着,也有人的生命。
但现在,我所要说得不是这些,我要说的是,有时,我也希望能像狗那样,在遇着陌生的人时,对着他,叫一声,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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