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沐易随笔（3）

sliverwolf

       樹葉在風中瑟瑟地發抖﹔寒風吹走所有舊日的浮華﹔大雁列著整齊的隊伍飛向遙遠的南方﹔孤雁哀鳴﹐卻難以追上先去的蹤跡﹔在風的吹拂下洗盡凡塵﹐天空蔚藍﹔溪流潺潺﹐秋水清冽﹐帶走夏日的余溫……

       這是秋天的氣息﹐這是秋天的景象﹐這是秋天的余韻。

       故鄉的秋色淒美﹐是一種繁華散盡﹑百艷凋零后的風姿。秋風吹過﹐滑過白楊樹枝﹐發出沙沙的響聲﹐清涼的樹葉在風中狂舞。樹葉倔強地緊附著樹枝﹐不愿失去著生命輪回中最后的輝煌﹐在秋風中樹葉漸漸地殘破﹐在那秋天的季節里﹐所有的艷麗即將走向終點﹐落英繽紛﹐做著秋日最后的點綴。

       還有几朵野菊﹐在秋日的初寒中綻放著﹐雖無十分顏色﹐但是在百色即將沒落的季節中﹐卻顯得十分地醒目。雖然沒有春天的芬芳﹐夏天的濃艷﹐但是卻擁有秋天特有的清麗﹐沒有繁忙的蜂蝶在花朵上亂舞﹐但是每天的晨曦中﹐卻沾染了晶瑩剔透的露珠﹐在秋天的紛亂中﹐顯得十分靜寂和孤傲﹐迎著漸漸寒冷的秋日之風﹐靜靜地看著這枯榮交替的季節。

       失去了那滿枝的碧綠﹐白楊樹還是在秋風中婆娑﹐枯萎正在侵蝕著秋天的繁華﹐試圖帶走最后一絲美麗。

       風過﹐吹起一地落葉﹐在空中飛快地盤旋。在這凌空的剎那﹐試圖去捕捉那種中空的感覺﹐試著將以前沾染泥土的不快忘卻﹐然而那孱弱的樹葉已經沒有從前的生機﹐脈絡漸漸的模糊﹐與周邊的顏色連成一片﹐是那種衰敗的顏色﹐往日的色澤已經不再﹐只有枯黃﹐只有一碰就斷裂的破碎。

       溪水仍然靜靜地流淌﹐在那平靜的水面上漂浮著秋天的落葉﹐順流而下﹐隨著小溪的流水起伏﹐直到難以目視的遠方。將手伸入這靜靜地流水﹐傳來一陣沁涼﹐溪水激起小小的白浪﹐擾動了那流水的清靜。在秋的氛圍中﹐秋草顯示出它的軟弱﹐枯黃已經爬上了身軀﹐在秋風中顯得更加脆弱﹐斑駁的草葉在不停累積寒冷的秋風中﹐終于無力地伏下腰身﹐浸入水中﹐隨著流水搖擺著﹐甚至癱在水底﹐被淤泥埋葬﹐等候它的﹐只有慢慢地腐爛。

        風過無痕﹐只有漫天的塵土﹐將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灰塵的世界中。每當陽光明媚的時候﹐天氣分外地干燥﹐空氣吸收著地面上的水分﹐失去了陽光的烘烤﹐地面不再暖洋洋的﹐十分地陰涼。地面上的落葉漸漸地變成泥土的顏色﹐等待的只是腐爛的命運﹐一場秋雨過后﹐雨水浸泡著枯葉﹐偶爾有人走過﹐將樹葉踩得粉碎。

       失去了往日的繁華與叫囂﹐枝頭變得分外的寧靜﹐少了綠樹成蔭﹐少了蜂蝶亂舞﹐少了百花爭艷﹐秋風吹起﹐帶走曾經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樹枝迎著秋風“嗚嗚“地發響﹐在深秋的傍晚﹐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沒落感覺。偶爾有一只寒鴉飛過﹐呀呀地作響﹐在深秋的傍晚﹐給人一種突兀的感覺﹐又讓人感到莫名的驚詫。

       每到傍晚時分﹐風吹得更大﹐卷起地面上早已破碎不堪的落葉﹐在半空中瘋狂地亂舞﹐直到飛得很遠很遠﹐當風小的時候﹐又回到地面﹐只是這是已經離原來的地方很遙遠了。樹枝在風中碰撞﹐樹枝在狂亂的風中使勁地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更為單調無味﹐增添了深秋夜晚的寂寞感覺﹐勾其了人們對過去美好的留戀。

       秋天的風愈吹愈冷﹐不停地帶走往日的余溫﹐將以往所有的色彩都帶走﹐留下的只有郁悶的灰色﹐壓抑的灰色﹐墮落的灰色。明月淒冷﹐月光如霜﹐對于深秋的月亮﹐人們不再賦予任何藝朮的指代﹐回歸實際的意義﹐只有漆黑下的寧靜﹐寧靜中的寂寞﹐寂寞里的無奈。還有哪種感覺讓人感到如此地灰暗？冷風扑面﹐恰如刀割﹐試著將人的臉頰撕裂﹐狂風放肆地嘶吼著﹐卷起滿地的落葉﹐顯得更加狂野。

       在這掃蕩一切舊日繁華的世界中﹐所有的生機都在此時窒息﹐留給大地的只有無盡地冷漠﹐無盡地蒼白﹐無盡地呆板。世間的一切都仿佛在瞬間凍結﹑凝固﹐成為一個永久的畫面﹐永遠的定格﹐同時也斷絕了一切靈性﹐成為一個龐大而怪異的存在。只有在寒風中﹐在痛楚中﹐人們才開始了對自己的思考﹐對世界的思考﹐對過去的懷念﹑哀嘆和留戀﹐然而希望也畢竟離得太遠了些吧。人們的視野難以穿梭那漫漫的冬天﹐誰又知道在那冬天里﹐有多少伙伴在這里永遠的滯留﹐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從此成為永遠的點綴?

       秋天﹐寒冷如秋﹐寂寞如秋﹐滄桑如秋。

對著下一個春天祈禱﹐是熱望﹐還是企求?卻因為這些心中的牽挂讓你從此也擁有了一份珍貴的希冀﹐讓你永遠地保留在心底﹐成為你最真誠的挂念。我看見對著遠方快樂奔跑的孩子﹐一路歡笑被秋風吹散﹐但是孩子卻無畏地向前奔跑﹐對著未來﹐對著明天﹐我們是否也應該同那純潔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只是勇敢地向前走﹐我們也才能在這個名叫“人生”的游戲中欣然接受屬于自己的角色﹐認真地投入﹐淡然地接受一切掌聲和責罵。

       這時已經忘情﹐已經徹底地融入﹐那么還會有什么傷害呢?如同秋天的落葉﹐自然地跟隨歲月的節奏﹐面對四季的交替﹐面對枯榮的變遷﹐那么此時﹐你是否還會有悲嘆﹑惋惜﹑挂念~~~~這樣的情感呢?

       等待你的還有平淡的流水﹐淒涼的霜月﹐晶瑩的露珠﹐還有忘記一切前世凡塵的落葉﹐忘卻一切孤獨與寂寞﹐在你的身邊畢竟還有如許的景致作為陪伴﹐你的心中不必因此而生出那些負面的情感。秋風吹過﹐畢竟還有所保留﹐只是有太多的靜寂﹐讓你感到難以適應。

       默默的﹐淡淡的﹐輕輕的﹐冷冷的。

       秋如斯﹐風如斯﹐人如斯。

                                                                                               沐易于2005年10月5日

sliverwolf

本篇又名《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