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爷爷每天花五六个小时送他上学

庄维惢

啤酒瓶当书桌考试照拿“双百” www.thebeijingnews.com ·2004年8月10日1:58· 　　　　8岁的姜志伟无力支付下学期学费，为节省车费，爷爷每天花五六个小时送他上学 　　在和爷爷、奶奶共同居住的小卖部里，小志伟害羞又好奇地望着镜头。他骄傲地说，他拍过一次照片，在天安门广场上。 　　■助学档案 　　姓名：姜志伟性别：男年龄：8岁籍贯：安徽省枞阳县性格：活泼、调皮，最听老师的话家庭情况：父亲亡故，母亲改嫁，跟随爷爷、奶奶在北京开小卖部为生家庭月收入：300-400元就读学校：海淀区行知打工子弟学校年级：即将上二年级学习成绩：考试经常能得满分，成绩在班里排前几名，上学期期末考试语文94分，数学95.5分愿望：爷爷戒烟戒酒（爷爷抽的是两元一包的烟，味道“很难闻”） 　　最难忘的经历：去年奶奶带自己去动物园看大象（那天动物园免票，所以总共只花了两元钱坐公共汽车）。 　　万寿路西街，两三米宽的路，路口向北20米是一个公厕，公厕斜对面有一间小小的小卖部。 　　一个小男孩和3个小女孩相互追逐，在拥挤的货架和放置公用电话的桌子之间跑来跑去。 　　小男孩叫姜志伟，来自安徽枞阳县。在这间不足10平方米的小卖部里，他和爷爷奶奶已经度过了3年的时光。 　　奶奶让姜志伟同记者打招呼，姜志伟不好意思地笑笑，往爷爷怀里钻。“他平时可不这样，在家又跑又跳，皮着呢。”奶奶解释说，暑假里，姜志伟整天和那几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小表姑一起玩闹。 　　他并不知道，自己下个学期的学费，是爷爷奶奶最近几个月最发愁的事情。 　　姜志伟该上二年级了，目前只交了书费60多元，还有300多元的学费没有着落。 　　啤酒瓶摞起的“书桌” 　　“（学校）都帮了我们两年了，没脸再去找校长了”，56岁的姜长发说，姜志伟的学前班和一年级的学费学校都给免了，但总是不交学费，不仅学校受不了，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3年前来北京时，姜长发和妻子租下这间小卖部。小卖部主要出售饮料、烟酒、零食，还有两部公用电话。小卖部被货架隔成两半，外间做生意，里间刚好放下了一张上下铺的单人床，在距床头不到1米的地方，放置着一个煤气灶。煤气灶上方的墙上，钉着几张木板，放着油盐酱醋等。墙面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片黄黄绿绿。 　　在柜台旁边通到里间的过道上，摞着两塑料筐啤酒。 　　上面有一块墨绿色的木板，贴了薄薄的一块海绵。 　　奶奶介绍说，这是姜志伟的书桌。每天傍晚，爷爷在外间招呼顾客，奶奶在里间做饭，姜志伟就趴在这里写作业。 　　木板和海绵都是爷爷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因为下面的啤酒瓶会摇晃，贴上海绵，“书桌”就稳当了许多。 　　“我们这孩子成绩不错的，学前班的时候还考过双百呢！”奶奶特意拿出了姜志伟上学期的成绩单。 　　“再穷不能把孩子送人” 　　“志伟在家很调皮，但在学校特别听老师的话。有时候老师让交个什么费，他回来跟爷爷要，爷爷说没钱给他，他就坐在地上哭，怎么劝都不起来。只有拿到钱去交了，才会起来。” 　　奶奶说，孩子有时候调皮，她和老伴就会打他。“现在上学了，就是希望学校和老师能教育他啊。”“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我们也没有办法。” 　　奶奶说着，眼圈红了，拿着刚才给孙子擦嘴的毛巾，转过身去抹抹眼泪。一直在爷爷腿上扭来扭去的姜志伟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安静地趴在爷爷膝盖上，看着奶奶。 　　姜志伟6个月大的时候，他的父亲死于一场意外事故。半年后，姜志伟刚刚断奶，母亲就改嫁了。从此以后，姜志伟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 　　“我年纪大了，也没有力气种地，就出来了。”姜志伟的爸爸是姜长发惟一的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已经失散多年），这个没有壮劳力的农村家庭，最终选择了来北京。 　　去年春天，曾经有一个包工头想收养姜志伟，愿意给姜长发两万元。姜长发和老伴没有同意。“我们再穷，也不能把孩子送人。” 　　两年从没坐过校车 　　距离姜志伟家不远处就有学校的校车站，但是姜志伟从来没有坐过校车。每个月30元的校车费对姜志伟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姜志伟每天早上6时坐上用来运货的小三轮车，由爷爷骑车带着去上学。从万寿路西街到位于锦绣大地附近的学校，来回要3个小时，爷爷每天是两个来回。 　　“能省就省点儿吧。”姜长发说，这个店铺每个月大概能有三四百元的收入。再除去吃饭和一些其他的开支，实在剩不下什么钱了。 　　“我们学校里的孩子家里都不富裕，但他是最困难的”，姜志伟的数学老师许丽霞说，最初很多老师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家里的情况，“从来没有觉得他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姜志伟性格很活泼，他爱动、爱玩。但是写作业和听课都非常认真。” 　　姜志伟在班里是个“好学生”，与其他同学的关系也都处得很好。“数学考过好几次满分，一直是前几名”。 　　一元钱能买6个包子 　　姜志伟喜欢吃包子。有时候，奶奶会给他一元钱，让他自己去附近的早点铺买包子吃。 　　别人都是一元钱买4个包子，但是姜志伟总能买到6个。 　　“别人问他，‘小孩，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你爸爸妈妈呢？’他小，不懂事，就跟人家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人家就有些可怜他，就多给他两个，有的时候还不要他的钱。”奶奶说。 　　同班的一个女同学，家里经济情况不错，“钱包里经常有几十元的零花钱”，她曾经给姜志伟钱。有时老师知道了，就批评一顿，没收了。老师不知道的时候，姜志伟就悄悄拿这些钱去买玩具。 　　“回家来我们知道了，也说他，还打他。”奶奶说，姜志伟通常会买5毛钱左右的玩具，“质量不好，玩玩就坏了”。 　　而“质量相对好一点”的玩具，都是爷爷奶奶“狠狠心”才买下来的：写字板5元、游戏机7元、橡皮泥2元。每一件玩具的价钱奶奶都记得非常清楚。 　　“人家孩子都有，他也想要，怎么办？”奶奶说，“他爷爷只念过4年书，自己过不好，还让孩子受委屈。我们也知道，不念书，一辈子受苦。” 　　为了让孩子念书，借钱成为家常便饭。奶奶说，这一次，实在周转不开了。 　　还有20天，学校就要开学了。 　　■对话 　　能捡着东西也不错 　　记者：暑假在家整天都干什么啊？ 　　姜志伟：（很干脆） 　　玩儿！ 　　记者：都在哪里玩啊？ 　　姜志伟：大街上（想了想），还有“天地”（注：附近的一个批发市场）。 　　记者：“天地”有什么好玩的？ 　　姜志伟：反正就是很好玩啊。要是在大街上能捡个什么东西也不错的。 　　（奶奶解释，地上扔的人家不要的东西，姜志伟捡回来也能当个宝。） 　　记者：以前都去过哪里啊？ 　　姜志伟：去过天安门，还拍了照片呢。 　　记者：那能让我看看吗？ 　　姜志伟：只记得照了照片，但是后来没看到。 　　记者：你下个学期去上学吗？ 　　姜志伟：去啊。 　　记者：那你交学费了吗？ 　　姜志伟：（沉默了一会儿）没交。 　　记者：不交学费怎么上学呢？ 　　姜志伟：……不知道。 　　记者：不上行吗？ 　　姜志伟：不行！爷爷奶奶会让我上学的！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王荟本版摄影：本报记者薛珺特别鸣谢：新浪网 　　本报与中国青基会、北京青基会将在市区招募1000名志愿者，于本月18日、20日义卖《新京报》，所得报款将全额捐赠给中国青基会，用以资助贫困农民工子女入学。从即日起至13日11时，凡关心青少年教育事业、愿意为社会公益事业奉献热情的热心读者均可自愿报名。 　　报名热线 　　96096333、63082441 　　受助条件 　　1、父母或其中一人在京务工，农业户口；2、随父母进京，家庭有固定的居所，在北京居住1年以上；3、小学学龄阶段，因家庭贫困中途辍学或从未入学；4、本人有强烈的求学愿望，家长积极支持其上学。 　　申请电话中国青基会（64017545，84038500）；北京市希望工程捐助中心（66110005，66110002）。